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吃瓜看戏》木西_

3、第 3 章

　　陈春念在这一片住了十几年，对一些旧事也算十分清楚，“早些年的时候，孙艳芳她婆婆还没有走，我都见识过她管教人的手段，什么不让上桌吃饭，大冷天洗衣服，都是老套的，最磨人的还是从小到大的打压教训，一个眼神就能让孙艳芳吓得冷汗直出。”

　　“她那日子也是在她婆婆走后才好过起来的，不过，也是自觉可以当家做主了，在咱们楼里是尾巴翘上天了。”

　　但邻里邻居的，谁还不知道她那点破事呢。

　　陈素辞了然的点点头，早些年被压迫狠了，一朝得意，但婆母的威慑还在，对丈夫也是服从惯了，几乎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于是只能去向外人耀武扬威。

　　再往外看去，孙大娘已经拿了钱出来，在手里紧紧攥着，心里跟被剐了一样痛，这可是三百多块钱啊！

　　孙大爷把钱夺过去，交给了李母，仍是维持了面上的和善，但一口咬死相亲的就是孙二利，道：“同志，都怪我那小儿子虚荣，才谎称自己有工作，瞧这一不小心闹出了这么多误会，实在不好意思，这三百五十块钱就算我家的赔偿，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吧。”

　　李母接过钱，仔细数了这才揣进兜里。

　　孙大娘看的眼睛都红了，她也想少拿点，但孙大爷的话在前头，还是不敢。

　　“行了，是非公道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早就撕破脸皮了，也别做那矫揉造作的样，一家子都是这种德性，哪家闺女还敢嫁过来？”

　　李母一招手，那群过来压阵的男人们一起转身走了。

　　而孙大爷的脸彻底黑了。

　　孙大娘哭天抢地，这下好了，她家小儿子的婚事咋办啊？！

　　陈春念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带后续的大瓜，还有些意犹未尽，“孙二利的婚事可有的麻烦了。”

　　本来就是一个街溜子，没什么好人家看得上，这事一出，但凡要点名声的家里，都不会给闺女说这样的人家了。

　　陈素辞道：“自作孽。”

　　话音一落，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激活吃瓜系统——]

　　对面的戏也看完了，陈春念急急忙忙转头回去弄她锅里的菜，没注意的陈素辞片刻的失神。

　　陈素辞下意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紧接着下一句话更是让她震惊不已。

　　[检测宿主成功吃到第一个瓜，奖励奖励吃瓜值x1，工作机会x1]

　　“工作机会？”

　　[是的，考虑到宿主在这次骗婚瓜中的推动作用，系统特地根据宿主目前最迫切的需求生成奖励，请宿主抓住机会，好好吃瓜，天天向上。]

　　至于更多的信息，陈素辞再怎么问，这个吃瓜系统也不回答了。

　　工作机会还是个没影的事，该来的总会来，没必要提前焦虑，陈素辞暂时把这件事先放一边。

　　第二天去学校，还没落座，苏小晚就已经探了过来，一脸神秘道：“素辞，你们机械厂那边是不是有个骗婚的家伙被打上门来了？”

　　陈素辞点点头，同时有点惊讶，这消息传这么快的吗？苏小晚都知道了？

　　苏小晚迫切的想找人了解八卦，立刻道：“那你知道具体的情况吗？我跟你说啊，那打上门去的就是我外婆家那边的邻居，我昨天到我外婆家去，听我外婆说隔壁大娘带着一大家子男人出门了，那阵势，可吓人的，她家可都是公安呢！”

　　陈素辞：“就是都是公安，才不会轻易出手打人。至于……我家就在你外婆的邻居打上门去的那家的邻居。”

　　两个邻居连起来，简直要把人绕晕。

　　苏小晚愣了好几秒钟才理解过来，顿时眼睛亮了，一把抓住陈素辞的手，“那这么说，你昨天在现场！好素辞，快给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素辞无奈，只好把始末都跟她说了一遍。

