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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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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
在听女教师说话时，沈照耳尖地听到一点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地上的塑料垃圾。
情人湖周围是一大片翠绿的草坪，草坪上有几道纵横交错的走道，终点是三个白色的长椅和湖水边缘，走道旁边散落着几个垃圾——都是来这里约会的小情侣丢的。
在这样安静的晚上，除了喁喁人声，其他细微的动静就格外引人注意。在场的都不是第一次进入副本的新人，陆陆续续注意到了这奇怪的动静。
“你为什么会约在情人湖？”
“其实是因为我想自杀。”女老师脸上带着笑，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拽倒在地，而其他人也感受到脚踝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一股巨力试图将它们往湖里拉！
沈照几人开始尝试挣脱脚踝上着应该是水草的束缚，女老师则完全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拽走。
“水是万物之母，死在水里我也算是回到母亲怀抱了。”
等其他人从水草中挣脱，女人已经消失在水面之下，连一点挣扎的动静都没有。
“这人就这么死了？”阴郁男走到湖边，向下望，忽然盯着水面不动了。
沈照往水里丢了一颗石子，同样没有水花。夜晚的情人湖像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泥潭，每一滴水都在挤压进入湖水的猎物，使他们不得动弹，清晰感受死亡的过程。
“愣着干什么？”余桃见阴郁男盯着水面一动不动，轻轻拍了他一下，这一下像是点到了男人的开关。男人缓慢蹲下，嘴唇肉眼可见地撅起，眼神痴迷，而他这副作态的对象则是水面。
这幅状态明显不对劲，沈照和陈逸周两人合力想将阴郁男拉开，但是阴郁男挣扎得厉害，身体在挣扎，眼睛却始终盯着湖面。
最后将阴郁男拉开时，他还想去看湖面，最后被余桃扇了一巴掌才眼神逐渐清明。
“我，我这是怎么了？”阴郁男看自己被一群人环顾，下意识询问，同时手情不自禁摸上自己还火辣辣疼痛的脸，“嘶！”
“你看见什么了？”
“……”阴郁男眼神有些闪躲，最后支支吾吾说，“没啥，就是一个美女。”
“情人湖难道不是因为这里情侣多才得名，而是因为能在湖水中看见自己的情人？”陈逸周推测，“正常时候每个人看湖水都是看到自己的吧……”
“在古希腊有一个关于水仙花的故事，故事中的美少年在河水中看到了自己的脸爱上了自己，并在长久的凝望中变成了一株水仙花。”编剧推推眼镜，说，“这个情人湖很可能借鉴了这个故事。”
“水仙花……我去看那个湖水肯定也是看见我自己这张帅脸。”陈逸周摸着自己的脸感慨，“帅成像我这样的不多了。”
其他几人默默翻了个白眼。
对于女教师的死，几人虽有感慨，但是在副本中看到的死人多了，兔死狐悲之感反倒减淡，只会更加激发其他人求生的欲望。
难得今晚没有直播安排，沈照决定在学校里逛逛，他还记得自己这个角色写的日记里面提到过一条奇怪的路。
黑暗的校园里偶然会有光亮，像是一颗颗被乌云遮住后艰难发出光亮的星星。
教学楼旁边还有一片面积较狭小的树林，沈照经过时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的低语，都是些腻歪的话，像是忙里偷闲。
女生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从树林里窜出来一个一身漆黑的人，脸上戴着一个妖怪面具，尖嘴獠牙，两眼发着绿光，手里短刀上沾着血。那个漆黑的人碰见沈照吓了一跳，飞快逃离。
沈照没去追，而是先进了小树林，循着手电筒的光亮寻找到了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竟然是宋青一。
两具尸体虽然都是刚死，但是已经没有了温度，皮肤也不再紧致，有了腐败的趋势。沈照观察两具尸体，只在男尸心口发现了一处致命伤，而男尸的手背上，还有一个并不新鲜的针孔。
沈照想起宋青一失踪前就是在医务室打点滴，回来后性格就大变样。
原来宋青一在失踪那段时间就已经死了。
沈照检查完了男尸，开始观察女尸，从外表看来并没有任何伤口，手臂也残存了了一点温度，总体来看这是一具没有明显外伤，且比男尸新鲜的尸体。
