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岸边家不可能有这么闪亮的金发！》月海拓荒者

39、选谁（完）

　　1.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房间。

　　几乎是同时，福葛和岸边纯醒了过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几秒，昨夜的记忆伴随着宿醉的头痛一同回笼。

　　福葛似乎想确认什么，他下意识地拉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在看到自己近乎真空的身体时，动作瞬间定格，陷入了沉默。

　　相比之下，岸边纯则显得淡定许多。她揉了揉太阳穴，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清晰地打破了沉默：

　　“防线没有攻破。”

　　言下之意：最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说完，她也不等福葛反应，便用床单将自己裹紧，像个成熟的埃及法老一样，镇定自若地走下床，径直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准备换衣服，将一室的微妙气氛留给了仍在消化信息的福葛。

　　浴室的门被轻轻合上。

　　岸边纯背靠着冰冷的瓷砖，缓缓滑坐在地。她捂住嘴，昨晚的混乱、今晨的尴尬、以及对岸边露伴的愧疚，像潮水般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缓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扒着厕所门，颤颤巍巍地走回卧室。

　　福葛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被扔在椅子的衣物。

　　岸边纯沉默地换好了衣服。

　　“我送你去机场。”福葛终于开口。

　　岸边纯点点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们搭乘出租车抵达机场，一路无话。在安检口前，真正分别的时刻到来。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以为永别、如今却要再次分别的人，岸边纯的真情终于无法抑制地流露出来，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悲伤：

　　“保重，福葛。”

　　福葛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纯，”

　　他的红色眼眸紧紧锁定她，带着一种执拗的、寻求最终答案的决绝，“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具体的答复。”

　　岸边纯眼神开始游移，明显心虚起来，支支吾吾地答道：“嗯……朋友？好朋友？”

　　这个模糊而不负责任的回答让福葛的脸瞬间变黑了，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

　　“潘尼！” 岸边纯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到，猛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脱口而出：“其实我有男朋友的！昨晚……昨晚算是个意外………”

　　她越说声音越小，但随即又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一种混合着愧疚和强装熟稔的语气找补道：

　　“不过你好歹也是我的初体验对象……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福葛抽了抽嘴角，那是一个混合了苦涩、释然和某种决绝的复杂表情。他张开了双臂。

　　“告别吧。”

　　岸边纯点点头，上前回抱了福葛。

　　“纯，”福葛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清晰而坚定，“别回来了。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温柔而珍重，“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心中仍会保留一个属于你的位置。”

　　这番话让岸边纯感动死了，鼻尖发酸。福葛揉了揉她的头发，算是最后的告别。

　　然而，就在这充满伤感氛围的时刻，一个震惊又愤怒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岸边露伴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他穿着休闲服，手上提着一个素描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快步走上前，眼神锐利如刀地扫过福葛，然后一把拉过岸边纯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他直视着福葛，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是那个福葛吧。离她远一点。”

　　岸边纯夹在中间，看着岸边露伴紧绷的侧脸和福葛骤然冷下来的眼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试图转移话题： “你没回日本吗”

　　“你是笨蛋吗？！” 岸边露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对着她大喊，“我岸边露伴难道会把你自己丢在这里不管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控制情绪，但说出的解释却依然带着他特有的别扭：“我是在给你留时间和空间让你处理你的事情！”

　　说完这句，他的目光立刻像锁定猎物般，犀利地瞟向一旁的福葛，眼神里充满了审视、警惕和不加掩饰的敌意，像一只捍卫领地的猫。

　　被这样充满攻击性的目光盯着，福葛不悦地皱起了眉。他不喜欢这种眼神，更不喜欢岸边露伴对岸边纯那显而易见的占有姿态。

　　紧张的气氛瞬间升级！

　　“天堂之门！”

　　岸边露伴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替身！ 他想用最直接的方式“阅读”福葛，弄清楚这个让他感到威胁的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嗖——！”

　　福葛反应极快，敏捷地向侧后方一跃，惊险地躲开了天堂之门的触碰！ 他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别打起来！” 岸边纯急忙慌地冲到两人中间，张开双臂试图阻止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

　　机场门口人来人往，斗殴可不是一个好事。

　　“那个……我们要不然先找家咖啡馆聊一下？” 岸边纯小心翼翼地提议。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岸边露伴立刻哼了一声，抱着手臂，下巴微扬，摆出一副绝不肯轻易妥协的傲慢姿态。

　　岸边纯看着他这副样子，深知他的脾气。她凑近一步，放软了声音，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露伴～” 她拖长了尾音，“求你了。”

　　这个词似乎对岸边露伴有着特别的效果。他紧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松动了一些。

　　他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福葛，又看了看一脸恳求的岸边纯，像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最终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硬邦邦地吐出一句：

　　“……好吧。”

　　2.

　　到了咖啡馆，三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杯饮品，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和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

　　“岸边纯，”岸边露伴率先打破寂静，他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红茶，目光却锐利地投向她，“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刻意解释道：“我只是去机场取材，结果就看到这一幕。”

　　岸边纯心虚极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咖啡杯的杯壁。

　　“嗯……”她艰难地开口，“我……我以为你已经回日本了，所以就直接和福葛一起去了机场……结果，结果在机场碰巧遇到了你。”

　　这个解释听起来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岸边露伴喝了一口茶，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压迫感。他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昨天晚上，”他看着岸边纯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一直在酒店里等你。”

　　“你没回来，”他继续陈述，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以为你还没处理完事情，就没有打扰

　　“你昨天晚上，”岸边露伴直直地指向坐在对面的福葛，“是和他一起的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岸边纯感到喉咙发紧，她知道撒谎毫无意义，也无法隐瞒。

　　“……对。”她垂下目光，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承认了，“我……去福葛家住了一晚。”

　　“我知道了。” 岸边露伴的声音异常平静，但这平静之下仿佛蕴藏着风暴。他没有看福葛，那双绿色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岸边纯。

　　他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最后通牒意味的语气，清晰地问道：

　　“纯，我最后问你，” “你是选我，还是他？”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伪装和含糊其辞的可能，将最残酷的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中间地带，没有模棱两可。福葛也抬起头，红色的眼眸看向岸边纯，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我……” 岸边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选择太沉重，两边都牵扯着无法轻易割舍的情感与回忆。

　　就在她陷入痛苦的沉默时，福葛忽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打破了僵局，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看着岸边纯，红色的眼眸里是彻底的清醒与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我不值得，纯。”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离开吧。”

　　说罢，他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径直转身，离开了咖啡馆，背影决绝而孤独，再次将自己放逐。

　　“福葛！” 岸边纯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身体刚离开座位——

　　岸边露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别走。” 他看着她，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几乎是祈求的意味。那双总是高傲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不安和挽留。

　　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恳求，想着与福葛之间那已然无望的纠缠，岸边纯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最终，身体松懈下来。

　　她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之后，她和岸边露伴一起沉默地收拾了行李，登上了返回日本的飞机。

　　在飞机起飞，冲入云层时，岸边露伴看着窗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暗戳戳地低声说：

　　“那个福葛……哼，败犬。”

　　这话语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和一丝幼稚的报复。

　　岸边纯没有搭话。她只是静静地靠在窗边，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承载了太多混乱与泪水的那不勒斯，眼神复杂。

　　她做出了选择，留在了岸边露伴身边。

　　但福葛最后那个离开的背影，和他那句“我不值得”，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这场意大利之旅，带走了一些东西，也留下了一些永远无法真正抚平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