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造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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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称洗脑的课堂给十几名参观的学生极大的震撼。整堂课下来，每个人都是一脸恍惚，扭头还能看见这个班级班主任陶醉的微笑和因激动而涨红的脸。让人恍惚有种误入宗教现场的错觉。
中午吃饭时沈照还能感觉到脑子里回响着那句铿锵有力的宣言，因此回寝室时慢了些。上楼时碰见了宋青一，对方礼貌对他微笑。
那个笑容很生疏，像是两个人就是最普通不过的点头之交，路上碰见了，微微点头以打招呼。
宋青一微笑点头之后很快经过沈照身边和他身后等着的三班同学勾肩搭背出了寝室。沈照盯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回到寝室，另外两个人己经开始吃自己的盒饭，沈照的盒饭放在桌上，他没着急吃，而是拿出自己在图书馆借的那本书——《造神》。
这本书的封面让他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空中辨不出面貌的大手以及地面麻木聚集的学生。自他们进入副本起，所有的交流都是用的仅涵盖学校的局域网，想要和外界交流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神试图控制人类，就必须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沈照轻声念出扉页内容。
“造神？哪有那么简单。”经过两晚的合作陈逸周与沈照关系亲近不少，听见他的话，也凑过去看那本书，“神可是无所不能、没有瑕疵的。娱乐圈想创造一个十项全能、人品俱佳的‘神’都不容易，更别说真神了。”
“神是很容易被世人挑剔的眼光逼得疯魔的。”陈逸周语气听起来颇为感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
沈照翻看目录，第一章主要讲神究竟是什么，小目录总结下来就一句话——神一定是高高在上的。再看第二章，标题为神的治理井井有条。
陈逸周吃完了饭，没再关注沈照看了什么书，丢了垃圾，立马翻身上床睡觉。
再不睡，他觉得自己怕是撑不到离开副本就要猝死。
陈逸周同桌见陈逸周不理他，扭头找沈照聊天。
“我们这个寝室少了一个人冷清不少。”同桌看了眼少了一个人的床位，吩口气，“其实这种事情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刚进来时也像现在这样爱聊天，那时候和我下铺特别聊的来，结果第一个周周末他就死了。”
听起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沈照面无表情翻到第二章内容，看到上面写着：为了保证秩序的稳定，替换掉某些不听话的棋子是有必要的。
“是吗？那个周末发生了什么？”
“其实马上就会举办了，每个学期第一个周末都会举办一场死亡学生追悼会，全校学生都要参加。结束后可以申请灵堂守灵，只有七个名额，那个人就是在守灵时死的。”同桌犹豫一下又说，“但是活下来的人都直接升到一班了。”
“现在他们还是一班的前几名呢。”
同桌话语里奇怪的现象引起了沈照的注意，他偏头看身边人，问：“这些人守灵之后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陈逸周同桌思索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和他们不熟，也看不出来区别。”
“不过他们的关系变好了算么？”同桌总结，“每次守灵之后的几个学生之间关系都会变得特别好，像认识好几年似的。”
“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沈照思索，同时和同桌说了声感谢，自己又看了会书，才吃了午饭，爬上床睡觉。
在下午，沈照又碰见过一次宋青一，对方依旧和三班的人关系处理的很好，只是和他们这些一起进入副本的人关系不再亲近。
沈照下午去图书馆照书时又碰上了编剧，她身边站着余桃，两人聚在一起安安静静看书。
沈照找了和医务室相关的书籍，其中以学校医务室为原型的就有十一本，不过这十一本里面有一本将其他书中的故事整理在了一起，变成医务室规则怪谈。而在这些怪谈中，大部分都将医务室里的工作人员异化成举着大手针筒，追着普通人打针的怪兽。
只有一篇尤其异类。
在一众讲述医务室有多可怕的文章中，这篇文章却在讲述医务室的安抚作用、激励作用以及控制作用。它以这所学校为例，讲述学生们产生厌学情绪时应该注射什么药剂才能让他们重新对学习包含热情。
