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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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应含嘉保持已久的不败纪录被空降的顶头上司轻轻巧巧打败。
他盯着屏幕上举出写着“GAME OVER”旗帜晃啊晃的小人，回过神移动鼠标，眼疾手快地点击“忽略消息”。
应含嘉内心给隋阙比了个中指，这厮如此阴狠，虽然没有下属的微信，但有下属的公司账号，假公济私，可恶得很。
本来大家天亮穿上裤子就江湖再也不见了，非要出其不意。
“好聚好散”的假象都被这份PDF击碎，应含嘉摸不清这位上司的心态，但他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夜缠绵，应含嘉见识了隋阙的一面。男人似乎占有欲极强，动作很重，但落在应含嘉身上轻柔如羽毛，落下的每一个吻都珍重。如果不是身体足够契合，应含嘉想，他也不会如此沉沦。
那天早上的隋阙看起来很温柔，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异议。就在他要忘记这段桃色记忆时，重见隋阙，他变得冷淡，看他如同陌生人。在应含嘉本要把事情抛到脑后时，他却又主动发来这样的消息。
好像蓄谋已久。
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应含嘉内心突然出现两个小人在掐架，一个身披白色圣袍、扇着小翅膀的小人笑眯眯温柔地说：“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嘛，说不定人家想和你玩。”
一个头上长角身穿黑袍、手中拿着钢叉的小人睁着红眼睛怒吼：“你傻呀！看不出来他是想玩你吗？还不赶紧跑？？？”然后一叉怼上了白色小人的屁股。
应含嘉甩甩脑袋，终于开始在浏览器和各种平台中搜索“隋阙”。
顶头上司空降的消息已经在嘉耀内部飘旋了很久，但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关注。
出来的信息寥寥无几，应含嘉用尽检索能力，最后只在一个上下都浮动着垃圾广告的不入流小网站上翻到一份八卦，小编添油加醋地描述这位事业有成的年轻高管与某国际巨星关系甚密，疑似靠包养平步青云，多看一眼手机都要中毒的程度。
而公司内部系统今天刚释出的公告，只叙述了隋阙傲人的履历和傲气的资本，连张照片都没有。
应含嘉放弃摄入辣眼广告和卷王生平，再度点开和厉倩的聊天界面。
几分钟前的聊天记录明晃晃地挂在屏幕上，无言讽刺着应含嘉。
应含嘉谄媚发消息：【厉总，你那个朋友还能弄来隋阙的具体信息不？】
厉倩显然是在摸鱼，回得异常迅速：【哟，这不是戒色兄么，竟敢直呼上司大名，尔等小民不要命了？】
【没开玩笑，我真的很需要[/委屈]】
厉倩正在另一侧的茶水间喝咖啡，她看着消息挑眉。虽然平日朋友间老是打趣，但应含嘉并不是什么执着于颜值的人。平常在圈儿里看多了美人和美人皮囊下的伪人，他们或多或少带点赛博阳.痿。
对面又发来消息：【正经的那种！】
她犹豫了一会问：【你很怪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应含嘉不知道如何措辞，总不能直接说他偶然间把空降的顶头上司睡了，现在正想办法对付这位摸不准脾气的大佬吧？
因此他又半真半假地说：【摸清楚上司底细、做好职场风险预案是牛马准则，你懂的。】
厉倩心说人哪有空搭理咱们这种虾兵蟹将，但又想到应含嘉之前不就得罪了上任某高层么，于是她回复：【好吧，我再去给你打听打听】
厉倩坐在高脚椅上，随意跷着二郎腿，她晃着手中的咖啡，回想起今天在二十一层。
男人自门外进来，灵识向来敏锐的她恍惚感受到了同类身上的灵息。
