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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夕阳无限好(大结局) ...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仿佛在这片混沌中失去了度量。也许只是短短一息,又或许已历经一盏茶、一炷香的漫长。
隐约间,“咚”“咚”的声音悠悠传来,在这无边的寂静里,每一声都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能穿透灵魂,震天动地。
“小石头,该醒了。”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带着丝丝温暖,轻轻拂过陈星岩的意识。
陈星岩缓缓眯起眼睛,像是从深邃的黑暗中挣扎着苏醒,一点点适应着眼前渐渐亮起的光线。
“师、师尊!”待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禁瞪大了双眼,磕磕绊绊地想要站起身来,双腿却因方才的经历还有些发软。
云攸只是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往常的每一次,明媚而温暖,她缓缓向着陈星岩伸出手,柔夷般的手。手腕上还有那串熟悉的竹节手链。
陈星岩双眸中还透着尚未消散的迷茫,像是在梦境与现实间徘徊,却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方才做得很好。无论何时,一定要活着。”云攸的声音不高,刚好让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活着,不为天地,不为他人,为自己,为自己的道。”
云攸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就在耳边呢喃。陈星岩听得有些懵懂,或许是方才在幻境中损耗了太多精力,他只觉得师尊今日的声音飘飘忽忽,让他一时难以捉摸其中深意。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陈星岩下意识地回应着,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与坚定。
“师姐问过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什么?
陈星岩眨了眨眼,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
云攸轻声问:“如果李宴舟用他那身本事去杀人,你怎么办?”
陈星岩怔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都没有。在他心中,李宴舟一直都是那个并肩作战的挚友,他相信李宴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云攸见他没有回答,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小石头,大道万千,人心各异,道自不同。或同途异归,或殊途同归。不必强求同辙,各赴山海,皆有所得,便足矣。”云攸的话音渐渐远去,仿佛被风吹散在这虚无的空间里,远得陈星岩几乎听不到了。
“今日是最后一课。东西,留好了。以后,会用得上的。”这句话又突然近了一些,好似耳边低语。
陈星岩歪了歪头,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般瞬间消散,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筋疲力尽的梦。
“嗡——”“嗡——”“嗡——”三声悠长的钟鸣,从遥远的凌云广场传来,打破了这如梦似幻的寂静。
陈星岩心中一惊,顾不上研究方才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飞身跃到渡厄之上。渡厄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急切,化作一道流光,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凌云广场。
今日的广场上,人格外齐整。
云乾身着藏青织金广袖袍,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在他身后,依次是身着苍色宽袖交领长袍的云威,身着丹色羽衣的云攸,身着青白松枝纹长袍的云海,身着缁色水波纹长袍的云志,以及身着黛紫雷纹长袍的云和。
远远看过去,他们周身灵力充盈,尽显仙人之姿,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乾元宗众弟子!肃立听令!”
“界山崩摧,灵脉断绝,六界封印已现裂痕——魔气外泄,人间村镇焚于魔焰,生民泣血,山河飘摇!此非私祸,乃六界存亡之危,更是我乾元宗守道护世之责!”