　　苏小晚听了，目瞪口呆，然后缓缓把自己下巴扶起，点评道：“这一家子，可真牛啊。”

　　陈素辞点头，确实，一般人家也干不出骗婚的事，她拿出书来放到苏小晚桌上，“好了，事情也听完了，可以学习了，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考试了，你也不想考试不通过吧？”

　　苏小晚精神气瞬间散了，肩膀垮下来，道：“好，我这就学，我要向天再借三百题！”

　　陈素辞失笑，“好，我给你数着。”

　　苏小晚：“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毕业考试的日子，这些天，系统再也没有出现，陈素辞也短暂的将它抛之脑后。

　　但职工楼里又起了波澜，前两天孙家在娘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大儿媳妇刘英子终于回来了，然后一回来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她面前说了那天李家打上门来的事。

　　还用颇为同情的目光看着刘英子道：“这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英子你也多注意注意你家那口子吧。”

　　如果不是真的，孙家旺怎么可能舍得赔那么大一笔钱？这有媳妇的哥哥还跑去和弟媳妇相亲，真是道德败坏，太不要脸了，英子也是可怜啊！

　　刘英子冷着脸听完，终于理清了所有事，回去就闹起了离婚。

　　孙大友不同意。

　　闹到今天也没个具体的说法，全职工楼的人都在看孙家的戏。

　　毕业考试对陈素辞来说没什么难度，她很轻松的就考完了所有的科目，最后还等着苏小晚出来一起去买了根冰棒。

　　她俩买的是最便宜的白糖冰棒，三分钱一根，一吸，化开的白糖水甜滋滋的，这种闷热的夏日里来一根，别说有多惬意了。

　　苏小晚咬着冰棒，“你家邻居离婚了没？”

　　陈素辞摇摇头，“还在闹呢，男方怎么都不同意，女方铁了心要离婚。”

　　“离了好，能帮着骗婚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人？”苏小晚对孙家的感官早就降到了谷底。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苏小晚去陈素辞家里玩，对面的孙家又闹起来了。

　　她俩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怒吼，“是！三年没有孩子，我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医生，谁知道不能生的是你孙大友自己！”

　　一句话好大的信息量，楼上楼下的邻居们又开始探头探脑了。

　　孙大友不能生？真的假的？他们可要好好听听。

　　陈素辞俩人站在楼梯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从她们这个角度看去，都能看到孙家门口争执的两人。

　　苏小晚决定拉着姐妹一同吃瓜，好不容易遇到个现场版，谁能拒绝呢？

　　陈素辞顺着苏小晚的力道蹲下来，上辈子沉迷科研，这辈子身边天天上演电视剧，甚至比电视剧都精彩，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楼上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什么我不能生，你自己生不出来还污蔑别人！”

　　“你上回去医院体检，给你检查的是我二舅！你自己肾虚气短，别人一摸就看出来了！”

　　哇！肾虚~

　　孙大友脸都涨红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联合你二舅一起骗人，就为了想离婚！这么急着离婚，谁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偷男人了！”

　　陈素辞皱了皱眉，这种说不过就往性上面污蔑的男人可真是教人恶心。

　　苏小晚也是恶心坏了，亮出拳头，真想就这么往那狗男人脸上打一拳。

　　别说，她爸是杀猪匠，她自小耳濡目染，那力气可不是盖的，文文弱弱的孙大友还真可能扛不住她一拳。

　　“小辞。”

　　来人往陈素辞身旁一蹲，完整地形成三个漂亮的蘑菇。

　　陈素辞往旁边一看，“杨柳哥，你回来了啊。”

　　杨柳家在陈家楼上，是家中独子，这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同样在机械厂当技术员，但这个技术员可比孙大友含金量高多了，前段时间去海市那边出差，有个把月了。

