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不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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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苏知靠在墙上，垂眸看着栽种在阳台的植株。
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林轻禾凑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最后落下结论:“你不开心。为什么？”
“没为什么。”晏苏知抬眼，稍稍仰了仰脑袋，很快带起笑意:“你怎么也出来了？”
“让他们在里面好好叙叙旧。”林轻禾重新带回话题:“你因为什么不开心？”
“每次到最后都会有这么一点。”晏苏知笑道:“过几天就好了。”
里面的两人确实在抱头痛哭。林轻禾眼眶也跟着热了，他转头想找晏苏知，却发现人已经不在房间，他就出来找他了。
见他单独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空气出神，他居然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没有由来的不舒服。
他想打碎这种不舒服。
林轻禾看着他没说话，微微眯了眯眼:“实话?”
晏苏知和他对视，手指蜷缩，尔后半抬起手。
林轻禾毫不犹豫地抱了上去。
“我挺难过的。”晏苏知的声音很轻，搂着林轻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实话。”
“我懂了。”林轻禾用力抱着他，也用很轻的声音说:“你和我的情绪感知体现不一样。你是感知到了他们的情绪，所以会觉得很难过。”
晏苏知喜欢这个说法。
小蝴蝶的灵魂很微弱，被青樟喊醒时还有点懵懵的。青樟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抱着它痛哭。
“你怎么了呀。”小蝴蝶擦掉他的眼泪，“你哭得好伤心，是没有看到海吗？”
青樟摇头摇头。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小蝴蝶还是懂了。于是它用人身搂着青樟轻轻地晃，温柔道:“我是愿意的。”
它刚被唤醒，还未明白现在的处境，却已然打定主意对砍伐的事情只字不提。问就是它没觉得有什么，它沉睡了这么久早都忘了。
可是青樟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只是当务之急是解决两个人快濒危的现状罢了。
“后续交给玄卜和十鹤了。他俩最擅长解决这样的事情。”晏苏知说。
通俗来讲，晏苏知是出外勤跑前线的，玄卜十鹤是后勤善后的。
从家里带走椅子交到他俩手里，这件事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
等青樟和小蝴蝶的事情解决完，兴许灵魂互换也能跟着解除。
在换回来之前，两人该上学的还是上学。
“忽然就觉得这学上得没意思了。”林轻禾懒懒地翻开书。
由于双方不能崩人设，所以该维持的还是要维持。但是晏苏知这三个字太好用了，就算他上课睡觉吃东西，老师都会来关心一句是不是学得太累了，饿了。
刚开始班主任肖琴的闹到冒出来的时候，林轻禾剥巧克力包装的手一抖，掉到了伪装好的小说上面。
肖琴:“……没想到学霸也爱看这种，挺好的，课外阅读换换脑。”
林轻禾嗯嗯点头。
区别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晏苏知真是没事干就翻开书学学学。肖琴不喜欢像林轻禾这样真的是富二代的学生，打着每个学生都应该平等对待的幌子嘲讽他。
“你在干什么?真在写题?”肖琴直接拎起题册抖了抖，又前后翻看，丢回桌上，说:“你这样的也要努力啊？跟学霸坐一块儿就是不一样哈。”
“什么我这样的？我哪样？”林轻禾一听，不干了。
肖琴惊愕地看着他:“晏苏知你在说什么？”
林轻禾才又想起自己其实灵魂互换了。
晏苏知深呼吸一口气，摔了题册:“什么我这样的？我哪样？我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肖琴才重新把视线放到他身上，“浪费公共资源。”
晏苏知上下打量她，几秒后点头:“嗯。你确实有点儿浪费公共资源了。”
肖琴气得要死，骂了句没教养就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开了。
“你……”林轻禾惊讶地看着晏苏知面无表情的脸，“绝啊，学霸也会骂老师吗？”
“骂人的时候我就不是学霸了。”
