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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代公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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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禾瞬间冷下脸,“我有过无数次的冲动,也曾后悔过无数次,后悔我没把握好时机,后悔自己不够勇敢。
“但我现在只有庆幸,庆幸自己只是冲动没有行动,不然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后悔。
“说起来我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我真正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看啊,这就是她喜欢过的人。
一个一直在质疑她的感情的人。
一直每天都在说“我不觉得你喜欢我,感受不到的喜欢就是不喜欢”的人。
以前她还觉得柳梦如是前任,现在看来还是叫前科比较准确。
如果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她,那她还来找自己干什么?大半夜的演深情吗?这么爱演戏怎么不去做演员?还能多领份盒饭。
柳梦如说:“你都喜欢她什么?”
陈书禾说:“她会在逛超市的时候,顺手买我喜欢吃的东西,在买菜的路上顺手买花回来,会托国外的朋友给我买文具,会托妈妈寄好吃的豆干给我。
“会在打印资料的时候顺带着给我打印一份,会在学习的过程中把她看到的和我专业有关的知识都整理出来。
“她不懂我的专业课,但她会耐心听我说那些我觉得有缺的内容,并给我正面反馈。
“她会夸我的香水好闻,夸我的发夹好看,夸我的笔好用,夸我买的茶叶好喝,尽管我买的只是高碎而已,但她从来没嫌弃过,不管什么她都说好。”
柏颂是个很敏感的人,或者说她的观察能力很强,她总是能注意各种各样的小变化,比如说,陈书禾一下午喝了四杯水,比平时多喝了一杯。
比如说,陈书禾发夹的颜色从红色变成了蓝色。
再比如说,陈书禾每次吃卤米粉的时候,都会多加一块豆干,其余情况她都不会吃豆干。
柏颂猜,陈书禾大概是喜欢吃卤米粉家卖的那种豆干,所以她叫妈妈从老家寄了一些来验证自己的猜测,果然被她猜对了,陈书禾那几天都在开开心心变着花样吃豆干。
陈书禾说她找过很多款,但总觉得差点什么,就是和卤米粉家的豆干口感不一样,但她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原来那个豆干是柏颂老家的特产,制作工艺会有点不一样,所以味道不一样。
陈书禾也和柳梦如说过豆干的问题,柳梦如说,不过就是一个豆干,哪种还不都一样?不都是豆子做的,能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软了硬了的区别,再有什么区别,那全是心理作用。
但柏颂就不是。
柏颂愿意陪她尝试各种各样的豆干,甚至会请自己妈妈从老家大老远的寄过来,豆干不是什么贵东西,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重要的是被在意的感觉。
还有茶叶的问题也是。
陈书禾老家的水质特别好,非常清甜,水龙头拧开直接喝味道也不错,就是有点消毒水味,还有点不卫生。
但她念的大学,水质很差,水里有奇怪的味道,不泡点什么东西掩盖一下味道根本喝不下去,而且食堂的菜比油田还油,不喝点茶解腻一整天胃都不舒服。
所以她是在上大学后才开始养成喝茶的习惯的,她毕竟只是个学生,没太多闲钱,她对茶叶的要求只有三点,味道重、能解腻、量大管饱。
她经常买的就是各种高碎,几十块钱一大包,能喝一个多学期。
上班之后,有闲钱买点好茶叶了,她也觉得没必要,高碎喝得也挺好的,她不爱好茶叶,只是想有点味道而已,根本没必要浪费钱在好茶叶上。
可柳梦如经常说,要么不喝,要喝就喝点好的,有不是买不起好茶叶,天天喝茶叶沫子算怎么回事?
同样的茶叶沫子,在柏颂那就是好东西,她说她就是牛嚼牡丹,也喝不出来什么好了坏了的,不苦不涩口就行,越便宜越好,有那个钱还不如吃顿好的了。
柏颂不仅不嫌弃茶叶沫子,还经常邀请陈书禾尝试各种茶叶沫子。
对比之下,柳梦如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啊,天天只会用嘴叭叭叭,每天都说茶叶沫子这不好那不好的,也没见她买点好的来,甚至连个茶包都没买过。
陈书禾总是有意无意把柳梦如和柏颂做对比,刚开始是为了反思她上一段失败的感情,后来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活得太卑微。
喝高碎又不犯法,她就喝了怎么着?她就是这样一个没品味的人,那又怎么样?
