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咕咕鸽子很快乐

5、第 5 章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巷口时，林漾正攥着背包带站在路边，浅棕色的头发被阳光晒得泛着软光，却依旧紧绷着脊背，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兽。
　　车窗降下，司机老周探出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是林漾先生吧？沈总让我来接您。”
　　林漾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指尖攥得更紧，背包带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看着眼前这辆气派的车，真皮座椅的光泽透过车窗映出来，和他身上洗得发白的毛衣、怀里磨得掉漆的吉他格格不入。
　　“我……我是林漾。”他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老周的眼睛。
　　老周下车帮他打开后座车门，一股淡淡的皮革味混着冷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是沈聿衡的味道，虽然很淡，却依旧带着 Alpha的压迫感，让林漾的后颈微微发麻。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弯腰坐了进去，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什么昂贵的东西。吉他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先生，您坐稳了，到星芒娱乐大概要二十分钟。”老周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时特意放轻了动作，怕吓到这个看起来格外脆弱的 Omega。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轻微声响。
　　林漾靠在车窗边，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
　　他想起昨天晚上没睡好，反复确认手机充电的样子；想起今天早上收拾东西时，把最后一支抑制剂小心翼翼放进背包夹层的动作；想起出门时张叔笑着说“祝你好运”的模样……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过，让他既期待又恐惧。
　　“星芒娱乐是什么样子的？沈聿衡真的会签我吗？会不会签了之后发现我不好，又把我赶走？”
　　一个个问题在心里冒出来，林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吉他上的兔子贴纸，指尖的薄茧蹭过泛黄的贴纸，带来熟悉的触感。
　　这把吉他是院长妈妈买的，陪了他九年，是他唯一的依靠。
　　如果这次失败了，他不仅会失去唱歌的机会，还会失去最后的容身之所，甚至连抑制剂都买不起。
　　“别害怕，别害怕……”林漾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紧张。
　　他能感觉到后颈的腺体在微微发烫，那是 Omega对 Alpha信息素的本能反应，哪怕沈聿衡不在身边，残留的雪松气息也让他有些不安。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星芒娱乐的地址，他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连门牌号都记熟了。
　　手指在屏幕上划开，点开和沈聿衡的通话记录，那个号码他也记熟了，甚至能闭着眼睛按出来。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他对自己说，把手机揣回口袋，重新看向窗外。
　　云境湾金融区的摩天大楼越来越近，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城堡。
　　林漾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下意识地把沈聿衡的外套裹得更紧——这件外套他今天特意熨烫过，虽然没有专业工具熨得平整，却也比之前整齐了不少。
　　他想给沈聿衡留个好印象，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邋遢的人，想让他不要后悔签下自己。
　　与此同时，星芒娱乐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沈聿衡正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落在楼下的停车场。
　　他已经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却没有离开，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沈总，老周已经到林先生住的巷口了，大概还有十分钟到。”陈默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语气恭敬。
　　“合同已经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刘律师也在会议室等着，随时可以过来。”
　　沈聿衡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看着窗外，声音低沉：“知道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那个即将到来的 Omega。
　　他想起林漾昨天在电话里哽咽的声音，想起他说“我没有钱坐车”时的委屈，想起第一次在街角遇到他时，他抱着吉他、眼神倔强的样子。
　　他很少会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更别说一个素不相识的 Omega。
　　可林漾不一样，他像一颗未经打磨的珍珠，虽然裹着粗糙的壳，却藏着最干净的光芒。
　　他的歌声、他的倔强、他的脆弱，甚至他身上那缕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白桃乌龙味，都让沈聿衡莫名地在意。
　　“沈总，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您已经一早上没歇着了。”陈默看着沈聿衡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跟着沈聿衡五年，很少见他这样——明明没什么重要的事，却一直守在办公室，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用。”沈聿衡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合同。
　　合同是按照一线新人标准拟定的，待遇优厚，还额外加了医疗保障，甚至连 Omega发情期的休假都考虑到了。
　　他怕林漾会不安，怕他觉得自己只是被一时兴起对待，所以特意让陈默把所有细节都完善好。
　　他的指尖划过合同上“林漾”两个字的预留位置，心里突然有些期待——期待看到这个 Omega签下名字时的样子，期待看到他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期待看到他卸下防备、真正开心的样子。
　　“沈总，老周的车到楼下了。”陈默的手机响了，是老周发来的消息。
　　沈聿衡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反应，哪怕是面对百亿的合作项目，他也能保持冷静，可现在，只是一个 Omega要来，他却莫名地有些紧张。
　　“让他上来。”沈聿衡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沈聿衡站在办公桌后，目光落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微微波动，冷冽的雪松气息比平时浓了一些，这是 Alpha情绪波动时的本能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却控制不住地想起林漾的样子。
　　很快，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陈默的声音：“林先生，这边请。”
　　沈聿衡的目光立刻投向门口。
　　林漾跟着陈默走进来，怀里抱着吉他，背上背着旧背包，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毛衣，外面套着他的黑色西装外套，显得有些局促。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旁，眼神里带着紧张和不安，像只刚进新家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
　　“沈总，林先生到了。”陈默说道，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林漾的心脏跳得飞快，不敢看沈聿衡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他能感觉到沈聿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 Alpha的压迫感，让他的后颈发麻，指尖也开始颤抖。
　　沈聿衡看着林漾，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紧张，肩膀紧绷着，手指攥着吉他弦，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点颤抖。
　　身上的西装外套明显被熨烫过，却还是有些不合身，裹在他单薄的身上，像个过大的壳，想要保护自己，却又显得格外脆弱。
　　“坐吧。”沈聿衡的声音放得很软，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
