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但万人迷系统》云摘

7、逃跑计划通

　　对秋昇而言，这件事情的重点并不在于那朵“礼物”，无论男孩目的为何，对方的两度造访都证实了一件事——基地对他的监管并非密不透风，他们必然有所疏漏，才能让那个孩子钻了几次空子。

　　时予科不想让他离开，但趁对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为离开做了许多准备。

　　男孩溜到他这里的时间很特殊，一次早晨，一次傍晚，恰好是守卫换岗交接的时间，疏漏必然产生于此。男孩目标物小，躲避起守卫要比他轻易很多。麻烦的是，每天观察员陪同在他身边的时间长达五小时，在这种程度的严密监视下，他想要逃脱，如同天方夜谭。

　　那么利用万人迷系统的技能呢？

　　万人迷系统使用限制：一日上限两次，效果维持一月，受到一定范围的限制。若对观察员和公寓外的守卫两次使用，也必定会遭遇拦截，无法顺利离开基地。

　　时间分秒不错继续往前走，观察员每日依旧按时到来。

　　凌暮雪这段时间去别城开会，代替她的是一位不苟言笑的男研究员，鼻子上架着副眼镜，穿着十分考究，从不与秋昇多说一句话。

　　但如果秋昇邀请他一起玩牌、下棋，他也不会拒绝。

　　这天，玩完一轮牌，秋昇突然问起男研究员关于凌暮雪的去向。

　　“林哥。”秋昇手里捧着水杯，“听说基地最近要招新人，暮雪姐什么时候回来？”

　　林先河提笔详实记录他的情况，头也不抬。他不去回答秋昇的问题，反而声音冷淡道：“暮雪姐？”

　　秋昇笑着，唇角扬起细微的弧度，看起来天真漂亮：“嗯。”

　　林先河停笔，看了他一眼：“怎么叫她就是暮雪姐，叫我就是林哥？”

　　“先河哥。”秋昇改口得很快，他将水杯放下，微微抬了头，温暖的灯光落在他的面颊上，一路延伸进颈项、锁骨，为那玉白的肤蒙上一层釉，林先河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动作吸引目光，就听他又问，“那你知道暮雪姐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先河依旧十分平静：“我不知道。”

　　秋昇微叹了口气，说：“那好吧。”

　　他又低下了头，细密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小块阴影。他不去看林先河，反而把玩起林先河带来的音乐盒。

　　那音乐盒雕饰精美，上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人，拨弄发条就会翩翩起舞，是末日前市面上很火的款式，如今却很少见。

　　林先河难得多问了一句：“你没有别的问题？”

　　“什么问题？”秋昇又看向他，隔着一道玻璃，林先河的面容显得清晰而俊逸，他沉黑的眉眼蕴着些许难明的意味：“比如，从辽城来的那几个难民。”

　　辽城行动由时予科负责，秋昇本就是前往协助，谁知行动竟轻松到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虽然秋昇也知道辽城状况异常，但这实在和他关系不大。自回到锦城后，易生、时予科都鲜少出现在他面前，遑论和他谈及辽城难民的现况。

　　“先河哥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林先河说：“没有异常。”

　　秋昇问：“已经送往外城区？”

　　林先河“嗯”了一声：“我以为你会很惊讶。”

　　秋昇避而不答：“先河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先河将东西收拾齐全，站起身。他背着光，面庞被阴影切割，显得深浅难测：“想知道？”

　　秋昇目光微闪。

　　林先河镜片下的双眸明亮，竟有丝戏谑般的笑意：“下次再问我吧。”

　　墙上的挂钟指针咔哒走向12，长达五小时的观察时间结束。

　　天空流云浮动，霞光即将降临。

　　“先河哥。”秋昇叫住了他，林先河随即停下离开的脚步，对方的音色十分清亮，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质感，“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像是期待。

　　一周七天，凌暮雪负责的时间是周六，而等到下周六，凌暮雪早回了基地，林先河当然不再负责秋昇的观察工作。

　　他们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但是几次观察期，秋昇作为变异体，表现得与人类完全无差。

　　比如，他的情绪起伏虽不明显，微表情却很丰富。

　　赢了游戏时颊边会凹进一个小梨涡，输了游戏会耷拉眉眼嘴角轻撇，紧张时总忍不住将右手拇指贴在唇边，遇到喜欢的东西眼睛比平常更加明亮，和人说话时，那眼神总是专注而纯粹。

　　林先河有时近乎会产生他本就是人类的错觉。

　　而此时，这种感受变得愈发强烈。

　　只是鬼使神差，他说：“明天。”

　　未来的某一天，也许林先河会后悔此时做下的承诺。

　　他了解秋昇具备危险的可能性，却未曾预料到秋昇为了这一刻做了多长时间的准备。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秋昇敛下眼睫，双眸闪过暗蓝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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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人迷系统还是起效了。

　　翌日，林先河来得甚至比观察期更早。

　　不知他是如何说服其他人的，总之他成功取代了周一那名观察员的工作。这次过来，他还带了一袋方糕，秋昇坐在隔离玻璃后，眼神企盼地盯着那个甜品袋，看起来像是乖巧等待哺育的动物幼崽。

