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起意，心动落地》菜鸟进化论

36、兔子星光

　　凌晨一点的小屋格外安静，田栩宁房间还亮着盏暖黄的台灯。他靠在椅背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反复回放着梓渝音乐节唱《逆光》的片段——镜头里的少年穿着黑色演出服，肩线挺拔，唱到“有一束光，那瞬间，是什么痛得刺眼…”时，台下突然涌起一片蓝色大旗，像把沉沉夜色染成了流动的星海。田栩宁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指尖划过画面里梓渝骤然亮起来的眼睛，想起他下台时抱着碎冰蓝玫瑰的笑容，嘴角忍不住跟着扬了扬，又熟练地把视频导进加密相册，那里已数不清存了多少个梓渝的片段，从练舞的汗湿发梢到直播时的狡黠笑眼，全是他偷偷记录的“真实”。
　　习惯性点开社交平台的特别关注列表，屏幕却突然弹出一条刺眼的推送：#难听#词条竟又挂在了热搜尾巴上。田栩宁的心猛地一沉，指尖飞快点进去，营销号跟上次一样，像约好了似的，文案大同小异，标题全是“音乐节现场翻车？梓渝高音破音”，配的视频只截取了他唱完长音后换气的瞬间，还故意放慢速度，把正常的气息调整剪得像“破音失误”；见破音话题没掀起波澜，又转而攻击颜值，标题直接写着“选秀糊咖颜值崩了？嘴凸龅牙粉丝也不知道喜欢啥”，配图是梓渝唱到动情时微微仰头的抓拍，角度刁钻得把下颌线拉得变形，连他笑起来露出的兔牙都被刻意放大。
　　田栩宁握着手机的指节瞬间泛白，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他太清楚梓渝的在意——上次练舞时梓渝对着镜子揉脸，嘀咕“最近牙龈有点肿，会不会显得嘴更凸”；选秀时被调侃“牙齿太抢镜”，他偷偷对着镜子练习每一个表情的弧度。但他更清楚，梓渝从不是会被恶意打垮的人，上次黑热搜时，他就冷静地截图留证，还发练习室视频反击。可即便如此，田栩宁还是觉得烦躁——那些刁钻的截图和恶意的文字，万一扰乱了他的节奏怎么办？
　　目光扫过书桌，落在那个手工日做的黏土兔子上。耳朵一边高一边低，身形捏得不算圆，唯独那对“兔牙”捏得格外认真，洁白整齐，当时周凯还调侃“宁哥你这兔子，重点全在牙上”。田栩宁拿起兔子，指尖拂过那对“牙”，想起梓渝笑起来时露出的兔牙，想起他每次面对质疑时，眼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在他眼里，这些鲜活的小细节，才是最该被守护的地方。
　　他没犹豫，用自己认证过的大号登录常用的社交平台，对着兔子拍了几张照片。背景是窗边的月光，暖黄的台灯光落在兔子圆滚滚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柔软。配文没提热搜，也没说别的，只敲了一句：“丑吗？多可爱。”末尾加了个兔子表情，才按下发送键。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心里的火气才消了些。刚要关掉页面，手机就震了一下——周凯的评论先跳出来：“这兔子哪丑了？多精神！尤其这牙，跟小贝壳似的！”紧接着是穆林：“丑萌丑萌的，有灵气，田老师手巧。”佳佳发了个兔子表情包，附言：“我作证！做的时候我们都夸牙捏得好！”贺朝更直接：“比某些故意找角度黑别人的强百倍，这兔子我能看一天！”王老师和李哥这会儿该睡了，不然肯定也会光速跟团。
　　田栩宁看着评论，忍不住笑了，大家都懂，懂他的小心思，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梓渝。他抬头看向窗外，月色正好，忽然想起梓渝也有熬夜的习惯，犹豫了几秒，还是起身倒了杯温水，轻轻往梓渝房间走。
　　走到门口，果然能看到门缝里漏出的光。他敲了敲门，声音放得很轻：“梓渝？你还没睡吗？”
　　门很快开了，梓渝穿着宽松的黑色家居服，头发用发带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眼里没有半分迷糊，反而透着股冷静的锐劲。看到田栩宁，他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开：“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看你灯亮着，过来看看。”田栩宁走进房间，目光瞬间落在书桌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页面停留在表格界面，列着“营销号名称”“发布时间”“恶意内容”，手机也打开着，相册里全是恶意推文的截图，甚至还有几个水军账号的IP归属地标注。显然，他根本没沉浸在委屈里，而是在搜集证据。
　　田栩宁心里一松，又有点心疼，把温水递过去：“看到热搜了？”
　　梓渝接过水，指尖碰过杯壁的温热，耳尖悄悄发红，却没回避话题，指着电脑屏幕说：“嗯，刚整理完。把恶意营销号的推文都截了图，标注了重复内容，好多营销号还是上次的那一批，回头攒一起让团队找律师投诉。”他顿了顿，拿起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正是音乐节台下那片蓝色大旗，“不过比起这些，我更在意这个。”
　　照片里，蓝色的旗帜在夜色中展开，“梓渝”两个白色大字格外醒目，周围还围着密密麻麻的小灯牌，像一片会发光的海洋。梓渝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着，眼神亮得惊人：“上台前我还紧张，怕现场没人认我，结果一开口就看到这片蓝。你知道吗？当时我就觉得，之前没日没夜练舞、改歌词，哪怕选秀失败两次，都没白费。”
　　田栩宁看着他眼底的光，心里的最后一点担忧也散了。他拿出手机，点开自己刚发的兔子动态：“我刚发了个东西，你看。”
