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拥抱你》柚一翊

24、第 24 章

　　五一假期临近，方黎已经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下班回到公寓，她都会拉着邵翊萌讨论行程安排，把衣柜里的衣服翻出来一件件试穿，询问邵翊萌的意见。

　　"萌萌，你看这件米色连衣裙怎么样？会不会太素了？"方黎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第一次见家长，我想穿得端庄一点。"

　　邵翊萌放下手中的琴谱，认真打量了一番："很好看，再配上你那条珍珠项链就更完美了。"

　　陈磊提前帮大家订好了往返高铁票、民宿酒店，还精心准备了旅游攻略。这天晚上，四人聚在咖啡厅做最后的行程确认。方黎兴奋地指着平板电脑上的行程表说道："我们1号下午到T市，先在民宿休息；第二天上午我和陈磊回家见家长，萌萌你可以和高律师在附近逛逛；等我们回来后一起吃晚饭；3号去看心心念念的大草原骑马；4号..."

　　邵翊萌看着方黎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的确，自从毕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一起出游了。上一次旅行还是和顾颜泽一起去的海边，那天他们看了日出，他在沙滩上写下她的名字...

　　她不经意间想起小李说过顾颜泽出差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萌萌，你看我们带什么衣服比较合适？"方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邵翊萌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查看T市的天气预报："早晚温差大，得多带件外套。草原上风大，最好带上围巾和帽子。"

　　出行的日子终于到了。清晨的阳光透过高铁车窗洒进来，照在四人身上。方黎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随着列车缓缓驶出熟悉的城市，她突然抓住邵翊萌的手："萌萌，我好紧张...第一次见家长，我怕表现不好..."

　　邵翊萌看着平时雷厉风行的教导主任此刻紧张得像个小女孩，忍不住笑了："这哪像我们方主任啊？"见方黎真的满脸担忧，她轻轻拍了拍好友的手背，"放心，你这么优秀，大家都会喜欢你的。我们都会给你加油的。"

　　坐在对面的陈磊细心地剥好一个橘子，分成两半递给她们："先吃点水果，到T市还要三个小时呢。"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方黎身上，那种专注让邵翊萌心里泛起一丝羡慕。

　　陈磊接着跟她们说道，因为这次带方黎回家，他出嫁的姐姐也会带着姐夫和小侄女回来，家里房间不够住，加上五一期间住宿紧张，所以他提前在民宿订了两间大房——方黎和邵翊萌一间，他和高溪桥一间。

　　高铁准时抵达T市。这座小城的车站不大，但干净整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四人打车前往民宿，一路上陈磊热情地介绍着路过的景点。车子在一栋古朴的三层小楼前停下，门口挂着"草原之家"的木牌，院子里种满了各色野花，篱笆上爬着藤蔓，显得格外温馨。

　　"你们先进去休息，我们去办入住手续。"高溪桥主动接过女生们的行李，和陈磊一起走向前台。

　　邵翊萌和方黎刚走进民宿大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邵老师？方老师？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两人惊讶地回头，看到小李正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两瓶矿泉水。

　　"小李？"邵翊萌疑惑地问，"你来这里旅游吗？"

　　"不是不是！"小李兴奋地转身朝楼上喊道，"顾哥！快来！你看是谁来了！"

　　邵翊萌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望向楼梯。顾颜泽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下巴上还有没刮干净的胡茬，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深邃如初。

　　紧接着，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顾颜泽的目光越过邵翊萌，注意到了正在前台办理入住的高溪桥，面色微微一紧，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了。

　　"顾哥，你看我们跟邵老师多有缘！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遇到！"小李浑然不觉气氛的异样，继续兴奋地说道，"顾哥在这边有个项目，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我们今天早上才刚刚把前期工作完成，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邵翊萌这才明白，原来小李说的"比较远的地方出差"就是指T市。她偷偷瞥了顾颜泽一眼，发现他正盯着地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楼梯扶手。

　　高溪桥和陈磊办完手续走过来。高溪桥看了看顾颜泽，礼貌地点了点头；顾颜泽也微微颔首回应，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锋，又迅速移开。在场的六人中，只有陈磊和小李不知道邵翊萌和顾颜泽的过往，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他四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原来大家都是B市来的！"陈磊热情地说，"正好你们也忙完工作了，不如一起玩吧？我是本地人，可以当导游。"

　　顾颜泽刚想婉拒，小李已经抢着说："太好了顾哥！你来这么久就只在办公楼和民宿两点一线，正好跟邵老师他们一起玩，到时候还能结伴回去。而且我也好久没放假了，多好的机会啊！"他偷偷朝顾颜泽使了个眼色，心里打着小算盘——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让顾哥和邵老师多接触，还得盯紧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律师。

