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之月神传承》Hvagdy

4、相逢史莱克

　　史莱克拍卖场顶层，专为大陆最尊贵客人准备的贵宾室内，静得能听见窗外遥远街道隐约传来的喧嚣，以及室内熏香袅袅升腾的细微声响。
　　月阙独自立于窗前，华贵的月纹王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繁复的银线刺绣，目光虽落在窗外史莱克城鳞次栉比的建筑上，焦点却早已涣散。
　　前日，当拍卖场的首席鉴定师亲自将那盛放着神赐魂环的秘银盒子捧到他面前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不是因为盒子上镶嵌的珍贵宝石，也不是因为魂环本身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纯净力量波动，而是因为那盒盖中央，以一种古老而流畅的工艺雕刻着的——雀鸟图腾。
　　那图案，与他当年赠予乐珂的那块玉佩上的雀鸟，几乎一模一样！
　　仅仅是这样一个图案，便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疑虑。他甚至没有再多问一句这魂环的来历与卖家的信息，便在拍卖场高层敬畏的目光中，当场开始了吸收。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那魂环中浩瀚而温柔的星辰净化之力，与他体内的月神血脉产生了完美的共鸣，仿佛它们本就源于一体。第七魂环，魂圣之境，水到渠成。
　　然而，比力量提升更让他心潮澎湃的，是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能拿出这样一枚魂环，还留下如此标志的人，除了乐珂，还能有谁？
　　脚步声。
　　清脆而平稳，自走廊另一端由远及近。
　　月阙的心跳骤然失序。他猛地转身，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本就已经一丝不苟的衣襟和袖口，这个小动作泄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一丝害怕希望落空的忐忑。
　　贵宾室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无声推开。拍卖场那位举止优雅的首席拍卖师侧身引着一位客人进入。
　　来人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他身量高挑，体态颀长，周身笼罩着一股与周遭浮华格格不入的清冷气度。
　　“尊贵的月王陛下，”拍卖师恭敬躬身，“这位便是提供者。二位慢谈。”他悄然退下，细心地将门带上。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月阙的视线牢牢锁在对方身上，喉咙发紧。他看着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搭在斗篷的帽檐上。
　　帽子被轻轻掀开。
　　银发如星河倾泻，流淌而下。那张月阙在梦中勾勒了无数次的容颜，如今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神性光辉，肌肤下仿佛有温润的星光流动。那双抬起的眼眸，深邃如夜，却盛着万千星辰，此刻正清晰地倒映出月阙怔然的身影。
　　“……乐珂。”月阙的声音干涩得几乎破裂，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乐珂看着他，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那笑容如同冰封初融的第一缕春光，瞬间驱散了周身的清冷。
　　“陛下，”他开口，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些许，却依旧带着月阙熟悉的韵律，“别来无恙。”
　　简单的四个字，像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月阙再也抑制不住，一步上前，并非抓住手臂，而是张开双臂，猛地将眼前之人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他的脸颊埋入那冰凉丝滑的银发，呼吸间尽是对方身上清冽的、带着淡淡星辰气息的味道。
　　乐珂浑身微微一僵，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炽热拥抱有些措手不及。但下一秒，他紧绷的身体便放松下来，几乎是叹息般地，抬手回抱住了月阙。手臂环过月阙的腰背，同样用力地收緊。分别的岁月，无尽的担忧，刻骨的思念，尽在这个无声的拥抱中宣泄、交融。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胸腔下剧烈的心跳，如同擂鼓，敲打着重逢的狂喜与酸楚。
　　过了许久，月阙才稍微松开些许，但双臂仍环着乐珂，他低头，额头抵着乐珂的额头，呼吸交错，目光贪婪地流连在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上，从微颤的眼睫，到那淡色的、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抿起的唇。
