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喵求爱兽医指北》多姑娘

9、第 9 章

　　“方舟”总负责人邢瑞元站在用箱子搭建的简易台子上，一字排开是祝余和另外几个“方舟”的元老级人物，身前横着一条印着“方舟计划保护动物公益社区”的蓝色彩带。

　　一早就通知了时间，“方舟”的三十几个成员，今天大家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李诗年很兴奋，这么重要的事一定得有点仪式，她提前来这里做了个彩带，搭建台子，要搞个剪彩活动。

　　祝余到“方舟”很早，也被赶着上了台。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在众人的期盼中剪下来彩头，一时间响起鼓掌声和欢呼声，“嘭”的几声，室内爆开礼花，花瓣彩纸在空中愉快地飘飘荡荡，祝余弯着眉眼，跟大家鼓掌祝贺，猴子窜到一行人后面，高喊：“方舟的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证书下来啦！”

　　证书在灯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线。

　　剪彩完了，李诗年让大家讲几句，邢瑞元作为负责人，第一个发言。

　　邢瑞元将证书拿在身前，笑着舞了几下道：“几个月之前就在申请了，总算是拿到了。以后救助小动物，举办活动就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了！”

　　邢瑞元而立之年的年纪，手底下已有两个公司了，发言面面俱到：“首先，感谢‘方舟’的最初几位成员将大家组织在一起，特别感谢李诗年，‘方舟’从最初的几个人到现在的一群人，她功不可没，另外还要感谢祝余，作为一名兽医是救助活动的中坚力量。”

　　众人掌声雷动。

　　邢瑞元一个不落的将所有人感谢了一个遍，最后总结道：“有你们才有‘方舟’，祝愿我们的船能够搭载更多的生命，驶向更远的地方！”

　　李诗年对大家说道：“咱们负责人感谢了一圈，却一个人没有感谢到，大家一起说是谁呀！”

　　众人高喊道：“邢总！”

　　李诗年道：“刑总，有你的资金支持，才有‘方舟’。”

　　一般公益组织的最大难题就是资金，有邢瑞元的个人出资，方舟没有担心过这方面。

　　邢瑞元配合笑道：“以后也是如此，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然后他把站在他旁边的祝余请上了台，祝余不太擅长发言，干巴巴却发自肺腑的喊了一句口号：“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台下响起掌声，之后他又说了一句：“有资金问题也可以找我。”

　　祝余讲完后站到邢瑞元的旁边，邢瑞元握着拳头，和祝余碰了下。

　　小小的庆祝和大大地展望后，刚好今天大家都在这里，大家把社区区域重新布置打扫了一番，证书被摆在大厅正中间的柜子上。

　　晚饭照旧订了餐馆的盒饭。社区里还有几十只小动物，大部分都是小猫小狗。一些是刚救助的，还有一些是恢复健康等着领养的，像那种身体有重大问题还有几只老得不能动的动物，就只能在这里让大家养老送终了。

　　忙完后，邢瑞元提议这么高兴的事当然要喝点酒高兴高兴，于是便请大家去酒吧玩儿。

　　祝余不太喜欢那种吵闹的地方，比起去酒吧，他更愿意待在这里。李诗年硬是把他拽了过去。大家都有本职工作，聚在一起很难得，他也不好扫大家的兴。

　　黑暗中闪烁的灯光变得刺眼，DJ音乐声震动五脏六腑。

　　“这才几天没见，想我了？”张珂晃着玻璃杯的暗橙色液体，揶揄地问楼藏月。

　　“没空想你。”楼藏月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东西给我。”

　　张珂扔给楼藏月一个黑色手提袋：“我说你什么猫儿，用得上这些东西啊，最近发展的新爱好？”

　　楼藏月扫了一眼手提袋，最上方是副银色手铐，放到一边，他说：“不是猫。”

　　张珂一口酒入喉：“不是猫，难道是人？人……人？”张珂差点跳起来道：“楼藏月，我们在法治社会，你清楚吧？”

　　楼藏月瞥了眼张珂：“要跳舞，去池子里，别在这儿碍眼。”