“这类厌学的学生往往都打着低血糖、身体难受的旗号躲到医务室里面偷懒并以此躲避白天的学习。但是一个学校能成功，不仅有夜晚的勤奋，还有白天秩序的维持。对于这种不思进取的学生，我们可以给予一点小小的惩罚。”
沈照读到这里，看到文字下方用温馨的笔触画了一个输液袋，输液袋里面满满当当挤着各种小表情。
这幅画所代表的东西远没有它看起来那么和善。
输液袋里面的表情具象化之后就变成了一张张相互挤压的人脸，但是输液者看不见他们，不知道这些人脸正随着输液管一点一滴进入自己的身体。
所以这会是宋青一逃出医务室又大变模样的原因吗？
为了维持秩序的稳定，替换掉一些棋子是有必要的。
沈照想起《造神》里的内容，越发觉得整座学校实际上为了满足某个人或鬼成神的私欲而存在。
而那个人应该就是校长。
沈照将自己的推测在群里大概说了说，立马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阴郁男表示自己在知道校长六七十岁了还在当校长就知道这人肯定不简单。
沈照又问三人剧情走到哪里了。这个副本与上个副本截然不同，上个副本里面剧情串联主线，而在这个副本里里面，剧情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支线他们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更要把剧情走完。
每个人进入副本都是天然带着两个任务的。
【余小桃：刚找完笔仙的来历，后面应该是发现害死笔仙的人竟然是老师，接着搜集证据，报警。】
【余小桃：但是这里的局域网不提供报警的可能性，因此最后一个剧情很可能是我们没办法离开副本的阻碍。】
到了晚上，剩下六个人在情人湖边集合，这里微风徐徐，仰头却看不见繁星。这里的天空永远是黑色的。
沈照站在几人边缘，孟慈凉被他派去找禁地的存在了，因此他现在只能一个人警惕周围。
“怎么约在情人湖？”余桃看向湖面，平静的湖面在夜晚深不可测，偶尔有波澜，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余桃记得有一个一班的学生死在这里。
“我觉得我出不去了。”女老师苦笑，“我希望你们出去后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家人。”
余桃收回视线，打量面前的女生，个子高挑，但是浑身都透露着难言的疲惫，因此整个人反而看起来矮了一截。
“我会给你家人一笔钱。”
在进入剧组前，所有被找来的演员都和剧组签了合同，内容里包含了，如果演员被卷入灵异事件不幸失踪，剧组会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余桃建立了剧组，就会为演员的身后事负责。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死？”
女教师嘴唇嗫嚅几下，最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上面清清白白写了聘用合同四个大字。
“我在上面写了自己的真名……”
名字是他们将副本与现实区分的最大依仗，现实中见过的人可能副本里也会借用那个人的脸和性格，只有名字不会。名字代表了一个角色，一个在剧情里才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哪怕再懒得想名字，在安排角色时编剧和导演都会将戏里戏外的名字做一个区分。
饰演一个角色时使用了自己的真名，那这个人到底算副本的人还是现实的人？剧情结束时又该怎么判定他的归处？
“既然我不能离开了就和你们说说我目前掌握的线索吧，能帮你们逃出去也算是积德了。”女老师强颜欢笑。
“老师和学生不同，教师收到规则束缚，只有违反了规则才会死。这个我看你们在群里说过了。女老师寝室的规则差不多。”
“上次笔仙剧情之后我和另外一个教师扮演者错过了回寝室的时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我找了宿管开门，她看我是新老师，就问我签没签合同，接着就拿出了这份合同。”
合同内容简单来说就是签署文件的乙方要终生为学校奉献，不离不弃，服从学校的一切安排。
“在教师内部又分为两个体系，专门负责教育的老师和专门负责管理学校其他琐事的教师。我属于后者。科目老师对我们的态度则又有两种不同的反应。就拿上次处理学生尸体的事情来说，我和另外一个老师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
“我后来询问过他才知道，原来他是校长亲自定下来的老师之一。”
“一个校长，能有如此大的声望，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几人身后漆黑的湖面忽然伸出几根触手一般的水草沿着地面悄然滑动。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造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