“对，是学渣。”林轻禾倒不在乎。
他一开始和肖琴关系挺好的。他是个遵守纪律的人，自己不学习绝对不会影响别人，也不爱出风头搞怪什么的。刚换班主任时，林家习惯给每个老师送点礼，让林轻禾该干嘛干嘛，只要是不影响别人的都让他自己来。
有的老师婉拒了，有的老师收了之后确实没怎么管他，都按正常的来。肖琴是收了礼，前面确实没怎么管他，偶尔心血来潮还表扬他。
啊你们看林轻禾就很遵守纪律，从不打扰别人，向来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隔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各种挑刺了。林轻禾你上课吃东西味那么大影响别人了；林轻禾你开大会的时候没来你怎么可以目无纪律；林轻禾你可以不用来参加考试来了也是拉低班级平均分。
这些还会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报告给林父。
林父给她送了块很名贵的表，她又正常了。
隔一段时间又开始各种挑刺。
林轻禾已经看透她的言下之意了，他让林父别管，有钱不如多买点妈喜欢的给她，犒劳自己的员工都不要送她。
现在肖琴各种看他不顺眼，倒是觉得学生之间应该人人平等了。
林轻禾懒得理。当然，他也不是受气的主，他占理当然得怼回去了。
就算他不是晏苏知，真的有空就爱写练习题怎么了?有时候心血来潮确实是会学点儿的，也非不学无术。
肖琴纯属于没事找事。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林轻禾继续翻着小说，随口道:“怎么感觉才刚下课没多久。”
“林轻禾，晚上烧烤走不走？”何况招呼。
“你去吗？”晏苏知问。
“你想去么？”林轻禾反问。
晏苏知不知道。他对这些聚餐什么的向来是能拒绝就拒绝。
但是，林轻禾想去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去。
“不去。”林轻禾道，“有事。”
晚上他可是要去看看青樟和小蝴蝶的人。
晏苏知转达。
何况扔来一团小纸条，上面画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上课的时间过得无比缓慢。这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喜欢让晏苏知回答问题，一节课连点三次。
多亏林轻禾有外挂答题卡精，才能应付过提问。
答题卡精简直是个挂，它呈现出来的往往是标准答案。只在练习题上能用，其他地方则失效。
林轻禾曾问晏苏知，如果高考携带它的话不就是开挂了吗。
晏苏知想也不想地回答:“不会。”
因为高考这等算是人生大事里，除了派专门的队员来维持秩序，其实还有他们部门的人会来出任务。
就跟考场周围会装信息屏蔽器一样，天师部门的人也会在考场安妖怪屏蔽器。这时候答题卡精就起不了作用。一般大型有含金量的考试都会这么严格。
不过林轻禾没真想用就是了。
他现在对妖的世界越来越好奇，就连看的小说都是有关于妖的。
晏苏知依旧认真地学习中。林轻禾以为他在做学习的笔记，其实人家是在写报告。
外勤要交报告，后勤也要交报告。
“再写份报告。”玄卜对吐字精说。
吐字精坐在桌上，喝下一瓶墨水，咂咂嘴:“怎么又变淡了。”
“这家公司怎么也偷工减料。”玄卜揉揉吐字精的脑袋，给它再喂瓶墨水。
“青樟小红的事情怎么善后的你也知道了，老规矩，请以后勤的口吻给我写份报告出来。要求:达五千字。”
吐字精刚喝下去墨水没多久，又得叭叭往外吐了。
对写报告已经熟能生巧的吐字精很快就吐出了五千字的后勤报告。
玄卜交给它一块小键盘，让它学习打字。
吐字精可能在不久后就得进化成打字精了。
玄卜的报告处理完后，他整整袖口，臂弯习惯性地搭着佛尘走到小房间。
这是间温养房。青樟和小蝴蝶的魂魄正在温养池里养着。两人都在休眠，他便坐在池子边投入新的药材。
他喜欢安静独处。因为安静的环境可以用来细细品味很多的情绪。
比如，愧疚。
但他没有单独待多久，小房间的门就被十鹤咋咋呼呼地推开了。
“玄卜！”十鹤扛着两个大木盒子走进来，脚踢着门关上，“我做好了。”
“嗯。”玄卜把怀里所有的药材都扔下去，拍掉手上沾的药灰。“我看看。”
木盒子里放的是青樟和小蝴蝶的人身，十鹤为他们重塑的。
采用神话里哪吒用莲藕重塑肉身的方法，十鹤也有莲藕加各种有益的材料为他们重塑。
他们都喜欢人间生活，那他们也都成全。
“晚点小知和小禾要过来。”十鹤问，“咱留他们吃个饭吧？”
“那你做点他们爱吃的。”玄卜叮嘱。
“好。我去准备。”十鹤说着，顺便把玄卜也拉出去，“走走走，你来帮我洗菜。”
小木门被重新关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你不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