　　张珂嘿嘿笑了两下，问：“什么人啊，能不能直播？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东西齐全，你悠着点用。”

　　舞池中光影交错，红男绿女不时闪现，楼藏月舔了下下唇。

　　“对了，你前几天抓的那人被我送进去了！不是我说，要不是我出现在那里，你真要把他玩死啊？”

　　“他砍我肩膀，我在深山老林里玩死他，也算扯平。”

　　张珂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再次提醒道：“楼儿啊，再说一遍，法治社会。”

　　楼藏月抿了口酒，舌头长尝出味道，“噗”的下吐回了杯子里：“你给我点的什么东西？”麻麻炸舌头，像是把苦莲子和用过的纸巾煮开了。

　　张珂哈哈大笑：“特意给你点的，怎么样，谁让你那天都到门口了，不来找我！”

　　楼藏月放下酒杯，如果现在不是人多，他真的会把他掐死。手碰到手提袋，他想去翻下里面的东西，转头的瞬间，视线穿过重重人影，看到了这些东西的使用对象。

　　跟他同行的人还挺多，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摆着许多酒水。他侧了下身子，祝余跟前只有一个酒杯，酒杯见底，他旁边那个男人前面有好几个酒瓶。

　　楼藏月超乎常人的视力，祝余些许红润的脸庞和有些迟钝的反应在他眼里一清二楚。不知道喝了多少，跟平时比起来绝对算不上清醒。

　　他周围的人陆续起来，离开，应该是离场了，祝余拍了拍身边的人，跟其他人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先走了。过了不久，卡座里只剩下了祝余和另一个人。

　　猴子已经喝醉了，还要喝，还非要跟祝余干杯，睁着一双不能聚焦的眼睛逼迫祝余喝干净。

　　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仙儿，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嘛！我做的是最有意……义的事！”他举起手来做了一个超人的标志动作：“我要保护动物！我要……拯救世界！”

　　祝余拉下他的手，按着太阳穴，发疼的脑袋现在更疼了。

　　猴子倒在祝余肩上：“要是那只猫没死就好了，我就带他出来一起庆祝，一起喝……喝酒！”

　　祝余道：“猫不能喝酒。”

　　“那只猫很像我的小猫，你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高兴……难过吗？我的第一只小猫，跟它一模一样，也是惨死的……”

　　祝余叹了口气，在他的逼迫下又喝了两杯，说：“别喝了，回家了。”

　　楼藏月玩味的看了一会儿，对张珂说道：“没你事儿了，走吧。”

　　他起身向祝余的方向走去。

　　张珂在后面喊了几句：“嗳，嗳，特地来给你送东西，你不热情招待也就算了，连句‘谢谢’也不说啊。”

　　楼藏月拎着两个袋子，穿过人群和卡座，坐在祝余的身边。

　　祝余瞧过去，没有反应，夺下猴子的酒杯，慢半拍似的，像是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人，祝余警觉，锁眉问道：“你又跟踪我？”

　　“冤枉，”楼藏月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这次真的是偶遇，我来这边见一个朋友。”他怕祝余不信，还指了指一个单独坐在他过来的那个方向。

　　祝余模糊中看到一个晃动的后脑勺，后脑勺喝了一口酒，跟随音乐摆动着身体，他仿佛看到海洋里的一根飘来飘去的海藻。

　　他甩了甩脑袋，无力地拍了下腰上莫名出现的一只手。

　　没拍开，脑袋晕，懊悔刚刚应该直接拉侯雷走，不该听他诉苦。

　　“你……走开。”

　　“我不能走开，”楼藏月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像是一块磁铁，吸住了祝余的耳朵，“我走了，你怎么办，我送你回家。”

　　祝余的眉陷得更深了：“我……我不要你送。”

　　楼藏月推开猴子，把他拍到另一边的卡座里，捞了祝余过来，几乎整个拥在怀里：“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祝余摇头：“没有，你走了，我就不生气了。”他脑中浮现零散的片段，停车场、玫瑰香，还有那个无处躲藏的吻。想抓住点什么却又抓不到。

　　“现在回家吗？”

