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甲方不对劲｜莲心传》禾风渡夏

13、番外一：小林的挣扎日记

　　凌晨一点的工作室，只有苏漾那盏台灯还亮着。小林抱着刚整理好的物料清单，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进去 —— 他抽屉里还压着那张改了三版的现代风莲花胸针草图，纸页边缘都被指尖摩挲得发毛。
　　三天前，苏漾拿着 “清莲” 系列的终稿跟他讨论展柜细节时，小林趁机递上了自己的草图：“苏哥，你看能不能加一款年轻点的设计？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潮一点的风格。” 他紧张地盯着苏漾的笔尖，看着那支笔在草图上圈出 “花瓣线条太硬”“与主题违和” 的标注，心一点点沉下去。“现在重点是招标会，” 苏漾把草图递回来，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想法很好，但这次不合适。”
　　那天晚上，小林在工作室待到很晚，反复对比自己的草图和苏漾的 “清莲” 设计 —— 苏漾的莲花纹样带着水墨的柔和，花瓣边缘用碎钻模拟晨露，连展柜灯光角度都算得精准，可他总觉得少了点 “新意”。更让他憋屈的是，苏漾能拿到陆氏招标会的入场券，靠的不过是 “祖辈手稿” 这个噱头，而自己寒窗苦读四年设计，却只能做整理物料、打印图纸的杂活。
　　这种失衡感，在林氏高管找到他时，彻底被放大了。
　　咖啡馆的包间里，林博文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指尖在 “10 万奖金 + 林氏正式设计师岗” 的条款上敲了敲：“小林，我看过你的设计，比苏漾那套‘吃老本’的东西有灵气多了。” 他说着，打开手机里的截图 —— 画面里是苏漾三年前城南展会的设计图，旁边附着陆氏的修改意见，“你看，苏漾的成功全靠陆氏扶持，没了陆彻，他什么都不是。”
　　小林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截图里的修改痕迹刺眼得很。他想起自己每次提交的设计都石沉大海，想起苏漾在招标会彩排时被陆彻夸奖 “有匠心” 的样子，一股不甘涌了上来。“我只需要‘清莲’的最终设计图，” 林博文的声音带着诱惑，“拿到图纸，我帮你在行业内宣传，以后你就是林氏的核心设计师，再也不用做苏漾的配角。”
　　走出咖啡馆时，晚风带着凉意，小林却觉得浑身发热。他掏出手机翻苏漾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 “熬了三个通宵，‘清莲’终稿搞定”，配图里的设计图在灯光下泛着光。他咬了咬牙，给林博文回了条消息：“我帮你拿图，但你得说话算话。”
　　接下来的日子，小林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 —— 苏漾习惯把工作室钥匙放在左手边的抽屉里，每天下午三点会去茶水间泡咖啡，监控在走廊拐角有个盲区。他甚至借着 “核对物料清单” 的名义，在苏漾的电脑里拷贝了 “清莲” 的初稿，假装是 “工作需要”。
　　真正动手那天，是招标会结束后的第二天。苏漾带着修改后的展柜图纸去见陆彻，工作室只剩小林一个人。他攥着偷配的钥匙打开抽屉，指尖碰到设计图时，心脏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可当他把图纸塞进包里，刚要出门，却撞见提前回来的苏漾。
　　“小林，你怎么还在这？” 苏漾的语气带着疑惑，目光落在他鼓鼓的包上。
　　小林的手心瞬间出汗，强装镇定地举起手里的物料清单：“苏哥，我整理完清单，正想给你送过去。” 他几乎是逃着离开工作室的，连包上沾了的图纸边角都没发现。
　　可他没料到，林博文的承诺，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当他拿着设计图找林博文要奖金时，对方却翻脸不认账：“图纸还没确认能用，等展会结束再说。” 小林争辩着，却被林博文的助理推了出去。站在林氏大楼的门口，他看着手里的设计图，突然意识到 —— 自己不过是林博文用来对付陆氏和苏漾的棋子，用完了，就会被随手丢弃。
　　更让他崩溃的是，陈默很快找到了他。那天他躲在酒店楼梯间给林博文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冷硬还没消散，身后就传来陈默的声音：“小林，苏设计师找你很久了。” 他回头，看见陈默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是他拷贝设计图、偷配钥匙的监控画面。
　　“我不是故意的……” 小林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设计图掉在地上，被路过的服务员踩了一脚，莲花纹样瞬间变得模糊。直到穿警服的人走进来，他才彻底清醒 —— 自己为了所谓的 “机会”，不仅背叛了信任他的苏漾，还把自己的前途搭了进去。
　　警车驶离酒店时，小林透过车窗看见苏漾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当年的毕业设计图。苏漾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惋惜，可这眼神，比任何指责都让他难受。他终于明白，真正的 “才华”，从来不是靠投机取巧得来的，而是像苏漾那样，熬无数个通宵，算无数次细节，在坚守里一点点打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