　　没有任何犹豫，遵循着心底最原始的渴望，月阙轻轻地、珍重地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带着一种试探的、近乎虔诚的温柔。乐珂的眼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退缩。月阙的吻逐渐加深，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思念与失而复得的悸动，不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变成了一个缠绵而深入的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与深沉的爱恋。乐珂起初生涩地承受，随后便开始生涩而真诚地回应。
　　贵宾室内，熏香依旧袅袅，窗外的喧嚣仿佛被彻底隔绝。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心跳和这个迟来了太久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气息不稳地稍稍分开。月阙的指尖轻轻抚过乐珂微红湿润的唇瓣，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与深沉的痛楚。“真的是你……”他再次低喃，声音沙哑，“这魂环……果然是你……”
　　乐珂的气息也有些不稳，银发微乱，星辰般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平日的清冷被这个吻彻底打碎，露出底下柔软的内里。他轻轻“嗯”了一声，将额头重新靠回月阙的肩上，仿佛需要借此支撑：“是我。”
　　拥抱稍缓，但月阙依旧揽着乐珂的腰，将他引至室内华贵的软榻旁，紧挨着自己坐下，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消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头发……你的眼睛……还有这力量……”月阙的目光无法从乐珂身上移开，眼中充满了惊叹与困惑，“还有那星辉草……”
　　乐珂微微平复呼吸，开始将他离奇而震撼的经历娓娓道来。从星斗森林深处的秘境，到遭遇守护毒蛟的生死搏杀，再到青鸟引路、推开星穹圣殿的大门，遇见星辰女神艾丝塔莉娅，接受传承，武魂由星锁蜕变为真正的寰宇星璇，获得净化之光魂技……
　　月阙听得心神摇曳。当他听到乐珂提及星辰女神感知到月神塞伦娜失踪、神力被污染时，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女神告诉我，如今的月神考核，尤其第七考‘镜月之心’，本质已被扭曲，变成了‘噬魂之劫’。”乐珂的声音低沉下来，“有外力在暗中干扰，甚至窃取月神的力量。这股污染的力量，与我在星斗森林遇到的那只毒蛟所携带的、能让人狂化的邪恶气息，同出一源。”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月阙：“陛下，月国之内，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源头。而月相月铮……”他顿了顿，语气肯定，“他与这股力量绝对脱不了干系。他如此急切地想要您得到这枚魂环，绝非好意。”
　　月阙的心沉沉坠下。乐珂的话，印证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惧与猜测。
　　“这枚魂环，是我借拍卖场之手，送到您面前的试探，也是助力。”乐珂继续道，“而它，”他手腕一翻，那株灵气逼人的星辉草出现在掌心，“星辉草。女神明言，将其融入月露饮下，可在三日内护住您的心脉，抵御考核中的污染侵蚀。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第二重保障。”
　　月阙看着那株灵草，又看向乐珂那双盛满星辰与担忧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他接过星辉草，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他深深地看着乐珂，忽然道：“闭上眼睛。”
　　乐珂微怔，但出于绝对的信任，他依言阖上双眼。
　　月阙站起身，周身气息陡然一变。磅礴的月华之力自他体内涌出，第七魂环——那枚来自乐珂的神赐魂环骤然亮起，散发出璀璨而神圣的银白光晕。
　　他指尖凝结出复杂古老的符文，带着一种庄严而悲悯的意味，轻轻点向乐珂的眉心。
　　“以月为名，赐尔永护。”他低声吟诵。
　　一道皎洁纯净的月华光柱，温柔地笼罩住乐珂。乐珂只觉得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融入他的血脉、骨骼乃至灵魂深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被庇护感。
　　光芒持续了片刻，才缓缓散去。
　　月阙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瞬，但迅速恢复如常。他收敛魂力，柔声道：“好了。”
　　乐珂睁开眼，感受着体内那股温暖而强大的联系，惊讶地看向月阙：“这是……？”
　　“月神赐福。”月阙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玉，掩去了眼底最深处的、一丝近乎悲壮的决绝，“十万年魂环的两个魂技之一。希望能让你多一分安全。”他轻描淡写，将那个真正效果为“伤害转移”的禁忌魂技，彻底隐瞒。
　　乐珂不疑有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受着那份“赐福”带来的坚实安全感，郑重道：“多谢陛下。您自己……一定要万事小心。月铮那边，绝不可轻信。”
　　“我明白。”月阙点头，“你也一样。调查之事，量力而行，安全为上。”
　　重逢的喜悦与温存尚未细细品味，分别的时刻却已悄然来临。门外传来了拍卖师谨慎的叩门声和低声提醒。
