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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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意识，这个古老而浩瀚的存在，在某一个平静的维度间隙日，收到了一封来自低维世界的加密信函。
它漫不经心地打开新建的浏览界面，准备像处理日常事务般快速浏览。
然而，信件的开篇第一句就用一种近乎控诉的语气写道：“管管你家孩子吧！”
它家孩子？蓝星意识那由无数星光和数据流构成的“思维”微微一顿。
能被它称为“孩子”的，都是带着蓝星本源印记的灵魂，虽然有些灵魂会意外流失出去，但这些孩子大多被它妥善安置在安全、稳定的世界里慢慢成长，能出什么大问题？
抱着这样的疑惑，它继续阅读下去。
信中对“孩子”的指控罗列如下：破坏既定世界线、杀死推动剧情发展的主要人物、引入不稳定外来因素……等等。
在蓝星意识看来，这些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世界的韧性与变数本就是其魅力所在。
直到它随手调取了该世界的坐标和基础信息进行查看，才发觉不对劲。
等等，这个世界规则残缺、能量等级虽高却极不稳定，内部充斥着战争与毁灭的基调，属于典型的高风险、不健康世界。
它的孩子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方？
从很久以前开始，为了保护这些意外流失的“游子”，蓝星意识就建立了一套完善的追踪与安置流程，确保他们能在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中度过成长期。
像信中描述的这种高危世界，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它的安置名单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非法偷渡。
想到这点，蓝星意识的“情绪”波动了一下，它迅速起草并发送了回信，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要求对方详细说明情况，并暂时稳住那个世界的情况。
另一边，巨人世界内。
艾拉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个自称世界意识的光团子，在投递完那封“控诉信”后，就像个失控的陀螺一样，在房间里焦虑地不停转圈，光芒忽明忽暗，嘴里还念念叨叨着“完了完了”。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艾拉忍不住开口，嘴里叼着从保科宗四郎那里顺来的棒棒糖，“我的母星……呃，就是蓝星，它哪有那么吓人？”
谁知她这话刚说完，光团子猛地停下旋转，“哇”地一声，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光点，那是它高度拟人化的“眼泪”。
“可是……可是我当初是非法捡人！！！”光团子带着哭腔喊道，“我没有经过正规渠道，偷偷截留了你的灵魂波动，把你塞进了这个世界！这是严重违规操作！会被问责的！说不定还会被罚款，扣我的本源能量！呜呜呜……”
艾拉：“啊？？？………牛逼！”
她愣了两秒，然后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光团子，当初还挺“勇”的。
也来不及等它多思考或安慰这个“肇事者”，一道柔和却蕴含着难以言喻力量的光芒悄然在房间内亮起。
蓝星意识的回信，到了。
光团子吓得瞬间缩到了艾拉身后，瑟瑟发抖。
信件并非传统的纸质或电子文档，而是化作一道流光，在空气中展开，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全息投影。
那是一个黑发女子的虚影，她的容貌并非绝美，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柔与亲和力，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关于“家”与“安宁”的想象，她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宇宙，包容而智慧。
艾拉好奇地看着这个投影，感觉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投影中的黑发女子似乎能感知到她的注视，冲她温柔地笑了笑，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耳畔：“不必多想，我的孩子。这只是我根据你潜意识中最渴望的‘母亲’形象，所建立的一个便于交流的模型。”
为这个笑容和声音晃了神，艾拉只觉得一股暖流包裹住自己，所有的防备和不安都在瞬间融化。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后来具体和这位“母亲”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种被无条件接纳和爱护的感觉。
等她意识稍微回笼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听从了“母亲”让她先出去稍等片刻让它们单独谈话的要求，离开了房间，站在了夜晚清冷的走廊上。
夜风吹过，带着草地特有的湿润泥土气息，让她发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怎么脸这么红？”早就等在门外的保科宗四郎见她出来，立刻走上前，关切地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触手一片滚烫。
借着皎洁的月光，艾拉看清了保科宗四郎的脸。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俊秀温和，但在看过那个黑发女子之后，她忽然觉得，保科宗四郎的样子似乎少了点……那种让她情不自禁想要依赖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捧住保科宗四郎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像是在确认什么。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有些失落和茫然的结论：不像妈妈了……
妈妈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是在她模糊却珍贵的记忆里，只要一出现，就连阴雨天都仿佛会放晴的存在。
是暖暖的，软软的，会用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哄着她，哪怕她犯了错、做了再幼稚的事情也没关系。
是不需要她多做什么，哪怕她觉得自己再糟糕、再没用，也会毫不犹豫地说爱她的人。
可是……她已经没有妈妈了。
而宗四郎，怎么可能是她的妈妈啊……
当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时，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晶莹的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月光融入泪花，折射出破碎的光芒。
保科宗四郎看着眼前眼睛哭得像两朵荷包蛋的艾拉，连忙用手轻轻抹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刚刚在里面受委屈了吗？”
“没有……”艾拉用力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保科宗四郎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带着皂角清香的怀里，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安全感，“就是……就是好想哭。”