但一瞬之间，丝丝缕缕的灵息消散殆尽，倒让她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她下意识看着走向主座的人，对方眸色深沉，神情冷淡，除了一张昳丽的脸，和人没有任何区别。
厉倩闭上眼睛，几秒后又睁开，瞳孔逐渐扩大，泛出浅绿色的光芒，如同初春青绿缠匝的枝叶。来往的同事看见她的面容，丝毫不以为异。
记忆回溯，她肯定了那不是错觉，但依旧无法确认对方身份。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醒应含嘉道：【今天近距离见到隋总，我直觉他不简单，牛马准则重心以还是离上司远点为主比较好】
应含嘉收到厉倩这样的提醒，更是觉得要完。
他顺势打开了某联招聘和某程无忧，考虑自己跳槽或转行的去处。但金九银十的内卷程度非比寻常，各大厂要求的学历和项目能力卡得很紧，十几页招聘信息看下来只让应含嘉觉得生得早还算有点好处，同时也唾弃“经纪人”这个职业，像是企业里的万金油，又像是厕所里的臭石头。
应含嘉又去母校的论坛里水了一圈，成功地看到自己与风华正茂的应届大学生相比，除了渐长的年龄和逐渐呆滞的眼神，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而且别的不说，嘉耀虽拉，福利却还可以。经纪人这一行的天花板虽然高，下限也还不错，他不温不火好几年，就算是拿命换钱，也拿到了很可观的报酬。
想着自己刚付完不久的首付和背着的房贷，应含嘉内心不服了。
他一没有违法犯罪，二没有偷鸡摸狗，就连第一次和人那个啥，也是一个愿上一个愿下。
凭什么隋阙隔着屏幕，发来一句话和一份文件，他就要不知所措到这种程度？
应含嘉皱眉，当天早上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白，他不相信隋阙这种年纪轻轻就升到高管的人看不出他客套下的言外之意。
而在这种情况下，隋阙仍然向他摆出下马威一样的阵势，那么就只剩一个答案了：隋阙想报复他，为那天早上他略渣的态度。
两个小人又出现了，黑色小人狂笑着把哭唧唧的白色小人踩在脚下。
想必他平日受多了别人的追捧，猛然间被丢在酒店房间里——还要负责退房——感到很不爽。
如果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影响到日常工作，应含嘉确实不能接受，但这不代表他要退让。
再者说，隋阙位高权重，而他应含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若是隋阙拿着大喇叭到公司里到处宣扬：“我和应含嘉睡过。”很难说到底是谁吃亏，也很难说到底是谁脑子有问题。
应含嘉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躲着隋阙这厮一段时间，观察一下他的反应。他手上打开林顷和关雪霏的行程安排，开始给自己规划出差项目。
隋阙总不能飞过去抓人吧。
林顷参与的综艺《生活的歌儿》正在拍摄中，合同上写共六期，但一期的拍摄就将近半个月，是名副其实的慢综艺。
应含嘉知道综艺节目有时候也会引起圈内导演编剧的注意，且这个团队已经做出了几个综艺爆品，因此让林顷安下心来在综艺上打造人设。
林顷出发前，应含嘉要求他在一期录制结束后回来上课，老师已经给他请好了。但最近公司变动，他没有再做提醒，本期综艺的预录眼看就要结束了，正是探班的好机会。
应含嘉又看了关雪霏这边的情况，网剧杀青得比林顷快，但她目前的人气应该不会有大批粉丝围追堵截，慧慧自己能够妥当处理。
刚巧姜慧慧捧着电脑凑过来，“含嘉哥，上午说的都做好了。”她给应含嘉指着屏幕上的视频，是去宣传部领回来的vlog精剪版，又加了点细节，她还把林顷大粉出的几个综艺cut剪辑在各个平台买了推广。
应含嘉笑着说：“谢谢。”又想着，年末一定要给她申请到奖金，但嘉耀内部的职员升级系统沉疴众多、裙带关系交错，应含嘉在这方面吃过亏，没有定数的事情选择先不说