　　方黎看了看邵翊萌，又看了看顾颜泽，若有所思地说："那...大家一起吃个晚饭吧？正好尝尝T市的特色菜。"

　　"好啊好啊！"小李立刻附和，"我跟顾哥这些天都吃的很随意，幸好今天有机会可以尝尝特色菜！"

　　高溪桥察觉到邵翊萌的不自在，体贴地问："要不先休息一下？坐了这么久的车，大家应该都累了。"

　　"对对对，先放行李！"陈磊连忙说，"我们的房间在二楼，你们呢？"

　　"我们在三楼。"小李回答，"顾哥喜欢安静，所以选了顶层的房间。"

　　众人各自回房整理行李。邵翊萌一进门就瘫坐在床上，心跳仍然没有平复。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颜泽，更没想到会是在高溪桥也在场的情况下。

　　"你还好吗？"方黎坐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邵翊萌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太突然了。"

　　"要不...我们改行程？"方黎担忧地看着她，"或者换一家民宿。"

　　"不用。"邵翊萌深吸一口气，"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五一的民宿多难定呀。"她勉强笑了笑，"再说，我们和高溪桥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方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洗个脸。"

　　邵翊萌走到窗前，推开窗户。T市的天空格外蓝，远处能看到连绵的草原。微风拂过脸颊，带着青草和野花的清香。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纷乱的思绪。

　　与此同时，三楼房间里，顾颜泽站在窗前，盯着同样的风景出神。

　　"顾哥！这也太巧了吧！"小李兴奋地说，"我就说你和邵老师有缘分！"

　　顾颜泽苦笑一声："别胡说。她有她的生活，我们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可是顾哥..."小李还想说什么，被顾颜泽打断了。

　　"去准备一下吧，不是说要一起吃晚饭吗？"顾颜泽的语气平静得不像话，仿佛刚才的相遇对他毫无影响。

　　小李叹了口气，识趣地不再多言。他偷偷瞄了一眼顾颜泽的背影——那个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孤独而倔强。

　　傍晚六点，六人齐聚民宿楼下。邵翊萌换了一件淡蓝色修身一字肩上衣，下面搭配深色宽松直筒牛仔裤，头发松松地挽起；顾颜泽也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刮了胡子，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他跟邵翊萌随意的搭配在外人看来就是精心准备的情侣装。高溪桥敏锐地注意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体贴地走在邵翊萌身侧，为她挡住傍晚的凉风。

　　陈磊推荐的餐厅就在民宿不远处，装修古朴雅致，墙上挂着民族特色的刺绣和挂毯，木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入座时，小李眼疾手快地拉开顾颜泽对面的椅子："邵老师坐这儿吧，这个位置视野好。"自己则一屁股坐在高溪桥旁边，摆明了要随时"盯梢"。

　　"这家烤全羊特别有名，"陈磊热情地介绍着，手指在菜单上指点，"还有奶茶和手抓饭，都是T市的特色。他们家的酸奶也是一绝，都是用当地牧民自产的牛奶发酵的。"

　　点完菜后，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小李赶紧找话题打破沉默："邵老师，您最近线上教学还顺利吗？学生反响怎么样？"

　　"嗯，挺顺利的。"邵翊萌回答，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对面的顾颜泽，"你们开发的软件挺好用的，特别是新版本。"

　　顾颜泽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平台...还稳定吗？有没有遇到什么技术问题？"

　　"挺好的，最近新增的实时反馈功能很实用，学生们都说互动性更强了。"邵翊萌轻声回答，注意到顾颜泽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高溪桥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互动，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他转向顾颜泽，语气轻松却带着试探："顾先生是做IT的？这行业现在发展很快啊。"

　　"嗯，主要做软件开发，也承接一些网络维护的项目。"顾颜泽简短地回答，视线始终没有完全离开邵翊萌。

　　"那是技术型人才啊，"高溪桥意味深长地说，"按理说应该很受欢迎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座的所有人都微妙地顿了一下。

　　顾颜泽的余光瞟了眼邵翊萌，喉结微微滚动，最终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方黎眼看气氛不对，赶紧岔开话题："明天我和陈磊要去见他父母，你们有什么建议吗？第一次见家长好紧张啊..."她说着，不自觉地握紧了陈磊的手。

　　这个话题成功地活跃了气氛。大家纷纷给出建议，连今天一直沉默的顾颜泽都说了几句："带些不太贵重但有心意的礼物就好，重要的是表现出真诚。"