　　两人站起身，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月阙再次伸手，将乐珂轻轻拉入怀中，这个拥抱短暂却用力。然后，他低下头，在乐珂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保重。”
　　“保重。”
　　最终，只能化作最朴素的两个字。
　　乐珂重新戴好斗篷，帽檐落下，再次遮住了那双星辰眼眸。他最后看了月阙一眼，决然转身，拉开了贵宾室的门，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光影中。
　　月阙独自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空荡荡的门口，袖中的手紧紧攥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星辰气息，以及那个吻的温热触感。
　　他得到了魂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获得了至关重要的信息与灵草，留下了一个吻，却也留下了一个沉重的、无法言说的秘密。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五年时光，足以让许多事情改变模样。
　　月国境内，曾经尚算平稳的红月周期变得愈发频繁且狂暴。月相月铮以“稳固红月，庇佑子民”为由，不断下令加大祭祀的规模与频率。每一次祭祀，都意味着更多的资源被征用，更多的青壮年被以各种名义送入深宫或隐秘之地，再无音讯。民间怨声载道，田地荒芜，市井萧条，一种无声的绝望如同湿冷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国度。
　　然而，在月铮高压统治的阴影下，一股反抗的力量却如地火般悄然运行，愈演愈烈。他们自称“曦光军”，行踪诡秘，专挑月铮派往各地征收祭品或赋税的队伍下手，时而也能传出某地祭祀台被莫名摧毁的消息。月铮对此暴怒不已，屡次下令围剿，却总如拳头打在棉花上，收效甚微。他绝不会想到，这支看似由乌合之众组成的起义军，其真正的核心策划与支持者，正是深居王宫、看似被他牢牢掌控的年轻君王——月阙。月阙通过几条极其隐秘的渠道，将月铮的动向、祭祀的弱点，以及有限的资源，无声地输送出去，点燃着这簇希望之火。
　　大陆的另一端，史莱克城迎来了新一届的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本届大赛精彩纷呈，最终，新的史莱克七怪荣耀诞生。其中，那位拥有罕见顶级武魂“噬影天饕”、战斗风格灵动诡谲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神圣感的少女魂师“卢娜”，尤为引人注目。她与团队中的另一位成员，来自七宝琉璃宗的天才少年宁鹤轩，配合默契，情愫暗生，已成为学院内广为流传的佳话。
　　无人知晓，这位化名卢娜、惊艳大赛的少女，正是五年前于月国皇陵“坠崖失踪”的月曦公主。更无人知晓，赛后，她并未选择留在史莱克学院内院深造，而是随着宁鹤轩，正式加入了七宝琉璃宗。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是儿女情长，或是良禽择木，但只有月曦和极少数人知道，七宝琉璃宗庞大而中立的情报网络与资源，将成为支持远方月国境内那支“曦光军”的最强外力。宁鹤轩知晓部分内情，虽不完全明白月曦身上背负的沉重过往，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她身边，动用宗门力量，暗中为那些流向月国的隐秘援助提供便利。
　　月国王宫深处，一间绝对隐秘的密室内。
　　月铮虔诚地跪伏在地，面前并非神像，而是一团不断蠕动、膨胀的暗红色能量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条狰狞的蛟龙虚影在痛苦地挣扎、咆哮，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恶与贪婪的气息。
　　这，便是“红月神”如今更清晰的显现形态——红月邪蛟。
　　“还不够……远远不够！”邪蛟的声音不再是模糊的低语，而是带着尖锐嘶鸣的精神冲击，震得月铮灵魂战栗，“那些蝼蚁的信仰和魂力太稀薄！月阙呢？他为什么还不开始考核？！只有他体内最精纯的月神之力，才能让我彻底挣脱这该死的束缚，真正取代塞伦娜，成为唯一的月之主宰！”
　　月铮额头沁出冷汗，连忙道：“吾神息怒！月阙已于今日进入圣地！他声称需借助月神之力肃清国内叛军，依属下看，不日必将开启月神第七考！”
　　“叛军？哼，一群烦人的虫子！”
　　红月邪蛟的虚影在暗红能量漩涡中剧烈扭动，发出嘶嘶作响的戾气。“月阙必须尽快进行考核！祭坛的机关我已彻底修改完毕！”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得意和残忍，“塞伦娜那个贱人，以为设下血脉禁制就能永远阻挡本尊？可笑！她残留的那点意志封存了最核心的月神本源，让本尊即便吞噬再多信徒魂力，也无法真正触及月神权柄的核心！但很快，这一切都将结束！”
　　它的虚影猛地昂起，如同盯上了猎物的毒蛇：“只要月阙敢开启月神七考，触发考核的瞬间，修改过的法则便会将他判定为‘亵渎神圣传承的入侵者’！届时，根本无需经过那些该死的考核流程，守护月神传承最底层、最无情的毁灭法则力量就会自动触发，将他——连肉身带魂魄彻底绞杀、湮灭！”
　　邪蛟的声音因兴奋而变得尖锐刺耳：“而他身上流淌的、那份由塞伦娜亲自赋予的最纯净的王室月神血脉之力，将被这股毁灭法则剥离、提纯！它不再是枷锁，而是本尊破除塞伦娜最后禁制的钥匙！是最完美的祭品！”
