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斯嘉丽的表妹[乱世佳人]》绯络

12、第 12 章

　　车道上的尘土不断被扬起。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络绎不觉的驶入塔拉庄园宽阔的前院。

　　男人们穿着体面的深色外套或骑装，女士们则像一群群翩跹的蝴蝶，穿着色彩缤纷的蓬松裙裾，手持精致的阳伞或折扇，笑语盈盈地走下马车。空气中立刻充满了寒暄声、欢笑声、马蹄的轻踏声以及车轮的滚动声，与庭院里早已飘散开来的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富裕的南方田园社交图景。

　　杰拉尔德·奥哈拉站在门口，红光满面，声音洪亮得像是要让全县都听见他的喜悦，“欢迎！欢迎来到塔拉！快请进，别客气，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他热情地拍着每一位男客的肩膀，尤其是对方丹医生和塔尔顿老先生，更是显得格外亲热。

　　埃伦夫人则站在他身旁，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与每一位到来的夫人小姐们行贴面礼，说着温柔的欢迎词。她的沉静与杰拉尔德的外放形成了完美的互补，充分展现了奥哈拉家男主外、女主内的和谐与体面。

　　斯嘉丽·奥哈拉无疑是奥哈拉家最耀眼的一道风景。她穿着那身苹果绿色的新裙子，像春日里最鲜嫩的一片叶子，活力四射。

　　她周旋于宾客之间，尤其是年轻男士们的圈子里，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轻而易举地就成为每一个小圈子的中心。然而，她那碧绿的眼睛却像最灵敏的雷达，不断扫视着入口处，焦急地等待着那个特定的身影，艾希礼·威尔克斯。

　　伊莉丝则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她偶尔安静地跟在埃伦身边，协助她迎接客人，引导一些年轻的小姐们就座；偶尔看到布置偏差，就赶紧指挥仆人们去调整；偶尔还要做宴会上的润滑剂，免得斯嘉丽的破嘴引起小姐妹的不和谐。

　　很快，宾客们就被庭院中央那丰盛无比的餐桌所吸引。

　　“哦，我的天！埃伦，你们塔拉今年是请了法国厨子吗？”方丹老太太惊讶地用扇子掩着嘴，指着那些造型精巧、不同于传统南方厚重点心的蛋糕和水果塔。

　　“这面包真是不可思议的松软！”卡尔弗特先生拿起一块白面包，难以置信地捏了捏，然后送入口中，脸上立刻露出享受的表情。

　　麦克雷夫人则对那粉色的桃子起泡酒赞不绝口：“真是又好看又好喝！清爽极了！一点也不腻人。”

　　而男士们，则很快被酒水台那瓶“塔拉之火”所吸引。

　　“奥哈拉先生，这是什么宝贝？”塔尔顿老先生好奇地指着那清澈的液体。

　　杰拉尔德立刻挺起胸膛，带着一种秘密发明者的自豪感，压低声音（但周围人都能听见）说：“哈哈，这是我们塔拉自己弄出来的一点小玩意儿，我们叫它‘塔拉之火’！尝尝看，可得慢点，劲儿大着呢！”

　　几位绅士好奇地斟了一小杯，谨慎地品尝后，脸上纷纷露出惊讶、刺激继而赞赏的表情。

　　“上帝！这可比普通的波本威士忌带劲多了！”一位先生咳嗽着说，脸迅速红了起来。

　　“味道纯粹！够烈！好酒！”另一位竖起大拇指。

　　“杰拉尔德，你这老家伙，藏着这么好的东西！”

　　很快，“塔拉之火”就在男士们中间传开了，成为了热议的话题。杰拉尔德被围在中间，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和好奇的询问，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甚至开始含糊地吹嘘起他的“小酒坊”，当然，巧妙地隐去了伊莉丝的关键作用（这是伊莉丝自己的要求，毕竟一名淑女太聪明，也会大大打击绅士们的自信心的），将功劳归于“塔拉的水土和一点运气”。