女尸的徽章是三班，沈照拍了女尸的照片到群里，问三班的人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安小云（编剧）：她是我的书友，昨天晚上她在图书馆直播。】
编剧以书会友，在这个诡异的副本里好不容易找到了兴趣相投的普通人，转眼就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余小桃：报位置，我们马上过来。】
余桃来了兴趣，立马动身过来，还拉来了编剧。编剧仔细看了看女尸的脸，确定道：“就是她。”
“奇怪，她是怎么死的？”余桃检查女尸的动作大胆些，按压了女尸的胸口，检查了女尸的头发，同样没找到女尸的死因。
沈照在这期间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其中着重回忆了一下那个诡异的凶手。
“不是外伤，就只能是内伤。”编剧的知识出乎意料丰富，她思索一会说，“我听说有些人在受到惊吓之后，心脏会破裂，最后导致死亡。简而言之就是被吓死了。”
“这个女孩会不会是这种情况？”编剧目光扫视女尸，有些疑惑，“但是她的死状和心脏破裂的表现并不一样。”
“这个人应该是昨晚就死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白天依旧表现的像个活人。”沈照回忆《造神》里的内容，“很可能是有鬼占了她的身体。”
“一些信仰认为心脏是灵魂所在，如果是有鬼魂占据了她死亡后的心脏，现在又死一次就不足为奇了。”
编剧有些遗憾，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进行文学交流的“朋友”，结果悄无声息地就被人换了芯子。现在变回尸体了，还不知道会被学校怎么对待。
沈照则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这所学校里面的鬼能上身，那么这些整夜和鬼魂打交道的学生里面有多少正常人？
不，鬼能上身，但是不是所有鬼都能上身。沈照想，这些上身的鬼最起码应该不是那些常见直播地点里的鬼，不然很容易被人发现。
夜晚的尸体一般都是交给保安处理，三人于是动身前往保安亭。
学校里面一共七个保安亭，每个保安亭共有两名保安值守，保安亭旁边一定亮着明亮的灯。学校里的学生私下都传言保安亭的灯实际上是用来保护保安安全的。
一个学校的保安白天夜晚不巡逻，甚至需要其他人来保障他们的安全，听起来真叫人笑掉大牙。
三人走了段距离，才在教学楼背后找到了附近的保安亭。这里背光，但是保安亭却亮着大灯，惨白的灯光只照亮了保安亭周围的方寸之地，而在这个光做的囚笼之外，黑暗浓稠如墨。
光线太刺眼，三个人走近保安亭时还被灯光晃了眼睛。
“扣扣！”
门被敲响后，从玻璃窗里凑过来一张人脸，那是一张很普通的人脸，没有任何辨识度，扔在人群里永远注意不到的那种长相。也符合一些人对于保安长相的刻板印象。
“干嘛？”
保安粗声粗气。一说话，整个人的面向瞬间变得暴躁起来。
“那边有尸体。”沈照挡在两个女孩面前，离保安更近，同时看得也更清楚。保安靠在窗户上的手下方没有影子。
“知道了。”保安离开了窗边，沈照因此看得更直白，这个保安在保安室明亮的灯光下没有影子。不止是这个保安，，另一个看起来稍显清瘦的保安同样没有影子。
壮保安走到门边，瘦保安跟着站起来，两人打开门，踏出保安亭。这时候余桃和编剧也注意到了保安没有影子的事实。
“给我们带路。”
两个保安一人手里拿了一个强光手电筒，光柱像利剑一样穿透黑暗。两个保安走在后面，让三个学生带路。圆形光斑在地上乱晃，越发显得周围阴森可怖。
到了两具尸体在的地方，两个保安无视了尸体的异常，壮保安扛起男尸，瘦保安扛起女尸，两人动作熟练，目标明确地往一个方向走。
沈照三人想要跟上去，很快被保安两人呵止。
“你们小孩子不准跟过来！”
虽然他这么说，三个人还是偷偷摸摸跟在身后，期间还要时不时躲避保安警觉回头的视线和手电筒的光亮，一路上走的颇不容易。
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周围一切都很荒凉，两边是原本的教师公寓，此时已经废旧。公寓围着的中央有一个极大的深坑，深坑外面是生锈的铁门。
两个保安从身上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探头望了一眼深坑，然后将两具尸体丢进了坑里。
“尸体都丢在这里，也不处理一下，放个几天就臭的不行，幸好咱们不常来。”
“放心，明天就送水泥过来了，到时候把这里一填味道就没这么大了。”壮保安含了一根烟在嘴里，没点燃，单纯过一个瘾。
在两人身后，沈照似乎看到了一个飘忽乱动的鬼影，颜色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如同黑雾。
似乎是孟慈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