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雾泽海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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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见两人僵持不下，似乎有些焦急，抬头看了一下远处，心一狠抬手张嘴，音波裹着强劲的水流，向桂煦灵咆哮过去。
海底的沉积物被彻底掀起，海水能见度急剧下降，一片昏暗中，毁灭性的水龙卷已然成型。它无情地吞噬着路径上所有障碍，就连海草都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连根拔起，旋即消失在涡流深处，被碾得粉碎。
桂煦灵捂住耳朵，抿着唇迅速躲闪，如果还是不对小紫下手的话，自己可能就要死于非命了。反正已经知道是女王派来的，实在不行再从别的地方下手好了。
她目光微微瞥向身后，咬破手指抵在剪刀上迅速画下符文，心中默念：斩破尘寰，破厄开疆！
小紫见她四处逃窜的样子发出“桀桀桀”的尖笑：“你就乖乖去嫁给王子吧！”却浑然没有发现桂煦灵借着逃跑，已经绕到了她身后，手上金剪刀上的血色符文正冒着金光
桂煦灵开始故意放慢速度，眼见水龙卷风已经咬住她的的衣摆，桂煦灵足尖用力一蹬，腾空直冲小紫身后，金色的剪刀骤然变大，刀刃散着寒光逼近小紫。
等小紫反应过来时，剪刀刀刃已经快到自己的脖子前，她一咬牙张口发出极其刺耳尖啸，肉眼可见的声波混着气泡炸开。
桂煦灵一瞬间耳朵流血、虎口发麻，剪刀擦着对方脖颈划过，只留下一道血痕。自己却被音波撞飞数米，脊背砸上海底礁石。
“咳咳”她坐起身抹掉嘴边的血迹，撑着剪刀试图站起，一阵剧烈的耳鸣让她眼前发黑。她甩了甩发懵的头，恶心感不断上涌，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晃动。
“桂煦灵？”
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人在叫她？耳鸣让她无法辨别声音的来源，只得紧凑眉毛四处张望，模糊间看到了一红一黑的身影，随后就倒下了。
“喂，桂煦灵！你怎么了？！”
……
桂煦灵感觉自己好久没睡这么熟了，不用担心宗门大比，不用费劲心思去打听别人的弱点，也不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处处为营。
“亲爱的，去到一个自由的地方……”
模糊间她感觉有人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的耳边絮絮低语。
“妈妈，妈妈！”
她在梦中挣扎，口中不断呢喃着。那温柔的触感骤然消散，她猛地从榻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尾巴为了维持平衡，猛地抽到了她身边的纳修斯。
“？我这么关心你，你刚醒来就抽我是什么意思啊？”
纳修斯不可置信地看向桂煦灵，他平日已经允许了桂煦灵不用尊称，她居然还在他好不容易善心大发的时候打他？
帕埃翁早就灵活地躲开，在一旁用腕足捂着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感觉如何？你也是够拼命的啊。”
桂煦灵揉揉头，心中有些郁闷：她怎么会叫妈妈？她早在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是碰到厚德仙尊来此地除魔，于是踏上了仙途。父母她连见都没见过，难道是美人鱼的记忆？
忽然她扭头看向帕埃翁：“小紫呢？”
“你是指她？地上这个紫头发？人鱼族起名真随意，像我们……”纳修斯揉揉脸问道。
桂煦灵勉强走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脉搏：“呼，还活着。她也是参赛者，是女王那边的人。”
“女王？”
纳修斯有些若有所思地念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害得我碰上那什么怪物。”
桂煦灵确认了小紫还活着后松了口气，转头询问帕埃翁是否能带上她。
“什么意思？让我走得时候带上这么一个人鱼吗？且不说多不体面，这么重你怎么不自己带？”
桂煦灵可怜巴巴地看向帕埃翁：“哎呀，能者多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魔药师了，就这一次好吗？再说了，您这么优雅，怎么会不体面？”
帕埃翁转头哼了一声，触手却还是悄悄地卷起了小紫。
“走吧，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拉了拉站在原地生闷气的纳修斯，“我们直接去找女王，要抓紧了。对了，帕埃翁，你打得过女王吧？”
纳修斯本来想甩开她的手，结果却被主仆契约压得无法动弹，更生气了。
帕埃翁满头黑线：“合着把我当大手了？我才不会上手，但我可以让纳修斯恢复百分之八十的能力，对付女王够用了。”
桂煦灵无辜地冲他眨眨眼：“怎么会呢？”又转过头无声地打量着纳修斯，纳修斯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她有些无奈地移开目光，心中却不禁思索：他究竟有多强？就这样照样被神明打压得四处逃难。神，她真的能推翻吗？
她长叹了一口气，像皇宫游去：“我们任务不是满足自己的愿望，应该是女巫的。”
“女巫？”纳修斯不明白这怎么又和女巫有关了，毕竟他出场还没多久，就直接昏迷见鱼怪去了，“女巫不应该也是八爪鱼吗？和帕埃翁一样，他两个手下都是八爪鱼。”
“纳修斯！”帕埃翁微笑着看向纳修斯，“我是不是最近好脸色给你多了？”
纳修斯乖巧地闭了嘴，冲帕埃翁极其“友好”地笑了笑。