　　但这无疑极大地提升了奥哈拉家在邻里间的声望和神秘感——他们不仅棉花种得好，还有这等好东西！

　　伊莉丝听着这些议论，看着杰拉尔德得意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笑。她本身可不会主动关注这个，还要多亏以前刷某小程序时，那些动不动“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次，你不会？！嗯，look my eyes！”的各种“古人老爷爷”的知识灌注！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然后看到了塔尔顿兄弟，这俩货正围在斯嘉丽身边，像两只忠诚的大型犬。“呵呵，人的心，可是很博爱的~ ”伊莉丝可不承认她有些吃醋了。

　　可能是长时间的目光，让布伦特注意到了，偏头看到是伊莉丝，立刻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斯图尔特，两人一起朝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伊莉丝看着他们灿烂的狗狗笑，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回了一个微笑。算了，一个老阿姨了，还和小孩子们计较。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十二橡树的威尔克斯一家终于到了。

　　斯嘉丽瞬间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她几乎是立刻甩开了身边的追求者，脸上绽放出最明媚、最专注的笑容，迎了上去。

　　“威尔克斯先生！威尔克斯太太！英迪亚！霍妮！哦——艾希礼！”她将最后的名字叫得又轻又柔，仿佛含着无比的珍重。

　　艾希礼·威尔克斯依旧穿着得体的骑装，金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他微笑着向杰拉尔德和埃伦问好，然后目光落在了斯嘉丽身上，温和地回应着她的热情：“下午好，斯嘉丽，你今天看起来……像春天本身一样充满活力。”他的赞美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略带距离感的优雅。

　　斯嘉丽却因为这句话而容光焕发，立刻开始引导威尔克斯一家去品尝塔拉的美食，尤其是向艾希礼介绍那些“特别的”点心和果酒。

　　艾希礼礼貌地品尝着，给出了得体的评价，但他的目光似乎更多地流连于庭院里交谈的人群、远处郁郁葱葱的田野，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更深邃的问题。

　　伊莉丝注意到，当斯嘉丽试图拉艾希礼去跳舞（乐师们已经开始演奏轻快的舞曲）时，艾希礼温和但坚定地拒绝了，表示想先和约翰·威尔克斯以及几位长辈谈谈事情。斯嘉丽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被其他邀请她跳舞的年轻人围住了。

　　趁着人群喧闹，伊莉丝悄悄退到了庭院相对安静的一角，那里有几把椅子放在橡树的荫蔽下。她轻轻呼了口气，享受片刻的宁静。然而，她并不是一个人。

　　在一个更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阴影里，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穿着熨烫平整却略显宽大的西装，身形有些消瘦，脸色带着一种不常接触阳光的苍白。他的坐姿有些僵硬，一条腿似乎不太自然地伸着，旁边放着一根打磨光滑的手杖。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但并没有看，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喧闹的人群，眼神平静而疏离，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伊莉丝看见他，脸上露出了真诚而温和的笑容，走了过去：“菲利普？你也来了？真高兴能看到你出来走走。”

　　年轻人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伊莉丝，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很浅，却驱散了些许他身上的孤寂感。

　　“下午好，艾莉诺小姐。母亲说我应该……偶尔接触一下人群。”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点书卷气的沉静，“而且，我知道今天的点心一定出自你的手笔，错过就太可惜了。”他指了指旁边小桌上放着的一小块几乎没动过的蛋糕，表示自己尝过了。

　　这是菲利普.方丹，方丹医生的二儿子，原著中没提过的路人甲(现在大概17岁)。

　　大概是第四年的时候，伊莉丝随着奥哈拉一家，前往方丹家参加宴会的时候，偶然在后花园遇到的。

　　这个因为幼时一场疾病导致腿部残疾、因此常年隐居、几乎不被外人所知的男孩，或许是因为伊莉丝身上没有那种令人不适的怜悯或好奇，只有一种平等的、安静的善意，又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对书本和知识有着超乎常人的兴趣，两人意外地成了朋友。而且，菲利普虽然身体受限，却通过阅读家中的大量藏书拥有了大量的知识和敏锐的头脑。和他成为朋友后，伊莉丝也了解这个时代真实医疗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