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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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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霉味,又夹杂着潮湿味道的柴房。
此刻门口外边站着三四个,里边也站着两个人。
萧菱秀大概看了一下,随后将目光移到了正主脸上。
“岳昌达,你想做什么?”
岳昌达低眼看着她,单手来回揉搓着手里的那两颗檀木圆球。他似乎很满意如今她脸上所展露出的警惕和恐慌,一脸淡然笑意。
他还未发话,高管家就出声了,瞪圆眼,凶狠地看着她,若不是岳昌达没有下达要动手的命令,这高管家说不定就要对她动手了。
“做什么?郎主之前待你多好,此次能够千里迢迢来到平洲城将你找回去,你竟然不愿意,还想要用巡察使来压郎主!今日我就要好好调教一番你这贱婢!”
说着他已经一副要动手的模样,拿过一旁下人递过来的一条鞭子,满脸凶恶看着她。
望着那根粗大的鞭子,一股令她恐惧且反胃的画面浮现脑海。曾经在岳家,她只要在教习姑姑那有一点做的不好,那样子的鞭子就会扎扎实实地落在她的身体上。
即便想要强忍住,她身体还是下意识颤栗了下。这个细微的举动也被高管家那双狠厉的眼睛给捕捉到了,他似乎越加兴奋起来,狠狠地甩动手里的鞭子,在地上发出了“啪啪”的声响。
岳昌达似乎也很享受看着她因为这个而赶到畏惧的神色,在高管家真地要动手之际,他微微抬手,算是暂时制止了高管家动作。
高管家虽然有点诧异,但也不得不听从岳昌达的命令,只是那双恶毒的眼睛一直锁定在萧菱秀身上,仿佛恨不得立马就要在她身上打下好几道惨不忍睹的鞭痕才肯罢休的样子。
萧菱秀微微瑟缩了下,为了强作镇定,她死死咬着牙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赶走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回忆。
这会岳昌达向她走近了两步,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那双下垂眼带着傲慢和轻视看着她,好似她无论怎么挣扎,在他眼里,她都只是一只他瞧不上的虫子罢了。
“六娘。不要冥顽不灵。我养在膝下的这么多人里边,也就只有你,我是十分看好,若不是你年纪到了,我又怎么舍得将你送给别人?再说,我给你找的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这话说的如此不要脸,萧菱秀抬起头,死死盯着岳昌达那双显露着令她作呕的故作关心,还摆着一副为她好的恶心模样。
她忽的低笑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岳昌达因为她的笑声而有那么一瞬间地凝滞,随后她一字一句地对他道:“收起你这副苦口婆心的嘴脸,若是在十年前,我兴许还会被你哄骗,可如今这种情况,你还想用这样的话来操纵我?岳昌达,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
高管家猛地怒吼一声:“岂有此理!你怎敢直呼郎主名讳?你这个贱婢!”
话音落下,高管家这回是真的扬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了她的身上。一阵皮开肉绽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她低呼了一声,手臂上的衣袖就染上了些许血迹。
高管家打完了,岳昌达才开始装模作样地抬手稍微制止下。这个举动,萧菱秀看着就作呕,忍着手臂上的痛意,目光带着恨意死死盯着他。
“六娘啊,你又何苦呢?你和那个被谢家放弃的废嫡子一起,也不愿意走上我为你铺垫的荣华大道,真是废了我一番苦心呢。还想着在上厨会上夺魁,你以为给了我那九百两,我就一定会将你的卖身契还你吗?“
听到这话,萧菱秀瞳孔微微一震,她想过岳昌达肯定不会那么轻易会放过她,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他倒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她狠狠瞪着岳昌达,猛地朝他呸了一声,这个举动顿时就惹到高管家的猛烈报复。
一道道鞭痕就在她的手臂上显露出来,剧痛布满了全身。她死死咬着嘴唇,不然自己喊痛,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恶鬼面前暴露任何的脆弱。
可她越是如此倔强,岳昌达眼底却越是兴奋,带着韧劲的小辣椒总比顺从的小羊来的有价值。起码送到了谢家,还能让那位再亲自调教一番,也避免了一开始就顺服了没意思。
“可以了。阿高,别打得太过了。小小惩戒就好,如果伤了脸,那就不好了。”他终于在高管家拿着鞭子在她手臂和腿上留下了好几道血痕之后,才慢悠悠地大发慈悲地开口。
高管家狠狠地瞪了眼萧菱秀,随后才一脸顺从地放下了鞭子。
她已经被打得全身剧痛,那种被刀一点点割着血肉的痛意,爬上了她的双臂和双腿。连用多余的力气去狠狠瞪着岳昌达都做不到,眼前突然蹲下了一道身影,一只偏麦色的手朝她的手臂伸过来。
察觉到岳昌达的动作,她下意识往后缩,甚至用憎恨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因为压抑着痛苦而变得沙哑:“岳昌达,你不得好死!”
