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借物小人》hylinone871

1、第 1 章

　　钟离感到自己被一双手轻柔地放置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暖意融融。
　　那双手的主人——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啊哈，找到了！”少女欢呼一声，举起一个银色的数码相机。
　　钟离维持着端坐的姿势，鎏金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巨大的人类。
　　自那日莫名缩小以来，他已在这个屋檐下度过了三个昼夜。
　　与他一同遭此变故的，还有璃月的几个年轻人：行秋、重云、辛焱、胡桃、云堇、凝光、甘雨，以及始终沉默守护的魈。

　　少女调整着相机设置，嘴里嘟囔着：“这个角度光线最好，一定能拍出帝君最美的样子...”
　　钟离微微一怔。
　　帝君？这人类少女竟知他身份？
　　不及细想，两根巨大的手指已伸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下颌。
　　钟离克制住本能的反击冲动，任由少女摆布。
　　他现在仅有十五厘米高，不及人类手掌长度，任何反抗都可能招致危险。
　　“头再抬起来一点点...对，就这样！”少女兴奋地调整他的站姿，将他的披风理了理，“完美！帝君大人您真是怎么拍都好看！”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钟离在强光下微微眯起眼睛，思绪飘远。
　　他们一行人为何会缩小？
　　此处又是何方世界？
　　为何这少女似乎对他十分熟悉，甚至拥有多个与他形貌无二的人偶？
　　一阵清风忽然从微开的窗户缝隙中涌入，吹动了钟离额前的发丝。
　　少女“哎呀”一声，急忙按住险些被吹倒的钟离。

　　“起风了？奇怪，明明关着窗的呀...”少女嘀咕着，将钟离往窗台内侧挪了挪，“帝君大人稍等，我去关严实点。”
　　就在少女转身的瞬间，一个青绿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台外侧。
　　魈透过玻璃向钟离点头致意，手势迅捷地比划着暗号——一切安好，众人已安置妥当。
　　钟离几不可察地颔首回应，心中稍安。
　　有魈在，至少孩子们的安全有了保障。

　　少女关好窗户后，又拍了几张照片，终于心满意足。
　　“好啦，今天就这样吧！该写作业去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钟离捧起，放回房间角落的特制展示柜中，与另外三个钟离人偶并列。
　　当少女的脚步声远去后，钟离才缓缓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他环顾四周，这个展示柜里整齐排列着各种精致人偶，无一例外全是他的形象——身着神装威严凛然的、披战甲持长枪的、日常装扮品茶赏花的...甚至还有Q版造型的。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钟离轻声自语，指尖抚过身旁一个人偶的衣饰。
　　针脚细密，工艺精湛，连最微小的细节都完美还原，仿佛制作者曾亲眼见过他的一切。
　　柜门忽然被轻轻敲响。钟离抬头，见行秋和重云正费力地推开一道缝隙。
　　“钟离先生！”行秋压低声音喊道，“您没事吧？我们看到那人类将您带走了。”
　　钟离快步走到柜门边：“无碍。只是被拍了几张照片而已。大家如何？”

　　“凝光小姐找到了一个旧模型屋，足够我们所有人暂住。”
　　重云汇报着，额上还带着汗珠，“但食物储备不多了，香菱说需要盐和糖调味，否则做出的食物难以下咽。”
　　钟离沉吟片刻：“我观察到这户人家厨房储备充足，或许可以取用少许。”
　　行秋皱眉：“但这不合礼数吧？未经允许取用他人物品，有违契约精神。”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钟离目光沉静，“待我们回到璃月，必当百倍奉还。现在，先确保大家温饱为重。”

　　三人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沿着墙根小心前行。
　　对人类而言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却不亚于长途跋涉。
　　钟离在前探路，凭借千年征战练就的敏锐感知，提前避开所有人类的动静。
　　厨房如同一个巨大的殿堂，高耸的料理台仿佛悬崖峭壁，不锈钢水槽宛如湖泊。
　　钟离示意行秋和重云躲在调料碗后隐蔽，自己则探察情况。

　　女主人正在洗手，水流声如瀑布轰鸣。
　　她那双修长的手确实如钢琴家般优美，但对比之下，每一个指甲都比钟离的四肢肢体还要庞大。
　　女主人擦干手后，接了个电话，边说边走出了厨房。
　　“安全了。”钟离发出信号，两个年轻人迅速跟上。
　　行秋仰头看着果篮里红艳的苹果，惊叹道：“这一个苹果够我们吃一周了！”
　　钟离摇头：“太大了，我们搬不动。看那边，樱桃大小正合适。”

