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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寿宴将至,谁在幕后点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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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细的嗓音如同一根针,刺破了安国侯府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送走了传旨的内侍,苏老夫人的脸色已是铁青,手里的佛珠被捻得咯咯作响。
而苏婉柔,那张平日里娇艳如花的脸庞,此刻早已失了血色,只剩下一片惨白。
她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凭什么?
金丝蛋饼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用来羞辱苏晚晚的手段。
可那卑贱的庶女,竟能凭此得到皇后青睐?
如今,更是要以监制之名,入宫主理寿宴三味!
那是何等的荣耀?
那是她苏婉柔汲汲营营十几年,都未曾触及的天恩!
“砰!”
一声巨响,苏婉柔房内那面光可鉴人的西洋水银镜,被她抓起桌上的玉如意狠狠砸了个粉碎。
镜中那张扭曲狰狞的脸,瞬间四分五裂。
“凭什么!她一个庶女,竟能入宫掌御膳?!”她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将梳妆台上所有瓶瓶罐罐尽数扫落在地,满室狼藉,碎瓷与脂粉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诡异又疯狂。
贴身的张嬷嬷眼疾手快地关上房门,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阴冷的毒意:“小姐,事已至此,动怒无用。只是……还有一招,不知当用不当用。”
苏婉柔猛地回头,眼中布满血丝,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什么招数?”
张嬷嬷凑到她耳边,吐出的字眼仿佛淬了毒:“红鸾散。此物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一时半会绝无异状。可一旦服下,三日之后,药性必会发作,届时……任凭大罗神仙,也控制不住,当众便会……失仪。”
当众失仪,尤其是在皇后寿宴那样的场合,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将是比死更可怕的羞辱。
苏婉柔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疯狂的嫉妒与怨毒在她眼中交织成一片骇人的火光。
她仿佛已经看到苏晚晚在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面前秽物淋漓,跪地求饶的惨状。
“给她!”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要她颜面尽失,身败名裂!我要她跪着爬出宫门!”
夜色如墨,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过回廊,正是奉命去打探消息的小桃。
她将听来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苏晚晚,脸上满是惊恐与后怕:“小姐,她们太恶毒了!这要是……”
苏晚晚却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不见丝毫慌乱,那双清澈的眼眸在烛光下,反而显得愈发沉静。
她从一个不起眼的药箱底层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小桃。
“明日,你想办法‘不小心’被她们发现,就说这是我从海外商人手中得来的‘增香粉’,珍贵无比,准备用在寿宴菜品里提鲜。务必,让她们想办法将这个掺进我的膳食之中。”
小桃一愣,不明所以。
苏晚晚却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这所谓的“增香粉”,不过是她用茯苓、甘草、薄荷等几味清心安神的药材研磨调配的“镇定剂”。
红鸾散药性爆裂,是激发人体浊气,使其瞬间失控。
而这几味药材,恰恰能中和其毒性,非但不会让服用者失控,反而会令其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转头看向窗边静立的谢景行,他不知何时来的,一身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次,”她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我不装中毒了——我要她自己跳进我为她挖好的坑里。”
三日后,皇后寿宴。
苏晚晚一袭素青色长裙,未施粉黛,在满是锦衣华服的宫廷中,如同一支亭亭净立的青莲。
她并未在宴席上落座,而是直接去了御膳房,亲自监制那“寿宴三味”——雪莲银耳羹、翡翠白玉卷、以及一道工序繁复的松露炙鸭。
苏婉柔则作为安国侯府的嫡女,混在随行的女眷之中。
她远远望着在御膳房内外忙碌的苏晚晚,眼中淬满了怨毒。
她悄悄对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会意,趁着无人注意,将一包药粉迅速倒入苏晚晚休息时用的茶盏中。
角落里,奉旨前来巡查御膳安全的王医正恰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浑浊的
片刻后,苏晚晚回到偏厅歇脚,端起那杯茶,看到水面一丝极淡的涟漪,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笑意,比之前更深了。
午时三刻,凤驾降临,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驾临寿宴。
苏晚晚亲自奉上三道菜肴,雪莲银耳羹清甜润喉,翡翠白玉卷造型雅致,松露炙鸭更是异香扑鼻,引得满座称奇,皇后龙颜大悦。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宾客席上的苏婉柔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双手死死捂住腹部,整张脸瞬间扭曲,冷汗涔涔而下。
紧接着,在一片惊呼声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猛然散开,她身下的锦凳竟被秽物淋漓浸湿。
周遭的贵妇们纷纷花容失色,掩鼻避退,场面瞬间大乱。
“是她!是苏晚晚!”苏婉柔状若疯癫,指着不远处的苏晚晚,尖叫道,“是她给我下毒!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晚晚身上。
王医正快步上前,搭上苏婉柔的脉搏,眉头紧锁,随即冷声道:“此乃‘红鸾散’之症,此药毒性奇特,服者必在三日之内发作。苏小姐此刻发作,想必定是三日前便已服下。”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苏婉柔,“而且,老夫闻到苏小姐随身香囊中,似乎尚有此药的残粉气息。”
侍卫立刻上前,从惊慌失措的苏婉柔腰间取下香囊,呈给王医正。
王医正打开一闻,脸色一沉:“正是此物!”
人证物证俱在,真相不言而喻。
苏婉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设下的局,竟原封不动地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她眼前一黑,在众人鄙夷嫌恶的目光中,当场昏厥过去。
回府的马车内,空气安静得几乎凝滞。
良久,谢景行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你早知她会用红鸾散?”
苏晚晚懒懒地靠在他肩上,眼皮都未抬一下,反问道:“你早知她身边有你的人?”
谢景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像是夜风拂过琴弦。
“秦十三昨夜,换掉了她的香囊。”
她终于抬起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所以……你也是在护我?”
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抚过她鬓边的发丝,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不是护你。”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是——我的人,只能由我来罚。”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缓缓驶入浓稠的夜色。
远处,安国侯府依旧灯火通明,一如往昔。
只是府中的人谁也不知道,一场真正围绕着“苏青禾”这个名字的风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