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人一定要有品位,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人没品位就得拉出去毙了,法律都允许的事,她柳梦如凭什么不允许?
不允许倒是主动买点好茶叶回来啊?每天就知道上下嘴皮一碰就开始叭叭,真是烦死个人了。
陈书禾强行忍住翻柳梦如白眼的冲动,果然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幸亏她分手早,不然以后还不得因为吃冰糖还是塔糖打起来?
再说了,她柳梦如还有品位到哪儿去了啊?一个连豆干差异都尝不出来的人,还好意思嫌弃别人喝不出茶叶的区别,真是无语她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柳梦如说:“就因为这些小事吗?”
陈书禾说:“你没资格说这些事是小事,因为你从来没做过哪怕一件,她不理解我的生活习惯和爱好,但她会充分尊重,而你从来没尊重过我的习惯,只是强迫我习惯你的习惯,我没签卖身契给你,没义务处处都迁就你。”
柳梦如说:“就因为这些小事就做了这种决定,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陈书禾说:“我觉得你说的话确实挺荒唐的,细节见真章,你连这些小事都没做到,又凭什么让我相信和你在一起会幸福呢?
“从不扫兴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从不扫兴意味着尊重,绝对的尊重,这是一种很重要的能力和态度,而这也是生活的绝对前提,处处扫兴的生活是过不好的。”
自从认识了柏颂之后,陈书禾才发现之前她对浪漫的定义很狭隘,原来不是只有盛大的场面才叫浪漫,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可以叫浪漫。
而浪漫的前提,是互相尊重,是不扫兴。
柳梦如说:“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我经常扫你的兴?”
陈书禾说:“准确的说,你是渐渐开始扫我的兴的,以前你也是不扫兴的,所以我才会和你在一起。
“但后来你慢慢变了,慢慢变成了处处扫兴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纠结是留下还是离开。
“换句话说,我在你心里没有别人重要了,你也没那么尊重我了,这一点从你经常不回我消息就能看出,总你经常自顾自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跑开也能看出。
“承认吧,你只是非常享受并舍不得我的付出,而且你只想享受不想付出,但这种事是双向的,有付出才能有回报,没有利益往来谁愿意和你在一起啊?双向付出才叫爱情,单向付出那叫犯贱。”
关于买花的事,两人争吵过不止一次。
柳梦如总说花这个东西除了占地方,除了费钱,一无是处,实在喜欢花买两朵假花得了,还省得麻烦。
陈书禾觉得柳梦如很功利,每天看着这些漂亮的花觉得心情好,这就足够了,一个花还要它有什么用呢?花的作用就是观赏啊,总不能要求它能包治百病吧。
实用价值是很重要,但她们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适当美化一下自己的生活不过分吧?
可柳梦如总说,买这些东西是浪费钱,要么买点实用的,要么攒起来留着以后用,总买这些没用的不就是浪费钱吗?
陈书禾说,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人认为攒钱快乐,就会有人认为花钱快乐,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呢?为什么总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生活呢?
在人家开开心心赏花的时候,一盆冷水浇过来说买花没用,真的很扫兴。
而这种扫兴的本质就是,对别人的钱有极大的占有欲,自己赚来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撕了听响又管你什么事啊?你算那颗小头蒜?天天管着管那的怎么不去应聘城管。
陈书禾再次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果然人就是这样的,爱的时候吃屎都觉得可爱,不爱的时候做什么可爱的事都像在吃屎,与君共勉吧。
柳梦如正想开口的时候,陈书禾就提前打断了她,“别跟我说什么你只是不擅长表达,其实你还是爱我的,你说过,感受不到的爱就是不爱,而且你也说过,你从不觉得我爱你,这话是你说的吧?需不需要我调聊天记录出来给你看?”
