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灭世对象He了》文琦枝山

9、第 9 章

　　切尔诺伯格作为奴隶们的居住地并非毫无价值，此地的自然风光别具一格。

　　与贝洛伯格的大平原相比，切尔诺伯格的郊外山林密布，清晨浓雾笼罩，翠绿的山峦从雾中探出头来，伴随着鸟鸣和清新的空气。

　　不少贝洛富人在最热的季节会预定这边的山庄，熬不下去的时候就过来避暑，也算是切尔诺军区的一大收入来源。

　　况应凡听闻经常来往的贵妇姐妹们要去山庄避暑，软磨硬泡李自航好几天才得到应允。

　　她带着新养的小狗超超来到切尔诺，那是条从地球买来的品种狗，花了她不少钱。

　　兴许是突然换了环境，狗狗不适应，有些应激。见到人它就冲对方疯狂地嚎叫，四肢颤抖，面目凶恶。

　　她本想带着新宠去姐妹家串串门，顺便不经意炫耀一番老公的宠爱，眼下计划泡汤，只好让狗在庄园的草坪里活动。

　　即使这样姐妹活动还是不可缺席的，她旁敲侧击问了少校夫人要不要聚一聚，提供了满满的情绪价值后少校夫人心情一好，组织上自己的人脉，还请了一位贵客。

　　她们不需要干活，也不用长途跋涉，坐着司机的加长豪车抵达别墅。

　　况应凡精挑细选了一条天蓝色的礼服裙，既不会太亮眼，也不会在人群中就黯然失色。全因为她混血儿的身份，办事必须得小心周全。

　　贵客中校夫人坐在聚会中心，况应凡早到几分钟，打着招呼想往中校夫人旁边凑凑，夫人瞥了一眼她的长相，连半句话也没回应。

　　中校夫人肩上围着一条金色丝巾，光泽柔顺，好似金色的星河。聚会发起人少校夫人以她的丝巾开启话题，中校夫人只需回应一句丝巾的来源，就可坐享众人的艳羡和吹捧。

　　即使头发盘起，发丝都经过精心处理，她的脸在脂粉的掩盖下仍比不上身为混血儿的况应凡。

　　况应凡的身份地位在人群中插不上话，她后悔要是把狗带来就好了，这样可以吸引到中校夫人的目光。

　　不过她在人群中端详着大明星的脸，暗自比对，得出中校夫人也就那样的结论。

　　她笑着，心想地位再高也掩盖不了长得丑的事实。

　　出身低的都在陪笑，中间阶级的在承上启下，高位者端坐着，时而发出尖锐的笑声，时而傲慢地递给别人一个“你懂的”嫌弃眼神。

　　庄园是个微缩名利场，况应凡应酬一天下来，连个最佳参与奖都没能拿到。

　　她坐在豪车里，只觉苹果肌僵硬，双肩酸痛。点开少校夫人发在群里的合照，她被明晃晃地裁掉了。

　　她安慰自己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罢了，高山不是一天踏平的。她打电话给管家，想问问狗狗的状态现在怎么样，管家惶恐地回答，狗溜出去找不到了。

　　“什么？不见了！你知道那条狗多少钱吗？它可是花了我三十万！”

　　狗从庄园栅栏的一个缺口逃走了，它朝着森林的方向奔去，等到管家和仆人们发现，狗已经不知所踪。

　　它竭尽全力地跑，眼前的流动墨绿就像魔鬼在身后追它，要把它抓住吃掉。

　　它一刻也不敢停，等跑到明亮的地方，它看到高高的墙，墙上布满了通电的网，告示牌上几个红色的大字——军区重地，禁止入内。

　　守门的士兵发现了它，他们还没见过这种狗，黑黄配色，肌肉分明，两只尖尖的耳朵立起来，看着十分机灵。

　　“嘬嘬嘬，小狗，快过来。”一个士兵蹲下，伸手逗超超，超超朝他叫了两声，被他的动作惊吓，梭子一样跑进军区。

　　“哎——别跑！”他见狗跑了，拔腿就要去追，同伴拦住他。

　　他的声音懒懒的：“算啦，别白费力气了，追不上的。一只狗而已，都是当兵的也不会挨它欺负。”

　　放跑狗的那个士兵内心仍旧不安，不过也没有再追了。

　　狗横冲直撞跑到了生活区后院，彼时戴霜微正在后院晾衣服。狗看见人就叫，戴霜微没有见过这种狗，害怕得躲在晾好的衣服后面。
　　“你，你别过来！”