岳昌达的手就快要触及到她手臂,就停在了四分之一拳头距离处,随后他那双下垂眼,此刻带着一丝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的笑意,他望着她,那如同砂砾碾过砂纸一般的声音幽幽响起。
“不得好死?六娘啊,的确有人不得好死了。我知道你被十娘给害没了花首的位置,所以啊,我帮你对她做了惩罚。我对你够好了吧?”
听到这话,萧菱秀整个人都僵住了,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本就恶鬼的男人,一股酸涩的味道直冲咽喉,胃部翻涌着令她作呕的感觉。
已经完全顾不上身体上的剧痛,她开始疯狂干呕起来。
岳昌达似乎满意地笑了,抬起那麦色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无视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充满的恨意,幽声道:“六娘,你该庆幸自己还能有做我棋子的价值,不然你的下场也会和十娘一样。”
萧菱秀用力挣开了岳昌达的手,满脸嫌恶地看着他,冷声开口:“你杀了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因为她见过他杀过了不少不听话的小娘子,即便不是他亲自动手。
宁娴阿姊也是因为眼前这个如同恶鬼般残忍的男人给杀死的!
岳昌达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般,低声又笑了下,那笑容充斥着令她作呕恶寒的残酷。
“人心不足蛇吞象,毕竟十娘可是已经拿走卖身契的人,我怎么可能杀她呢,她如今可是良民,可不像你,我的六娘还是我的六娘。”
萧菱秀僵住在那,用一种无法理解眼前男人行为的目光看着他。
高管家似乎也很享受此刻她崩溃的表情,阴冷地对她开口:“那个贱婢,竟然还当真以为郎主帮她,她就真的来哀求你这个昔日她背叛过的姐妹,哈哈,蠢货一个!可惜了,那贱婢连做点事都做不好,不过没关系,即便你得了赏银又如何,你始终都逃不出郎主的手掌心!”
他故意地停顿了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萧菱秀脸色逐渐变得惨白,随后又无情地补了一刀。
“贱婢拿着郎主给的银子跑的时候,不经意间在路上遭遇了劫匪,然后很不恰巧就被劫匪给杀了。六娘子,你觉得那个曾经害了你的贱婢死的是不是够惨了?”
“对了,还忘记说,那贱婢的身子似乎满足不了那些劫匪,据说是活活被那些满是粗俗地压死的吧?”
高管家的话一句句涌入萧菱秀耳朵里,犹如毒蛇钻入一般,浑身发冷,而作呕的感觉却越加汹涌,心里对他们手段的恐惧已经开始如同无数虫蚁吞噬血肉还要剧烈。
岳昌达似乎看够了一般,站起来,恢复那副胸有成竹的淡然,转身往外走,同时浅声下令:“今夜将她送往江岸,务必要送到磐洲谢家。”
高管家有点意犹未尽,可岳昌达已经下令,只能朝还在干呕的萧菱秀狠狠看了一眼,拿着鞭子转身边应答着岳昌达的命令,边跟上,同时吩咐着守门的下人盯着人。
随着柴房门被关起来,周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冷意。
身体上的疼痛,慢慢侵染了意识,若不是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那枚尖锐的石子,石子戳破了手心而带来的刺痛,似乎能提醒着她,不能就这样结束。
她忍着痛,咬着牙,一定要想到办法逃。
不到半刻钟,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没看见高管家和岳昌达,只有三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家丁。他们走过来,粗着气,凶恶地驱赶着她出去。
她被三人半包围地抓出了柴房门,屋外已然挂上了银月,周围皆是荒凉无比的林木,除去冷风的呼啸声,和偶尔从深处传来的狼鸣,显得格外阴森萧条。
冷风钻进了衣裙,刮过还在渗血的伤口,引起了她阵痛的战栗。死死咬着牙关,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倒下,即便脑袋已然开始混沌不堪,她也要坚持着。
手里紧紧捏着石子,刺痛和潮湿黏腻的液体从她的手心一滴一滴地从手心滴落在地面。
一定要坚持住,他们一定会来找她的!
半个时辰前,谢玖安本来就要就寝,奈何听觉敏锐,他听到了有轻功越过墙面的声音。
格外警惕的他,忙起来去查看,的确在后院的某个角落发现了有脚印。他看脚印的印子深浅来看,还是个江湖高手。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赶紧转身去了萧菱秀的西院寝屋。敲门又呼喊,都没有人应答,推门一看,里边空无人也,只有一条手帕凌乱地躺在地板上。
一种恐慌的念头就在脑海里浮现而起,他的动静也吵醒了刘宝珠和钱福仔。
在得知了萧菱秀被贼人绑走后,他们几人开始分散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