　　它贪婪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品尝到了那力量的甘美：“只要吸收了他那份力量，融合了那份血脉……塞伦娜这部分意志将彻底消散，那尘封的月神核心权柄，便会向本尊彻底敞开！本尊就将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崭新的月神——就是我，红月之主！”
　　它看向月铮，催促道：“去！继续加大祭祀！我需要更多力量来稳固这个修改，并准备接收他的力量！同时，催促他，让他别无选择，必须立刻进入圣地开启考核！”
　　“是！谨遵神谕！”月铮深深叩首，眼中闪烁着狂热与狠厉的光芒。
　　月国圣地
　　月阙独自立于祭坛中央，周身沐浴着清冷却略显孤寂的月光。他深知此行凶险万分，月铮及其背后的存在绝不会让他顺利考核。但他别无选择。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体内月神武魂缓缓苏醒，与脚下这座古老祭坛产生共鸣。第七魂环——那枚得自乐珂的神赐魂环悄然亮起，散发出纯净的星辰银光，如同护身符般萦绕着他。
　　“以月为名，承吾之志……月神第七考，启！”
　　低沉的声音如同敲响了古老的钟磬，在空旷的圣地回荡。
　　刹那间，异变陡生！
　　祭坛周围十二道巨大的青铜柱并未亮起记载中温和的月华，而是骤然迸发出刺目欲裂的、不祥的猩红光芒！柱身上扭曲的饕餮纹仿佛彻底活了过来，疯狂蠕动，发出无声却充满恶意的咆哮。紧接着，十二道碗口粗细、完全由狂暴猩红能量构成的锁链，如同十二条择人而噬的毒龙，带着最纯粹的毁灭意志，从猩红光柱中爆射而出，直刺祭坛中央的月阙！
　　这根本不是考核的伊始，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绝杀之局！
　　“噗嗤——！”
　　狰狞的猩红锁链瞬间贯穿了月阙的身体！
　　然而，预想中血肉横飞、魂力崩散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十二道狰狞的猩红锁链在穿透月阙身体的刹那，竟仿佛击中了虚无的幻影，直接透体而过，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唯有锁链上附着的、那股阴冷邪恶的绞杀意志，如同冰水般浸透了他的灵魂，让他瞬间明白了这陷阱的恶毒用意——若非……若非有那层奇异的守护在身，他此刻已然形神俱灭！
　　月阙闷哼一声，脸色白了白，眼中却闪过一抹极致的冰冷与了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又感受着那依旧萦绕周身、此刻微微震荡波动的星辰银光，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吗？”他低声自语，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瞬的不是自己。他已然明白，考核从一开始就被篡改成了死局，而乐珂给予他的魂环中蕴含的某种力量，似乎恰好免疫了这种基于规则层面的抹杀。
　　尽管致命的陷阱被莫名化解，但月神七考，毕竟已经被强行开启了。祭坛四周的猩红光芒并未散去，反而越来越盛，整个圣地开始剧烈震动，一个扭曲、充满恶意与杀戮气息的幻境空间正在迅速形成，将他吞噬进去……
　　与此同时，远在密室通过血色水晶观看这一切的红月毒蛟，发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怒到极点的咆哮：
　　“不可能！规则抹杀怎么会失效？！他周身那层讨厌的银光是什么东西？！竟能抵消本尊修改的法则判定？！”
　　它巨大的蛟瞳中充满了惊怒与贪婪：“不对！那力量……带着令人厌恶的星辰净化味道……是那个逃掉的小子的气息？！他们竟然……”它猛地看向惶恐的月铮，“废物！你的祭祀还不够！远远不够！立刻去！我要更多的力量！更多！”
　　咆哮声中，红月毒蛟的虚影一阵剧烈扭曲，一道稍小些但同样凝实、散发着浓郁邪毒气息的暗红蛟影从中分离出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撕裂虚空，朝着圣地祭坛的方向急速遁去！
　　“本尊倒要亲自去看看，是谁敢坏我的好事！月阙……你的力量，我要定了！”
　　星斗大森林深处，刚刚突破、魂力尚未完全稳固的乐珂，正盘膝而坐，周身魂环缓缓律动，尤其是那枚最新获得的、散发着浩瀚星辰之力的第九魂环，光芒尤为璀璨。他正试图引导体内奔涌不休的庞大魂力，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封号斗罗之境。
　　突然——
　　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蕴藏着星辰生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悸！并非外敌来袭，而是他随身佩戴的那枚雀鸟玉佩，毫无征兆地骤然发烫！那温度并非温暖，而是一种灼热到近乎刺痛、充满急切警告的滚烫！
　　一股强烈到无法形容的心悸感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仿佛最重要的东西正在遭遇致命的危机！
　　“月阙……”
　　根本来不及思考，更顾不上巩固那尚未平稳的魂力。乐珂身形猛地站起，第九魂环光华大盛，磅礴的星辰魂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甚至因为操控不及而逸散出惊人的能量波动，震得周围林木瑟瑟作响。
　　他甚至来不及辨别方向，身体已然遵循着玉佩与星痕烙印传来的、那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指引，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璀璨流星，以最快速度，不顾一切地朝着月国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