相处这么多年,陈书禾可太了解柳梦如了,她可太清楚柳梦如要怎么pua她了,“你怎么证明你爱我?我感受不到你爱我”这句话,她已经听腻了。
以前没听腻是因为她觉得柳梦如很可爱,偶尔撒个娇卖个萌还挺可爱的,挺惹人怜惜的,现在她觉得这就是pua。
拒绝pua,从我做起。
柳梦如低下头,“不用。”
陈书禾说:“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慢走不送。”
陈书禾每和柳梦如说一次,心中的火气和懊悔就会增加一分。
她当初怎么就和这么个玩意在一起了?真是瞎了眼了,到底喜欢她什么啊?喜欢她会pua啊?真是瞎了眼了。
柳梦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放在桌上,“本来是想庆祝你顺利考完试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那就当我提前随份子吧,祝你们幸福。”
听着屋外有脚步声,柏颂连忙把耳机掏了出来,假装自己一直在看剧,没有偷听她们说话,但实际上她甚至都没有连蓝牙,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耳朵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门外的动静,真想看看她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好几分钟过去了,怎么既没有说话声又没有开门声,她们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真让人好奇。
柏颂走到小橘身边,小声和她说:“你去看看妈妈在干什么好不好?”
小橘微微摇了摇尾巴,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柏颂又说:“你去看看妈妈在干什么,顺路叫她赶紧把那个人送走,咱们好一起吃烤鱼片。”
小橘还小,听不懂人说话,但她捕捉到了关键词,妈妈,烤鱼片。
小橘思考了一下,这句话大概是去找妈妈就有烤鱼片吃的意思吧?应该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
于是小橘屁颠屁颠,一路呜嗷呜嗷地跑去找陈书禾找烤鱼片了。
陈书禾问蹲在她脚边的小橘:“怎么了?”
小橘呜哇呜哇叫得像救护车。
陈书禾又说:“是饿了吗?妈妈没给你吃东西吗?”
小橘再次精准捕捉到关键字“吃”,这次叫得就更大声了,像在肯定陈书禾的话一样。
陈书禾说:“我在忙,你叫妈妈给你吃好不好?”
柳梦如见小橘急得都快说人话了,于是主动告辞,很显然,这是柏颂那小子搞的鬼,她想让自己早点走,就支使孩子来添乱,真是茶里茶气的。
真没想到,离开自己之后,陈书禾品位这么差了,竟然开始喜欢小茶壶了,真是人心易变啊。
“不知不觉,都已经开学一个月了。”
国庆假前一天晚上,地铁到处都挤满了人,柏颂和陈书禾为了错开这个高峰期,选择去逛两个小时超市,把接下来一周的吃喝用都买好,然后一整个假期都不出门,把地铁留给更需要的游客们。
最重要的是,她们也终于可以短暂的从挤到脚不沾地的地铁中抽离出来了。
这一个月地铁挤得陈书禾都想回去住宿舍了,不愧是大城市啊,地铁跟馅饼皮似的,一个是你有多大皮我有多少馅,一个是你有多大车我有多少人,做大城市的人可真不容易啊。
柏颂说:“是啊,回想起这一整年的经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没想到我竟然能考上,太神奇了。”
陈书禾说:“挤了一个月地铁,我竟然还活着,太神奇了。”
柏颂说:“读研的感觉怎么样?”
陈书禾说:“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挺开心的,每天忙忙碌碌很充实。”
柏颂说:“我也是,我也很开心,尤其是,和你住在一起,我非常开心。”
自从上次陈书禾当着前女友的面表白之后,她就再也没提过这方面的事了,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复试、找房子、搬家、开学、选导师...
从一个人生阶段过渡到下一个人生阶段,总归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没时间考虑恋爱的事也正常。
但现在新生活也适应得差不多了,习也学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谈恋爱的事了?
人也不能总学习吧?
人偶尔也得考虑一下情情爱爱的事吧?
陈书禾说:“我也是,有你这样的室友我太幸福了,当年我大学室友要是像你一样好相处,我应该会无缝升学,而不是选择工作几年之后再考研。”
柏颂说:“为什么?”
陈书禾说:“因为住宿的心理阴影太大,我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攒钱租房子,为读研做准备。”
柏颂心不在焉敷衍着:“原来如此。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原来如此是敷衍,问之后有什么打算才是重点,习也学得差不多了,该谈个恋爱、拉个小手、亲个小嘴了吧?
陈书禾想了想说:“多读书多看报,好好学习,好好实习,争取毕业就就业。”
柏颂说:“我不是说这个...”
陈书禾又说:“准备下个月去看一场话剧,我最喜欢的演员下个月刚好会演一个我喜欢的角色。”
柏颂说:“不是,我是说,比如感情问题?”
