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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东窗事发 ...
秧色退至屋外,红帆也跟了出来。红帆眼中含着激动的水光,声音因情绪翻涌而沙哑:“秧色,我,我哥哥有救了!我要感谢你!不,全帝国的军雌都要感谢你。”
他再一次用力拥抱住秧色,随后便匆匆离去。修复剂的成功比预期提前了许多,还有太多布局亟待完成……
田苗和其他研究员们也悄然退出,将屋内空间留给那些情绪难以自持的虫。
后续药剂还需两个月才能批量供应。他们明天一早便可收拾行装返回。
秧色独自慢慢走回疗养院的临时宿舍。
微冷的风拂过面颊,天气确实转凉了。虫族的帝都,与他前生的蓝星一样四季分明,如今已近岁末。
细数下来,今天是他与雷樾缔结婚约的第246天。
已经一个多月未见,他真的好想他。
秧色驻足,遥望天边星辰,墨色天幕仿佛隐约映出雷樾那张刚毅俊朗的脸。
他的眼睛尤其好看,望向自己时总是格外专注,时而温柔,时而又有些难以捉摸的冷漠,如同深不见底的渊穴,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唯有在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刻,那双眼中水汽氤氲,迷醉与渴求清晰得令人心颤……
他真的,好想他。
秧色忽然停下脚步,转而走向另一个方向,步伐比方才轻快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隐晦的雀跃。
红帆留在疗养院给他应急用的极速飞梭,曾说过已对他开放全部权限。
雷樾从悬浮车上踏下,脚步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重。
他曾无数次日夜期盼着这一刻——早日怀上虫蛋,便能与秧色摊牌,让这场精心编织的戏码彻底落幕!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降临,席卷而来的并非预想中的解脱,而是一阵猝不及防的慌乱,心底甚至掠过一丝微弱的企盼:但愿这只是误诊。
今天下午,齐心语又一次将他约来了医院。
距离一年一度的强制军雌体检仅剩两个月,齐心语被日益迫近的恐慌攫住,近来频繁地找他,催促他进行检测,只为确认那颗决定命运的虫蛋是否到来。只要确认怀上,他们的计划便算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便是安排齐心语的死潜,以及……与秧色那场注定的摊牌。
虫族生育本就艰难,缔结婚约后数年无子的比比皆是。雷樾理解心语那份焦灼与残存的侥幸,便也一次次依了他。
在等待检测结果的间隙,心语与他聊起一段童年往事。
那时他尚未成年,族中一位军雌长辈因在战场上生殖腔被彻底洞穿,失去了生育价值,最终被其雄主吊在庭院的路灯上,用烧红的烙铁活活折磨至死。
他记得那时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如同烤肉般的可怕气味,以至于此后多年,他每每闻到类似味道都会恶心作呕。
“你说,我们军雌的自愈力明明那么强,为什么偏偏是脑袋和生殖腔受了重伤,就再也难以恢复呢?”心语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茫然的痛苦。
雷樾静静地听着,猛地意识到,齐心语很希望有自己的虫崽!如果是这样,与自己的雌雌恋,真的是他希望的吗?
回溯交往的点点滴滴,他似乎从未从心语口中听到过任何爱语。始终是他主动靠近,而心语积极配合。
但秧色,他总会对他说:“雷樾,我好爱你……”
思绪至此,雷樾的心尖猛地一颤。
“雷中校。”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负责检测的亚雌医生从仪器后转过身,将一份报告同步至他的光脑——他的腹中,已然孕育了一颗虫蛋!!它还极小,仅约五十天,但那鲜活的生命脉动,已确凿无疑。
“雷樾中校,新婚第一年就成功怀蛋!您的运气真是好得令人羡慕!”亚雌医生热情地恭贺道,“我这就将报告同步给您雄主的光脑,他得知后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根据帝国律法,雌君或雌侍在任何一家医院被检测出怀有虫蛋,结果都会立即同步至其雄主的光脑。
相比一旁喜形于色的齐心语,雷樾只觉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了他的心脏,那股钝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低声喝道:“不要!”
