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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率先发难 ...

  •   017率先发难
      清晨金銮殿上,钟鼓既罢,百官分列两侧,玉案之上奏章叠起,殿中肃然。

      一名御史出班,正色言道:“臣有本奏。陛下为顾提督与昭安侯府嫡子赐婚已两月有余,但二人至今尚未确定婚期,实在有失体统。”

      此言甫出,满朝鸦雀无声。

      其实这并非第一次有人在朝堂上提及此事。

      出班之人乃是右御史台给事中刘瑾,平日不过附和同僚,如今却又一次独自上奏。

      众臣面面相觑,昨日国子监闹出那般风波,许景澄当众吐血,理当令背后推手收敛消停。

      今日刘瑾却依旧旧事重提,难免让人心中暗骂其愚蠢。

      然而他们不知,三皇子李承骏此时心中也满是恼怒。

      刘瑾根本不是他的人,他早已叮嘱属下暂且按兵不动,不料又跳出一个不知轻重的愣头青,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另有所属。

      原是小事一桩,李延熙本不欲多费心力。

      奈何周贵妃时长在耳边提起过,昨日御医又奉旨入侯府诊治,显然已牵动人心。

      李延熙岂能不察?于是缓缓开口,目光森冷:“昭安侯,可有此事?”

      昭安侯许鸿庭立刻出班,俯身请罪:“陛下,此言冤枉。圣上赐婚,乃我许家天大荣光,我侯府上下感恩戴德,岂敢推诿?只因犬子自幼体弱,顾提督体恤,故我等商议待其稍愈,再择良辰成婚。”

      刘瑾冷哼一声,慷慨陈词:“一派胡言!若真如许侯所言,那昨日国子监之事又当如何解释?贵公子既能亲赴讲堂,又何来体弱之说?”

      许鸿庭面不改色,朗声道:“陛下,我家二儿自小寄养江南,长子景澄虽羸弱,却是为了照顾弟弟方才勉力出门。昨日正是因他气急攻心,方才昏厥。顾提督亦是因护佑世子,才陪同前往。此事,国子监祭酒可为证。”

      国子监祭酒上前一步,拱手躬身:“陛下,许世子昨日确曾气血上涌,昏厥于堂,臣等皆亲眼所见。”

      许鸿庭得理不饶人,再度叩首:“还望陛下明鉴。我侯府不知遭何人妄加毁谤,此言已在京城四散流传。昨日学宫之中,更有人当众污蔑,致我儿心伤吐血,至今卧病。陛下,臣实在是冤枉!”

      殿中一片寂然。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顾昱终于出班,拱手沉声:“陛下,景澄素有文名,臣亦心悦。却不料有人刻意造谣,恶意重伤。请陛下体恤,彻查背后挑唆之人,以正清誉。”

      闻言,几位先前上书弹劾的御史已然两股战战,他们可经不住查啊。

      李承骏面色铁青,却只能强自按捺。那些出班弹劾的御史,并非等闲之辈,而是他辛苦多年才拉拢过来的人脉。

      若此刻任由他们被治罪,不仅等于白白折损羽翼,更会让朝中观望之人心生寒意——其他依附于他的人也必然揣摩:今日御史失势无人庇护,明日是否就轮到自己?

      李承骏不得不硬着头皮出班:“父皇,谣言虽有夸张,但几位御史也是出于对许世子身体的担忧,并无他意。儿臣以为,不妨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李延熙心中自有衡量,见三皇子都已开口,便顺水推舟:“既如此,那便罚几位御史俸银三月,以儆后人。另外,赐昭安侯府温补药材,以示朕之关怀。至于婚事,待世子病体痊愈,再行议定。”

      一纸裁决,事情便此揭过。

      朝臣退下之时,心知此事从头到尾并不严重,却逼得三皇子不得不出面调停,已然失了分寸。

      短时间内,三皇子一派再不敢借此兴风作浪。

      反倒是昭安侯府与顾昱,在陛下面前皆落得一个“谨慎体恤”的好名声。

      许鸿庭与顾昱并肩下朝,顾昱却自觉落后半个身位,举止恭谨。

      若以权势论,昭安侯虽为勋戚,却远不及掌兵在握的顾提督。

      可顾昱此番退让,却分明以后辈自居。旁人看在眼里,只会觉得两府情谊笃厚,婚事已近在眼前。

      反正他们二人如今已然被赐婚绑在一处,何不顺势同进退?

