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Oooooooo

15、你的眼睛【番外】

　　在一起后的日子，像缓缓流淌的蜜，裹挟着细碎的星光，甜得有些不真实，却又踏实得令人心醉。

　　我们依旧没有公开。这是心照不宣的共识。于我，Solo事业刚步入正轨，正处于关键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解读；于她，一个仍在影视圈艰难攀爬的新人演员，更不需要“李绚雅女友”这样的标签来定义她的努力。我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片私密的天地，将它视作喧嚣世界中最珍贵的避风港。

　　我的公寓，成了我们最常秘密幽会的地方。这里安保严格，私密性好，远离了狗仔和粉丝的视线。我们会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在难得的共同休息日里，一起去超市采购，然后挤在并不算太宽敞的厨房里，笨拙地尝试着网上找来的新菜谱，结果往往是弄得一片狼藉，最后只能笑着点外卖收场。

　　她很喜欢靠在我客厅那张柔软的沙发上看剧本，旁边散落着各种颜色的荧光笔和便签纸。而我，有时会抱着吉他坐在不远处的地毯上，试着谱曲，或者只是单纯地看着她。

　　我最爱看她专注时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嘴唇无意识地轻轻动着，默念着台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

　　而我最最爱的，是她的眼睛。

　　金瑞妍的眼睛，是我见过最动人的星辰。清澈时，像山涧最干净的溪流，能倒映出整个世界；笑起来时，眼角弯弯，像盛满了甜美的蜜，让人忍不住也想跟着一起笑；专注时，深邃得像藏着无尽的故事，引人探究；动情时，蒙上一层水汽，雾蒙蒙的，像是笼罩在月光下的湖面，脆弱又勾人心魄；偶尔使坏调皮时，眼里会闪过狡黠灵动的光，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我爱极了她眼睛里产生的所有情绪。那比任何剧本里的台词都更加真实，更加生动。那是独属于我的、毫无保留的呈现。

　　我常常会看得入迷，然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情，凑过去。

　　她若有所觉地抬起眼，还未反应过来，我的吻便会轻轻落在她的眼睑上。

　　她很敏感，每次我亲吻她的眼睛，她都会像受惊的蝴蝶般，睫毛剧烈地颤抖一下，然后身体微微放松，发出一声极轻极满足的、如同叹息般的嘤咛。那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交付。

　　我会沿着她的眉骨、眼睑、眼角，细细地、虔诚地吻过去，仿佛在亲吻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的眼睛，是我永远也吻不厌的圣地和灵感源泉。

　　“痒……”她通常会小声抗议，声音软糯，带着撒娇的意味，却从不真正推开我，反而会闭上眼睛，更紧地依偎进我怀里，享受这片刻的亲昵。

　　“因为太漂亮了，”我总会低声在她耳边回应，用嘴唇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廓，“忍不住就想亲。”

　　然后她的耳朵也会跟着红起来，嗔怪地瞪我一眼，那眼神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在一个慵懒的周末午后，我们依偎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室内只剩下电影舒缓的配乐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她靠在我怀里，把玩着我睡衣的扣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欧尼。”她忽然轻声唤我。

　　“嗯？”我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措辞，然后微微仰起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一丝好奇和羞涩：“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我看着她难得有些扭捏的样子，觉得有趣。

　　“就是……那个时候，”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更小了些，“三顺排名那天晚上，我送你项链之后，你……你亲我脖子的时候……你自己，是什么感觉啊？”

　　问完，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勇气，立刻把发烫的脸埋进我胸口，只留给我一个通红的耳朵尖。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那么久远的事情。那个夜晚的记忆，伴随着排名第一的狂喜、空荡宿舍的感伤、崩溃的大哭，以及那个冲动之下、落在她纤细脖颈上的吻，瞬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

　　“很软。”我老实地回答，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仿佛怕惊扰了那段尘封的记忆，“有点凉。能感觉到你脉搏跳得很快。”

　　我顿了顿，回忆着当时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她的，或者是我们共同的。

　　“还有……很香。”我补充道，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干净的、带着淡淡甜味的馨香，在那个情绪失控的夜晚，奇异地安抚了我。

　　“然后呢？”她依旧埋着头，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不依不饶的追问，“……就这些？”

　　我失笑，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那时的我，被巨大的情绪冲昏了头脑，那个吻更多是冲动和情绪的宣泄，而非情欲。

　　“然后……”我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用气声低语，“然后就吓傻了，后悔了，怕你生气，怕你讨厌我，觉得自己像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这是真话。那个吻之后铺天盖地的恐慌和羞愧，我至今记忆犹新。

　　她在我怀里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无声地笑了一下。

　　“那你呢？”我反问她，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颈，那里曾经落下过那个仓促的吻，“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她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然后，我感觉到她在我怀里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我……”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羞赧，“……我也吓傻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鼓起勇气。

　　“你哭得那么厉害，靠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然后……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热，很软，很轻，但是……像被烫到了一样。”

　　她的描述让我脸颊发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手足无措的夜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快得快要炸开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推开你，还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只感觉到，你哭了，眼泪掉在我脖子上，比刚才那个吻……还要烫。”

　　她抬起头，脸颊红得不像话，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带着一种事隔经年仍未被磨灭的羞涩和震撼：“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情绪，那么沉重，那么滚烫，好像……要把我也一起烧起来了。”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脖颈的侧面，那个早已没有任何痕迹的地方，眼神有些迷离：“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那里……热了好久好久。好像那个感觉，一直留着。”

　　她的话语，像最轻柔的羽毛，却在我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我从未想过，在那个我自以为失控和狼狈的夜晚，带给她的竟是如此强烈而持久的冲击。我原以为那只是我单方面的情绪宣泄，却没想到，也在她心上刻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记。

　　“对不起，”我忍不住说，再次吻了吻她的眼角，“那时候太混蛋了。”

　　她却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温柔而清澈：“后来……后来其实偷偷想了很久。想着……如果那不是意外，如果不是在那种情况下……会是什么感觉？”

　　她的直言不讳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那……”我看着她，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没有再等待她的回答，而是低下头，再一次，轻轻地、缓慢地、带着无比清晰的意图，将吻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不再是当初那个仓促的、带着泪水和慌乱的触碰。

　　这个吻，温柔而缱绻。我细细地感受着手下肌肤细腻的纹理，感受着她脉搏逐渐加快的跳动，感受着她因为我唇瓣的游移而发出的、细微的、压抑的轻颤。

　　“现在呢？”我抬起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交融，声音低沉而沙哑。

　　金瑞妍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动人的水光，她看着我，嘴唇微张，呼吸急促，脸颊绯红，像是熟透了等待采撷的果实。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勾住了我的脖子，主动仰起头，将自己更毫无保留地献上，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我低笑一声，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脖颈，而是精准地捕获了她那微微张开的、诱人的唇瓣。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暖地洒落在交缠的我们身上。电影还在播放，却早已无人关心剧情。

　　空气中弥漫着相爱之人之间甜蜜而炽热的气息。

　　那个始于一场意外、带着泪水和慌乱的初吻，在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和彼此的成长后，终于在这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得到了它最圆满、最甜蜜的延续和诠释。

　　从脖颈到眼眸，从过去到现在。

　　每一次亲吻，都是爱的无声誓言，烙印在肌肤之上，镌刻在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