“宗四郎。”她闷闷地叫他的名字。
“嗯，我在。怎么了？”保科宗四郎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不确定和一丝乞求。
保科宗四郎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他低下头，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好像……不太行呢。”
艾拉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带着不解和委屈：“……为什么啊？”
保科宗四郎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睁开的红色眼眸认真的看着她，在月光下如同最醇美的红酒，他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清晰而笃定地说：
“因为我每天都有在更喜欢你，一点的话……会不会有点太少了呢？”
这句情话并不华丽，换做平日里的话，艾拉绝对会嘲笑对方，可偏偏……这前半句是她以前对宗四郎说过的啊！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等屋内的两位“意识”谈完，艾拉他们再次被叫进去时，事情已经有了决定。
蓝星意识温和地告知了她交涉结果：蓝星方面愿意派遣专业的“世界建设与发展援助团队”对该小世界进行人道主义援助，帮助其提升科技水平、改善生存环境，引导其走向更稳定、更健康的文明发展方向。
但作为交换，该小世界需要支付一定量的本源能量作为报酬，并开放部分特有资源供援助方采集。
这对于一个正在发育、资源匮乏的小世界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艾拉看着旁边那个哭唧唧、光芒都暗淡了不少，却还是不得不凝聚出能量符号在虚拟合约上“签字画押”的光团子，莫名觉得它有点可怜。
她刚转过头，就看见她的“母星”投影朝她俏皮的wink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奸商得逞般的狡黠笑容。
“有没有想过，把你手上那个‘无限制传送通道’的锚点权限，开放给谁？”蓝星意识端起一杯由能量模拟出的、热气腾腾的清茶，轻轻啜了一口，柔声问道。
它刚来到这里时，就通过艾拉身上的印记感知到了她在这个世界的过往，痛苦的底色深深浸染过她的灵魂，即便表面如今已变得开朗阳光，那些伤痕依然存在。
但它也清晰地看到，在另一个世界她过得很好，身边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同伴，尤其是那个红眼睛的年轻人，她和他在一起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是做不了假的。
艾拉没多想，几乎是脱口而出报了自己祖国的名字。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归属感。
不过报完后，她又有些忧虑地看向“母亲”：“这样……会不会给国家带来麻烦？或者操作起来很复杂？”
蓝星意识放下茶杯，伸手虚拟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放心吧，我的孩子，建立稳定的、受控的跨世界交流通道，对我们来说并非难事，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和你们文明合作了。”
艾拉：“？？？”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信息量有点大！
就在这时，蓝星意识的投影微微蹙起了眉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说起来，你身上怎么缠绕着一丝……诅咒的气息？”它仔细感知了一下，觉得这气息有几分熟悉，立刻调出了连接着蓝星内部庞大数据库的“图书馆管理名单”，开始快速检索与艾拉灵魂印记相关的所有交易和能量变动记录。
很快，它找到了目标。
“你和别人使用了【永恒誓约】？”它看向艾拉，语气带着确认。
“啊？对，”艾拉老实地点头，“就是今天白天和宗四郎用的，怎么了？这个技能有问题吗？”
她看到“母亲”皱眉，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这个技能有什么可怕的副作用？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蓝星意识在确认之后，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了一个带着点玩味和促狭的笑容：“不，技能本身没问题，是一个非常高级且珍贵的灵魂绑定技能。至于那点诅咒气息……也没事，算是技能附带的小小赠品。”
它看着艾拉茫然的表情，笑着补充道：“我建议你，明天可以多关心一下另一方的情绪，不过放心，效果只有一天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艾拉听得云里雾里，但出于对“母亲”的信任，她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将“明天多关心宗四郎情绪”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保科宗四郎被一阵急促又熟悉的敲门声吵醒，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能在这个时间点，用这种方式敲他门的，除了艾拉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披上外套，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灿烂的晨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毛茸茸的短发，在初升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温暖的棕褐色，发梢仿佛带着金色的光边。视线下移，是一张陌生却又莫名觉得五官轮廓有些熟悉的清秀脸庞，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和朝气。
然后，这张陌生的，属于一个高挑少年的脸，带着灿烂的笑容，猛地朝他撞了过来。
“宗四郎！你看我这个新形象帅不帅！我感觉……”少年的声音清脆，带着艾拉特有的语调和活力。
保科宗四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一把抵住了对方试图贴过来的额头，阻止了这次亲密撞击。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视线高度……似乎变矮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抵住对方额头的手，那只手似乎变小了一圈，手指更加纤细白皙。
他再看向自己的身体……
宽大的睡衣松垮地挂在身上，但胸前却传来了某种陌生的，微微隆起的束缚感，喉咙处也少了往常那种微微凸起的喉结触感。
保科宗四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好，非常“好”。
他立刻明白了昨晚蓝星意识所说的“小小赠品”和“关心另一方情绪”是什么意思了。
不仅是艾拉莫名其妙变成了少年模样，连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少女。
他看着眼前还在兴奋地展示着自己“新形象”、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的艾拉，只觉得额角的青筋开始欢快地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