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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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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一行人总算从那片遮天蔽日的树林里走出来,脚下的路渐渐平坦,一条清澈的小河顺着草地蜿蜒铺开,河面上泛着细碎的阳光,总算给连日赶路的疲惫添几分慰藉。
“到了!可算到了!”马一志第一个刹住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圈圈湿印子,“从那树林走到这儿,路也太远了。” 他抬头望了望身后的树林,又低头扒拉着自己磨得快透光的裤脚,忍不住拍着胸脯自我吹嘘:这么远的路,居然真咬着牙扛过来,简直是行走的小强!
“大家都累坏了,先在这儿歇会儿吧。”魏树尘看着大伙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只好停下脚步提议。他顾不上自己口干舌燥,便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绕到坐在河边石头上的白璧身边。
白璧垂着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头缝,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底的倦意藏都藏不住,连眼尾都泛着点红。魏树尘把水递过去,语气放软:“白璧,喝点水吧,补充点体力。”
“谢谢。”白璧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声音轻轻的。
“你别硬撑,我们不着急。” 魏树尘太懂白璧这犟脾气,就算脚磨出血泡、累得快栽倒,也绝不会说一个“累”字。他真心希望对方能多靠自己一点,别总把心事往肚子里咽。
“我没有硬撑。” 白璧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依旧强硬。那股子犟劲让魏树尘忍不住笑出声,嘴角弯起来的弧度里,藏着的全是纵容,这别扭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白璧瞅着魏树尘这二愣子笑得跟捡了宝似的,心里莫名发毛:他该不会是在嘲笑我吧,笑我走这么点路就蔫了?可恶,再这样下去,我这脸往哪儿搁啊?
迟音从背包里翻出叠得整齐的干净衣服,搭在臂弯里,对着众人说道:“天气太热了,浑身黏糊糊的难受,我们去河里洗个澡吧。”
“好啊好啊!”张冰斌立马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转头看向魏树尘时,却故意挤了挤眼睛,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树尘哥哥,你可不许偷看喔。”
“笨蛋,谁要偷看啊!”魏树尘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刚想转身,余光瞥见张冰斌正踮着脚尖,跟只偷油的小老鼠似的往迟音那边挪,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喂!你小子也是带把的,凑什么热闹?”
张冰斌被拎得双脚离地,却半点不慌,反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谁让他的行李和顾怡的调包了,里面全是小丫头的裙子,连条正经的短裤都没有,现在身上还套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
“你跟我们待在一起。” 魏树尘把张冰斌放在地上,特意强调了一遍。
“树尘哥哥,讨厌啦~” 张冰斌故意捏着嗓子,学着小萝莉的语气撒娇,还伸手拽了拽魏树尘的衣角,“你弄疼人家啦~”
那甜得发腻的声音,跟往魏树尘耳朵里塞了块糖精似的,让他浑身一僵,鸡皮疙瘩从脖子爬到后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好好说话,别来这套。”魏树尘往后退半步,跟躲瘟疫似的避开他的拉扯,语气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再这么装,我就把你扔河里喂鱼!”
一旁的马一志看得直叹气,语气里的羡慕嫉妒恨都快具象化了:“哎,真羡慕这小鬼,穿个裙子跟小姑娘似的,还能光明正大蹭女生洗澡。”
白璧在心里翻个大大的白眼:有什么好羡慕的?分明是个披着裙子的变态偷窥狂!马一志这脑子,怕不是被树林里的蚊子叮傻了,净想些没用的!
看着张冰斌跟魏树尘闹得不可开交,迟音也跟着笑起来,转头问身边的戴夏夏:“冰斌来了以后,我们这里热闹多了,是吧,夏夏姐?”