　　菜很快上来了，烤全羊外焦里嫩，奶茶香浓可口，手抓饭粒粒分明。美食和美酒渐渐融化了最初的尴尬，席间开始有了欢声笑语。

　　邵翊萌偷偷观察着顾颜泽。在温暖的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格外分明，偶尔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她注意到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不停地喝茶，偶尔附和几句，表面温和却和所有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这个认知让邵翊萌心里一阵郁闷，于是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陈磊今天特别高兴，看到邵翊萌一个人喝酒，非要敬她："邵老师，谢谢你平时对我们家黎黎的照顾！这杯我敬你！"邵翊萌心中郁闷，来者不拒，几杯下肚已经有了醉意。

　　顾颜泽不悦地看了眼陈磊，伸手拦住了他再次伸向邵翊萌的酒杯："别光喝酒，吃点菜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陈磊不明所以，转而向顾颜泽敬酒："顾、顾先生，那我敬你一杯，今天能认识你很开心！"

　　顾颜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拿起邵翊萌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高溪桥见状正要站起来，却被小李一把拦住："高律师，我也敬你一杯，我最尊敬律师了！来，干杯！"

　　邵翊萌看到顾颜泽抢她的酒喝，自然不开心，她招手让店家再拿一壶酒来。店主拿着酒出来，看到一群年轻人也很高兴，就问："几位是来旅游的吗？"

　　陈磊已经喝得有点大舌头了，他对店家说："我是本地的，我带我女朋友来见家长，高...高兴！"

　　"那是，那是，这是我们T市的新媳妇呀！"店家笑着说。T市人本来就热情好客，店家拿起酒杯向两位年轻人送上祝福。陈磊一口喝下，方黎也意思意思喝了几口。

　　店家继续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大家一起送祝福给他们，今天这酒啊我请客！"

　　邵翊萌喝得懵懵然，拿起酒杯就要敬酒，店家笑着说："那你先说祝福的话。"

　　"我祝他们..."邵翊萌歪着头想了想，"好...好聚好散！"

　　"噗嗤——"店家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姑娘你跟他们有仇呀？"陈磊已经喝多了，还在那边附和："邵老师说得好！"

　　其他人还在惊讶邵翊萌的反应，只有顾颜泽见怪不怪。他知道邵翊萌每次喝了酒就比较亢奋，脑子容易短路，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干啥。他记忆中上一次邵翊萌喝多，还是3年前的事了。

　　那是陆翊辰和徐青宁的暖房派对，在A市郊区一栋带地下娱乐室的别墅里。那天邵翊萌特别开心，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像只欢快的小蝴蝶在人群中穿梭。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香槟，脸颊很快就染上了绯色，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顾颜泽一直留意着她，见她喝得差不多了就想带她回去，却被她撒娇着拒绝："再玩一会儿嘛，阿泽～"她拖长了尾音，带着醉意的软糯，让他根本狠不下心拒绝。

　　后来徐青宁和陆翊辰先上楼了，其他同事也陆续离开。等到地下室就剩下他们两人时，邵翊萌已经完全醉了。她歪歪扭扭地走到酒柜前，又拿出一瓶香槟，非要拉着顾颜泽继续喝。

　　"萌萌，你喝多了，我们该回去了。"顾颜泽试图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却被她灵活地躲开。

　　"不要嘛～"她嘟着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今天这么开心，再喝一点点嘛～"

　　顾颜泽拿她没办法，只好陪着她坐下，心里盘算着等她再喝一点就强行带她回去。他忙着照顾她，自己根本没喝多少。邵翊萌却越喝越兴奋，突然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顾颜泽猝不及防地跌进柔软的沙发里，还没反应过来，邵翊萌已经跨坐到他腿上。她手里端着酒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得意的小猫。

　　"阿泽，"她声音软绵绵的，"这杯酒特别好喝，你尝尝～"

　　说着，她含了一大口香槟，然后俯身凑近他。顾颜泽还没明白她要做什么，就感到她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温凉的液体带着甜美的气泡渡入他口中，混合着她特有的香气。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和香槟的甜腻。

　　咽下那口酒，两人就情不自禁地接吻。那个吻带着香槟的甜味和醉意，越来越深入。邵翊萌的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他。顾颜泽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也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失控的理智。

　　地下室的光线很暗，只有墙角的壁灯投下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顾颜泽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这个吻变得愈发炽热，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就在顾颜泽几乎要失控的时候，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推开了她。邵翊萌不满地嘟囔着，又要凑上来，却被他轻轻按住。

　　"萌萌，你喝多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该回去了。"

　　邵翊萌歪着头看他，眼神迷离："阿泽不喜欢我了吗？"