语气之严厉,神色之阴沉,让亚雌医生和齐心语都吓了一跳。
不等两虫反应,雷樾猛地转身,走到检查室角落,用光脑紧急联系了沐泽。
他并未察觉,身后齐心语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与蚀骨的恨意。
“沐泽,我怀上虫蛋了。”
“让检查室的医生晚两个月再将报告发给秧色……两个月后,就能确定虫蛋的性别了。”
“嗯……我知道……谢谢。”
这边通讯刚断,那负责检测的亚雌便接到了中心医院院长唯一的孙子——帝国七皇子亲自拨来的通讯。
亚雌挂断通讯后,默不作声地将今日所有的就诊记录与检测报告彻底删除。
齐心语再也忍不住,猛地扑上前,揪住雷樾的衣领,声音因绝望而嘶哑:“当初不是说好一怀上就摊牌吗?!为什么要变?!”
强烈的不安将他吞噬,俊美的面容甚至有些扭曲。“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是不是!!”
雷樾张口欲否认,那简单的“不是”二字却在唇边徘徊,几次都无法顺利吐出。
齐心语死死攥着雷樾的军服领口,眼神癫狂地在他脸上搜寻。
“我是为了谁才失去生育能力的?你没忘吧?!”他一字一顿,仿佛从齿缝间挤出。
我不敢忘。
“是谁发誓要永远和我在一起,说和那个秧色只是逢场作戏,只要一个虫蛋?!”
是的,只是一个虫蛋。雷樾在心中回答。我本来,只想要一个虫蛋的。
可为什么……
“两个月后就能确定是不是军雌蛋……”雷樾试图解释,目光瞥向桌前僵坐如雕塑的亚雌医生。
那亚雌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然窒息。
“可你明明说过!是军雌蛋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你明明知道我等不了了!我不能被流放!不能!我不想死……”说到最后,齐心语无力地伏在雷樾宽阔的胸前,细声啜泣起来。
是的,我欠他的。他是为了我才失去做雌父的资格。让一个贵族军雌,因无法生育而永远失去拥有雄主的可能。
雷樾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某种偏执的情绪压过了动摇。
之后,齐心语因雄主要求回家共进晚餐而匆匆离去。
雷樾独自返回军区办公室,他一只虫坐在指挥椅上,一动不动,直至深夜才起身回家。
雷樾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纷乱的思绪骤然收回,凝神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你雄主知道?”
雷樾不知道他为何去而复返,还找到了这里——他和秧色的家。
一股排斥感自心底升起,隐约夹杂着领地被侵犯的愠怒。
“我听说了,秧色这段时间在疗养院,最快也是明天才回来。”
“我找你有事,你想让我在这儿说吗?”
雷樾压下心头不快,打开门让他进来。
客厅灯亮起,一个不大、不豪华却温馨的空间展现在齐心语眼前。出身贵族的他从未见过如此狭小的客厅,不禁好奇地打量四周。
雷樾并未请他坐,两虫就这么站在厅中。
“心语,有什么事,说吧。”
齐心语清楚,今晚必须说服这位自负骄傲的雷家下任家主。他已没有退路,唯有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绳索——更何况,雷樾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
他定了定神,闭上眼,再睁开时泪水已悄然滑落。
“今天的事,让我很不安。”
“你的承诺还在耳边,我却感觉它正在一点点改变。”
“当年激光洞穿腹部的剧痛,至今仍每夜入梦。”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你怀上虫蛋,风雷翼有了继承虫,你就去雄留子,解除婚约,我们如雷上将和我舅舅那样雌雌相恋,过一辈子!!”
“但今天,你成功怀上虫蛋,你却不立刻告诉那个雄虫!”
“你知道,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没有你的爱,我最后的结局不是被雄主打死,就是被流放边疆——你知道那里的底层军雌,往往活不过一年……”
俊美的脸上渐渐爬满对未来深深的恐惧。
“我求你,求你马上告诉你的雄主!让这一切结束!让我早点……哪怕早一天、早一秒,从这种窒息的恐惧里逃出来!”
“好不好,雷樾?我求你……”
“不!心语!”雷樾心乱如麻,几乎是本能地拒绝。
“为什么不?!你告诉我为什么!”
