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甲方不对劲｜莲心传》禾风渡夏

14、番外二：陈默的工作备忘录

　　【4 月 12 日晴温度 18℃】今天一上班，陆总就把我叫进办公室，办公桌上摊着一张 “漾品牌苏漾” 的资料表，边角已经被翻得有些卷。“把他所有公开信息补全，” 陆总手指点了点资料表上的空白处，“尤其是三年前城南展会的采访，还有他工作室附近的餐饮信息。”
　　我愣了一下 —— 陆氏对接合作方，从来只需要 “公司资质 + 项目方案”，查创始人的私人喜好，还是头一次。但我没多问，拿着资料表就去了公关部。
　　下午把整理好的资料送过去时，陆总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画面里是苏漾三年前城南展会的视频：苏漾蹲在角落擦展柜，手里攥着张莲花设计图，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眼睛亮得像星星。“这里标重点，” 陆总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采访里说，苏漾爱吃工作室楼下的无糖豆浆和蟹粉小笼包，熬夜改图时会喝桂花藕粉。”
　　我低头在资料上标注，忍不住多嘴：“陆总，了解合作方饮食偏好，需要这么详细吗？”
　　陆总轻咳一声，把视线移回文件上，耳尖却有点红：“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细节很重要。” 可我分明看见，他笔记本的空白页上，已经写了五条苏漾的喜好，比项目方案的标注还认真。
　　【4 月 18 日阴温度 15℃】合作敲定的当天，陆总让我立刻去苏漾的工作室，备份所有 “清莲” 系列的设计图。“为什么要备份？” 我不解，苏漾做事很仔细，从来没丢过文件。
　　“林氏最近在盯珠宝展，” 陆总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苏漾没应对过商业竞争，万一图纸丢了，影响展会进度。”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别说是我让你去的，就说‘陆氏需要留档备案’。”
　　我抱着硬盘去苏漾工作室时，苏漾正在改展柜的细节图，笔尖在 “15 厘米展柜深度” 上画了个叉，改成了 20 厘米。“陈助理，你们陆总是不是特别严格？” 苏漾笑着问我，“昨天招标会，他挑了我好几个错，吓得我手心都出汗了。”
　　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陆总那天的 “刁难” 有点刻意 —— 明明提前看过苏漾的备用方案，却还是在台上指出 “展柜深度不够”，无非是想让苏漾展示更多实力。
　　备份完图纸，刚走出工作室，陆总的电话就来了：“整理一份行业优质供应商名录，重点标王记银铺。” 他还特意叮嘱，“联系王记老板，就说是陆老爷子的老交情，让他按成本价留一批拉丝银料，优先给苏漾用。”
　　我查了王记的资料才知道，苏漾的祖辈苏砚秋，当年就是用王记的拉丝银做珠宝，两家合作了十几年。陆总这哪是 “准备物料”，分明是提前给苏漾铺好了后路。
　　【4 月 25 日雨温度 12℃】苏漾脚踝扭伤的消息，是陆总第一个告诉我的。那天我正在整理展会流程表，陆总突然冲进办公室，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陈默，备车去仓库，苏漾摔了。”
　　赶到仓库时，陆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托着苏漾的脚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苏漾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在说 “没事，过会儿就好”。陆总没说话，直接把苏漾打横抱起，快步往停车场走，连西装外套蹭到地上的灰尘都没在意。
　　去医院的路上，陆总让我联系骨科医生，又让我去买 “无糖豆浆和蟹粉小笼包”：“苏漾没吃早餐，饿不得。” 我看着他盯着苏漾脚踝的眼神，满是担忧，哪还有平时 “甲方天花板” 的冷硬。
　　后来苏漾回酒店养伤，陆总让我去老宅拿那罐珍藏的老茶 —— 那是陆老爷子当年和苏砚秋一起存的，陆总平时连碰都舍不得碰。“送给王记老板，” 陆总把茶罐递给我，“感谢他给苏漾优先供货，顺便让他多留些料，万一不够用。”
　　我还按陆总的要求，买了 U 型枕和按摩仪送到 18 楼。客房部的服务员偷偷跟我说，陆总每天早上都会打电话问 “苏先生起床没”，还特意交代 “早餐的豆浆要温的，不能太烫”。
　　那天晚上，我去陆总办公室送文件，发现他桌角压着一张苏漾的早期设计图 —— 是三年前城南展会的莲花胸针，图纸边缘被反复摩挲，都有些发白了。陆总听见动静，慌忙把图纸塞进抽屉，却没注意到图纸一角露了出来。
　　我看着他耳尖泛红的样子，突然明白 —— 所谓的 “合作关系”，不过是陆总靠近苏漾的借口。从查苏漾的喜好，到备供应商名录，再到偷偷藏着他的设计图，这满肚子的私心，早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