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斯嘉丽的表妹[乱世佳人]》绯络

14、第 14 章

　　首先迎来的就是质量问题。

　　为了追求速度，黑奴们采摘的水果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带有破损，有些甚至带了轻微的异味。这些原材料的参差不齐，导致了最近几批果酒的口感明显下降，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异味。这种情况引来了一些客户的委婉抱怨。

　　不过酿酒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受天时地利的影响，同一批材料，放在不同的环境下酿造风味和口感不一样，只是宴会的时候，那一批质量很好，对比之下，导致收到货的客户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也可以接受，毕竟比自己以前喝的好多了。所以，我们的塔拉庄园主，杰拉尔德.奥哈拉对此不以为意，认为是“小问题”。

　　不过他也警醒一些，在视察酒坊的时候，也很注意，同时也警告了黑奴们以后一定要注意，再弄坏了东西，会考虑将一直犯错的他们卖掉，换一批新的过来（别地方的庄园可不会像塔拉一样这么和善）。同时，发出去的货也要他看过之后才会交付，周期慢一点也没关系。

　　这个问题，杰拉尔德应对还算得体。

　　但是接下来的麻烦就大了。

　　一个微微下着小雨的日子，庄园来了一行人。

　　其中一位，是本县的“民兵征集筹备委员会”的代表，名叫卡尔霍恩的先生。这位先生身材干瘦，眼神精明，带着一种自诩为公益奔忙却难掩私欲的傲慢神情。

　　他并非军人，却巧妙地借用着“为即将可能成立的州民兵筹备必要物资”的名头到处敛财，最近到处勒索的行经，导致他在县里的名声也不怎么好。（战争毕竟尚未正式爆发，所以没有军需官这种角色）

　　卡尔霍恩先生彬彬有礼地拜访了塔拉，先是冠冕堂皇地赞扬了杰拉尔德的爱国热情（如果真有战事，塔拉肯定是坚定的后方），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详细询问酒坊的产量、储存情况。

　　他并未直接强征，而是以一种“晓之以理”的方式暗示。总的意思就是再说，在某些，以后可能存在的非常时期，所有私人产业都应有“为大局贡献”的觉悟，最后，提出一个远低于市场价的、“未来可能以州政府债券支付”的“预先征用”方案。

　　其言辞之“礼貌”与意图之贪婪，比直白的抢夺更令人恶心和难以应对。

　　杰拉尔德起初还试图以乡谊和热情周旋，但当对方开始隐含威胁地提及“物资管制”和“优先调配”时，他的爱尔兰脾气终于压不住了，面红耳赤地几乎要拍桌子，场面一时极为尴尬紧张。幸亏波克机灵，立刻悄悄去找来了埃伦夫人。

　　埃伦夫人当时正和伊莉丝在查看最近的庄园的账本。

　　对于这些算账的工作，埃伦夫人也曾想好好教导女儿们，但是斯嘉丽她们均表示完全不感兴趣，她们只在乎漂亮的衣裙和闪亮的首饰，只有伊莉丝很乐意的学习。

　　埃伦夫人平时的工作量太大了，整个庄园所有的内务都由她一人承担，黑妈妈虽然能帮助一些，但是作为仆人她的权利是有限的。而且埃伦夫人早期一直有着生育的劳苦，身体并不是很强壮，所以，伊莉丝在学会算账方法后，都会主动帮她分担一下，避免她更过劳累。

　　两人听到这个情况之后，也是一阵恍惚。

　　…………

　　埃伦夫人用她一贯的冷静和得体稳住了场面，先是紧急压住了杰拉尔德的暴脾气，然后得体的邀请卡尔霍恩先生等人进屋喝点茶，期间利用奥哈拉家、罗比亚尔的社会关系和人情来周旋。

　　卡尔霍恩先生虽然想强抢，但是也的确顾忌一些情况，但让他这么无功而返又不甘心。就在双方僵持住的时候，伊莉丝出手了。

　　她没有选择直接对抗，而是利用一些言语小技巧，让杰拉尔德带着卡尔霍恩先生去“参观”酒坊。她故意引导他们去看那些因为扩大生产而略显混乱的现场、那些质量不稳定的批次，并巧妙地暗示：这只是一个不成熟、产量极不稳定、全靠奥哈拉先生个人热情维持的“小爱好”，根本谈不上什么“军用潜力”和“大规模生产”，大部分产品甚至都不合格，只是邻里间给面子才买一点。她甚至“无奈”地拿出之前客户抱怨的记录。

