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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暗夜钕踪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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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去东昇楼!”
“哦!”话虽如此,谢霜好却看着谢霜钕跑去的方向出神,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南楼被袭的景象历历在目,谢霜好不由得再次攥住他的衣袖,糯声道:“我害怕......”
时仙低头看向抓皱他衣服的小手,略微迟疑了一会,伸手牵住。
谢霜好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半掩入长袖之中,时仙的手一点也不暖和,凉丝丝的,却比他的衣袖稍暖一点,掌心带着厚厚的茧,像抓了一小把沙子......
谢霜词的住处在东昇楼的二楼,木质的楼梯环在建筑外墙,楼外的银杏树抽出新芽,斜打在扶手。
时仙人高马大,长腿一扫便直接上了两个台阶,谢霜好再其身后仿佛开了两倍速,短腿铆足了劲也跟不上他的步伐。
“哎呀!”
谢霜好着急追赶,被刚抽出嫩芽的银杏树枝打了正着,两腿直挺挺的跪下来。
时仙察觉动静回头看去,便见到谢霜好笔直的跪在楼梯上,龇牙咧嘴的蓄满了眼泪。
时仙:......
他轻叹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弧度,道:“不用着急拜年......我可没有钱。”
谢霜好挠了挠脸,正要说什么,转眼间,她视野陡然拔高,眼前不再是陈旧的木质栏杆,转而能看到很远的神地泽,以及一轮高悬的明月......
“诶!”谢霜好扶住他的胳膊,一时还没适应这个姿势。
“别太感动......照顾一下蠢人!”时仙掂了掂她的身子,将她更好的抱在怀里。
“电视剧里爸爸都是这样抱女儿的......”谢霜好认真道。
时仙如鲠在喉,上楼的步子一顿,道:“把我比作你那不负责的爸,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下去!”
“别呀!时仙哥哥!哥哥!”谢霜好搂住他的脖子,闻到了浓郁的玉兰花香。
“松开!”
“我不!”谢霜好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与此同时还抓了一把他的头发。
时仙嘶了一声,冷声道:“谢霜好!松手!”
“你别丢我!”
“我骗你的!”
谢霜好这才慢慢松开,;两人面对面互相瞅着。
时仙眼底冒着一股寒意,含着带着妩媚的愠气。
谢霜好缩了缩脖子,怯生生道:“凶什么......这么凶,就算长得好看也娶不到老婆!”
“你说什么?”时仙眯了眯眼睛,已然作势将要撒手。
“啊啊,娶的到!”谢霜好再度扒在他身上,胡乱叫着,“你要是实在娶不到,大不了,我嫁给你啊!”
时仙低低笑出声,从她手心捋出自己头发,笑道:“乳臭未干!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虽然我现在是个小屁孩,我长大后肯定比你不会差的——当然,我是说长相!”谢霜好稳住身子,不服气回道。
“始料未及......难以想象......”
“切,你少瞧不起小孩!”
一场谁也没当真的笑话就此定格......穿梭了多年,最终在十年后得到印证......当然,这是后话。
转眼间,两人已至二楼。
时仙将其放下,谢霜好长舒一口气,也不和他追究了,她拿出夜明珠,示意时仙举着,不要太张扬,更不能开灯。
时仙本不愿接手,奈何谢霜好踮着脚,脸上半是生气半是认真,这才不情愿接过......
幸好门未上锁,她推了几下门,却半天没推动......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时仙抓住门把手,轻松往外一拉。
谢霜好:......
方踏入房间,便有一股淡淡的霉味,青喑山位于南方,周围又被神地泽,霜湖这类大型水泽环绕,一到春天便回潮严重,长久不住人的屋子更是沾染霉味。
和谢霜钕的住处比起来,谢霜词的给人的感觉便是空、净、雅,整个二楼多余的墙面悉数拆空,靠西边有一整墙的书柜,紧挨着书柜的是一面金牌金奖杯墙,两张柜子正好卡在角落,形成一个两面折角,一桌一椅置在两面柜前,再往东边走,除了一床一衣柜,再无他物,空旷的几乎能有说话的回声......