“女巫是美人鱼，而且也是一位公主，倒和你们熟知的传说差不多。但被人类王子骗了，最后似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中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现在这样，只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获得很多东西。但这个力量绝对不是她自己的。”
她想到艾琳的脸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知道在幻境里，艾琳是多么的爱美，结果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们，包括小紫，”她瞥了一眼帕埃翁触手抓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小紫，“都来自不同阵营，所以不可能是实现自己的愿望。要不帕埃翁就别想出现了。”
“那这个女王又有什么关系？”纳修斯仍然没明白。
桂煦灵带着她们快速穿梭于宫中，心里已经对纳修斯的智商有了一定的预期：“人鱼族每一百年都要献祭一名族人以保族群的长寿和强大能力。刚开始都是自愿献祭，结果后面日子安稳了，没人愿意站出来献祭，更何况献祭的标准有如此之高。于是渐渐就演变成了统治者利用某种□□，迷乱嫁给王子少女的心智以献祭。你身后的骨刺就是诅咒。”
纳修斯点点头，这个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打算通过献祭去换一切的结束。”
帕埃翁听此有些诧异，随即更是来了兴趣，眉毛微微一挑看向她。
桂煦灵假装不知道继续赶路。
“所以呢？”
纳修斯还是不明白，一直都没发现桂煦灵已经没有拽着他的手了。
桂煦灵没见过这么“愚钝”的人，哪有人直接把要献祭别人说出来的？
“你只管跟着我们就好了，别的怎么劳烦您操心呢，交给我就好了。”她转过身乖巧地说道，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和他来似的。
毕竟他蛮力这么大，要是哪天一个不注意被他弑主可就惨了。
纳修斯哪知道桂煦灵心中的弯弯绕，只是以为这个人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尊贵。开玩笑，龙族王子愿意见他们都是恩赐。
……
“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桂煦灵走着突然折返过来，游到了城堡旁边不起眼的砖块下伸手掏了掏，拿出了那把梳子，抹了抹红宝石上的海藻。
水波间，梳子上的红宝石仍然无知地闪耀着惑人的光芒，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砖缝间，见证着一段爱情。
她沉默地摩挲着梳子，仿佛上一秒自己还将它送给艾琳。长叹一声，她把梳子收进了乾坤耳钉中。
“走吧。”
这回就连纳修斯都听出来有一些不对劲了，但看到眼前越游越快的桂煦灵，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
帕埃翁则是一如既往的悠闲走着，只不过有一条触手拖得很远很远，末尾使劲卷住小紫的脖子往前拖。
……
“我们现在是干嘛？”
桂煦灵和纳修斯挤在月影斗篷下偷偷透过窗子观察，斗篷不大，桂煦灵还累得紧，纳修斯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至于帕埃翁，他婉拒了这个看起来极其狼狈的躲藏方式，对于纳修斯“平时你不也挺随意慵懒”的质疑，他微微一笑：“你要是有克斯一半的能耐都问不出这种蠢问题，再问要没了。”
“嘘，她出来了。”
桂煦灵拉进斗篷，示意纳修斯注意眼前。纳修斯挪了挪身子，自从喝下帕埃翁配的魔药，他已经好久没体验过身上充满力量的感觉了，面对眼前的女王有些跃跃欲试。
“你待会在后面等着，我去吸引她的注意力。当我说出救我的时候，你就出现抓住她，可以做到吗？”
纳修斯一副不在话下地点点头。
桂煦灵见状深吸一口气，忍痛划破了身上的皮肤，悄悄绕道正门。
“叩叩”
“进来吧。”
“母后。”
她恭敬地低着头游进去，只是肩膀一直在抽动，带着皮肤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女王很惊讶地看向她，急忙上前扶住桂煦灵，轻轻地左看看、右看看：“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母后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说着，桂煦灵感觉她周身的气压变得沉重起来。
要不是还有鱼怪的佐证，她还真的差点被女王骗住。
在女王碰到她的一瞬间，桂煦灵身子有些瑟缩，她抬起头，眼睛里蓄满眼泪：“母后，您爱我吗？”
“当然爱，亲爱的，为什么会这么说？”
桂煦灵又抽涕了一下，在女王的安抚下再也忍不住：“维利亚…她…她说您派她来杀我，呜……”
女王心疼的拍着她的肩：“怎么会呢可怜孩子，我怎么会害你呢？”
桂煦灵感觉得到，在女王温柔的爱抚下，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治愈。温暖的水流随着节奏慢慢裹住全身，慢慢渗入骨髓，让人想不顾一切的沉溺于此。
“母后……救命……”
女王有些没听清低下头，却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一只非人尖锐的龙爪已经死死掐住她的咽喉，桂煦灵在怀中有些狡黠地笑，嘴巴微张：“我说‘母后，救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雾泽海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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