争吵中的两虫并不知道,此时二楼阴影处,一道高挑的身影正静静立在那里……
秧色僵立在雕花栏杆前,掌心传来金属冰冷的触感。这短短一层楼的高度,仿佛是他摇摇欲坠的世界中,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
楼下客厅中的争执仍在继续。
秧色只觉得周遭一切开始扭曲、模糊、褪色。栏杆雕花、墙壁纹路、甚至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他如同一尊凝固的石像,唯有胸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真实存在——仿佛有利爪在其中凶狠地抓扯,将心脏撕裂、碾碎。
他想弯下腰逃避,却全身僵直,如同被禁锢在刑架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刑,无处可逃。
楼下传来肢体碰撞的闷响、椅腿刮擦地板的锐音,以及——雷樾一声低沉的闷哼。
秧色的目光空洞地向下望去。
他看见雷樾精准扣住副官挥来的手腕,顺势一拉,将那只愤怒挣扎的虫紧紧拥入怀中。
“再忍耐两个月!就两个月!”雷樾的声音贴在那虫耳边,是压抑到极致的低吼,近乎哀求,“等蛋的性别确定!我答应你的一切都会兑现!”
齐副官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泪水无声滑落,砸在雷樾挺括的军装上,晕开深色的痕。
下一秒,副官猛地扑上前,仰头用力吻住雷樾。雷樾回应着他,两虫唇齿交缠,气息相融。
一吻之后,雷樾仍紧拥着怀中虫,温热嘴唇贴在那泪湿的耳廓旁,低声说着安抚的话语。
秧色静静地看着。
他一步一步向后退,直至没入二楼拐角最深的阴影。当冰冷墙壁触到背脊的刹那,他如同散落的沙,无声滑落在地。
楼下。
短暂的混乱之后,是雷樾冷静的指令:“小美,清理客厅。”
管家机器人应声启动,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
齐副官弯腰拾起军帽,猛地砸向雷樾!雷樾头一偏轻松接住,随手戴正。他一把攥住副官手腕,不容拒绝地拉对方向门外走去。
“砰——!”
沉重的大门被用力关上。
仿佛最后一丝生气也被抽离,死一般的寂静如潮水汹涌袭来,瞬间吞没了整栋小楼。
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蜷缩在二楼阴影中的秧色,身体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滚烫地淌过冰冷的脸颊。他试图压抑,喉咙深处却迸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破碎而压抑,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他像一只被利箭贯穿的小兽,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抓挠胸口的衣料,仿佛要撕开皮肉,将那颗正被凌迟的心脏掏出来……
挣扎,翻滚,无声的呐喊……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一小时过去。
两小时过去。
挣扎的动作渐渐微弱,最终,彻底停止。
秧色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被遗弃在荒野的虫尸,生机尽褪。
又不知过了多久,地板上那具“虫尸”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声音嘶哑得如砂纸摩擦:“小美……上来,打扫二楼走廊。”
他低头,看到地板上蹭开的点点暗红血渍,混合着未干的泪痕——那是他之前痛苦抓挠时,指尖划破胸口皮肤留下的印记。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热水冲刷过身体,洗去泪痕与血污,换下衣物,交给小美:“销毁衣物,并消除今天晚上有我出现的所有监控录音记录。”
秧色走向天台,用光脑再次召回了飞梭。
半小时后,他踉踉跄跄地走下飞梭,一步一步挪向疗养院的治疗室。
深夜的治疗室空无一人。
他颤抖着打开治疗仓,缓缓躺了进去。
一层极淡的白色雾气弥漫而出,那是强效治疗药剂正在挥发。
雾气温柔地包裹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衣物之下,那片被他亲手抓得血肉模糊的胸口,在药雾的笼罩中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平复……最终恢复如初,光洁的皮肤上看不出丝毫痕迹。
整个过程,不过半小时。
秧色吃力地从治疗仓中翻出。
天已蒙蒙亮,他缓缓走回宿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摔进床铺,强迫自己陷入沉睡。
只有这样,才没有虫会发现他曾离开;也只有这样,才能为他争取……时间。
发现之前文中一个很大的问题,已经更正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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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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