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狗狗后被小跟班缠上了》旷叙

9、牵绊

　　江柚清到家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一下去了卧室旁边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何述的工作屋还要小，一张桌子，一面书架几乎塞满了所有空间。

　　这次回来江柚清并没有带她惯用的绘画设备，当时只想如果能重画《泗巷》的话，她就回莲城，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房间里的绘画设备是她高中时买的，万幸的是江柚清检查后发现几乎都能用。以前她总热衷最新的画画设备，后来画多了也就明白了再好的设备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而不能替你去画。

　　眼前这些设备虽然有些老旧过时，但基础性能已经可以满足江柚清的绘画需求。她尝试画了一个小兔子，手和笔适应良好。

　　打开抽屉，江柚清发现里面的笔记本还在。她拿出来翻了几页，里面是她前几年画的漫画人设和故事情节。如今她备受好评的几部作品，最初的创意来源几乎都来自她的高中时代。

　　本子翻到空白页，江柚清定定心，重新认真梳理《泗巷》的故事脉络。

　　一个小时后，看着五页纸上满满当当，改了又改的内容，江柚清终于对《泗巷》的后续剧情走向感到满意，趁思路清晰，决定现在就开画。

　　桌上Ipad屏幕亮了一下，各种软件的信息弹出，其中夹杂一条微信消息。

　　江柚清猛地想到她给何述发过消息，可手机一直没有声音提醒。她连忙从睡衣口袋掏出手机，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被她设置成了静音。

　　晕！

　　她划开微信，何述在将近两个小时前发来一条信息。

　　【River】：大一跟着志愿社团参加过福利院的活动，这几年偶尔有空也会去帮帮忙。次数多了，跟院长也熟了。

　　原来是这样，江柚清啪啪啪敲击屏幕。

　　【爱吃甜柚】：抱歉，手机静音了，我才看到消息。

　　才发过去，对方秒回。

　　【River】：没事的。

　　【爱吃甜柚】：对了，狗狗今天没来，它一直在家吗？

　　【River】：没有，今天麻烦余亮帮我看了一下。

　　【River】：余亮是我的朋友，他是个好人。

　　看到好人两个大字时，江柚清笑出了声。

　　怕江柚清不信，对方很快又发了一张小狗快乐吃狗粮的照片。

　　【爱吃甜柚】：可爱狗狗.jpg

　　画画讲究手感。趁着现在状态好，江柚清想赶紧画，于是匆匆结束话题。

　　【爱吃甜柚】：我有点事先撤了，下次有机会去你家看小狗。

　　【River】：好。

　　【爱吃甜柚】：狗狗再见.jpg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揉揉脸，提笔重构分镜。

　　钟表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整个屋子只有笔触碰数位板的沙沙声。

　　坐了太长时间，江柚清捏了两下僵硬的后颈，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水。

　　回来时，她坐在椅子上刷了会手机，莫名想看看何述参加的那个比赛现在是什么情况。

　　点进星音，软件显示需要重新登录账号。江柚清本来登录的账号是漫画平台让她申请的，主要用来宣传漫画，粉丝比较多，不太适合直接进入别人直播间，于是她换了高中时期申请的小号上去。小号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唯一发的动态还是离开长坪那年的大雨照片。

　　还没等江柚清搜索，比赛相关的视频就推送过来。她随手点进去一个视频评论区的链接跳转到了比赛官方页面。

　　比赛页面的实时直播板块有个24h人气排行和月度人气排行，主要方便参赛者查看排名。除了特意搜索比赛者账号，第一次进入直播板块的用户会被随机分到任意比赛直播间。

　　江柚清不知道何述的账号，也不知道何述现在有没有开直播。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她进了直播板块。

　　一连刷了八九个直播间都没见何述，江柚清也不执着，打算关手机继续画画。正准备退出软件，直播间恰巧自动上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屏幕上。

　　直播的人只有手出镜，左手固定木料，右手指关节灵活带动刀刃游走。腕骨扭转变换中，一颗红痣若隐若现。

　　这双极漂亮的手和腕间红痣，江柚清百分百确定这个直播间的主播是何述。

　　不过，何述的直播间人少的可怜，她没来之前0，她来之后1.

