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 gl 【训诫】》自由的她们v

2、第 2 章

　　一场关键的情感戏反复重拍，演员的表演始终无法达到她脑中那个模糊却苛刻的标准。

　　“停！又是这种浮于表面的痛苦，我要的是内在的撕裂感！你们听不懂吗？！”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现场，最终定格在那个安静的角落。

　　Egret 正微调着焦距，侧脸在监控屏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冷静而专注。她没有受现场紧张气氛的影响，那种平静，在此刻Willa 看来，莫名地吸引着她这颗躁动的心。

　　又一次 NG 后，Willa 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 Egret 的身边。

　　“该死的光线……”她没看 Egret，像是自言自语“……总觉得不对。太平了，抓不住那种感觉。”

　　Egret 缓缓放下相机，她沉默了几秒。

　　“光线没有情绪。情绪，需要被引导和……激发。”

　　“激发？怎么激发？我已经说了无数次，他们给不了我想要的！”

　　“或许，”Egret 的声音压低了些，“问题不在于他们。而在于‘状态’本身难以捕捉。”

　　她微微向前倾身，靠近 Willa。

　　“我最近在尝试一种新的视觉实验，关于如何在绝对控制的环境下，剥离表演痕迹，诱发最原始的情绪。需要一個……感知力强的模特。”

　　她的目光落在 Willa 脸上。

　　“在你的房子？”Willa 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心脏莫名地跳快了一拍。她想起了那里的气息，以及上一次被那双眼睛专注凝视时的感觉。

　　Egret点头。

　　Willa 怔住了，暴躁和焦虑仍然在她体内燃烧，但另一种更大的好奇心和对答案的渴望攫住了她。

　　“……我居然会答应。”Willa 喃喃自语，随后她高傲地抬起下巴，“什么时候？”

　　Egret 的嘴角细微地动了一下。

　　“收工后。”她回答，“如果你准备好了。”

　　说完，她重新举起了相机，转向片场，注意力再次完全投入到工作中。

　　...
　　三个小时后。
　　这是第二次私下会面。以“探索角色内心状态”为名。

　　“背对镜头，肩膀放松，但脊柱挺直。想象有一条线，从你的尾椎一路拉到头顶。”

　　Willa 照做了。她能感觉到 Egret 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现在，慢慢转过头，只转四分之三。眼睛看斜下方的地面。”

　　Willa 转动脖颈，这个姿势让她显得有些脆弱，脖颈的线条完全暴露出来。

　　“很好。” 快门轻声响起。“现在，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安静持续了十几秒。Willa 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Egret 没有给出下一个指令，只是沉默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Willa 的肌肉微微发酸，她轻微地调整了一下重心。

　　“我说了，不要动。” Egret 的声音骤然响起，比刚才冷了很多。

　　Willa 瞬间僵住。一种奇异的、被冒犯又莫名刺激的感觉窜上脊背。Egret 的语气里有一种她从未表现出的控制。

　　又是漫长的半分钟。Egret 绕着她缓缓走了半圈，相机没有举起，只是用那双眼睛观察着她，目光掠过她微微绷紧的肩胛骨，她因为保持姿势而开始细微颤抖的小腿肌肉。

　　“你很紧张。”

　　“这个姿势……有点累。”

　　“不是肌肉的累。” Egret 打断她，停在她面前，“是这里的紧张。” 她的手指虚空中，精准地点了点 Willa 的眉心，又滑向她锁骨交汇处，“和这里。你在抵抗。”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Egret 忽然上前一步，靠得极近。Willa 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皂角香气。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Egret 伸出手，并没有触碰她，只是她的手指虚悬在 Willa 的下巴下方，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上抬动作。

　　“这里，再抬高一点。露出你的喉咙，完全暴露它。”

　　Willa 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她迟疑了半秒，喉头微微滚动。

　　“Egret，我……”她试图退缩，眼神闪烁。

　　“做不到？” Egret 打断她的话，暗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还是不想做？你说你想找到最真实的状态。真实的代价，要交出控制。”