　　梓渝凑过去，屏幕里的黏土兔子撞进眼帘——不对称的耳朵，不算圆润的身体，还有那对他当时笑了好久的“兔牙”。配文“丑吗？多可爱”像颗小石子，轻轻撞在他心上。他忽然想起田栩宁做兔子时的样子：皱着眉跟黏土较劲，手指反复捏着那对牙，还嘴硬说“抓重点才是关键”；想起音乐节后台，田栩宁举着手机，镜头一直追着他，连他忘词时的慌乱都拍了进去；想起刚才自己整理证据时，门口传来的轻敲门声，这个人一直都在，用他笨拙又认真的方式，护着自己的小在意。
　　“挺可爱的。”梓渝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点了点屏幕里的兔牙，“尤其是这牙，比某些营销号拍的照片标准多了。”他抬头看向田栩宁，眼里藏不住的开心，“你故意的吧？用兔子替我说话。”
　　田栩宁耳尖瞬间红了，露出那种傻乎乎的笑容：“什么故意的，就是觉得兔子可爱。”嘴上这么说，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黏土兔子，来的时候特意带上了，“给你，放你房间里，看着也能开心点。”
　　梓渝接过兔子，指尖拂过那对“兔牙”，心里暖暖的。他把兔子放在书桌一角，正好对着电脑屏幕：“挺好，比看水军评论顺眼多了。”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打开音乐软件，调出一个未完成的demo，“对了，我打算把音乐节的live版《逆光》剪出来，下周发。还有这个demo，是之前写的，想改改歌词，下次舞台唱。”
　　田栩宁凑过去听，旋律轻快又有力量，和《逆光》的深情不同，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很好听，”他由衷地说，“比上次在小屋唱的那首更有冲劲。”
　　“那当然，”梓渝笑起来，露出那对被攻击的兔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可爱，“粉丝用蓝色大旗给我应援，我总得拿出更好的作品回应他们。那些黑稿算什么，等我下次舞台，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实力。”
　　田栩宁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忍不住“嘿嘿”笑出声：“说得对，下次舞台肯定更炸。”他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点开一条新推送，“刚看到的，音乐博主分析你这次的现场，说你的转音比以前更稳了，还夸你即兴加的那段rap很有想法。”
　　梓渝接过手机，逐条看着评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真的假的？我还担心那段rap太冒险呢。”
　　“当然是真的，”田栩宁收起手机，“你看，大家都知道你有多好。那些黑稿，根本没人信。”
　　梓渝点点头，握着温水的手紧了紧：“嗯，知道了。”他抬头看向田栩宁，眼神认真又带着点笑意，“谢了啊，田老师。不仅送水，还送兔子，比我的团队还贴心。”
　　“都是朋友，应该的。”田栩宁别开眼，心跳有点快，又补充道，“下次练新歌，我还能帮你对词。”
　　“行啊，”梓渝爽快答应，“不过你可别再跑调了，不然我可要罚你多听几遍demo。”
　　“嘿，你这小子……”田栩宁作势要打，梓渝笑着躲到书桌后，房间里的沉闷彻底被笑声取代。
　　又聊了几句，田栩宁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梓渝正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里是demo的歌词界面，黏土兔子放在旁边，暖黄的灯光落在上面，温柔得不像话。他轻轻带上房门，心里像被温水泡过，暖融融的。
　　回到房间，田栩宁看到梓渝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兔子牙超可爱！下次给它配个专属BGM！”还加了个松鼠表情包。他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敲了个“期待”，才关掉手机。
　　窗外的月光似乎更亮了，落在书桌上的空杯子上。田栩宁靠在椅背上，想起梓渝刚才聊起新歌时的样子，忽然觉得，凌晨的这场小风波，反而让某些心意更清晰了，他想一直这样，看着梓渝在舞台上发光，看着他用作品回应所有支持，而自己，就做那个默默记录、悄悄守护的人，哪怕只是送一杯温水，一只不完美的兔子。
　　第二天早上，小屋的客厅又热闹起来。李哥端着早餐出来，笑着说：“小渝啊，网上全是夸你的，那蓝色大旗太壮观了！”王老师也附和：“栩宁那兔子发得好，既回应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又不张扬。”佳佳凑过来，对着梓渝挤眼睛：“田老师那个兔子一发，CP粉都快疯了！说你们是‘兔子与星海’的组合！”
　　梓渝笑着接过早餐，目光扫过田栩宁——对方正低头喝粥，耳尖却悄悄发红。他拿起勺子，咬了一口包子，心里暖暖的。刚要开口调侃，手机就震了一下，是团队发来的消息：“部分黑稿已处理，平台也下架了一部分恶意内容。其他的还在接洽，如果对方执意不删，日后就走法律程序。另外，有两个音乐节邀请，问你要不要接。”
　　梓渝眼睛一亮，飞快回复“接，发资料给我”，抬头时正好对上田栩宁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晨光落在他们身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那些关于舞台和守护的约定，都藏在了这温柔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