　　狗察觉到戴霜微的恐惧，她越是害怕恐吓，狗叫得越大声。它呲牙咧嘴，蓄势待发，嘴里一阵阵低吼。

　　戴霜微弯腰捡地上的石头扔超超，它根本不躲，反而一步步靠近。

　　晾衣杆脚被一块用来固定的大石头压着，情急之下，戴霜微费力搬起石头往前一砸，狗凄厉地哀嚎，就像一声长号，然后倒在地上。

　　石头砸中了超超的脑袋，把它压在身下。

　　很快一滩鲜红的血渗进草坪，戴霜微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顾不上确认狗的死活，扭身就逃之夭夭。

　　回到家她重重地关上门，眼前全是那滩血，心脏咚咚跳个不停。搬石头的时候双手沾了灰，她用水用力地冲洗，水声吵得她愈加心烦气躁。

　　一万种可能性穿过她的脑海，她杀害了一条生命，双手沾了血。最后她安慰自己只是一条狗死了而已，万一主人找上门来，她赔礼道歉，补偿人家就好了。

　　另一边，况应凡回家查看狗留下的痕迹之后，气冲冲地去了军营找统帅。找切尔诺的话事人给自己搜寻狗的踪迹，比她亲自叫人要方便得多。

　　她坐车来到军营门口，守卫给她刷过脸后放行。况应凡踩着高跟鞋是不可能走路去统帅办公室的，她蹭了路过军官的车，下车之前那军官硬要拉着她的手亲一口。

　　军官眯着眼睛凝视她，小小的眼缝全是谄媚：“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美丽的小姐。”

　　她假笑着接过这份好意，下车就把手背在裙子上用力地擦来擦去，嘴里念念有词，痛骂这军官色眯眯的。

　　据她所知统帅不在办公室就在家里，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会在办公室商议军务。

　　她在军营里来去自如，她已获得统帅许可，到办公室门口她理了理裙子，打开了门。

　　办公室里只有老三一个人，他斜坐在皮椅子上看《地球冷兵器大全》。

　　“老大呢？”况应凡问。

　　老三放下书，看清眼前来人，立马挂上讥讽的笑：“哟呵，什么风把攀岩达人吹来了。”

　　攀岩达人是老三给况应凡取的外号，因为他觉得况应凡特别会抓住一切机会高攀，就像猎狗咬住猎物的脖子，死死地不肯放手。所以有时候老三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贬称她为猎狗。

　　他从椅子上坐起来，身穿板正的军服，肩章上三条金黄横杠，踱步到况应凡面前，慢悠悠地说：“老大这几天不在，我值班。”

　　“说吧，有什么事？”

　　既然如此，也只能让老三帮忙了，提到狗她就气愤不已：“我的狗！我的狗丢了。花了我三十万呢，你帮我找找。”

　　“狗？”老三挑起半边眉毛，眼尾上翘如同刀尖，“什么狗那么金贵？”

　　况应凡打开手机，给老三看超超的照片：“它长这样，叫超超，是我托人从地球买来的品种犬。”

　　老三一眼认出那是杜宾，他是地球狂热爱好者，每天高强度冲浪，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地球了。

　　“怎么丢的？”

　　“我就把它放在园子里，管家说它从围栏的缺口跑出去了。”况应凡又翻出在庄园拍的照片，木头围栏一看就是被狗啃的，木头边缘呈不规则锯齿状，洞的大小刚好够超超出入，往外走是一条通往森林的小路。

　　老三微微一笑：“小事，我查查监控。”

　　他领着况应凡去监控室，监控室里光线很暗，几十个屏幕挤在一起，况应凡还没进过监控室，四处打量着。

　　老三熟练地调来各个地区的监控，从她所说的庄园，一路到森林最近的几个出口。

　　他打开一个匹配追踪软件，截出庄园监控里超超的形象，然后在设置好的路线范围内搜索。

　　搜索结果显示超超从大街上飞奔而过，又走进一条小路，最后循着小路找到军区门口。再深入的监控他就没有权限了，只有统帅单独授权后才能查看军区内的监控。

　　超超被守卫士兵逗弄后，冲进大门，士兵也没有去追。老三找到监控室的对讲机，按下对讲按钮，冷着脸说：“接大门门卫。”

　　那边一阵操作，马上接通了：“喂，首席，有事请吩咐。”