时仙手举着幽绿珠子,光亮映在他脸上,在他的眉眼鼻梁处投下明明暗暗的漏光。
“啊......这么多!”谢霜好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眼前的玻璃柜子占据了南面一整面墙,柜子之上,整整齐齐摆着无数枚奖牌,间杂着超大奖杯。
她踮起脚打开一个小柜子,拿起一块,咬了咬,质地松软,很快就在金牌上咬下一个牙印。
谢霜好:人比人气死人,两个哥哥,一个靠脑子一个靠脸蛋,统统金子堆满屋子......
“让开!”
时仙长袖一扫,他眼前的玻璃柜子霎时一一打开,发出沉闷的接连不断的“哐”声。
“小点声!”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时仙斜睨她一眼,再度席地而坐,无数的金牌随之浮现在空上,发出淡淡的金光,他端坐其间,在这金与绿的润泽之下,那眉眼间的美貌仿若胜过青喑山的万千树梢的黛色。
谢霜好见状,着急忙慌的去拉窗帘。
“没见过这种光明正大偷的人!”她一边拉着窗帘遮住里面的动静,一边吐槽。
短短数秒间,一气呵成跑遍整个屋子,拉上了所有窗帘,就在她瘫坐在椅子上喘气时,时仙缥缈的声音传来,“我设了结界,外面看不到也听不到这里面的动静。”
谢霜好:......
“时仙我***。”
时仙似是意料她将吐出的污言秽语,笑着对她施展术法,淡淡道:“这是清心术,你最好少说些脏话!有利于你的健康成长!”
“我*,***,你***。”果然,不论说什么,一律皆被消除。
谢霜好:云娭毑说,脏话说不出口,心就脏了,相当于每天揣着屎过日子......呜呜呜......
时仙见她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施法的动作格外眼花缭乱,心情大好。
谢霜好索性趴在书桌前睡觉,刚闭上眼睛,时仙的声音再度传来。
“去外面守着!”
“你不是有结界吗!?干嘛还虐待儿童!”她拍桌而起。
“结界不是万能的!”时仙闭目回答,“不虐待儿童也可以......”
谢霜好听及,立马坐下闭眼,被一股怪力托住。
时仙继续道:“我马上抽出你的三魂七魄,死了也就便没有什么儿童之分了......”
“好,我马上去做。”谢霜好不争气的从椅子上滚下来,跑去一边的窗户边,查看着外面的夜色。
是夜,月光如水,谢宅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她看着月亮,不由得思绪远飞,畅想着山外的世界的模样,趴在窗台边,眼皮愈发沉重,每要睡下之际,额头磕碰在玻璃上又被强行唤醒。
最后竟以一种高难的的姿势,直接站着贴着玻璃睡着。
日光渐盛,窗外的鸟鸣声徐徐,有几只鸟儿啄着她的面前玻璃。
她猛地惊醒,长期的怪异睡姿牵发僵直的脖子。
“嘶......”
僵硬的看了看时仙,他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周围的金光萦绕,雨霖铃高悬其上,不断吸收着充沛的金光。
她揉了揉眼睛,不料再度看到谢霜钕。
这小子打扮的花里胡哨,一件金纹白色绸缎长衫,长发难得扎起,脖子上、手上挂满了饰品,此刻打着哈欠往东昇楼走。
谢霜好奇怪之际,时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她身后,猛地出声道:“在看什么?”
“吓我一跳!”谢霜好再度撞上玻璃,不料这一撞,正好惊动了楼下的谢霜钕!
谢霜好拉着时仙往窗帘后躲去。
时仙笑道:“结界还没散,他发现不了我们......”
“哦......”谢霜好放心,“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
......
谢霜好不经意一瞥,陡然发现那一面墙壁的金牌统统消失,不由得眼皮直跳。
真败家啊......她暗自想着。
“我该回去了!不然云娭毑会找我的......”谢霜好揉着脖子,边说比往外走。
“嗯......”