　　顾颜泽的心猛地一颤。怎么会不喜欢？他爱她爱得心都疼了。

　　"我喜欢你，"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正因为喜欢，所以有些事才要等你清醒才能做。"

　　最后他几乎是半抱半扶地把邵翊萌带出了地下室。夜晚的凉风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还是一路嘟囔着不肯好好走路。顾颜泽只好背起她，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心中满是柔软。

　　邵翊萌对他永远是热烈的、阳光的，就像他生命中的一束光。也是那晚送邵翊萌回去后，他心里已经打算向她求婚。只是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就接到父亲车祸去世的消息。他跟父亲一向没什么感情，所以并不是很难过，只是...只是可怜了母亲被人欺负...想到这，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额..."陈磊的呕吐声拉回了他的记忆。

　　"你喝太多了，我们先回去吧。"方黎说着就要去扶陈磊，但她一个女生根本拉不动醉醺醺的陈磊。

　　高溪桥见状站起来扶住陈磊，转头对顾颜泽说："我们先送他回去，萌萌这边你们照顾下，我马上来接她。"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交代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让顾颜泽的心沉了沉。

　　顾颜泽点了点头，等他们三人离开，小李马上起身装肚子疼："哎哟，我可能吃坏肚子了，我也要回民宿上厕所，顾哥你照顾下邵老师啊！"说完就溜之大吉。

　　现在只剩下顾颜泽和趴在桌上的邵翊萌。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邵翊萌扶正："我送你回去吧。"

　　邵翊萌却突然抱住他的胳膊，像只撒娇的小猫："不要嘛～再待一会儿～阿泽最好了～"

　　顾颜泽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喝醉了就特别黏人，特别爱撒娇。这样的邵翊萌，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顾颜泽搂住她的腰去前台结账。邵翊萌已经喝得摇摇晃晃走不稳，顾颜泽只好背起了她，就像之前她喝多时一样。

　　邵翊萌伏在顾颜泽宽厚的背上，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阿泽，你知道吗...我之前真的好喜欢你的..."她的声音带着醉后的软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顾颜泽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刚要开口，邵翊萌又自顾自地说道："方黎说的对...要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所以我现在不喜欢你啦...我有新男朋友啦..."

　　亲耳听到邵翊萌说出她有新男朋友的话，顾颜泽的心揪着疼。所以...高律师就是她的新男友？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萌萌，"顾颜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确认邵翊萌已经醉得不清醒，才敢吐露深藏的心事，"其实我一直都爱你...没有一天不想你..."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高溪桥折返回来。顾颜泽把邵翊萌从背上放下来时，高溪桥已经走到了跟前。

　　"麻烦顾先生了，"高溪桥意味深长地说，伸手自然地接过邵翊萌，"后面萌萌交给我照顾就好。"

　　顾颜泽呆呆地看着高溪桥扶着邵翊萌离开，两人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登对。他机械地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直到看着高溪桥小心翼翼地把邵翊萌扶进民宿大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顾颜泽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朦胧的草原轮廓。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郁结。他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而此时在二楼客房里，高溪桥细心地为邵翊萌盖好被子，她在梦中喃喃自语，依稀是一个人的名字，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等到方黎回来他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顾颜泽在自己房间洗完澡就下楼问民宿老板要了醒酒药。他来到二楼方黎跟邵翊萌的房间，这时邵翊萌已经有点清醒，觉得口渴要喝水。高溪桥离开的时候只是顺手带上了门，但没有关紧。老旧的木门留着一道缝隙，透出温暖的灯光。

　　顾颜泽手里拿着醒酒药，纠结要不要现在送进去。他透过门缝看到邵翊萌喝了口水，脸色苍白，显然酒劲还没过去。

　　方黎在旁边关心地问："怎么喝这么多，是因为顾颜泽吗？"

　　顾颜泽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心跳加速。他没有听到邵翊萌的回答，侧身又靠近听里面的响动。

　　方黎接着说："你要是真放不下，就跟顾颜泽复合吧，反正他现在也没女朋友。"

　　这次，邵翊萌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酒后的沙哑却异常坚定："不会复合的。他就是一本我看不懂的书，就算我重新读一遍，可能会有新的感悟，但是我并不能改变它本身的结局。”顿了顿她又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尝试过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邵翊萌的声音渐渐轻下去，带着明显的伤感。

　　顾颜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既然改变不了结局，就不能再拖累她了。他握紧手中的药瓶，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最终转身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他孤独的背影上。顾颜泽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药瓶，苦笑着摇摇头。也许这就是命运吧，相爱却不能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