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咕咕鸽子很快乐

8、第 8 章

　　迈巴赫停在医院门口时，林漾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米白色毛衣的袖口被他揉得发皱，鼻尖萦绕着沈聿衡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慌——他怕检查结果不好，怕自己的身体会成为负担，更怕沈聿衡会因为他的病，收回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别慌，只是常规检查。”沈聿衡先下了车，绕到副驾旁替他打开车门，手掌轻轻托在他的胳膊下，避免他下车时踉跄。
　　指尖触到林漾微凉的皮肤，能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沈聿衡放轻了语气，“我已经跟呼吸科的张医生打过招呼，他经验丰富，不会让你难受的。”
　　林漾点点头，跟着沈聿衡走进医院。
　　大厅里人不多，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来往人群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往沈聿衡身边靠了靠。
　　沈聿衡察觉到他的依赖，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让他能跟上自己的节奏，同时微微侧过身，用不算刻意的姿态替他挡开了往来的人流。
　　张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 Beta，身上带着常年待在医院的淡药水味，说话温和：“林先生，先跟我去做个胸片和血常规，很快就好。”
　　他递来检查单时，目光在林漾和沈聿衡之间扫过，见沈聿衡点头，才领着林漾往检查室走。
　　沈聿衡本想跟着进去，却被林漾轻轻拉住了衣角。“我……我自己可以。”
　　林漾的声音很轻，浅棕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他还是怕，怕检查过程中的狼狈被沈聿衡看到，怕自己咳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会让对方失望。
　　沈聿衡看着他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指尖泛白，却又带着一丝依赖，心里软了软。“好，我在外面等你。”
　　他抬手揉了揉林漾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叫我，我就在门口。”
　　检查室的门关上时，林漾深吸了一口气。
　　胸片室的机器很大，冷白色的灯光照在身上，让他想起孤儿院那次被医生告知“体弱难养”时的场景。
　　护士是个年轻的 Beta女孩，见他紧张，递来一杯温水：“别紧张呀，放轻松，深呼吸就好。”
　　可林漾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尤其是做胸片需要深呼吸时，胸口的闷痛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护士连忙递来纸巾，拍了拍他的背：“慢慢来，不着急。”
　　好不容易完成检查，他走出房间时，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沈聿衡立刻迎上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背：“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雪松信息素下意识地放柔了些，不再是平时带着压迫感的冷冽，而是像裹了层温水，轻轻笼罩着林漾，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林漾摇摇头，靠在走廊的墙上缓了缓，声音沙哑：“没事，就是……咳得有点厉害。”
　　他能闻到沈聿衡身上那缕温和的雪松气息，心里的慌渐渐淡了些，手指却还是紧紧攥着毛衣下摆。
　　张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过来时，沈聿衡先迎了上去，刻意挡在林漾身前，压低声音问：“情况怎么样？”他怕结果不好，会让本就不安的林漾更害怕。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支气管炎有点加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免疫力低，开点药按时吃，再注意休息和营养，很快就能好。”
　　他顿了顿，看向躲在沈聿衡身后的林漾，“林先生，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熬着了，按时吃饭，别再受凉。”
　　林漾愣了愣，没想到结果会这么轻。
　　他抬头看向沈聿衡，见对方眼底的担忧散了些，嘴角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身上的白桃乌龙信息素也悄悄松快起来，不再是之前紧绷的甜意，而是像刚化冻的糖水，慢慢在空气里散开。
　　沈聿衡接过张医生开的药单，仔细看了一遍，又确认了用药剂量和注意事项，才带着林漾离开医院。
　　上车时，他特意把座椅调得更靠后，让林漾能靠得舒服些，还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温牛奶递给他：“先喝点牛奶垫垫，等会儿去吃饭。”
　　林漾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瓶身，心里暖暖的。
　　他看着沈聿衡熟练地发动车子，侧脸在夕阳余晖里显得格外柔和，忍不住小声说：“谢谢你，聿衡。”
　　如果不是沈聿衡，他可能还在街头吹风，更别说来医院做检查了。
　　沈聿衡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他抬手调小了空调风速，“别吹到风，你的咳嗽还没好。”
　　车子朝着餐厅的方向开去，林漾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
　　云境湾的夜晚很美，霓虹灯光映在沈聿衡的侧脸上，让他平时冷冽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他想起刚才在医院，沈聿衡挡在他身前问医生情况的样子，想起他揉自己头发时的温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连胸口的闷痛都轻了些。
　　“快到了。”沈聿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车子停在一家粤菜馆门口，门童穿着整齐的制服，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