　　两颗深红色的樱桃躺在果篮边缘，如同两座小巧的山丘。
　　行秋和重云合力推动其中一颗，脸都憋红了才让它滚动起来。
　　“钟离先生！我们也来帮忙！”辛焱如同跳动的火焰般奔来，她鲜艳的红发在厨房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钟离微笑点头，指向葡萄串：“那些更适合多人协作。”
　　辛焱兴奋地跑去抱住一颗葡萄，用力向后拉扯。
　　钟离也选中一颗，运起岩元素之力——尽管身体缩小，但掌控岩元素的能力似乎并未减弱。
　　葡萄应声而落，被一股金色的能量轻轻托住。

　　“客卿！我们可不能只吃水果呀！”胡桃的声音从水槽边传来。
　　她正危险地站在滑溜的池壁边缘，试图查看池子里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钟离心头一紧：“堂主小心！”
　　话音未落，胡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入深不见底的水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闪过，魈及时出现，揽住胡桃的腰，轻盈地落回台面。
　　“哇哦！降魔大圣真是及时雨！”胡桃拍拍胸口，丝毫没有受惊的样子，“怎么样，找到什么好吃的了吗？”

　　钟离无奈摇头：“堂主，还请多加小心。”
　　云堇此时也赶了过来，神情忧虑：“钟离先生，我们取用这些食物，却无物交换，实在不合礼数。契约之道，讲究公平...”
　　凝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云先生所虑极是。我们璃月最重契约，如此行事，实属不得已。”
　　甘雨柔声补充：“但降魔大圣已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众人看向魈，他默默点头，手中托着一块与他身体差不多大小的方糖。
　　原来他早已考虑到这一点，从糖罐中取出一块，同时留下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璃月宝石作为交换——在这世界，那宝石的价值远超过他们所取之物。
　　钟离欣慰地看着年轻人：“甚好。待我们回到璃月，再正式向此间主人致谢。现在，先把食物运回去吧。”

　　众人齐心协力，推的推，拉的拉，抬的抬，将食物一一运回模型屋。
　　钟离走在最后，回头望了望这个巨大的厨房，眉头微蹙。
　　他们必须找到回去的方法。
　　而这一切，似乎与那个拥有诸多“帝君”人偶的少女有关。
　　...

　　次日清晨，钟离决定外出探查环境。
　　作为众人中最年长者，他自觉负有将大家安全带回璃月的责任。
　　“我也去！”胡桃自告奋勇。
　　钟离摇头：“堂主，探查之事，我一人足矣。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凝光沉吟道：“客卿所言有理。但您务必小心，那人类少女似乎对您...格外感兴趣。”
　　她指了指展示柜中众多钟离人偶。

　　钟离点头：“我自有分寸。”
　　他悄无声息地溜出模型屋，沿着墙根前行。
　　这户人家的房子对人类而言普通平常，对现在的他来说却广袤如璃月全境。
　　每件家具都如山峦般高耸，地毯的绒毛似密林般茂盛。
　　经过漫长“跋涉”，钟离终于来到少女的卧室门前。
　　门缝足够他侧身通过，室内布置映入眼帘。

　　墙壁上贴满了海报——无一例外全是他的形象。
　　有的绘着他释放天星的神武姿态，有的则是他悠闲品茶的日常场景。
　　书架上排列着书籍，钟离眯眼辨认标题：《岩王帝君传》《摩拉克斯与璃月港》《尘世闲游：钟离先生的日常》...
　　钟离越看越惊心。
　　这些书籍和画作描绘的不仅是他作为神明的历史，还有他作为“钟离”这个身份的日常生活细节，许多事情本应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书桌旁的一个陈列架上，呼吸微微一滞。
　　那里摆放着三个人偶，与他形貌完全一致，一比一大小，毫无缩放。
　　第一个穿着神圣庄严的神装，长袍曳地，眉宇间是不怒自威的凛然。那是他作为岩神摩拉克斯的形象，数千年来守护璃月的姿态。
　　第二个身着弥怒设计的璃月古式袍服，华美繁复的纹饰象征着远古时期的服饰风格。那是他千年前曾穿过的礼服，如今早已不再使用。
　　第三个...与他此刻的装扮毫无二致。往生堂客卿的日常衣着，连领扣和袖口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钟离缓步上前，伸手轻触人偶的衣料。
　　神装用了仿皮革、精细布料、金属饰片和类似水晶但轻便许多的未知材料（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