　　“有只黑黄相间的狗跑进军区了，叫超超，你现在立马通知人去找，越快越好，通知完叫逗狗的那个来领罚。”他的声线严肃，透着冷冽。

　　他的命令一下，不出五分钟就有人在生活后院找到了狗的尸体。血已经凝固成一片黑色的印记，不少苍蝇在尸体周围飞来飞去。

　　士兵找了一块布把尸体包裹成长条，死掉的超超散发出一阵腐烂的臭味，抱狗的士兵屏住了呼吸，遵照命令把尸体送到了办公室。

　　狗盖着花灰色的布静静地躺在办公室大厅，况应凡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三十万就这么转眼打了水漂，她的新宠超超还没有为她的事业出过一力。

　　当初她提出要买这条狗的时候，千缠万缠了李自航，他才肯赞助一半的钱，剩下的十五万来自她的私房钱。

　　她想到这些钱心里像被剜掉了一块肉，俯身想一睹小狗的遗容，却被气味熏得连连后退。

　　“谁干的？”况应凡呆呆地盯着布包，捏着鼻子，咬牙切齿地说。

　　老三两只指头撑着脑门，就坐在统帅办公室金丝楠木椅子上。他挥挥那两根手指，背后的随从立马跑去监控室查生活区后院的监控，没几分钟就得到了答案。

　　随从小跑进来，在老三耳朵边说了罪魁祸首的名字。

　　老三突然间仰天大笑，一边笑一边说着有趣：“太有意思了，你身上总发生一些奇妙的事呢。”

　　况应凡失去耐心：“有什么好笑的，到底是谁？”

　　“你认识戴霜微吗？”老三说出这个名字，期待着况应凡的反应。

　　况应凡想了想，说道:“不认识，她是谁？”

　　“也对。”他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她不常露面，你应该认识她的姐姐，戴雪荣，老大很重视的那个养女。”

　　她最近刚熟悉戴雪荣的名字，选拔结果出来的时候她也去凑热闹了，一张一看就身份不寻常的脸。

　　她感叹人们的蠢笨，来切尔诺和统帅吃晚饭的时候，统帅说起戴雪荣时，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欣赏，掌控，玩味。

　　况应凡脑子里还是想的钱：“就算是老大的养女也要赔钱吧，难不成老大会——”

　　“别想了。”老三打断了她的幻想，说话语速慢吞吞的，“老大不会替她们赔的，她们自己赔也赔不起，幸亏今天是我在，要是老大在，这件事他估计一句话就一笔勾销了。”

　　“而你呢，除了活该两个字什么也得不到。”

　　况应凡一听，急了：“那怎么办，我该去哪儿要钱？”

　　“钱，钱，钱，”老三一字一顿，“别那么庸俗。学学你的资本家老公，发挥一下人的剩余价值。”

　　老三的皮鞋鞋尖踢了踢狗的尸体，像是在荡秋千。

　　他递过一张戴霜微的照片，那是一张比戴雪荣更漂亮的脸，美得近乎神性，就像清冷的月亮。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之前李自航应酬回来和她商量想要一个Doll，她知道后醋意大发，大闹着摔东西，说绝对不允许李自航搞一些野女人生的东西回来。

　　而现在她面对戴霜微朱唇粉面的脸，动摇了。

　　如果能让戴霜微给李自航一个Doll，李自航得怎么感谢、讨好她呢。她想着有些美得发笑，递给老三一个你也懂的眼神：“我家里，正缺点东西。”

　　“我想你老公一定很愿意再投入三条杜宾买她，你要是想少花点，我也可以压压价。”

　　况应凡指着照片：“你去这边压压价，我找我老公要点资金，中间差的钱，你知道的，我们——”

　　她伸出五个手指头，长长的粉色指甲修饰了手指短的缺陷，示意差价对半分。

　　“你看，聪明的人总是一点就通。”

　　两个人就此达成合作，况应凡也不纠结超超的死了，老三带着愉悦的心情替她跑腿。

　　当夜况应凡回到庄园做了个美梦，老三则是打好了腹稿，怎么恐吓戴霜微，让她答应去玩偶屋。

　　况应凡第二天就回了贝洛伯格，她要回去假装想通了，用善解人意的样子唤起老公的怜爱，顺便诈他一笔钱。

　　卧室里开着光线三档弱的灯，况应凡在化妆镜前抹完护肤品，带着一身香味钻进李自航怀里，笑容娇媚得像朵花。

　　“老公，这几天我去山庄，看见那些夫人家里的Doll，好风光哦。”

　　李自航手捧平板，翻着医院近三月的账，漫不经心地答道：“你才觉得风光吗？”

　　况应凡扭动身子：“现在想想，以前是我浅薄了，要是有一个Doll，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