47、教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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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触感伴随着奶油的细腻，在脸颊上化开，给希维尔留下了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的热度。
露西娅的动作很细致。
她慢条斯理地舔舐过他脸颊上沾染的奶油，眯了眯眼，满足地咽下，然后又继续品尝下一口。那一口一口的优雅，仿佛她此时此刻真的是在品尝什么甜品一样，专注而满足。
但被品尝的希维尔却感觉不太好。
这种包裹在优雅外壳下满是狎昵的触碰，让他整个人下意识地竖起了寒毛。他每被品尝一口，身体都会发出难以言喻的战栗，像是被人强行按住蹂躏的小猫。
明明只是在被舔舐脸蛋上的奶油，明明只是简单又轻柔的触碰，明明都没有昨晚两人在马车上的深吻夸张，他却觉得有种被莫名冒犯的感觉。
这种事情比起恋人间的甜蜜厮磨，更像他记忆里那种下流贵族会对手下女仆做的事情。
没错。
就是露西娅所说的……骚扰。
可露西娅竟然会骚扰……她的女仆？
他的脑袋里充满了震惊和迷惑，无法相信他认知中一向冷傲又正经的大小姐会做出这种事。
他想不通露西娅为什么要骚扰他。
他完全想不通。
他想要偏头躲开，却被露西娅突然捏住了下巴。露西娅的身影笼罩在他身上，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把他牢牢困住，让他一动都不敢动，更是没有任何逃避的余地。
“大……大小姐……”他发出一声颤抖的哽咽，像是最后的挣扎，“请您……自重……”
“自重？”露西娅的动作戛然而止，她微微抬起头，暗红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逼视他，语气却充满了十足的轻佻，“你是我的贴身女仆，我让你履行你的工作职责为什么要自重？”
“贴身女仆的工作不是这个……”前世服侍了露西娅三年的贴身女仆发出抗议的小声争辩。他从来不知道贴身女仆要负责承受主人这种不正经的……骚扰。
“怎么不是？”露西娅笑了一声，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颌线，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掌控意味，“我的贴身女仆，自然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您也太……”不讲道理。
希维尔在露西娅的眼神里把后半句咽入肚中，只留下一声极轻的“嗯”。
委委屈屈的，像是不得不在危险前暂时收敛一点爪子的小猫。
把他的小表情收入眼底的露西娅努力忍住笑意。
“你果然不是很懂该怎么做个合格的女仆。”她故意用冷静的声音点评了一句。
果然，这句话一出，那个刚收回爪子的小猫又炸毛了。
“我当然知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女仆！”希维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刚还慌乱无比的金色眼眸又不甘地瞪视她，“是大小姐做的事情不正常！”
“那你就忍一忍，习惯一下。”露西娅的指腹捏了捏他的下巴，“我来教你。”
希维尔刚想张嘴继续指责露西娅这种要被女仆长骂得狗血淋头的行为，她的唇瓣就倏地贴上他的耳廓。
“来。首先第一点。”
她刻意把声音放得极低，像是在分享一个只告诉给他的秘密一般。
“当主人亲近你时，身为贴身女仆，你该做的不是抗拒，而是顺从地承受。”
她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后肌肤上，让他睫毛顿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耳朵……好敏感……
为什么要在耳朵边讲话……她是不是故意的？
但他又躲不开，露西娅的手依旧箍住了他的下巴，仿佛让他动一下他就会一下子跑走似的。
“大小姐……别这样……这个不是……”他依旧想要反驳，想要阻止露西娅说出那些明显和红月庄园规矩相差甚远、甚至是完全相反的话。
但露西娅故意为之的浅浅吐息，让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他甚至有些说不完一整句话。
随后，希维尔颤抖的话语又被骤然放大的指尖打断。
“检查。”露西娅清晰无比地吐出两个字。
随后她的指尖带着香浓的奶油，点在他的鼻尖。暗红色的眼眸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闪烁着恶劣又愉悦的光芒。
“当主人像这样碰到你的脸时，作为合格的贴身女仆，你应该怎么做？”