      使出赐婚之计的人,若见到他们同仇敌忾,必然生出忌惮。

      许鸿庭转头,低声道:“顾提督,景澄托我转告,近日他要安心养病。”

      顾昱点头:“在下明白。”

      非是不愿相见,而是此时不便明面上相见。

      “既然如此,我便先行一步。还要回去告诉景澄,今日的好消息。”

      顾昱朗声应道:“代我问候景澄。”

      许鸿庭风风火火回到侯府,一进门,便见赵氏正倚在廊下抹泪。

      “思澜,你这是何故?”

      赵氏哽咽道:“夫君,澄儿说,他想搬出侯府……”

      许鸿庭怔了怔,拉着赵氏一同走进内室,见许景澄正端坐,脸色虽苍白,却神情如常。

      父子对视一眼,心中早有数,但许鸿庭仍装作不解:“景澄,你这是何意?”

      许景澄微微一笑:“爹,娘。天气渐寒,我这身子你们也清楚。我已命工匠在别院修了暖池,冬日里或能舒缓旧疾,稍安一些。”

      赵氏泪水涟涟,却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

      她无法责怪次子怀湛回京,又不舍长子离府独居。

      许怀湛站在一旁,心中亦是矛盾。他不信鬼神命数,但既然穿越都已成真,兄弟相克之说也不便全然否认。

      犹豫片刻,他垂头道:“大哥,还是我搬出去吧。”

      许景澄轻咳一声,半真半假地打断:“我都说了,别院暖池修得极好,这么好的地方我才舍不得让给你。”

      顿了顿,许景澄又语重心长道:“再说,春闱在即,你要在府中安心备考。京中官场,不仅看才学,还要看人情世故。若你搬出府邸,就会失了名声。春闱之后,你若能有所斩获,方能真正助我侯府立足。”

      许怀湛听得心头一动,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许景澄又安慰母亲:“娘,你不必忧心。我这病,说白了,就是心思太多。若能搬出去,把烦恼都交给爹和弟弟,我反而能好起来。”

      赵氏抹泪,终于点头:“那娘平日便常去探望你。”

      “好的。娘,你去替我收拾些用惯的物什吧。”

      “为娘这就去办。”赵氏转身,许怀湛忙随母而去。

      待二人离开,许鸿庭才长叹一声:“澄儿,你何至于此?”

      许景澄神色淡然:“父亲,先前我曾答应不涉科举,旁人才放下戒心。如今怀湛回府、圣上赐婚,再加上这两日种种风波,韬光养晦之策已然无用。府内人多口杂,你我都清楚,必然有人暗中窥伺。除了几个暗卫,我甚至不敢在府中安置更多心腹。”

      “如今我借机出府,反倒是遁入暗处。往后各种手段,皆可从容施展。出府于我而言,并非削弱,而是鱼入汪洋,自由自在。”

      许鸿庭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既叹息,又暗暗欣慰。他没想到,景澄不仅能谋,还能算得如此长远。

      “好。那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找我。”

      许景澄颔首,忽然又正色道:“不过,有一件事,恐怕现在就要委屈父亲、母亲,还有怀湛了。”

      许鸿庭心头一紧:“你说。”
      ——
      “来,这些东西往这边放。”

      “这些书我亲自来摆,若是摆乱了,世子找不到可要怪罪。”

      玄三忍不住打趣:“我说玄一啊,这个时候你不该在温书吗?怎么跑来做这些杂事?”

      玄一神色不改,义正言辞:“主人的事,没有杂事。”

      玄三翻了个白眼:“可问题是,你这是抢了我的差事啊。主人明明是吩咐我来守着,防止有心人趁乱盗窃,你倒跑来插手。”

      “你又不懂主人的喜好与习惯。”玄一仍旧面不改色,“我不过是来帮忙。”

      虽说他们是暗卫,但世子从不将他们当做没有人性的死士,平日里相处也颇为宽和。

      玄一心思如何,其他暗卫也看在眼里。

      玄三叹道:“玄一,虽然我不通诗书,但也听过一句话——高望多折。”

      这一句话,玄一神色微顿,却只是淡淡回道:“没事,主人需要我就行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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