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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新生之火【第一卷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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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正的凶手被控制后,剩下的案件推理就交给了真正的侦探。
鲸井故意起了个达才三的名字来在船内营造出这个已死之人还活着的事情,并把蟹江迷晕挂在船尾,让众人一直以为是蟹江隐藏在船内行动,并诱导众人以为他是真正的叶才三。
那具被焚烧的尸体就是龟田,鲸井把蟹江的手表戴在他身上,让人们难以辨别他究竟是龟田还是蟹江。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打算把蟹江伪装成自杀的叶才三,后续他打算通过鞭炮伪装成枪响,自己则假装中枪,将所有的罪行推脱到自杀的蟹江身上,自己完美脱身,成为一个早已过了二十年追溯期的银行劫匪,从此独自一人带着四亿日元潇洒快活。
但据已经醒过来的鲸井自述说,他的本意是制造一起超越叶才三的完美犯罪。
矶贝渚,叶才三的女儿,鲛崎警官,被银行劫匪杀害的银行职员美海的父亲,海老名,美海的男友。
橘子海始终怀疑,一名资深老刑警在对全船细致地搜查中不可能没发现被挂在船尾的蟹江,一个连续两次拖着成年人的身体在船上行动的鲸井怎么说也不可能被鲛崎警官忽视。
这也许是一场被默许的犯罪,一场复仇者们的纵容。
矶贝渚的一切执念随着三名劫匪的两死一废消散在海风中,只有失去女儿的鲛崎与失去女友的海老名久久不能释怀。
海老名,美海的前同事兼男友,还带了一颗炸弹藏到船上,本意是炸死叶才三一伙人。
被柯南——被柯南用麻醉针射昏的毛利小五郎揭穿后,失落地瘫在地上,又带着凶手都得到制裁的释怀,炸弹被扔到迷离的海洋中,一声爆炸,所有贯穿二十年的杀意烟消云散。
由于报了海警,服部平次也及时打手电被海警发现,并无大碍。
“我都说了不要自己一个人独自行动了!”橘子海跟服部平次埋怨着。
“你没什么资格说他吧!”毛利兰气冲冲地指责橘子海,“把自己和灰原小姐放在那么危险的情况里!”
橘子海悻悻地低下脑袋,掏出DV机,假借拍摄采访的借口逃到一边去了。
一直被橘子海当作普通高中女生的毛利兰那一脚属于是给橘子海惊到了,不然放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重开才能避免宫野志保死在状若疯魔的鲸井的枪下了。
抱着DV机,他也不知道该去采访谁,鲛崎警官和海老名看起来仍然沉浸在痛苦中,只有叶才三的女儿矶贝渚叼着烟,看起来并不在乎谁死了谁被抓了。
“矶贝渚小姐。”橘子海凑上前去,“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你可真会挑人啊,记者先生。”矶贝渚看了眼其他人,发现只有自己无所事事,索性答应下来,“可以,你有什么问题吗?”
“在你的印象中,你的父亲叶才三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让大众来评判的话,那就是一个犯罪者,一个不折不扣的沾染鲜血的犯罪团伙的首脑。让我来说的话,他也不是个好父亲,抛下自己年幼的女儿,悄无声息的死去,完全不考虑家人的感受,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或者说为了虚假的个人满足感去策划一起起他认为的完美犯罪,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混蛋。”矶贝渚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评价一个陌生人。
“可我想他。”矶贝渚话锋一转,“我想念我的父亲,想念那个永远笑着摸我脑袋,教我各种我不理解的知识的父亲,他会对着报纸上的劫案评价劫匪的手法,后来一想,他多半是无人诉说,才对着自己什么也不懂的女儿炫耀自己的天才计划吧。后来他的团队误杀了那位银行职员后,他一直表现得很愧疚,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很低落,却又始终愿意笑着跟我聊天,他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之后才能见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当时打算去自首,却被自己的同伙杀掉了。事到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事都随着这二十年结束了,可我还是想他。”
橘子海合上了DV机,拍了拍矶贝渚的肩膀,对她的配合表示感谢与安慰。
“他明明是想把我们送进去后独吞赃款!”旁边被控制起来的鲸井听到这,大喊着。
“管他呢。”矶贝渚笑了笑,掏出怀中被父女合照,其中父亲的脸被烟烫出了一个窟窿。
她轻柔地向大海挥了挥手,把这张照片递给了海风。
宫野志保。宫野志保并没有表现出受害者的劫后余生或是害怕,她静静地靠在栏杆上,毛利兰凑上前安慰:
“要不要回船舱休息?”
