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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不归城问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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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有话不妨直说。”云乾神色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立于高台之上。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望向杜千珏,那眼神仿佛能洞悉对方内心的每一丝算计。
杜千珏的目光如蛇般在乾元宗弟子身上一一扫过,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挑衅的笑容,缓缓开口道:“乾元宗自创立门派以来,便定下规矩,设掌门一人,长老五人,以辅佐掌门共同管理宗门事务。然而今日我却发现,乾元宗似乎仅有四位长老在场,敢问云掌门,那失踪的三长老如今在何处啊?”
云乾听闻此言,眸光瞬间一沉,这人果然是冲着云攸而来。他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抿起了双唇,以示不悦。
杜千珏似乎并未察觉到云乾的心思,又继续说道:“百年之前,乾元宗凭借着一位渡劫期长老,四位大乘期长老,以及一位合体期后期的长老,力压我太虚宫,夺得门派之首的名号。可时过境迁,如今我太虚宫已今非昔比,门下已有五位合体期长老,四位大乘期长老,更有掌门即将踏入渡劫期。如此雄厚的实力,乾元宗又凭什么继续占据门派之首的位置呢?”
听到太虚宫如此强大的实力,在场的各门各派皆是倒抽一口凉气,纷纷将目光投向云乾,眼神中既有惊讶,又带着几分审视,仿佛在等待云乾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云乾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心中暗忖:原来他并非真心想与乾元宗比试,而是妄图借此机会,在众人面前打压乾元宗,以笼络人心。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身后的太虚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屑:可真是小瞧了他的野心。
云乾神色严肃,声音掷地有声地开口:“我宗门长老们的功绩,岂是你们能轻易忘却的?当年六界混战,局势何等凶险,若不是我乾元宗的长老们不惜牺牲,誓死守山,你们又怎能安稳地站在这里与我争论?”
云乾的话音刚落,不少原本心中有些动摇的门派,此刻又纷纷改变了态度。的确,当初六界混战,众多门派都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更不用说最后为了封印六界界口,乾元宗的长老们更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云乾,你莫不是忘了,百年时光匆匆而过,那些封印若是再次开启,你乾元宗还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吗?到那时,恐怕还得仰仗我太虚宫的这些长老们出手相助!”杜千珏抬高了声调,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这一句话,再次在人群中掀起了波澜。
场下的议论声从最初的隐隐约约,逐渐变得嘈杂起来,如同开了锅的水,一波高过一波。
陈星岩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人实在是太过诡异,让人不舒服。
“你们不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特别像一个人吗?”李宴舟微微抿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其中既有疑惑,又夹杂着些许愤怒。
“谁?”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实在想不出杜千珏究竟像谁,只觉得他那一声声挑衅,实在令人烦躁,恨不得立刻上前给他点颜色瞧瞧。
“鬼将,常朗。”李宴舟低声说道。
“常朗?”陈星岩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当即摆了摆手,“常朗那般肥胖,怎么可能一下子瘦成这样?”
“关键并非胖瘦身形,而是他身上的灵力。”叶知临一脸正色地说道,“准确地说,他的灵力中似乎掺杂着一股怨气的味道。”
李宴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叶知临的看法,这股怨气,正是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根源。
“难不成,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月明再次看向站在场中的杜千珏,却不想,杜千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月明心中一惊,打了个哆嗦,连忙快速移开了眼神。
“难说。但他将这怨气隐藏得极好,若非仔细感受,很难察觉。”李宴舟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刚才并未运转灵力,手腕却莫名有了异样的感觉。就算是隔着护腕,他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掌门师伯应该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常。可他为什么要单独把师尊拎出来呢?”陈星岩摸着下巴,视线不自觉地挪到了场地里对峙的两人身上。
此时,云乾负手而立,狂风呼啸而过,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连方才被云和引来的乌云,也被这狂风渐渐吹散。
杜千珏见状,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就凭这乾元宗里几个小小的筑基期弟子?还是那寥寥几个炼虚期的小辈?云掌门,豪情壮志说说倒也罢了,可别太当真。”
就在这时,云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宛如银铃般动听,其中还夹杂着清脆的笑声,那笑声颇具感染力,听者不自觉地染了笑意。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威压陡然展开,如同无形的重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不少修为稍弱的弟子,直接七窍流血,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各家门派的长老们见状,脸色大变,纷纷迅速撑开结界,全力护住自己门派的弟子。
就在众人以为这威压会持续不断时,威压却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继而,片片竹叶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宛如一场绿色的雪。正当陈星岩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接住一片竹叶时,那竹叶却瞬间化作了丝丝灵力,飘到了半空之中,最终融入了空气中,消失不见。
“这究竟是谁?”
“好强大的威压,这得是渡劫期的前辈吧?”
“难道是哪位隐世高人出山了?”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一波高过一波,众人皆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震惊不已。
“何方魑魅魍魉,竟在这大雅之堂信口雌黄?太虚子,贵派素以清修自持,如今怎容得那失了管束的野犬,对着我尊长肆意狺狺。想太虚宫往昔,也曾人才济济,声名远播,不想如今竟堕落到让此等货色抛头露面,莫不是已无拿得出手的人物,才让这等不知礼数、毫无教养之辈,在此处丢人现眼。”这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毫不留情。
陈星岩一听这声音,顿时心中一喜: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不是师尊还能是谁。只是这些话,分明是骂人的言辞,从云攸口中说出来,却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清新脱俗,让人忍俊不禁。
“竟然把师尊惹毛了?”陈星岩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脑袋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试图从人群中找到那抹熟悉的雪白身影。
旁边的月明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哎,星岩,没想到你竟是名师出高徒啊。云攸长老这话骂得也太解气了!”