陈书禾叹了口气,“都忙成这样了,还考虑啥感情问题?我连和小橘的亲子关系都考虑不了了,只能靠小橘自觉了。”
陈书禾本来是打算着,读了研之后考虑一下,好好和柏颂发展一下感情的,但自从上了学,她就觉得自己是掉进米缸里的耗子,根本没时间考虑别的,只想疯狂偷米,把米缸里的米倒腾到自己家。
柏颂说:“话也不能这么说,遇到合适的还是得谈我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陈书禾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柏颂说:“嗯…”
人的本性就是吃瓜,陈书禾好奇到连最爱的点心都不吃了,直勾勾看着柏颂,就像一只在看高品质瓜田的猹,“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认识的?多长时间了?她喜欢你吗?”
柏颂说:“嗯…去年的事,我想着等念了研究生再考虑恋爱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柏颂本来觉得,陈书禾肯定是喜欢自己的,但现在她也不确定了,因为陈书禾这个吃瓜的眼神太强烈了,丝毫没有喜欢的人竟然喜欢别人的失落。
所以,陈书禾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啊?怎么一会儿觉得她喜欢,一会儿又觉得她不喜欢,她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万一自己表白了,但她却不喜欢自己,那不是太尴尬了吗?这还怎么做朋友,这还怎么做室友?
但是不说的话...
柏颂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说的话更不能确定问题的答案了啊...
陈书禾说:“那你和她说过吗?或者她有和你表示过什么吗?她是女的还是男的,多大岁数,干什么的?”
陈书禾倒也不是不喜欢柏颂,她只是没想好要不要在研究生阶段谈恋爱,重返校园的机会很宝贵,她还是希望尽量做一些只能在校园里做的事。
恋爱这种事毕业了在谈也一样,但学习这件事,毕业之后可就太不一样了,会少很多氛围和资源。
所以如果柏颂喜欢别人的话,那她就尊重并祝福。
毕竟她喜欢柏颂那只是她的事,和柏颂无关,她在这段暗恋中也获得快乐了,那就足够了,对方喜欢自己最好,不喜欢自己也无所谓。
柏颂说:“女的,现在在读研究生,比我稍微大点。”
陈书禾说:“哦~你同门师姐?”
柏颂说:“不是不是,不是一个学校的。”
陈书禾想着,柏颂只是否认了同门,并没有否认师姐,那就是喜欢某个师姐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去年这时候她们还因为背单词而头痛,今年柏颂开始因为爱情而头痛了。
果然成年之后,时间就跟开了加速器一样,每天都蹭蹭蹭的过,明年这时候,她们又要为写毕业论文做准备了。
上学、上班、上医院,嘎,人这一生过得好快啊。
陈书禾说:“喜欢的话就去追呗。”
柏颂说:“那万一她不喜欢我,拒绝我了怎么办?”
陈书禾说:“那你不就知道她不喜欢你了吗?被拒绝了就再换下一个喜欢呗,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还不遍地都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喜欢啥样的没有?”
柏颂说:“我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我想着还是在确认一下比较好,万一被拒绝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尤其是她们现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被拒绝了,还怎么住一起啊?这得多尴尬啊?
光是想想那个尴尬的场面,她的脚趾就能抠出一套四合院了。
陈书禾说:“是面子重要还是幸福重要?”
柏颂认认真真地说:“两个都很重要。”
陈书禾:“……”
好吧,她好像知道柏颂单身的原因了。
原因就是,柏颂太要面子了。
这个时候,面子能当票子花啊?
那么在意面子还谈什么恋爱啊?
谈恋爱之后丢脸的事多着呢。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一点也不能回首,人家都是有个前任,她是有个前科。
太丢人了。
一想到那些事,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柏颂说:“要不你陪我彩排一下?”
陈书禾说:“我觉得,表白这件事是需要一点冲动的,就是在那个氛围之下,你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那种话,提前彩排也没啥用吧?主要还是得靠现场发挥。”
柏颂说:“主要我怕我现场发挥不出来,万一到时候我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的话怎么办?”
陈书禾说:“那你就不是真正喜欢她,你是虚情假意喜欢她,连表白的话都说不出口,那就是不喜欢,真喜欢的话,都不用现场组织,那肉麻的话自己就冒出来了。”
柏颂说:“真的吗?我觉得还是彩排一下比较好吧?我不习惯打无把握的仗。”
陈书禾说:“你想怎么彩排?”