云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滚滚雷声,在广场上回荡。
随后,乾元宗将启动护山大阵,誓死守护最后的一道封印。整个宗门将暂时从人间消失,在外历练的弟子需要等到下一次封印开启,才能重回山门。这意味着,少年们要奔向五湖四海,经历真正的历练,没有师尊师兄护佑的历练。
原来,今日的庄重是为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离别。
方才还在感慨师尊今日衣裳十分特别,他从未见过师尊穿这般惹眼的颜色——竟格外好看。听到云乾的话,陈星岩神情不禁有些落寞,回想起之前日日早课,大家习武听学,却总是心不在焉,或是偷偷传纸条,或是悄悄结小结界,对宗门的生活似乎总有诸多不满。可如今,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心中却莫名其妙地生出许多不舍,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日子,此刻竟变得如此珍贵。
然而,三日的准备时间,怎么都好像远远不够。
朝阳初升,四人组再次聚在了一起,每个人都穿着那身被他们嫌弃过无数次的月白鲛绡长袍弟子服。平日里,他们几个人可不会穿这套衣服,一来这颜色太过素净,不符合他们活泼好动的性子;二来他们到处摸爬滚打,一不小心就是一身灰尘,穿着实在是费心费力。
站在最前面的是李宴舟,他额间的抹额换成了霜色底,他的长发全部拢起,以一只青玉冠束着,脸部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分明。因着血脉的缘故,他高鼻深眸,双眸泛着深邃的蓝色,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冷冽。此时,他双唇紧抿,神色略显紧绷,颈侧那一道道类似吉祥纹的纹路,呈现出淡淡的蓝色。
陈星岩挨着他,长发拢在脑后,额前的碎发随着山风招摇着。他的那双眸子明亮如星,鼻若玉柱轻耸,唇若涂朱,带着一股含蕴藉之态,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
叶知临站在旁边,虽然稍微矮了半个头,但气质上却丝毫不输任何人,甚至可以说是格外出众。他巧妙地将书卷文雅气与豪爽的侠客气质完全融合在了一处,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武者的豪迈。
月明站在最后,与刚进山门时相比变化不大,依旧是那张爱笑的脸,仿佛没有什么忧愁能够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的那双眉眼笑起来格外好看,弯弯的像两只月牙,脸上还有两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格外喜人,让人如沐春风。
他们从乾元殿一路虔诚地拜过,直到最后来到云和面前。云和似乎留了什么旧伤,面色总是泛着没有血色的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弱。
“惟愿,此一行,同去同归。”
云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陈星岩却敏锐地察觉到,那笑脸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伤感。
三日后,乾元宗的山门前,四个人又一次碰面。
月明一把重重地拍上了陈星岩的肩头,试图用这看似豪爽的动作,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离愁别绪,大声说道:“陈星岩,我们就要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天高海阔,任君逍遥!”月明大力地拍着陈星岩的肩头,右手高调地划过眼前,又道,“古人云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待这乱世安定,我,月明道人,就是这天下一顶一的修士了!嘿,你这笑什么意思?不信我是吧?”
陈星岩一脚踹到他腿弯,拢了拢自己的衣裳,“月明道人,你一介小小炼虚,还是低调些吧,别让人一巴掌拍死了。”
月明不服气,哼唧着掸着灰,趁陈星岩不注意一锤砸在他的腰窝,见他弯下腰去,得意一笑,“怎么样?小爷独创的流月拳,一拳能打飞一个大乘!”
众人早已习惯了月明的吹牛,只是面带笑意,却并不搭话。
“我要回叶家了。”叶知临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他脸上那曾经的稚嫩已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与坚毅。他不再是那个会惧怕黑暗的孩童,此刻,他的双肩承载着家族沉甸甸的责任。
“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啊!”月明故作生气地轻轻锤了一下叶知临的心口,旋即又露出一抹笑容,调侃道,“怎么,你家是等着盼着你回去娶媳妇呢?”
“才不是呢。”提及此事,叶知临的脸色微微泛红,神情随即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忧虑:“祖父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如今京城局势混乱不堪,叶家需要有人回去主持大局。”
“小家主,咱们该动身了。”像是为了验证这话一般,一个身上还沾着清晨晶莹露珠的侍从匆忙赶来,额前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湿透,不难想象他这一路是何等匆忙。
叶知临微微点头,冲着众人摆了摆手,而后跟着那侍从朝着山下走去。才走了几步,抿了抿嘴,眼眶还是忍不住泛红。他扭头望向几人,用力地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我在叶家等着你们!等我,等我们将天下妖魔尽数铲除,你们一定要来南阳叶家!”