　　当初他答应林子觉直播的时候，江柚清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前面刷的直播间，主播也雕刻，不过重心全放在了聊天和整活，自然留下的人多些。何述的直播间安安静静，如果不是手控，用户很难长时间留下。

　　总而言之，何述当个陪伴主播还不错，当人气PK主播不太行，林凤杰的加入算是抹去了何述的人气竞争压力。

　　江柚清不确定何述还会直播多久，有一个人看总比没人看强。她点了关注，将手机放在一旁手机架上的凹槽，边充当何述的观众，边接着画。

　　或许是放下过去重担，江柚清觉得画画特别顺，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心流状态，越画越兴奋，效率出奇高。等她修改完关键一话时，手表时间晃悠悠来到了五点。

　　江柚清转头去拿手机，结果惊了一跳，何述竟然还在直播。

　　算是感谢何述充当她的陪伴系统，江柚清点进礼物打赏，送了两个八音盒给他，并顺道留了言。

　　【草帽兔】：主播辛苦了，早点下播睡觉吧。

　　反正是陌生网友，江柚清不怕掉马。没指望何述会回复，她知道何述全身心投入雕刻就会进入忘我境地。

　　刚退出，软件的消息板块就冒出一个红色数字。江柚清好奇点进去，看到何述给她发来一个消息。

　　【RIVER】：谢谢，不用破费打赏，我会找找怎么退钱，把钱退给你。

　　江柚清有些头疼，别的主播都是上赶着问粉丝要钱，何述这个笨蛋直接给人退钱。

　　【草帽兔】：不要退钱，我是成年人，有能力支持喜欢的人。你很好，请继续加油，一定会有更多人看见你的。

　　停了几分钟后，对方才回复。

　　【RIVER】：好，但你是我第一个粉丝，等比赛结束，我想给你雕一件作品，不值什么钱，还请你不要拒绝。

　　江柚清不好拂了何述的好意，大不了到时候填她莲城的地址。

　　【草帽兔】：好，麻烦了，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加油！

　　回到卧室，江柚清拉紧帘子，屋里漆黑一片，她闭眼躺在床上，意识有点昏沉。

　　或许一整天都跟何述相处，江柚清难得回忆起了小时候，现在她还记得跟何述相遇的那天是长坪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阴雨天。

　　*

　　九岁生日，江柚清打扮的漂漂亮亮去上学。上学前爸爸就告诉她，等她放学就会跟妈妈一起接她吃肯德基。

　　一整天江柚清都超级高兴，熬呀熬，终于熬到了最后一节课。

　　距离放学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她兴致冲冲拎起书包就要跑，结果却被老师一把拽住，跟她说家长工作有事，晚会才能接她的消息。

　　放学后，同学走的很快，一转眼整个教室就剩下她。

　　外面的天很阴，风吹着教室玻璃，隆隆作响。

　　虽然江柚清胆子大，但上个星期在班级流传的鬼故事还是让她有点害怕。

　　班里不可久留，江柚清背起书包，快速下楼，准备去门口等人。

　　风灌进江柚清的衣服里，一股推力从后而来。江柚清后背发凉，越走越快。

　　路过学校的闲置房，她突然听到里面有金属架倒地的声音，混着脏话和棍棒打在人身上的闷哼声。脚步陡然停住，透过玻璃往里看，只见一个人蜷缩在地上被两三个小男孩围着踢踹打骂。

　　打人的男孩是学校六年级出了名的小混混，经常仗着爸妈有点小钱就胡作非为，乱挑事。江柚清不仅知道他们，还因为他们上个星期欺负她班同学，被她狠狠教训一顿。当时这几个人立刻打包票说不再欺负同学，结果又来，真是死性不改。

　　江柚清把书包放到门口，转了转手腕和脚腕，敲门。

　　屋里瞬间安静。

　　几秒后，门开了。

　　开门的人见来人是江柚清，后退半步，眼神飘向另外两人身上，无声询问怎么办。

　　“怕什么怕，上次被她偷袭才没打过，这次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领头老大拿起棍子就往前冲，另外两个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

　　第一次交手可能有点心里没底，对方实力不清楚。现在江柚清没有一点畏惧，他们几斤几两她很清楚。

　　妈妈告诉过她，不惹事也不能怕事。

　　凭借灵巧的走位和过硬的技术，不过几分钟，江柚清结束战斗，混混落荒而逃。

　　屋子背光，加上外面天暗，她看不清楚被打的人目前是什么状况，只能走进去瞧。

　　“你还好吗？”江柚清慢慢靠近对方，“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地上蜷缩的男孩动了动，像是极力忍受巨大的痛苦，他倒吸一口气，强撑着坐起来。

　　门外电闪雷鸣，借着大自然的光，江柚清在看清男孩的瞬间，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