“你是该推开我、反驳我，还是该……乖乖承受？”
推开？反驳？承受？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甚至知道此时此刻最完美答案：像个温顺柔软的少女一样红着脸微微侧头，露出羞涩又温软的无奈笑容，用那种卑微又乖巧的语气轻声说“请大小姐怜爱我”。
这一招绝对比露西娅刚才说的任何行为都管用。
他以前用了那么多次就没有一次失败的。
但面对这样强势的露西娅而生的羞耻心驱使他紧咬着下唇，吐不出任何正确答案。
他要是真这样说了做了，现在的这个露西娅肯定会越来越过分的。
她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大小姐。她根本就不会被他的伪装打动。
她对他没有怜爱，只有那股高高在上地逗弄他，以他的反应取乐的恶劣。
“大小姐……请您停下这种……”他又用上了点力气，试图抵抗露西娅的手，偏过头躲避她那令他不快的视线。
但却被露西娅改用双手捧住了脸，强行转了回来。
“回答错误。”露西娅低笑一声，仿佛对他的不配合在预料之中，“惩罚。”
惩罚？
在希维尔发愣的时候，下巴突然被露西娅的手捧着微微抬起。
露西娅的脸在他的眼前放大，希维尔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靠、靠过来了……
这个惩罚……难道……难道是……
昨夜名为“惩罚”的混乱记忆突然冒出，希维尔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在露西娅的唇瓣快要碰到他时，他倏地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期待似的疯狂颤抖。
随后，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柔软而湿润的触感落在了他的鼻尖。
灵巧的舌头在他鼻尖点了点，那抹被她点上他鼻尖的奶油就被她卷入口中。
原来只是这个……
他的心情倏地有些失落。
然而就在他抿唇失落时，她的唇瓣吻过他的鼻尖，又突然印上了他的唇瓣。
希维尔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措手不及的唇齿被她毫不费力地撬开，那抹甜腻的奶油随着玫瑰的气息化入了他的口中，与他一同变得混乱而黏稠。
好甜……
希维尔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呼吸屏得更紧。
他承受着玫瑰的入侵，承受着口腔中甜得过了分的味道，手指用力抓紧了茶几的桌面。
紧张，羞耻，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的兴奋感倏地爬上他的脊背。
他的脑海变得空白，呼吸似乎也暂停了，而脊背在这股甜腻的风暴中像唯一的支撑一样绷直，却脆弱得仿佛随时有可能折断。
“呼吸，希薇儿。”唇上的温度骤然离开，露西娅轻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声音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别把自己憋死。”
露西娅的声音让他从玫瑰色的海洋中浮了起来一些。
但那股兴奋感还未退潮，连唇上的钝痛都好像是助燃剂。
他的眼前有些朦朦胧胧，像是又蒙了一层水雾。他看着露西娅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双在水光中显得异常柔和的暗红色眼眸，有些晃神。
大小姐又亲了他……
口腔中残留的甜腻感此时不再难以下咽，反而充满了让他魂牵梦绕的甜蜜。
希维尔轻轻地喘息了一声，隔绝已久的空气这才灌入他的肺中。但外界的空气却似乎把口腔和胸腹中的玫瑰香冲淡了一些，让他又有些不满足。
太短了……
这个惩罚太短了……
他模模糊糊地想，感觉自己的身体温度好像失控了一般，热得可怕。
糟了……
他又……
在知道发生了什么后，他一瞬间清醒了。
“缓一缓，我们继续。”露西娅见他恢复过来了一些，不紧不慢地下了继续的通知。
她伸出手从茶几上干净的餐碟里蘸取了一些奶油到指尖，用指腹轻轻捻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烧红的脸和闪烁的金眸。
像是在评估下一个下手的地方。
希维尔在那个目光下颤抖了一下，不安感攥紧了他的心：“大小姐……不行……求您停下……”
他不能继续了……
原本只有脖子那边有暴露的风险，现在又多了一个致命的危险。
他不敢继续了。
露西娅看着他这副刻意的示弱挑了挑眉，眼底的那股想要逗弄他的趣味却更浓厚了一些。
“这才刚开始，怎么能逃课？”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希薇儿，你是我的贴身女仆，必须要做到完美。”
她的目光划过他的脸颊，顺着脖颈而下，落在他今晚格外显眼的锁骨上。