　　交出控制……这个词让她感到一阵眩晕的渴望。

　　她极其缓慢地、几乎是颤抖地，依照指令，将下巴抬得更高，将自己最脆弱的咽喉区域，彻底暴露在 Egret 的视线和镜头之下。

　　Egret 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她没有立刻拍照，而是继续看着，欣赏着 Willa 这种半是羞耻半是顺从的姿态。

　　“很好。” 她终于说，“现在，保持。直到我说可以。”

　　快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密集。Egret 从不同角度捕捉着这个画面——被迫展示的脆弱，强装镇定下的颤抖。

　　当 Egret 终于说出“可以了”的时候，Willa感到一种莫名的羞耻，她回避了对方的视线。

　　Egret 放下相机，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Willa 接过水杯，把话题转向了现在的瓶颈，她为新电影中一个被囚禁的角色状态而苦恼。
　　“那种被困住的感觉，不是表演出来的绝望。无法挣脱的……我需要体会那种限制。”

　　Egret 沉默了片刻，“或许，你可以尝试真正被束缚。”

　　Willa愣住：“……什么？”

　　“体验它。而不是想象它。”Egret 走向一个旧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卷黑色绸绳，“一种方法派的极端体验。为了你想要的真实。”

　　她的理由无懈可击，完全服务于艺术。

　　Willa 的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这个提议大胆、危险，却直指她的需求以及内心深处一丝模糊的的好奇。

　　“你确定……安全？”

　　“我学习过。”Egret 指的是绳索捆绑的技术，“如果你感到不舒服，随时可以停止。”

　　Willa 同意了。

　　过程不像Willa之前在一些艺术片中看到的那样带有情色意味，Egret 的手指灵巧而稳定，绳子绕过手腕、脚踝，力道恰到好处，既牢固不至于轻易挣脱，也不会造成疼痛。

　　起初，Willa 还在努力寻找角色的感觉，试图思考表演。但很快，随着身体被真正固定，一种最原始的、生理性的不适和的恐慌开始蔓延。她轻微地挣扎了一下，绳索纹丝不动。

　　“放松。感受，而不是对抗。”

　　但 Willa 无法放松。那种失去自主权的束缚感越来越强烈，让她焦躁。

　　“不行，Egret，还是不对……我感觉很蠢，而且……不舒服。解开吧。”她开始后悔这个冲动的决定。

　　Egret 却没有立刻动手。她放下了相机，走到 Willa 面前，蹲下身注视着她，暗金色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哪里不对？”

　　“就是不对！我不喜欢这样！解开！”Willa 的脾气上来了，声音提高，带着导演惯有的命令口吻。

　　突然，Egret 伸出手，捏住了 Willa 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抬起头。

　　Willa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现在呢？”Egret 的声音低沉下去，“现在感觉对吗？……真正的无法挣脱？”

　　“你干什么！放开！”Willa 又惊又怒。

　　然后，Egret 做出了更出乎意料的举动。她抬起另一只手掐住了 Willa 手臂内侧的柔软皮肤，突然一拧。

　　“啊——！”Willa 痛得尖叫出声。那一下太突然了，生理性的痛楚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Egret 立刻松开了手。

　　短暂的死寂。只剩下 Willa 急促的呼吸声。

　　Egret 看着她手臂上迅速浮现的红痕，看着她震惊的眼睛，沉默了几秒。

　　“……抱歉。”她开口道，“我做得太过了。我本想……激发真实反应，我不该这样。”

　　她一边道歉，一边迅速解开绳结，“是我的错，这个实验失败了。”

　　绳索松开。Willa 猛地抽回手，揉着发痛的手臂。
　　Egret 的道歉听起来是认真的，她脸上的那丝懊恼也不似作假。一切似乎又可以解释为一次过火的、但初衷仍是为了艺术的方法派体验。

　　“你……你真是个疯子！”Willa 声音发抖。

　　“是的。”Egret 坦然承认，“下次不会了，除非你要求。”

　　事情似乎就此揭过。

　　Willa 发现自己无法忘记那一刻——不是疼痛，而是 Egret 突然展示出的冷酷和强势。

　　而 Egret，则确认了一件事，一是 Willa 或许存在着某种复杂渴望；二是即使越界，Willa 似乎并不会真正决裂。

　　这是一种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