“我们去最好的酒楼,喝最烈的酒!去最好的画舫,听最美的曲!”叶知临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最后一句,仿佛唯有如此,天地方能铭记他们的誓言。
“好啊!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月明一边跳着一边用力挥手,生怕叶知临听不见他的回应。
叶知临的身影逐渐被层层叠叠的绿叶所遮挡,恰似他们当初在芒山时,那片绿荫静静遥送他们离去的场景。
待叶知临的身影消失后,剩下的三个人抬脚继续向前走去。月明依旧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一路历练、终至飞升成仙的精彩故事。
天边的太阳已悄然西斜,在即将被晚霞染成绚丽色彩之时,一道身着盔甲的身影出现了。那盔甲之上满是红色,可几人都看得真切,那并非晚霞的绚烂之色,而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之色。
“艾力江。”李宴舟轻声开口,这三个字解开了月明和陈星岩心中的疑惑。
“仙师,和宁有难。恳请仙师出手相助。”艾力江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是啊,按照人间的年纪来算,他也该到不惑之年了。
如今他称呼李宴舟为“仙师”而非“殿下”,李宴舟瞬间明白,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了。
“我……先走了。”李宴舟本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临到分别,竟不知该对几人说些什么。思索片刻,想起方才叶知临所说的话,他说道:“等事情结束,我去叶家找你们。”言罢,他便转身离去,脚步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月明看着李宴舟离去的背影,安静了片刻,才笑着开口:“嘿,李兄这一路可够远的,和宁那地方实在不怎么样,风沙大得很,无趣得很。”
“是啊,和宁的风沙确实很大。”陈星岩望着下山的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一群早就练熟御剑术的人,竟跟着山路较上了劲。这山路看起来漫长无尽,可回头望去,却又觉得如此短暂,承载了他们整个年少时光。
“你……也要回家吧。”陈星岩看着月明,犹豫着开口。
月明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嘿,还说我呢,你见过谁家的混世魔花花公子回家,全家能感激涕零的?跟你老实说罢,其实那天我来乾元宗测灵根,镇子上好几家都在放鞭炮呢!”
“兴许是为你们入道修仙庆祝的。”陈星岩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试图宽慰他。
月明伸手揽住陈星岩的脖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这人不错。还从来没有谁肯认认真真听完我吹的那些牛呢!”
“你以后还是少吹点牛吧。可没有星临和李兄给你撑腰了。”陈星岩正想再多说些什么,余光不经意扫过山下的官道。
只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四壁由金属打造而成,上方还竖着一面绣有“刘”字的旗帜。拉车的两匹马毛色油亮,身形矫健,一看便是精心饲养。驾车之人身着一身利落劲装,头戴斗笠,举手投足间尽显侠客的豪爽之气。
“二叔公,许久不见啊!”月明兴奋地挥手打着招呼,三两步便翻身上了马车。他进去瞧了一眼,见车内并无他人,这才探出头来,三两下到了陈星岩跟前。
“这可是我改良之后的,效果比之前好了一倍不止。只给了你一人。”
“什么?”陈星岩低头看了一眼,还是那些墨云笺。
月明一仰头,满眼璀璨,“用法还是一样的。速度却快了许多,金丹以下的毁不去的。若是你要送信的人在结界内,这纸鹤便会停在结界边拍翅膀。若是……”说着他忽的低眸,“那人不幸遇难了,纸鹤会自焚。”
陈星岩一怔,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此一行,前路未可知。
月明重重拍了拍他的手,转身三两下又回了车上,露出颗脑袋,对着陈星岩喊道:“我先回去啦。下次南阳见面,我可就是大乘期啦!”
“再会。”陈星岩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
可恨相逢能几日,不知重会是何年。
再次抬头,此时夕阳散发着柔和而绚烂的光芒,美到极致,却也临近黄昏,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他回头望向乾元宗,初入门时的忐忑不安,师伯和师叔无微不至的爱护与照顾,师尊耐心细致的教导,师姐一路的陪伴,与李宴舟初见时他的高冷模样,叶知临故作稳重的神态,还有月明平日里咋咋呼呼、叽叽喳喳的样子,闯祸时云威长老火冒三丈的表情,以及打过的每一架……这一切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封印起来也好,如此所有的美好便不会被他人侵扰。他这般安慰着自己。
然而,眼角还是忍不住有些湿润,他仰头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逃不开离别的难过,哪怕已历经诸多,这份伤感依旧如影随形。
“叮——”“叮——”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陈星岩闻声回头望去,只见那个身着鹅黄色裙装的姑娘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小石头,我没办法陪你一起去啦。”攸宁的笑容依旧灿烂如阳,恰似那个明媚的清晨,脸上还带着两个深深的梨涡,她递过一个袋子,说道:“这个送你,愿你此去,初心不改。”
陈星岩伸手接过攸宁递来的袋子,袋子很轻,仿若无物。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攸宁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他独自一人,沉浸在这离别的情绪之中,望着夕阳,久久未动。
第一本无cp先到这里啦,
没填完的坑等我研究完易经再来补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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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夕阳无限好(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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