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丞】船票》浣溪沙Gell

21、担忧

　　夜色沉沉，窗外忽然飘起了雪。上海的街巷因为这一夜的雪显得格外安静，连往日的车声与人声都仿佛被雪压了下去，只剩下白茫茫的寂静。

　　屋里，炉火正旺，映在墙壁上摇曳的光线，把屋子照得温暖而安宁。刘轩丞坐在窗边，指尖抵着冰凉的窗棂，眼睛随着雪花的轨迹游移。他的唇角抿着，神情有点出神。

　　展轩走到他身后，低声问：“在想什么？”

　　刘轩丞一愣，回过头来，眼睛里闪着火光和雪光交织的影子。他轻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夜，像是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礼物。”

　　展轩心里微微一震，伸手把人从窗边拉过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刘轩丞顺势窝了进去，双手轻轻搂住展轩的腰。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言语，只是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在夜色里慢慢重合。

　　炉火噼啪作响，雪声沙沙作答，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展轩忽然抬起刘轩丞的下巴，目光炽热却又温柔：“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比这雪还要干净。”

　　刘轩丞的脸倏地红了，眼神慌乱，想别开，却被展轩牢牢扣在怀里。展轩的眼神像刀，又像柔水，他低声一句：“在乱世里，你就是我的净土。”

　　刘轩丞心头一颤，呼吸一窒，眼泪险些掉下来。他抿着唇，半晌才哑声笑道：“哥，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你。”

　　展轩轻轻叹气，额头贴上他的额头：“不用回。你活着，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回答。”

　　外头雪下得更大了，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像是无声的裹挟。屋里，两人依偎在一起，仿佛抗拒着整个世界的寒冷。

　　刘轩丞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上不了战场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展轩一怔，眼神瞬间沉下来。他紧紧抱住他，语气带着压抑的颤动：“胡说。你若安好，我便足矣。哪怕这江山都倾覆，只要你在，我就还有理由撑下去。”

　　刘轩丞愣住了，眼眶一热，终是忍不住把脸埋进展轩怀里，闷声低低道：“那你可别嫌我哭得丑。”

　　展轩轻笑一声，指尖抚过他湿润的眼角，声音温柔得像誓言：“你哭也是好看的。”

　　炉火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炭火里偶尔炸裂的火星。两人肩并肩坐着，静静看着雪夜。

　　这一刻，他们都清楚：外面的世界风雨如晦，乱局迟早会席卷而来，而此刻炉火与雪夜的安宁，不过是命运仁慈赐下的一段短暂时光。

　　展轩望着窗外的雪，忽然低声道出一句：
　　“世事纷乱，烽火连天。可若能同你共看这一场雪，我便知，这一生没有白来。”

　　刘轩丞闻言，抬起头，眼里含泪却笑了：“那我也记住了，今夜的雪，是我此生最不愿忘记的东西。”

　　炉火摇曳，雪落无声。两人肩并肩的身影，被这乱世烙进了最安静的角落。

　　展轩望着雪夜，眼底掠过一瞬间的阴影。他知道这安宁太脆弱，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被撕裂。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有一天，真能带刘轩丞去到远离硝烟的地方，也许……会更好。

　　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更用力地收紧了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