　　这是一家看起来很雅致的餐厅，门口挂着暖黄色的灯笼，推门进去时，淡淡的茶香味扑面而来，和医院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陈默已经提前到了，见他们进来，连忙迎上去：“沈总，林先生，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菜也按您的要求点好了，都是清淡的菜品。”
　　他作为 Beta，没察觉到空气中悄悄交织的雪松与白桃乌龙气息，只觉得今天的沈总看起来比平时更温和些。
　　沈聿衡点点头，带着林漾往包厢走。
　　走廊里铺着柔软的地毯，脚步声被吸得很轻，墙上挂着简约的水墨画，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身上，让人觉得很放松。
　　林漾跟在沈聿衡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和沈聿衡单独吃饭，还是在这么好的餐厅里。
　　包厢里的桌子不大，刚好能坐两个人，窗边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街景。
　　沈聿衡让林漾坐在靠窗的一侧，自己坐在对面，拿起菜单递给他：“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再加点。”
　　林漾接过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名，大多是他没听过的。
　　他翻了几页，又把菜单推了回去，小声说：“不用了，你点的就好，我不挑。”他怕自己点错菜，也怕点太贵的会让沈聿衡觉得麻烦。
　　沈聿衡没勉强他，只是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又特意叮嘱：“菜做软一点，少盐少糖，他喉咙不舒服。”
　　服务员应下离开后，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里除了茶香味，还飘着沈聿衡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着林漾身上若有似无的白桃乌龙甜意，格外和谐。
　　林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水，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上，却没怎么看进去。
　　他能感觉到沈聿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他的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今天检查结果没问题，以后要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沈聿衡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却又不失温柔，“公寓里的食材要是不够了，就跟陈默说，让他给你送过来，别自己委屈自己。”
　　林漾点点头，手指在茶杯壁上轻轻摩挲着，小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的。”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沈聿衡的目光，对方眼底的温柔像温水一样，让他的心跳莫名快了些，连忙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茶杯。
　　沈聿衡看着他泛红的耳尖，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想逗他，怕他又紧张起来。
　　他拿起茶壶，给林漾续了杯茶，语气放得更柔：“明天让陈默带你去星芒娱乐，跟赵曼和李哲见个面，李哲是你的经纪人，以后他会带你熟悉工作，教你唱歌技巧。”
　　林漾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工作。
　　他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期待：“真的吗？我明天就能去公司了？”唱歌是他的梦想，能尽快开始学习，离梦想更近一步，让他忍不住有些激动。
　　“当然是真的。”沈聿衡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也跟着亮了起来，“不过你别急，先把身体养好，工作慢慢来，不着急。”
　　他不想让林漾因为工作累到，更不想让他再像以前那样拼命。
　　林漾用力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真切的笑。这是他今天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浅棕色的眼睛里闪着光，像落了星星。
　　身上的白桃乌龙信息素也跟着雀跃起来，甜意比之前更明显了些，像刚摘下来的白桃，清新又鲜活。
　　沈聿衡看着他的笑，心里也暖暖的。
　　他知道，林漾正在慢慢敞开心扉，正在慢慢适应有他的生活。而他也清楚，自己对这个 Omega的在意，早已超出了最初的欣赏，变成了想要一直护着他、陪着他的心意。
　　服务员端着菜进来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第一道上的是清蒸鱼，鱼肉鲜嫩，刺也少，显然是特意为林漾准备的。
　　沈聿衡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林漾碗里，又仔细挑了挑刺，才说：“尝尝这个，很嫩，对你的喉咙好。”
　　林漾看着碗里的鱼肉，又看了看沈聿衡认真挑刺的样子，眼眶悄悄热了。
　　长这么大，除了院长妈妈，还没人这么细致地照顾过他。他拿起筷子，小口吃着鱼肉，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好吃吗？”沈聿衡看着他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
　　林漾点点头，声音带着点满足：“好吃，谢谢聿衡。”
　　沈聿衡笑了笑，也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心里觉得比平时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香。
　　他知道，今晚的晚餐只是个开始，以后他会陪林漾吃更多顿饭，会陪他走过更多路，会让他真正拥有一个安稳的家，一个不会再被抛弃的家。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桌上的菜肴冒着热气，空气里的信息素温柔地交织着，包厢里的氛围温馨又平和，像一幅慢慢展开的温暖画卷，预示着他们接下来的故事，会越来越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