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社交游戏 ...
-
秦怜月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主舞台，目光沉静地仿佛能穿透刚刚落下的厚重帷幕。
良久，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收回目光，也端起身侧的茶盏。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少女的眉眼，她的声音有些轻：
“很好。尤其是最后，阿尔伯特独自留在台上那一幕。”
“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受到了惩罚……他将捧着回忆，度过漫长的余生。”
周夫人摇摇头，站起身子，走到包厢的栏杆前，俯视退场的人流，背影挺拔孤独。
“吉赛尔真是个傻姑娘啊……”
她声音柔和，却字字清晰，“阿尔伯特伯爵捧着的不是花，而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男人的愧疚能蕴藏多久呢？怕不是在遇到下一个‘吉赛尔’的时就烟消云散了呢。”
秦怜月不由得将目光落到这位保养得当、气质温和，看起来才三十来岁，似乎青春永驻的女人身上。
周泽栩长得很像她，两人都长了一双狭长温润的丹凤眼。但周夫人颧骨要高些，气质更显凌厉。
也只有仔细观察这双看似平易近人的眼睛，才会在眼角发现一些隐秘的细纹，暴露了周夫人的真实年龄与冷冽气度。
秦怜月时常会想，眼前这位看似温润而又得体的妇人，在决定嫁入周家、蕴藏起独属于自身的万丈光芒之后，是否也曾会有一丝不甘？
周夫人曾是红极一时的女歌星，却在嫁入周家后相夫教子，直接从歌坛退役，不再抛头露面。
但显然多年当家主母的涵养熏陶，并未磨去她的棱角，只是将其藏匿在了更深的暗波涌动之下。
虽然二人意见相悖，但秦怜月并不准备过多的反驳。
在一场并不算平等的社交游戏之中，下位者并没有什么为自己观点辩驳的资格。而她对这种社交所准备的回应，本身也只是一些不会出错的应试教育
——只是没想到周夫人的观点，更为标新立异些。
秦怜月轻轻合上茶盏，置于一旁，坐得更为端正了。
她看向站在栏杆前的周夫人，温声附和道：“周夫人说的是，经您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方才自己有些肤浅了……”
周夫人笑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轻描淡写地转变了话题：“令嘉和令仪那两孩子，肯定又闹腾着你陪她们去看泽栩演出吧……真是麻烦你了，小月。”
“周夫人哪的话，”秦怜月微微摇头，温声细语，“令嘉、令仪天真烂漫，与我甚是投缘……两位妹妹要去T市看望泽栩那孩子，我这个当姐姐的必然是放不下心的。”
“也多亏了你，小月。”周夫人闻言点点头，神色慰藉，“有你照顾令嘉和令仪真是让我安心不少……见到泽栩也替我打声招呼。”
秦怜月颔首：“那是自然。”
在目送着载着周夫人的轿车绝尘而去之后，秦怜月目光淡淡地从挎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在刚刚，它又隐秘地震动了一下。
秦怜月垂下眸子，拨弄几下手机，走到主干上，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百相小镇
会议室门口，六位导师穿着得体，整装待发。
季少恩细致地理了理衬衫上的袖扣，与一旁的陈诺交换了一个眼神。
“各就各位——Action！”
陈诺一声令下，由季少恩上前一步，绅士地推开会议室大门。余下五位导师依次谦和地点头示意，大步走入会议室，热络地攀谈，随后入座。
季少恩神态自若地关门，向空着的主座走去。
“今天是主题曲考核评定，各位导师有没有特别好奇的练习生——？”
他顺势拉开座椅，坐下，环顾四周，微笑着展开话题。
“非常出乎我预料，A班的大部分选手，课堂上的表现都意外的不错。”
舒畅放下手中的资料页，神色严谨地开口。
听到这话，坐在最外侧的商柠柠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当然此时正在录制，她异常细心地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嘴角的发丝。
我说姐们，你都去教A班了，能差到哪去？A班的表现如果都不行，咱们这节目也不用录了，直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商柠柠心底暗自腹诽，却又温和笑笑。她轻声细语道：“F班中也有非常努力的选手呢，比如乔叙安练习生……我非常期待他这次的表现。”
夏竹桃闻言，认可地点头：“乔叙安选手确实特别努力，还帮助了非常多的同班同学。”
