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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美术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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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画有关的人,总是会对梵高有些特殊的情感,或是对他富余情感的画,又或是对他的人生。这个可以说是最有名的画家之一,为后人所道的不止他的向日葵自画像,还有大量对他经历的讨论。
“精市怎么看梵高?”宫椿问。
幸村撑着下巴思考,“他这个人吗?”
宫椿说:“都可以呀,画或者是他,你印象中是什么就说什么吧?”
并不是客观严肃的对话场景,对象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也就在这种缓慢悠闲的时光中缓缓开口。
“我觉得他是个很寂寞,想要家庭的画家。”那些令人热议的,他的精神问题,他割下了自己的耳朵,他精神错乱开枪自杀,不过在拂去着一层面之后,去了解这位画家,那些静谧色彩与情感同样浓烈的画。
宫椿点头,做出聆听的姿态,因为展馆也没有什么人,两人就站在那幅花魁旁聊着。
“小椿知道梵高的家庭吗?”在展开话题之前他问道。
宫椿先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父亲的家族拥有欧洲最大的画廊,她母亲也是个贵族小姐。”
然后她示意幸村说说他了解的,“不过我了解的可能没有那么深入。”
“恩,你说得没错。不过他的家庭教育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他家的几个兄弟姐妹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精神疾病。”幸村把自己知道的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从梵高的家庭,他的学校,到他后来在不同画廊卖画的经历。
“抱歉是不是讲的有些太无聊了?”虽然少女的眼神一直津津有味的盯着她,嘴上也就着故事一直讨论着,但他一转头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来到了下午饭时间。
“没有,我觉得很有趣。”她勾起嘴角,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听。
幸村不好意思的拉起她的手,“抱歉让你站这么久。”
“也没多少时间。你继续讲吧,我很好奇后面的事情。”她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幸村,握住幸村的手指。
“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讲?”幸村很高兴她愿意倾听不过既是吃饭的时间,又已经快来到闭馆时间。
“好。可以的话,我也想听听你说雷诺阿的故事。”她继续提出着。
“当然,我很愿意跟你说这些。”
再环视了一遍场馆,两人从中间的走廊朝着外面离开了美术展。
那些画笔的勾勒,只有近距离看到才能感受到非一般的画中的灵魂。
从美术馆走出来,天色暗了些,正下着滴答的雨。
宫椿从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伞,然后把伞递给了幸村。
幸村笑着感叹:“还好你带了,不然我们两只能淋雨了。”
两人一起都是幸村打伞,不然让身高矮一些的宫椿打伞手需要伸很高,幸村的脑袋也容易紧紧贴在伞面上。
“当然,我有带伞的习惯,只是这把伞比较小。”说着她挽起幸村的手臂,让两人靠近一些方便雨伞把两人都遮住。
“不过,那天小椿就没有带伞呢。”幸村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那天的事情,最开始就是宫椿没有带伞。说来其实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两人就跟成为朋友一样,再进阶成为恋人也是自然的像是走在这场绵绵的雨中,携带着的湿润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天地间。
自然而和谐,或许在那些不曾在一起的时光里,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东京几乎哪里都是商圈,哪里都能找到坐下吃饭的地方,从上野公园附近走过,过条街再走两步又回到了繁华的都市之中。
即使下着雨,两个人都是不愿意将就的类型,还是在屋檐下用手机搜了附近评价还不错吃饭的地方。
最后宫椿决定去吃西餐,看网络上的图片装修也十分有格调,打电话沟通确定有位置之后就直线过去了。
好在这家店也不是非常的远,不至于两人长途跋涉。
临时的座位没有包间,好在这个位置靠着窗户,与其他桌之间也隔开了足够的距离。
两人都点了牛排套餐,套餐里除了牛排还包括一块餐包,玉米浓汤和沙拉。宫椿这份还有一块蓝莓鹅肝,幸村那份是栗子蒙布朗。
吃完第一口宫椿突然做出什么决定一样开口,实际语气还是比较平淡:“其实那天我带伞了。”
“诶?”幸村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宫椿把他所有表情收入眼底,刚听到表情有些呆呆的,然后眨了眨眼睛。再到看到盯着自己看了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
“诶!”