西月楼内,云浅照例将谢霜好“喊醒”。
谢霜好昨日一夜没睡好,此刻宛如太阳下暴晒的植物,整个脸皱在一起。
洗漱完毕,云浅笑着将早饭放在桌子上,顺便泡了杯绿茶。
早上的饭菜依旧清淡,一大碗小米粥,一大碟牛肉。
谢霜好端起绿茶便要喝,被云浅打断,“等会,先吃饭再喝茶。”
“为什么?”
“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因为茶性寒凉,不填饱肚子就喝茶很伤胃。”
“这样!”谢霜好若有所思,眼珠转悠了一会儿后便开始大口吃肉。
云浅笑道:“你这孩子,吃饭要文雅一些,这么多又没人和你抢。”
云浅说完就去干其他活了,待她离远了些,谢霜好将书包里的青蛇状时仙喊出来,问道:“你喝茶吗?”
时仙:......
你故意的吧......
谢霜好吐了吐舌头,道:“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吃饭呀,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时仙盘旋而出,并未动作。
谢霜好夹住一块牛肉丢在他身前,似乎也没发觉这行为有什么不对。
空气中凝结着尴尬,谢霜好再度催促道:“吃呀!”
话还没说完,一股玉兰花香袭来,时仙扫了一个尾巴打在她胳膊上。
“哎呀!”
时仙冷声道:“谢霜好,你当喂狗呢......”
就这样,谢霜好再度背着书包带着一条鞭痕踏上了前往汕晚亭的道路。
汕晚亭内,谢霜好和谢霜钕先后到达,两兄妹皆以一种十分不雅的狗爬式姿势顺上了船体。
......
西溪紧随其后,眼看着这两位,表示,我绝对没有这种不知风雅的学生......
游园惊梦内宛如灌足了笑气体一般,谢霜好和谢霜钕齐齐打着哈欠,西溪每讲完一句话,两人宛如开了合唱曲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
西溪粉笔都捏断了,一人砸了一截粉笔,最后两人居然直接倒头睡在了桌上。
“滚出去!”西溪忍无可忍骂道。
就这样,谢霜好再度喜提甲板一游。
两人无精打采的站着,一个站在东边,一个站在西边,谁也不理谁,兀自打着盹。
西溪看到这两人,开始犯起了头疼,默默打开他的歌曲——《北京一夜》
谢霜钕站了一会儿后,远远盯着谢霜好的胳膊开始走神......
他略微思索了一会,挪过去道:“老四......”
谢霜好斜睨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谢霜钕皱眉道:“你说什么鸟语呢!”
谢霜好想起昨夜时仙给她下的清心术,欲哭无泪,只是略带敌意的看着他。
“瞪什么啊!”
“瞪你长得顶呱呱,瞪你穿衣像姑娘!”谢霜好回道。
“你!”谢霜钕也不和她计较,只是问道:“昨天我去了西月楼......没找着你......”
她心中一惊,心中思索着他的用意,镇定道:“金枝玉叶的三少爷也会去我那种寒酸地方吗?”
“从实招来,我可以考虑不告诉爸妈......”谢霜钕猛地抓住她的手,拇指按在她的手臂红印处。
那是时仙方才扫尾鞭打出的红痕......
“我招你个蛋蛋!谢霜钕你个死小三!”
谢霜钕诡异的笑了起来,道:“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没在就没在啊!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谢霜钕一副咬定她做坏事的姿态。
谢霜好心想不妙,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可是他昨晚去南楼又是为何?
她正待开口。
“砰!”
游园惊梦里传来巨大的爆破声打断两人的斗嘴,四面坚硬的钢化玻璃顷刻间迸成无数的碎渣。
两人站在玻璃之外
眼看着碎渣即将划破谢霜好的皮肤,刹那间,那些碎渣莫名停留在空中,垂直掉落在地上。
“糟了!”谢霜好拔腿跑入室内,湖风横穿游园惊梦,带来特有的湖水的味道。
空无一人!
西溪老师,不见了。
谢霜钕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叫喊着,无数的细碎玻璃残片刮进他的皮肤。
谢霜好趁机拉开书包——时仙也不见了!
她望着谢霜钕鲜血淋漓的手臂,后知后觉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