柏颂把屋里的大灯全都关掉,开了一盏米黄色的小灯,又放了一首很舒缓的音乐,手捧着一束玫瑰花,“陈小姐…”
“陈小姐…”
“陈小姐…”
看吧看吧,彩排是很有必要的,现场果然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临场发挥是不行的,还是得提前准备好。
陈书禾看着柏颂那比老牛犁地还费劲的样子,张开双臂,“这样,你把花给我,咱俩角色互换一下,你找找感觉。”
陈书禾抱着柏颂的花,颇为深情地看着柏颂,“柏小姐,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愿意我做你女朋友吗?”
柏颂说:“这也太突兀了吧?”
陈书禾:“……”
怪不得这孩子一直单身呢,她这是缺点浪漫细胞在身啊。
陈书禾说:“不是,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问问我喜欢你什么吗?”
柏颂说:“是吗?我没经验啊,一般都要问喜欢什么吗?还要问什么吗?”
陈书禾说:“这事它不需要经验啊,你虽然没有实操经验,但你总该看过点电视剧什么的吧?问的问题当然是你想问的啊,不想问的话,就直接说同意或不同意就好了。”
柏颂说:“哦哦哦,原来如此,您受累,咱们重新来一遍。”
还不待两个人重新来一遍,屋里的灯啪地一下就灭了,整个屋子都乌漆嘛黑的,电视屏幕还亮着,还在播着纯爱电影,电影的音乐配合着柏颂播放的音乐,浪漫氛围失足,要是有灯就好了。
柏颂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检查了一下灯,“不好意思,我刚才按错了,按成延时关灯了,您受累,咱再来一遍。”
陈书禾抱着玫瑰花坐在沙发上,半侧着身,温柔地看向柏颂,“柏小姐,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去年就开始喜欢你了,你愿意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柏颂说:“你都喜欢我什么呢?”
陈书禾说:“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的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某一部分,你的每一部分我都喜欢,你是那样的耀眼,就像天边的月亮,照亮我整个人生,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请你收下这束花好吗?”
柏颂激动地握着陈书禾的手,“陈小姐,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我们结婚好吗?”
陈书禾说:“停停停,我表白,你求婚,这都什么对什么啊?”
柏颂挠挠头,“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情绪失去了控制。那我这应该说啥好啊?”
陈书禾说:“就…求婚这段不要说,剩下的都可以。”
电影播到片尾曲部分,柏颂又把进度条拖回两个人的暧昧期,喝了两口高碎,然后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您受累,再来一遍。”
陈书禾把花还给柏颂,“你来你来,你实操一遍看看。”
柏颂说:“好,那我现在是我,你现在就是我喜欢的人了,但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嗯…我们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的,那我现在开始了。”
柏颂的心咚咚咚地跳,希望这次能完整地说出那句话,明明也不长,说着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这嘴也不是租来的,怎么说个话就这么费劲呢?
陈书禾说:“好,表白,一镜一次,action。”
柏颂抱着花,尽可能让自己眼神看着柔和些,让自己的肢体没那么僵硬,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激情,没想到做演员还挺难的,幸亏她当年没学表演,这么一看,她还真不是学表演那块料。
“陈小姐,我从去年就开始喜欢你了,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收下这束花好吗?”
“可以。”
“诶,不对啊,你怎么没问我喜欢你什么?”
“……”
“不好意思,我忘了。”陈书禾轻咳一声,没想到这个柏颂还挺教条主义的,“柏小姐,那你都喜欢我什么呢?”
“我喜欢你的全部,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你这是表白诶,不是写命题作文,不能硬套模板。”
陈书禾算是明白柏颂为什么一直单身了,这人不仅表白要排练,说个喜欢的理由还要代公式,这不单身都出了鬼了。
她鬼使神差想起柳梦如的那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喜欢我你还会这样吗?你看谁家的喜欢是这样的”。
她真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转送给柏颂,你就是不喜欢她,你喜欢她你还会这样吗?支支吾吾连个喜欢的理由都说不明白。
柏颂说:“我没有硬套模板,我说都是真的,陈小姐,我喜欢的人就是你,这次表白也是专门为你演练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所以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