林顷录制综艺期间有较短的间隔期，应含嘉要求他在日常生活中留存照片和视频素材，作为运营的素材。
等级较高的艺人，公司会分配专门的团队对其素材和发布的平台进行经营，而大多数小经纪手下的小艺人，就要依靠嘉耀其他部门了，有时候申请剪个视频还得排队。
如果不是前天关雪霏临时有事，应含嘉就直接上手剪了。宣传部的速度太慢，只能拜托姜慧慧精剪。而大多数的助理经纪，入职多年就停留在处理这类问题的水平，实在是浪费时间精力。
一年以来，应含嘉有心培养姜慧慧，便让她逐渐接手林顷和关雪霏的重点事务，这样她能获得分成，亦能锻炼能力。而姜慧慧也不让他失望，看起来性格大大咧咧，实则非常细心好学，为应含嘉减轻不少压力。
应含嘉拉着进度条过了一遍，说道：“不错，可以直接发了。”他把桌上的文件递给姜慧慧，“雪霏的行程我给你一份，到时候你开着车去国际机场接她，休息五天，然后定时去上课就好。私下可以配合发点生活照更新一下某博和某书，某抖后续配合网剧宣传再开。”
应含嘉又打开日程表看了一下，补充道：“哦对了，雪霏下个新剧的剧本我挑完发给你，你写几个短评，看一下哪个更合雪霏。剧本注意保密。”
“国庆假期要到了，官博消息记得转，这段时间注意看粉丝社群的动向，尤其是林顷的。”
“十月中旬有个时尚杂志内页的拍摄，摄影师地位很高，资料你搜集完给雪霏，让她决定要不要接，接的话我把主编联系方式推给你。”
“林顷这边，我这几天去探班，你在这边着重关注一下视频数据就行。雪霏的一样。”
姜慧慧在本上记下行程，答道：“放心吧，含嘉哥。”
应含嘉瞄了一眼屏幕右下方，发现没差几分钟到下班时间，说道：“视频发完下班吧，享受来之不易的不加班生活。”
等到关雪霏和林顷进入下一个工作阶段，他们俩就有的忙了。
应含嘉拿起薄风衣，准备先撤，磨蹭一会到楼下刚好到点打卡。
他边刷手机边和同样卡点下班的同事打招呼：“Jones，好久不见！”
Jones按下电梯键，吐槽：“昨天红眼航班回来的，本来在外面跟商务，结果上司来了，这下泡汤了。”
应含嘉安慰：“没事，下一个更好，商务就是爱找理由推乙方。”
Jones八卦道：“欸，今天你们几个去总裁办的消息可是传开了，新总裁怎么样？”
二人交谈间，没意识到平日在十八层以上有运行权限的电梯此刻正从二十一层下来。
应含嘉早料到去总裁办的消息兜不住，他思索了一会儿，评价道：“新总裁啊，人不怎么样。”
“叮”的一声，电梯门伴着他的答复打开。
应含嘉笑着转头，正要抬起的腿硬生生落下了。
站在中间的新总裁表情波澜不惊，仿佛耳朵聋了。周围一群面色不明的同事，明显是其他楼层急着下班却没想到遇到领导的炮灰，但他们此刻看着应含嘉的神情也有些怜悯。
好大胆啊，当着新上司的面说坏话。
Jones显然也是愣了，结合同事们的神情，意识到面前这位身份貌似很尊贵。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了开门键，隋阙开口问：“不上来吗？”
应含嘉当机立断，一把拉住懵住的Jones跨进电梯，笑眯眯答复：“谢谢隋总。”
谁怕谁？他转身站在电梯前方的一侧，把后背留给总裁。
隋阙垂眸，刚好能看见应含嘉的侧脸和耳朵，也看见他柔软的头发，蹭着风衣领，盖住了白皙的脖子。
电梯到一层后，众人作鸟兽散，尤其是应含嘉，跑得跟个兔子一样。
隋阙站在原地，看他哧溜一下窜出去老远，打开手机，确认系统上的信息没被读过。他又重新看了一下远在大洋彼岸的、号称恋爱高手的人发来的教程：[要及时表明你的态度和心意，并找一切机会相处交流]*
态度和心意好像没被接受，找的相处机会有太多没有眼色的旁观者，更谈不上交流。
最可怕的是，隋阙回复：[他说我人不怎么样。]
军师在那边笑得乱滚，但他不敢跟隋阙说真话，只能进行无效安慰：[啊，艰辛的恋爱，上帝保佑你]
无神论者隋阙按灭了手机，决定回去加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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