　　“回来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吗？”杨柳已经看不懂目前的情况了。

　　孙大友不能生？

　　陈素辞点点头，有些一言难尽，孙家“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刘英子：“我呸，孙大友你可真不是个男人！我看你脑子里就是被那档子事糊了，要不然也干不出亲身上阵替自己弟弟相亲骗婚的糊涂事！张口闭口都是那档子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孙大友颤抖的拿手指着她，“你、你不可理喻！都说了那是我弟弟相亲，我没去！你简直就是不盼着家里一点好！你说我到底哪里亏待了你？三年生不出孩子，我都没说什么，哪天不是好好对你，你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刘英子想通了后，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孙大友的话完全没有一点攻击力，“先不论生不出还是是你的原因，是，你是没说什么，你的话全让你老娘说完了，你还需要说什么吗？你老娘天天对我冷嘲热讽，拐了弯的骂我，你看在眼里，也从来不见你替我说两句！”

　　孙大友骗婚？还是替弟弟骗婚？

　　杨柳茫然，他不过是出了个差，怎么感觉要已经要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陈素辞看了眼杨柳，心下感叹，马上杨柳哥的三观就要炸裂再重新组合了。

　　“反正必须离婚，不然你信不信我把你家闹得不得安宁！”

　　“好啊你这个贱蹄子！”刚回家的孙大娘听到这句话，一阵风从陈素辞他们身边冲过去，尖叫道：“离婚就离婚，看你离了我儿子还能找谁！走，赶紧走！别在我们家待着！”

　　听到这话，刘英子反而不急了，笑意盈盈道：“走可以，得先把我带过来的嫁妆和这些年的工资算清了先。”

　　她在医院当护士，一个月工资也有个30块钱，三年算下来就是1080块钱，她每个月上交公中一半，基本都被刘英子拿去补贴孙二利了，从前她顾忌到是一家人，自己也还没生孩子，勉强可以忍受，现在？刘英子冷哼一声，不拿钱出来，这事就别想善了。

　　孙大娘快要气疯了，破口大骂：“你个离了婚被休回家的女人还想要钱，门都没有！”

　　“好啊，那我就去厂里告他孙大友作风有问题，看他还能不能保住工作？再把他不能生的事往京城大大小小的媒婆那里宣扬一番，看他还能还能找哪家的好姑娘再婚？没工作又打光棍，我看是你养着还是下乡去！”

　　孙大娘气狠了，这女人狠啊！太狠了！她家大友怎么娶到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

　　但这时谁也没有说话的，刘英子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最后还是孙大爷出来打圆场，“英子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先进屋来吧，别站外头给人看笑话了。”

　　刘英子冷哼一声，“你家早就是笑话了，也不差这一点。我就不进去了，你们把东西准备好，明天我叫我娘家人来抬，我跟孙大友再去打离婚证，不然——”

　　“谁也别想好过！”

　　放完话，她扭头就走，看到楼下蹲着的陈素辞三人，顿了一下，脚步不停，以后也不来这边了，曾经相熟的人，也就没必要再打招呼了。

　　陈素辞敲敲蹲麻了的腿，站起来，抬头看去，孙家人终于进屋了，他们也都可以回家了。

　　苏小晚长舒一口气，“太刺激了！”这针锋相对的骂战，这鱼死网破的姿态，实在是难得一见啊。

　　陈素辞看向旁边有些纠结的杨柳，语重心长道：“杨柳哥，先回去放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康阿姨会和你说清楚的。”

　　孙家的事一团乱麻，一时半会是说不清的。

　　杨柳乖乖点头，三人终于踏上了这条被困了许久的楼梯，然后各回各家。

　　苏小晚进门的时候还在感叹：“素辞，你们这实在太热闹了，我都不敢想我要是住在这边会有多快乐。”

　　今天她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陈素辞无奈，也不知道是从前就这样，还是她穿过来之后才变化的，而且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吃瓜系统，她有种莫名的预感，瓜是一茬一茬，吃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