“哈哈哈。”她没忍住被逗得笑了出来,幸村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吃惊。
眼神流光溢彩的,连眉毛都提高了几毫米的高度,此时他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用得着这么吃惊吗?”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当然也没有使劲,更像是两根手指抚摸了一下。
“我好好理一下哦!”他看起来大脑在疯狂思考。
“只给你三秒钟。”宫椿笑着低头继续切割面前的牛排。
“只有三秒吗?”他笑着说,“所以,小椿对我也很有好感嘛。”他有些得意。
“恩,”她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对你有好感这件事情,只有这点?”
“我以为对你不同很明显,不过只是你告白之前我都没有发现是那种方面的。”
幸村挠了挠自己的侧脸,刚才被摸过的地方有些麻麻的痒,“那之前我也没发现是那种方面。”
“你当时有想过我要是不答应会怎么样吗?”
“想过哦。”和他自信的表情不同,他说出的话相当没有自信,“我当时想你要是拒绝了,我就继续和你做朋友,等下一次时机成熟再表白一次。”
说完他垂下头,“其实我告白有些冲动,没打算那么早说的,只是那种环境,不知道怎么的,就忍不住说了出口。”他此时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干涩可见那时的紧张,但是渐渐的变为甜蜜和怀念。
“后来想,我觉得你的性格大概会选在像现在这种时候。”宫椿望向窗外被雨笼罩下的东京,高楼霓虹灯闪烁,人潮涌动川流不息。
登高而望俯视的视角总会让天地广阔,人变得极为渺小,但转头,是不变温柔的眼前人,伴随着西餐厅优雅的钢琴曲,她好像也有些明白。
“我也觉得,不过有时候情绪也会不受控制。”他笑得皎洁,自上而下的光晕得他更加光彩照人。
宫椿愣了愣,她说:“毕竟一切不能总是按照计划。”
说完这些,话题终于回到了快被伞的故事遗忘的梵高。
“后来呢?后来梵高怎么样了。”宫椿询问他那之后的故事。
“后来他想要成为一个牧师。”人往往很难摆脱潜移默化之下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只是,少时未能得到家庭的救赎,后来也没能得到教会的救赎,神的存在也变得离梵高很远。
宫椿在此前多少也对梵高的生平有一些了解,不过那些都是几百个字客观冷静描述之下那位画家的人生。
至于他如何生存,如何到那一步,又为何选择了画,他性格的原因,今天从幸村的视角更详细的了解了一遍。
“艺术总是滞后的,美又是主观的。”宫椿说,“有太多艺术家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世界才开始爱他,实在是有些晚。”
“不过艺术太需要心的存在了,如果没有那些经历,梵高不会成为梵高。”宫椿趁着下巴,说不上她在遗憾还是什么,像是笼着一层纸,灯亮着光,又不是那么的明亮。
“对啊,今天看的作品,印象派,即是写实,也是写心。要看了记下了,才会产生印象。”幸村总是温和的,他的眉眼精致柔和。
窗外渐渐黑了下来,两人的影子像漂浮在城市之上,宫椿以自己的视角看过去,远处的人和物都模糊了,像孤独夜空之中只有他们两人泛着黄色的光。
沉浸在那些故事的余韵之中,周围的光影似乎都被大脑勾勒着有了自己的纹路。
“那个!”幸村回过神来,慌忙的去看手机。
“怎么了吗?”宫椿吃完晚餐之后有些懒散的半靠在桌前。
他忙摇手表示不是什么大事情,“我看了下JR时间表,完全来得及。”
“恩,距离末班车还有很长时间,我们慢慢逛逛消消食再回去。”宫椿点了点他的手机。
“好啊。”从楼上往下看,可以看到那些变得无比显眼的横幅。
东京国立博物馆到秋叶原本身就相距不远,他们从那边到这家西餐厅店就已经走了大半路程。
雨又已经停了,只有湿漉漉倒影着灯红酒绿的地面还留存这雨来过的证明。
两人牵着手走在人来人往,人与人摩肩接踵的夜晚秋叶原街道。
“好热闹。”神奈川那边大多数的地方更要古朴一些,夜色来临对于他们而言大多数时候是静谧又安静的,是海浪摇曳,海鸥乌鸦掠过天际,将低矮的房屋留在地面。
东京千代区的秋叶原却像是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