季少恩笑着摇了摇头，他的手指轻扣桌面，会议室正前方的大屏幕上跳出了导演组的提示词：
「先观看首A选手陶语的考核视频。」
见众人意会，季少恩不动声色地交叠双手，继续主持：
“好的，既然大家都对首A选手的考核结果感到好奇，那么就先对陶语选手的成绩进行评级。”
画面切换，陶语的主题曲唱跳视频瞬间被调了出来。
随着轻快的音乐声，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季少恩将一摞评级表格依次发下。
“请各位导师将自己的评级结果写在纸上，我将在汇总结论后，为所有选手确认评级。”
他拿起笔，善解人意地补充道，“如果现在尚且还没有头绪的话，不如我们先来看看第二位A级选手，陆慎的评级视频……”
“我有些好奇，我这位‘师弟’这次会交出怎么样的答卷。”
妆发齐全的银发少年瞬间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仲伯庸摸了摸头发，笑眯眯地吹了声口哨：“哇哦——整这么帅，都把我的风头要盖过了。”
“仲老师，您是另有一番风味。”季少恩笑笑，滴水不漏地捧哏。
看完陆慎的视频之后，导师团的面色显然舒缓不少。
连城晃了晃笔尖，自然而然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他抬起头，看向各位导师：“我认为，今天所有A的标准，都应该按这个来。只有这种完成度，才配得上A这个等级。”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商柠柠眨眨眼睛，不由分说地给陆慎打了个A，给陶语打了个F。
每当季少恩敲定一位选手等级后，他就会将结果印在写有选手名字的小卡册上，逐个向摄像头展示。
大屏幕上字符跳动，又是一行提示词跳了出来：
「主题曲考核的A班人数，不得超过总人数的10%。」
食堂
主题曲考核结束之后，宋微声难得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刚刚与周泽栩搞得有些僵硬，他自然不好意思再腆着脸，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和盛世互娱六人组一起活动。
今天的食堂菜色异常丰盛，色香味俱全，让人不由得食欲大开。
早在几天前，百相的食堂还因为太过难吃敷衍，导致选手们都非常果断地奔向小卖部的怀抱，让老板赚了个盆满锅满、笑口常开，见到节目组的人员就像看到财神爷。
那时的食堂也理所当然地无人问津，只有部分与宋微声一样不愿花钱开小灶的选手与工作人员们光顾。
倒也不是宋微声不想吃点好的，只是他实在没剩下太多的存款够他肆意挥霍。
四个月太长，天天吃便利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在非常克制地精打细算着，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的食堂环境明显称得上人声鼎沸。
宋微声有些诧异地拿过餐盘，跟着人流循序打饭。
他要了一份丝瓜炒蛋、肉末茄子、葱油花蛤以及青椒炒牛肉。
“阿姨，您偷偷告诉我——咱们陈导是不是偷偷中彩票了！”
前边有选手压低了声音，对着食堂阿姨轻声打趣道。
“哎呀——这也跟中彩票差不多了！有赞助商老板直接把咱们食堂伙食都升级了！”
阿姨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往宋微声的餐盘上多浇上一勺肉汤。
赞助商……
应该是那个巧克力品牌的老板？
与怜月姐一起来视察的外国男人？
宋微声对着阿姨笑笑，默不作声地端着餐盘走向用餐区。
空位并不好找，食堂里人头攒动，显然菜色升级的好消息传播得飞快。
虽然考核结果还未公布，但是为期三天的极限倒计时一结束，弥漫在选手之间的压抑气氛也散去不少，大家几乎都三三两两地与伙伴们坐在一块，品尝美味的晚餐。
邱澄也正在与陶语、李霖烨二人吃饭，空气却异常的沉默。
陶语扒拉着餐盘，目光放空，明显心不在焉，而李霖烨则是面无表情地机械性进食。
邱澄也东张西望地瞧着，试图找些话题，打破此时尴尬的气氛。
远远的，他看到了端着餐盘走来的宋微声。
邱澄也的眼睛顿时亮了，如同求救一般大力摇晃手臂：“微声哥——要不要来这边坐？”
“小陶这是怎么了？”宋微声放下餐盘，顺势入座，有些疑惑地看向失魂落魄的陶语。
他正用筷子扒拉着一块排骨，目光全然放空。
陶语垂着头，依旧没有理他，反倒是李霖烨抬起头。
他放下筷子，没什么表情，仅仅只是陈述事实的口吻：
“刚刚听选管们聊天，第二次等级考核为F的选手，将无法参加主题曲舞台的录制。”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社交游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