那里泛着莹白的光泽，漂亮又干净。
找到了下一个目标后，在希维尔还没反应过来前，露西娅的指尖就迅速按上那块漂亮却硬挺的骨头。
“等、等等！大小姐！不、不要碰那里……”锁骨被抚摸按压的感觉让希维尔受到了惊吓。
那个位置离脖子太近。即使现在丝带还好端端系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想让露西娅注意那里。
但露西娅无视了他的拒绝。她依旧一点点地把奶油抹上他的锁骨，像是在给蛋糕裱花一样认真而细致。
指腹上的奶油已经在露西娅刚才的动作中融化了不少，抹在他的锁骨上像是涂了一层暖白色的漆，让他的锁骨变得像是白瓷人偶的肌肤一般漂亮。
“真好看。”露西娅一边抹，一边满意地轻叹了一声。随后她的指尖又沾了些蛋糕上的草莓酱，点在了那片白瓷上。
像是绽放在雪地上的玫瑰。
露西娅的赞叹和认真让希维尔更慌了。
他拿不准露西娅今晚想要做到哪步，但是不管是哪步，他都不想继续了。
她的每一下动作都好像在他的身体上点火。他感觉在她指尖融化的那些东西不是奶油，而是他自己。
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在发软，再下去……他会出事的。
于是他也顾不上自己弄脏露西娅睡袍的那些顾虑了。他手忙脚乱地在裙摆上抹了一把沾满奶油的手，然后把手伸向露西娅的肩膀，想要推开她，从这个可怕的境地逃走。
然而，他根本撼动不了铁了心要继续下去的露西娅。
“第二点。”
他的突然反抗让沉浸在艺术中的露西娅倏地停下了动作。露西娅朗声开口，随后瞬间就抓住了希维尔那对推拒她的手腕。
看着惊慌失措的希维尔，暗红色的眼眸中露出些许促狭的笑意。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身为我的贴身女仆，你要记住——当你的主人对你表现出兴趣时，你的任何拒绝和躲避，都只会激起更强烈的控制欲。”
话音落下后，她在希维尔摇晃的目光中微微低头，温热的唇舌覆上他的掌心。
希维尔：“！！！”
掌心传来被舔舐的痒意，希维尔瘫软下去的身体又再次绷紧。
他感觉露西娅的舌尖把那些依旧留在他手上的奶油一点点全部舔舐入腹，但又故意在他的掌纹处逗弄，一寸一寸探究他的反应。
希维尔“呜”了一声，掌心的酥麻感比任何地方都更为明显而直接，每一下都让他忍不住战栗了起来。他想要让大小姐放手的反抗都被那股可怕的感觉困在了喉中，只能发出噫噫呜呜的声音。
她也太会欺负人了。就好像是故意要让他露出这种丢脸的反应一样。
希维尔忍受不住地闭上眼，像是最后的抵抗和逃避。
他不能在这里失控。
而越发红艳的眼尾和颤抖得想要飞起来的羽睫却一五一十地把他的所有情绪诚实地告诉了暗红色眼眸的主人。
露西娅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收尾的亲吻落在他脱力的掌心，露西娅看着他，不轻不重地补充道：“尤其是，当你本身并非全然抗拒的时候。你的拒绝，对我而言都是无效的。”
暗红色的眼眸带着笑意注视着泪眼朦胧的他，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在她这副审视下无所遁形。
这简直是酷刑。
一种将他剥开，然后把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羞耻心都放在火上煎熬的酷刑。
她竟然发现了他……喜欢。
希维尔简直羞耻得无地自容，连脚趾都在皮鞋里蜷缩起来。
他才不承认！
他像只被逼到墙角的猫一样竖起了浑身的毛，用那双满是水光的金色眸子瞪着露西娅，羞愤地反驳：“我没有！”
他咬了咬牙，使了点力气想要抽回手，却依旧被露西娅稳稳地抓住。
“说谎。”露西娅的语气带着笃定的果断。然而暗红色的眼眸中却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像是看着一只怎么教都学不会服软，却依旧觉得它笨得可爱的小猫咪，“惩罚。”
她眯了眯眼，再次欺身而上：“爱说谎欺骗主人的小坏蛋，需要一点惩罚让他清醒。”
她说着，低下头张口咬住了他的锁骨。
那片被她亲手装点得异常完美的白瓷在她的牙齿下碎裂，然后全部化为她的餐点，融化在她的口腹之间。
而希维尔也受惊般僵住了身体。
他竟然被露西娅咬了。
他感觉到露西娅尖利的牙齿刺入他的肌肤，碾磨了一下他的骨头。酥酥麻麻的感觉混着钝痛，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
这是……真的惩罚？
但那锋利的牙齿却并未真的咬破他的皮肉，细细碾磨的感觉更像是带着惩罚意味的逗弄。
这下他的骨头也好像要烧起来了。
感觉到自己又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希维尔无力地又推了推露西娅的肩膀，然后露西娅突然间加重了力道。
“啊！”锁骨上更加清晰的疼痛让希维尔短促地惊叫了一声，身体猛地蜷缩了一下，连带着抵在露西娅肩上的手指都下意识绷紧了。