此言一出,不少门派的弟子已经忍不住发出了嗤嗤的笑声,就连那些平日里严肃的长老们,也都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杜千珏听到这些话,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双眸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怒喝一声,一道灵力冲天而起,气势汹汹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扑去。
女子娇笑一声,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只见她的佩剑嗡嗡作响,自动悬于半空之中,周边的云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快速流动起来。仔细看去,才发现那竟是围绕着女子的磅礴灵力,如同一团绚丽的彩云,将女子衬托得愈发神秘而高贵。
“小子,相鼠有皮,人而无仪。”女子的身形终于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先是轻声唤道:“掌门师兄。”
只见她身着一袭雪白长衫,长衫随风飘然,袖口精心缝着一圈雪青云纹,那云纹仿若灵动的云朵,轻轻飘动;领口处同样有同色云纹相互呼应,显得简洁而雅致。腰间束着一条莹白腰带,腰带之上暗藏银丝云气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丝丝微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月白色下裙自然垂落,如流水般顺滑,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隐隐有雪白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宛如梦幻泡影。手腕间的手链已不见踪影,仔细一看,脚下的佩剑隐约可见竹节模样,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
她缓缓抬起头,那张脸清新脱俗。从下方仰视,竟隐隐有一种无悲无喜的神像感,仿佛超脱于尘世之外。本来她这一身超凡脱俗的气质就足够惹眼了,此刻再看那张脸,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当得起一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是此刻女子神色清冷,不爱笑,更添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仙女下凡啊。”叶知临毫不掩饰自己眸中的赞叹,眼神中满是惊艳之色。
月明更是直接激动地勒住了陈星岩的脖子,颇有些嫉妒地大喊道:“啊啊啊啊,这么惊若天人的师尊,怎么就是你小子的师尊了!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每一次云攸出场,都会在众人中引起一阵轩然大波,陈星岩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平日里相见,云攸也是这一身装扮,不过气质上没有此刻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便只是单纯地将云攸当作师尊一般敬重,生不出别的心思。可每次到了这种场合,陈星岩还是会和其他弟子一样,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对云攸仙人之姿的感慨。
“三长老,久仰。”杜千珏看到云攸出现,当即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云攸,眼神中既有惊讶,又带着一丝不甘,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听闻,此处还在进行比试,是吗?”云攸轻轻抬手,原本的长剑瞬间化作一根根竹节,飞回了她的手腕,重新凝聚成手链的模样。
“是、是啊。”杜千珏愣了半晌,这才如梦初醒,尴尬地开口回应。
云攸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云乾说道:“掌门师兄,不介意我来与这位道友切磋一二吧?”
云乾微微皱眉,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转身,回到了看台之上,他相信云攸自有分寸。
云攸见状,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杜千珏见状,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猛地出掌,朝着云攸攻去,掌风呼呼作响,带着一股狠劲。
云攸却神色淡定,只是轻轻一拂袖,一股无形的灵力瞬间涌出,如同一张大网,将杜千珏紧紧束缚。杜千珏只感觉周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再也动弹不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
“太虚掌门,你这小犬,我便代为管教一二了。”云攸说着,一道灵力轻轻一挥,便将杜千珏像拎小鸡般拎了起来。她在空中轻轻一转,硬生生地按着杜千珏的肩头,逼着他跪在了自己面前。
云攸微微俯身,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落在杜千珏一人耳畔:“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出现在这里,若再让我发现你用这种阴险手段害人,定斩不饶。”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方才云和与杜千珏的对战,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杜千珏实力不弱,可云攸一出手,甚至还未真正出招,杜千珏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乖乖趴下了。
“嚯!师伯这是什么境界了?简直深不可测啊!”叶知临夸张地长大了嘴巴,眼中满是震惊与敬佩。
月明更是呆若木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李宴舟则双眼紧紧盯着场中的一切,试图看清方才云攸的招式,他深知,这其中必定蕴含着高深的功法和精妙的技巧。
其他门派的掌门和长老们也是心头一震,为自己方才的摇摆不定感到后悔不已。他们深知,云攸展现出的实力,足以让乾元宗稳坐门派之首的位置。
“太虚掌门,你要不要也来一试?”云攸唇角微微一勾,脸上却依旧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挑衅。
等了半晌,太虚子才面色凝重地缓缓落下。
“几年不见,你又老了。”云攸淡淡地开口,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股灵力涌出,让太虚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她接着说道:“我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就不与你这老头动手了。”
说完,她轻轻碰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链,手链瞬间再次凝出佩剑。她抬步,优雅地踏在剑上,转身缓缓离开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连渡劫期的太虚子,在云攸面前似乎也只用了一招,便落了下风。
秋风吹过,卷起一地黄沙,吹乱了一地沙粒,也吹乱了一众人的心绪。
“太虚掌门,不知我乾元宗如今可还当得起宗门第一的名头?”
云乾看着太虚子,目光坚定,声音沉稳地问道。此刻,乾元宗在云攸展现出强大实力后,仿佛又重新凝聚起了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