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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捡了一个“精神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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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傍晚，热浪还没完全退下去，空气黏糊糊的。苏默第五次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手指焦躁地敲着方向盘。
“搞什么飞机啊，这都晚点半个多小时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车厢抱怨，“时间就是金钱懂不懂？耽误我接下一单了！”
他开的这辆二手国产车空调不太灵光，只能勉强吐出点带着霉味的凉风。苏默抹了把额头的汗，决定再等五分钟。要不是这单去市区的路费给得还算大方，他早就一脚油门走了。没办法，家里还有个念小学的妹妹小雨等着他赚伙食费呢。
就在他琢磨着晚上是给小雨做红烧牛肉面还是西红柿鸡蛋面能省下俩钱儿的时候，远处机场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砰——轰隆！”
声音不算特别炸耳，但绝对不对劲，不像正常飞机起降的动静。苏默一个激灵坐直了，下意识地探头往机场那边看。余光扫到一个金色的亮点快速消失在天空中，苏默也没在意。
几乎是同时，他手机里好几个新闻APP噼里啪啦地推送紧急消息。
【快讯：本市国际机场T2航站楼外发生不明原因爆燃，现场暂时封锁……】
“我靠！”苏默傻眼了，“不是吧？这么倒霉？”
他这边离T2还有点距离，但已经能看见那边隐约冒起的一股黑烟，警笛声由远及近，呜哇呜哇地响成一片。周围其他等着接人的车也骚动起来，纷纷发动着想掉头离开这是非之地。
“完蛋，这单肯定黄了。”苏默心疼地咂咂嘴，白等了这么久。他也赶紧手忙脚乱地打方向盘，准备跟着车流撤。
车子刚拐出去没多远，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路边绿化带的灌木丛旁边，好像躺着个……人？后面的灌木还在冒着黑烟。
苏默下意识踩了脚刹车。
那人姿势有点别扭，一动不动。穿着看起来怪怪的，不像现代日常的款式，料子看着还挺高级，在傍晚的光线下泛着一种说不出的光泽。
“喂！哥们儿！没事吧？”苏默摇下车窗喊了一嗓子。
没反应。
机场那边的混乱还在继续，这边路上车流已经开始拥堵，喇叭声此起彼伏。没人留意到路边灌木丛里还躺着一位。
苏默心里天人交战。
走吧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年头好人难当。可是……万一真出事了呢？看着穿得挺阔气的，说不定能捞点感谢费？小雨一直想要那个贵死人的文具盒……
“啧！”苏默一咬牙，把车靠边停下，拉好手刹，嘟囔着下了车，“算我倒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最好真有点油水。”
他小跑着凑近那个躺着的人。离得近了，才看清对方是个年轻男人，长得那叫一个……惊艳！头发挺长，银白色的，散在地上，脸好看得有点不真实，皮肤白，鼻子挺，就是闭着眼，眉头微微皱着，好像挺痛苦。等等，这耳朵尖尖的是什么造型？COSPLAY吗？
他胳膊和额头上有些擦伤，渗着点……蓝色的东西？
“我眼花了？”苏默揉揉眼睛，凑近仔细看。那血迹还真是幽幽的蓝色，不像颜料，更像是……从皮肤里渗出来的。
“现在玩COS都这么下血本了吗？特效妆连血都搞成蓝色的？”他一边吐槽，一边小心翼翼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呼吸挺均匀，就是人昏迷着。
“哥们儿？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苏默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手感还挺好。
没反应。
机场那边的警笛声越来越密集，估计很快就有救援和警察扫到这边。苏默心里急啊，这要是被带走了，感谢费找谁要去？
“不管了！”他心一横，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这男人从地上拖起来。好家伙，看着挺瘦，死沉死沉的！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才把这尊大神塞进了自己车的后座。
“呼……累死爹了。”苏默喘着粗气，抹了把汗，赶紧回到驾驶座，一脚油门逃离现场。
一路上，他时不时从后视镜瞟一眼后座的人。
“长得是真不错，可惜脑子可能不太好，玩COS玩到机场爆炸现场去了？”他自言自语，“不过这衣服料子真挺怪，摸着手感滑溜溜凉丝丝的，不像便宜货。还有那蓝血……做的也太逼真了，哪个牌子的？”
后座的人一直没动静，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苏默直接把人拉到了最近的一家公立医院。私立他可去不起。
挂急诊，排队，跟护士说明情况（省略了蓝血和奇怪服饰的细节，只说是爆炸现场附近发现的伤者），然后和护工一起把人挪到移动病床上，推进去给医生检查。
苏默等在外面，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检查费、医药费估计得先垫上，回头等他醒了可得连本带利要回来！看这穿着，不像差钱的主。说不定还能多要一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小雨的文具盒，还有她念叨了好久的那个新书包，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他正美滋滋地规划着这笔“意外之财”怎么花，检查室的门开了。
医生拿着病历板走出来，表情有点古怪。
“你是刚才送那个长发病人来的家属？”医生问。
“啊？哦哦，对，朋友，我是他朋友。”苏默赶紧站起来，“医生，他怎么样？严重吗？骨头没事吧？脑子没震坏吧？”——可千万别坏，坏了谁付钱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更困惑了：“奇怪得很。他身上除了点灰尘，什么伤都没有。”
“啊？”苏默愣住了，“不可能啊！我亲眼看见他胳膊、额头都破了，还流……”他差点把“流蓝血”说出口，赶紧刹住，“流了不少血呢！”
“确实没有。”医生很肯定地说，“皮肤完好无损，连一点点擦伤淤青都找不到。CT扫描也做了，颅内没有任何异常。生命体征非常平稳。”
医生顿了顿，压低声音：“小伙子，你确定你没看错？或者……他之前是不是化了什么特效妆？我们擦了半天，啥也没擦下来。”
苏默彻底懵了：“特效妆？没……没有啊……”那蓝色的玩意儿呢？
“病人体征一切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医生合上病历板，“观察一会儿吧，要是还没醒，可能得考虑转去神经内科或者精神科看看。”
医生说完就走了，留下苏默一个人在走廊里风中凌乱。
没伤？怎么可能没伤？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那蓝色的……难道是幻觉？还是说这哥们儿真有什么毛病？
他满腹狐疑地推开观察室的门。
那个长发男人已经坐起来了，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奇怪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病号服，然后又抬眼打量四周的环境。那双眼睛是冰蓝色的，像最干净的冰川，里面全是茫然和疏离，好看得让人心惊。
他看到苏默进来，视线定格在他身上，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异常清晰但苏默完全听不懂的音节。那语调古老又奇异，根本不像地球上任何一种他知道的语言。
苏默：“……”
得，白忙活一场。
不仅感谢费可能要泡汤，看样子还得倒贴一笔检查费和这身病号服的钱！
他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行为举止更加不像地球人的家伙，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哥们儿，”苏默有气无力地问，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人话行不？普通话？英语？方言我也能凑合听懂几种……你到底哪儿来的？记得家里人电话不？银行卡密码呢？”
对方只是用那双清澈又空洞的蓝眼睛望着他，微微歪了歪头，好像他在说什么天书。
苏默彻底绝望了。
这哪儿是捡了个潜在的金主啊，这分明是捡了个天大麻烦回家！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本来就不鼓的钱包正在飞速瘪下去，以及小雨期待新文具盒的亮晶晶眼神……
完犊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