　　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目光落在林漾怀里的吉他上，“吉他可以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林漾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把吉他轻轻放在上面，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走到办公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却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脊背依旧紧绷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互相绞着。
　　沈聿衡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林漾是因为不安，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才会这么拘谨。
　　可他不想看到林漾这样，他想让他放松下来，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帮他，不是一时兴起。
　　“合同在这里，你看看。”沈聿衡把桌上的合同推到林漾面前，语气温和，“待遇方面，陈默应该跟你提过，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再调整。”
　　林漾抬起头，目光落在合同上，却没有立刻拿起来。他的手指悬在合同上方，微微颤抖着，心里既期待又恐惧。
　　他怕自己看不懂合同里的条款，怕里面有什么陷阱，怕自己签了之后会后悔。
　　沈聿衡看出了他的不安，拿起一支笔，递到他面前：“别害怕，合同里的条款都很清楚，没有陷阱。如果你有看不懂的地方，我可以跟你解释。”
　　林漾接过笔，指尖碰到沈聿衡的手指，对方的体温很高，让他下意识缩了缩手。他低下头，翻开合同，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条款——待遇优厚，医疗保障齐全，甚至还有专门的经纪人负责他的工作……这些都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这……这是真的吗？”林漾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抬起头看向沈聿衡，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他怕这是一场梦，怕自己醒来后，还是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还是要为房租和抑制剂发愁。
　　沈聿衡看着他眼底的迷茫和期待，心里软了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林漾面前，蹲下身，目光和他平视。
　　他能闻到林漾身上那缕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白桃乌龙信息素，混着淡淡的药香，像一杯温温的茶，让他心里莫名地安定。
　　“是真的。”沈聿衡的声音很温和，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抛弃你。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让更多人听到你的歌声。”
　　林漾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他想起院长妈妈，想起她说“小漾，你一定要站在大舞台上唱歌”；想起自己在街头吹风的日子，想起咳嗽时的疼痛，想起交不起房租的绝望……
　　这些画面和眼前的合同、沈聿衡的话重叠在一起，让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我……我愿意。”林漾哽咽着说，手指攥紧了笔，“我愿意签合同，我想唱歌，我想……我想有个稳定的家。”
　　沈聿衡看着他掉眼泪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暖。他很少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漾的肩膀。
　　他的动作很轻，怕吓到这个脆弱的 Omega，指尖能感觉到林漾肩膀的颤抖，还有他身上柔软的毛衣质感。
　　“别哭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沈聿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慢慢变得柔和，冷冽的雪松气息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轻轻笼罩着林漾，像一个温暖的拥抱。
　　林漾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他能感觉到沈聿衡的信息素，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压迫感，反而像温暖的春风，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
　　他抬起头，看着沈聿衡的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戏谑，只有认真和温柔。
　　“谢谢你。”林漾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之前坚定了一些。
　　他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林漾”，字迹有些颤抖，却很清晰。
　　沈聿衡看着他签下名字，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点。他站起身，拿起合同，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签名，然后递给陈默：“把合同交给刘律师，尽快生效。”
　　陈默接过合同，看到沈总脸上的笑意，心里更加惊讶，却还是恭敬地应下：“好的，沈总。”
　　“林漾，我让陈默带你去看看公寓，就在公司附近，以后你可以住在那里。”沈聿衡转身看向林漾，语气温和，“公寓里什么都有，如果你缺什么，跟陈默说，他会帮你准备。”
　　林漾点点头，站起身，抱着吉他，背上背包。
　　他看着沈聿衡，心里充满了感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来不是会说软话的人，哪怕心里感动，嘴上也说不出来。
　　“谢谢你，沈总。”林漾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真诚。
　　沈聿衡看着他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莫名地喜欢。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林漾的头，动作自然又温柔：“不用叫我沈总，叫我聿衡就好。”
　　林漾的身体猛地一震，抬头看向沈聿衡，眼睛里满是惊讶。
　　他没想到沈聿衡会让他叫自己的名字，更没想到他会这么亲昵地拍自己的头。从小到大，除了院长妈妈，很少有人会这么对他。
　　“我……我知道了，聿衡。”林漾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比之前放松了一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微微波动，白桃乌龙的甜味比平时浓了一些。
　　沈聿衡闻到了那缕更明显的白桃乌龙气息，心里莫名地觉得舒服。
　　他看着林漾泛红的脸颊，还有他眼底的感激，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心里空了一块，被这个 Omega填满了。
　　“陈默会带你去公寓，晚上我忙完工作，带你去吃饭。”沈聿衡的语气很自然，像在对亲近的人说话，“你的身体不好，我带你去吃点清淡的，顺便去医院看看你的咳嗽。”
　　林漾愣住了，他没想到沈聿衡会这么关心自己，甚至还会带自己去医院。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用麻烦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他想抓住这份温暖，想抓住这个愿意对他好的人。
　　“好。”林漾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一点，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像冰雪融化，带着点柔软的暖意。
　　沈聿衡看着他的笑，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他挥了挥手，让陈默带林漾去公寓。
　　看着林漾跟着陈默离开的背影，沈聿衡靠在办公桌后，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却觉得水的味道比平时甜了一些——大概是因为林漾身上那缕白桃乌龙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里，混着他自己的雪松气息，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生活里会多一个重要的人，一个需要他保护、需要他珍惜的 Omega。
　　他会让林漾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会让他过上稳定的生活，会让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一个人，再也不会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