喊了半天没回应,迟音扭头一看,才发现戴夏夏正望着河对岸的树林发呆,眼神空茫,像是魂飘到别处。
“夏夏姐?” 迟音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放轻了些。
“啊。” 戴夏夏猛地回神,眼神还有点涣散,反应过来是迟音在叫自己,连忙露出歉意的笑,“抱歉,我刚才有点走神,完全没听见你说话。”
“是不是还在为禾丽姐的事难过呀?”迟音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点心疼。曾禾丽是戴夏夏最好的朋友,前几天安葬她时,戴夏夏哭到几乎晕厥,现在怕是还没走出来。
“没有没有。”戴夏夏连忙摆手,“后来我们不是好好安葬禾丽姐了吗?她在那边也能安息,我没事的。”
“我懂的,毕竟她是你最重要的人。”迟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再追问。难过这种事,从来不是说没事就能真的没事的。
“真的没事,这段时间多亏你们。”戴夏夏说着,脸上慢慢绽开一个释然的笑。她深吸一口气,望向河面的目光,终于多几分清明。
“夏夏姐……” 迟音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戴夏夏打断。
“对了迟音。”戴夏夏话锋一转,眼神里多几分八卦的好奇,“你心里有没有特别在乎的人呀?是树尘,还是白璧?”她早就看出魏树尘对白璧的那点不一样,也注意到迟音总是下意识护着他俩,难免有点好奇这丫头的心思。
“别乱猜啦。”迟音脸颊微红,却语气笃定,“他们俩只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和亲人,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她很清楚自己对两人的感情,从来没有过超越友情、亲情的念头,更不是什么狗血的三角恋,要真说起来,那俩人才是一对呢。
顿了顿,迟音又补充道:“不过树尘倒有个特别要好的挚友,叫游兴坪。”
听到“游兴坪”这个名字,白璧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这号人物忘了。印象里,游兴坪经常跟着魏树尘,眼神却总是带着点冷淡,尤其是看向自己的时候,那股疏离感特别明显。白璧皱了皱眉,心里冒出个念头:他该不会是因为树尘最近总跟我待在一起,陪他的时间少了,所以才对我不爽吧?毕竟那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跟魏树尘早就不是普通朋友。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男生们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河里降温。可刚走到河边,张冰斌穿着连衣裙站在水边,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混在几个男生中间,怎么看都透着股诡异的习惯。
“真是的,居然要跟‘女装大佬’一起洗澡。”马一志率先忍不住吐槽。
“习惯就好,主要是没他能穿的男装。”魏树尘无奈地叹口气,转身想叮嘱张冰斌:“冰斌,听好了,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
“男子汉”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魏树尘突然卡壳,僵在原地跟被点穴似的。只见张冰斌居然学着电视里大小姐的样子,捏着裙摆扭扭捏捏地脱衣服,眼神还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瞟,那模样,哪有半分男孩子的阳刚?
“停!别闹了!你就不能正常点脱吗?”魏树尘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出声打断,“好好的男孩子,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演戏演过头了吧。”
“我这就是正常脱啊~” 冰斌停下动作,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哪儿正常了?” 魏树尘被他气笑了。
“干嘛这么凶嘛,讨厌死了~” 冰斌突然凑近一步,故意嗲着嗓子,眼神往魏树尘下身瞟了瞟,语气带着点戏谑,“难道说,某人是那里有反应了,才恼羞成怒呀?”
这套撒娇加调侃的组合拳,对魏树尘半点用没有。他抬手就给了冰斌一个爆栗,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一志,这小鬼就交给你了。”说完,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往马一志怀里塞。
“哎?为什么是我啊!”马一志一脸不情愿,他也不想带这个小祖宗。
“多大点事,你陪他玩会儿呗。”魏树尘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河中心走,留下马一志和张冰斌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张冰斌看着魏树尘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一脸苦相的马一志,突然露出个坏笑,凑过去故意逗他:“我说一志同学,你该不会是萝莉控吧?不然怎么老盯着我穿裙子的样子看。还是说,你喜欢夏夏姐那种成熟型的?”
“当然是成熟的,我才不是萝莉控!”马一志想都没想就喊出来,脸涨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生怕被人误会。
可他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张冰斌仗着人小灵活,跟只猴子似的绕着他转,一会儿绕到他身后拽他头发,一会儿又跑到他面前做鬼脸,把马一志耍得团团转。
没一会儿,马一志就被绕得晕头转向,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进河里,溅起的水花把张冰斌的裙子都打湿。
“树尘。”白璧站在河边,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走到刚游出去没多远的魏树尘身边,语气认真:“这个叫冰斌的孩子,说不定比我们想的有用。”
“哦?我倒觉得他就是太调皮了,鬼点子多。”魏树尘魏树尘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对方。
“不止是调皮。”白璧摇摇头,目光落在正趴在河边笑到直不起腰的张冰斌身上,“他敢跟大人耍小聪明,胆子也大,就算被拆穿也不慌。这种孩子,其实不能小看。”
“可你之前不是说,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弱点吗?” 魏树尘还是有点不相信,他这么小,能有什么本事?
“嗯。”白璧轻轻点头,眼神里多几分深思,“他这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说不定是背后有什么不愿提的事,才故意用这种方式伪装自己。” 越是看起来笑得开心的人,心里藏的事可能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