　　自从凌暮雪给他带来锦城特色的甜品后，他就对那种味道念念不忘，但末世条件有限，任何甜品都显得无比奢侈。

　　“就知道你会喜欢。”比起前一天，林先河此时的语气更加柔和，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举动，他只是很平静，平静到显出错觉般的温柔。

　　秋昇对他的态度毫无所觉，只是觉得林先河没有先前其他人来得棘手，他礼貌地道谢，接过甜品袋。

　　“昨天你说下次见面，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秋昇垂眸拿纸巾擦拭完双手，认真说，“先河哥，你知道什么？”

　　林先河没有答话。

　　秋昇安静地等待着，过了片刻，他伸出手在林先河眼前晃了一晃，那骨节修长的手在眼前一闪，错觉成了凝白的玉，林先河猛地回了神。

　　“你说什么？”林先河面色微微窘迫，“抱歉，刚刚没注意听。”

　　秋昇重复了一遍：“先河哥，关于辽城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

　　林先河看向他，秋昇坐在玻璃的另一头，身后的房间被人专门布置，从家具摆设到墙体装饰，可以看出设计师的用心。

　　“……先河哥？”

　　“检查是我带他们做的。”林先河说着，一手抬了抬眼镜，漫不经心道，“小孩的状态有点奇怪，全部患有交流障碍，但健康情况正常。”

　　“秋昇。”他念出这个名字，停顿了一下，落在秋昇面上的目光十足温和，“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秋昇微微笑了起来，面容白皙，唇角柔软，那笑太明艳，无端添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先河哥，我的确有别的问题想问你。”

　　不能太直接。

　　根据林先河现在的反应，他下意识觉得，满级好感度对林先河的影响不大。

　　林先河“嗯”了声：“你说。”

　　“基地最近很缺人吗？”秋昇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王叔了。”

　　为了防止秋昇偷用能力离开基地，公寓外的守卫设了几批，互不碰面，一般每日一换。这些守卫的设置，也是时予科放由观察员与秋昇接触的原因之一。事实上，王叔是秋昇唯一认识的人，即便如此，他也只当了一天的守卫，就被调离了。

　　这几天有些特殊，守卫的换人频率似乎是……两天一换？

　　林先河清楚这些吗？秋昇不知道，他在试探林先河愿意和他说多少。

　　“时予科带了大批人去沅城，暂时不会回来。”林先河竟然会直呼时予科的名字，他顿了一下，直接挑明道，“秋昇，时予科不会让你走，我也不会放任你离开。”

　　这么轻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林先河真是个很聪明的人。

　　但是，特殊时期，守卫两日一换，大批士兵离开基地，这样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

　　满级好感度对每个人的作用都不同……林先河现在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友情、爱情，还是仅仅只是长辈对后辈的纵容宠爱？

　　时机快到了。

　　“先河哥。”秋昇只是说，“我没有想离开。”

　　假的。

　　“我只是有点奇怪。”

　　我的确想钻空子。

　　“谢谢你，先河哥。”

　　抱歉，先河哥。

　　咚——

　　林先河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想要动作，可惜为时已晚，麻痹感一瞬席卷全身，他的身体猝然向一旁倒去，带翻椅子，发出巨响。他伏在地上还想要借力爬起，却再难支撑，还没来得及挣扎几下，就慢慢阖上了眼。

　　藏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从阴影里走出，趴上桌子，拿手拍了拍玻璃，对秋昇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那幼嫩的面孔，赫然是两度不请自来的熟人。

　　门锁被小男孩撬开了，观察员探视期间，守卫不会贸然打扰。这是绝佳的机会。

　　万人迷系统的生效限制是一日两次，隔日cd刷新。

　　守卫的换人时间是两日一次，换岗时间是一日两次。

　　秋昇快速脱下林先河的外套披在身上，白色的防护服，带有保暖功能，足够应对野外天气，他又找到之前去辽城时用的圆帽，抬手将帽子一压到底，掩盖了过于突出的眉眼。

　　“走吧。”秋昇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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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把万人迷系统的技能次数叠加利用到优势最大化？

　　如果这是门学问，那么秋昇该算是答题的专家。

　　男孩都没想到，在他迷晕林先河之后，事情的进展会如此顺利，足足四名互不相识的工作人员带着乔装的秋昇通过不同的戒备等级，彼此互相不知存在，到最后那一名工作人员时，他们已经出了内城区，对方似乎并不清楚秋昇的身份，还冲他们摆了摆手：“林先生，你们任务顺利，一路平安，早去早回啊——”

　　秋昇压着帽檐，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好的”，只有男孩望见他唇角那抑制不住的笑，少年人恶作剧得逞似的笑。

　　秋昇第一次离开基地，是由变异体隔离观察所逃脱，观察所属于单设机构，处在内城区极边缘的位置，直达基地后方，他们这次却是光明正大地出了内城区，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半分异常，秋昇几乎可以想见未来自由的生活——什么监管人，也不过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