“疼吗？”露西娅松开了他的锁骨，抬起头看着他泛着红潮的脸颊和湿润的眼角，轻声问了一句。
这句不应该在惩罚中出现的关怀让希维尔愣了一下。
明明刚刚用力的也是她……
但希维尔想要顶撞她的话语却莫名卡在了喉咙。
他别过脸，声音带着哽咽般的颤抖说了一句：“……不疼。”
确实不疼，但那感觉对他而言却比疼痛更加折磨人。
她怎么这么会折磨人？
“是吗？”露西娅看着他的样子，弯了弯嘴角，“看来惩罚得不够。”
她再次低下头，吻上那块突出的骨头，舌尖扫过自己留下的齿痕，带着不易察觉的满意。
又、又咬上来了……
露西娅的动作很慢，仿佛是为了让希维尔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唇齿间的柔软和温热，以及那充满怜爱又带着莫名占有欲的吮吸力道。
不对……是亲吻。希维尔的脑子嗡的一声，好像变成了一团被浸入水中的棉絮。
糟了……这种感觉……更难熬了……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露西娅的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在拉扯他脆弱不堪又兴奋无比的神经。
“不要……”希维尔控制不住地发出哀求，声音变得又绵又软。
抵抗的力气正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软的、渴望更多的堕落感。
“第三点。”
露西娅的声音在亲吻的间隙响起，带着一种暧昧的朦胧。
“主人给你的赏赐，无论是惩罚还是奖励，都要学会享受。”
享受……？
希维尔的理智被这两个字一下子轰的一下击碎。
她……她怎么能这么说？
这简直比……比喜欢……更加……更加……
“大小姐……”他受不了地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感到羞耻的、软糯得像是小猫叫一样的呜咽，像是乞求她别再说了。
而金色的眼眸半阖着，氤氲着迷离的水光，却更像是一种坠入深渊前欲拒还迎的勾引。
他像是终于屈服了。摇晃的泪光和凌乱的银白发丝，构成一幅靡丽又脆弱的画面，让露西娅抬头时，微微愣了一下。
明明是如愿看到他终于褪去那份高傲的自尊，露出可怜又柔软的媚态，但此时此刻……心底那份久远得几乎要记不起来的怜爱却不适时地被唤起了。
她确实想看他更糟糕，更丢脸的样子。
她想一点点剥开他的伪装，敲碎他的自尊，把那个总是只会反抗和拒绝的希维尔逼到极限，让他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然后看他是会依旧不甘心地伸出爪子挠人，还是选择忍受和屈服，彻底融化在她的手心里。
但真到了这时候，她又好像不希望希维尔真的是……被迫的。
那样……
她好像真的就变成希维尔最讨厌的人了。
“这么抵触干什么？”她忽然道。
她从希维尔的身上起身，拿出一块手帕把手擦拭干净，然后重新用干净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希维尔无力垂落在身侧的手。
希维尔迷茫地看着她，看着她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了他的胸口。
心脏在他的胸腔中失序地狂跳。
“这里。”她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语气变得温和又充满了耐心，“这里都告诉我了。”
“它在说……你很喜欢，也很享受。”
暗红色的眼眸中褪去了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了然的包容。
“喜欢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露西娅笑了一声，“偶尔对自己坦诚点也没有关系。”
心中那份藏了又藏，又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被露西娅突然点明，希维尔一瞬间从昏昏沉沉的迷沼中清醒了过来，金色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充满了不敢置信。
但这次，露西娅没有抬头看他。
暗红色的眼眸注视着两人交叠的手，又似乎在注视着他胸膛下那颗狂跳的心。
“既然你要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才是。”
露西娅摩挲了一下他发抖的指尖，一向不容置疑的语气中却带上了安抚似的柔和。
“相信我，我不会介意这样的你。”
这是一个承诺。
一个她过去未曾袒露，最后消解在恨意里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教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