宫野志保笑着感谢。
“我没事的,毛利小姐。谢谢你。”
“叫我小兰就好啦~”
毛利兰接着和柯南去关心服部平次的状况,临走前,还嘱托橘子海:
“要照顾好灰原小姐哦,海哥。”
“逃离组织后,外面都是阳光吧。”橘子海跟宫野志保靠在栏杆上,感慨道。
宫野志保默默不说话,转过身去,眼神发散,瞳孔中映照着被初升的太阳照得有些泛黄的海面。
她又在想什么呢?还是在想某个人?橘子海侧过头,盯着宫野志保。
“喂,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我还是建议你别去吃那个药了。”橘子海说,“柯南那样不过是特例吧,在你之前实验过的案例中,像他这样的只是少数吧?”
“嗯。”宫野志保轻轻应了一声。
“我费那么大劲给你带出来,别自己一个人吃个不知道后果的毒药,悄悄地死掉啊。”橘子海嘴硬道。
“又在擅自改变他人的人生轨迹吗?”宫野志保声音轻轻的,橘子海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他心里窜出一股无名火。
“混蛋!你怎么这不不知好歹,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
“我答应你。”
“啊?”橘子海一愣。
“我说,我答应你。我只是想告诉你,鲨鱼眼先生,无论你在想什么。现在站在这里的灰原哀、宫野志保,会记得那天的每一分每一秒,记得那个戴着可笑头套、带我逃出生天的记者,记得他递来那瓶水,记得他说‘那就一路向北’时的样子,也记得刚才……我被绑架,他慌张的样子。”
阳光下,宫野志保的手轻轻捋过发梢,茶黑混合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海风掠过,几根头发扫在了橘子海的脸上。
她的嘴角挂着橘子海从来没见过的笑容,在这之前,她总是时刻绷着脸,不是严肃,而是某种对一切事物都毫不关心的默然,她的瞳孔总是映着大海的形状,空旷又平静。
如今,橘子海又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
某种希冀、对某种事物的渴望,以及终于放下某种执念的轻松,就好像平静的海面终于有了波浪,某种情绪从她封存已久的心中缓慢地流淌出来。
橘子海掏出DV机,调成自拍模式,镜头里挤进来两张脸。他笑得露出了虎牙,她皱着眉,却没躲开。朝阳漫过镜头边缘,给两人的头发镀上一圈金边。
*咔嚓*
远处,柯南被毛利兰的怀疑紧张到,又在伪装小孩了,踩着服部平次的背往桅杆上爬,喊着要看“新生的太阳”;毛利兰举着手机追在后面,裙摆被风吹得像只白鸟。
橘子海的DV最后一张相纸里,宫野志保的侧脸正对着朝阳,嘴角藏着半抹没绽开的笑。远处,小笠原岛若隐若现,好几只海豚在海面高高跃起,光滑的皮肤折射着太阳的晨光。
他忽然觉得,所谓新生,不是把过去烧得精光,而是带着那些伤疤,照样能迎着光走下去。
橘子海突兀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宫野志保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脸上那冒着傻气的笑容。她没有去握那只手,只是伸出指尖,在他摊开的手掌上,不重不轻地捏了一下。
“欢迎来到有太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