　　杰拉尔德还不乐意她这么贬低自己的酒坊，但被身旁的埃伦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老实了。

　　结束参观后，伊莉丝让埃伦夫人出面，给卡尔霍恩先生的马车夫塞了一些“辛苦费”，并“忍痛”送上几瓶品质上佳的“塔拉之火”，声称是“最后一点库存，聊表心意，支持委员会的工作”。

　　软钉子加上实在的好处，卡尔霍恩先生掂量着这作坊确实不像想象中那么肥得流油，又拿到了眼前实惠，终于假惺惺地表示“理解塔拉的难处”，但仍“期待未来能为南方事业做出更大贡献”，然后带着酒和“心意”离开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塔拉也损失了一批酒和一笔钱。

　　杰拉尔德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兴奋劲头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尴尬。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伊莉丝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不管什么时候，财富确实都能招来祸患，除非自己有着足够的实力和威望。他想，如果今天酒坊的主人是十二橡树庄园，这个该死的混蛋肯可能不敢直接上门。

　　就是伊莉丝以为这件事情能告一段落，能让这位自大的奥哈拉先生警醒一点的时候，事情却往另外一个方向拐弯去了，并已一种扭曲的方式，引发了更深层的家庭矛盾。

　　…………

　　当晚，也许是为了排遣郁闷和羞恼，杰拉尔德喝了很多酒，比平时多得多。酒精放大了他的失败感和长期隐藏在心底的焦虑。

　　他醉眼朦胧的环顾着餐厅里的众人——埃伦虽然依旧保持着平静，但眉宇间的疲惫难以掩饰；斯嘉丽因为白天的小插曲（她试图吸引艾希礼注意力未果）而有些烦躁；苏伦正和埃伦夫人说想要一件新的衣裙；卡丽恩则安静地吃着东西；而伊莉丝，那个带来希望又“预言”了麻烦的养女，则沉默着。

　　一种混合着挫败、愧疚和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最终借着酒劲，化成了一句最伤人的、无意识的抱怨，冲口而出：“唉！要是……要是我有个儿子就好了！一个真正的、能扛起这个家、能在我老了以后继承塔拉、能拿起枪保护这一切的儿子！而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的目光扫过妻女，最终落在空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和一种仿佛命运不公的愤懑，“斯嘉丽是个好孩子，勇敢得像头小狮子，也像我，可她终究是个女孩儿……伊莉丝聪明有主见，但将来也会要嫁人……塔拉最后……我奋斗了一辈子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了埃伦夫人的心里。

　　斯嘉丽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爸爸！你说什么胡话！我哪里比不上男孩子？作为奥哈拉的长女，我也能管理塔拉！我能！”她感到的是被轻视的愤怒和不平。

　　伊莉丝难以置信的望向这个醉汉，她是不是听错了？这还是那个热情、爱护家人的塔拉庄园主吗？今天要不是埃伦妈妈，现在庄园还不晓得在怎么样？！而且，女人怎么了？！原著中，战后也是斯嘉丽力挽狂难的保住了塔拉，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们？难道这就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吗？！

　　苏伦则是小声的附和道，“就是，如果我们有一个兄弟，就可以被人保护了，斯嘉丽也不能仗着是长女老是欺负我！”

　　斯嘉丽犹如被激怒的母狮子，“苏伦，该死的，你在胡说什么！你过来，我要撕烂你的嘴！”

　　“呜呜，妈妈，我害怕~”小妹妹卡丽恩害怕地抽泣了起来。

　　伊莉丝赶紧一把搂住斯嘉丽的腰部，让室内仆人将小妹妹卡丽恩和还在咋呼的苏伦赶紧带走，“斯嘉丽，你冷静点！”

　　真的一团乱！

　　所有人中，只有埃伦的反应截然不同。她没有愤怒，没有反驳，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任何一次病痛发作时都要苍白透明。她拿着汤匙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那双总是充满慈悲和温柔的碧绿色眼睛，此刻像是骤然碎裂的琉璃，充满了无法言说的震惊、深入骨髓的伤痛，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