　　祝余嘟囔着说了句话，楼藏月没听清，也看不清口型，只是觉得这样的祝余实在可爱，眼神闪了闪，低头埋在他脑袋前亲了下。

　　很轻的一下触碰差点让他丧失理智，他怕祝余生气，强迫自己没有加深。

　　祝余还是感受到了，他挣扎着想起来，被楼藏月拉住，按在怀里。楼藏月声音发黏，像是在哄他：“我有一个朋友，开餐厅的，做饭特别好吃，我去他那里点了几个菜，想回去送你。”

　　祝余安静了一下，趁这个功夫，楼藏月继续说：“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祝余在他腰间推了下，没推开，手一滑，又栽进了楼藏月怀里。

　　李诗年知道猴子的尿性，怕祝余搞不定他，在门口送走了其他人，折返回来，却看到祝余靠在一个人怀里，伸着手，往那人的怀里伸出去。李诗年看到两个背影，愣了下，转身走了。

　　楼藏月语气无比真诚地说：“小鱼儿，我给你道歉，我对不起你，不是人，我是个坏东西……你能不能原谅我？”

　　软话说了一箩筐，祝余好歹有了点反应，点了下头。

　　“那我们回家？”

　　对，回家，回家要紧，他本来就是要回家。祝余扒拉着楼藏月的肩膀起身，想去扶侯雷。

　　楼藏月揽着祝余的腰，扛起侯雷，不忘拎手提袋。

　　路过一个一人的卡座时，祝余突然伸手拍了下那人的肩膀，那人转过头来，一脸问号。

　　楼藏月开车来的，侯雷扔在后座，祝余放副驾驶，拿出个毯子给他搭上。

　　他先送侯雷回家，扛侯雷上楼。回到车里来时，祝余清醒很多了，他慢条斯理地揉着太阳穴。

　　开车时，楼藏月偷瞄了好几眼祝余。

　　祝余轻轻笑了下，鼻间溢出两声笑，道：“我听到了。”

　　楼藏月想着措辞道：“我们还能做朋友啊，对吧。”

　　祝余道：“不是的，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也很不负责，即使是朋友，也会给你希望的。”他接过楼藏月递过来的一瓶水道：“所以，楼藏月，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楼藏月没说话。

　　汽车一路开到停车场，祝余望着明显不是他家楼下的地方，紧紧把住车门，拉开：“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去了。”

　　楼藏月下车道：“我刚刚还说，打包了几个菜，你，听到了吗？”犹如一颗没有成熟的柠檬，在停车场里被挤开，流出涩口而酸的果汁，“特意给你点的。尝尝吧，你会喜欢的。”

　　祝余脚动了下，他听到灯下的一声微微的叹息。

　　“走吧。”

　　楼藏月顷刻高兴起来，向祝余那边伸出手，半途调转了个方向，指了下：“走那边。我去你家那么多次，你还是第一次去我家。”

　　很多次吗？加上非要送他回家那次，一共才两次。

　　虽然答应了去他家，但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距离。

　　楼藏月在祝余身后轻轻翻着张珂送来的手提袋，项圈、长鞭、捆绳、猫尾巴尾巴……还有一包药丸，上面写着几个彩色大字——“爱得死去活来”。

　　楼藏月皱眉，什么东西？？他需要的是一些采取强制措施的工具，怎么是这些。他所谓的强制就是用了之后，祝余就不敢再对他说“你走开”“我不喜欢你”之类的话了，祝余会乖乖留在他身边。

　　这都是什么东西，绳子，要他把祝余捆起来吗？孔雀羽毛是什么？用他的不行吗？鞭子是拿来抽人的。

　　也就这个手铐还有场景可以使用。

　　祝余进到楼藏月家里，在蓝褐色的水泥房里迟疑了下，确定楼藏月也跟着走进来，便没说话。客厅窗户是一个超大的单面玻璃。

　　他见过这个玻璃，在小区乱逛喂猫的时候，原来是楼藏月的家。两套房子被打通了，宽敞的水泥间。

　　房间里到处都是猫爬架，猫咪跑步机，猫的玩具……

　　有些猫本来就在客厅，见到祝余猫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屋子里响了几声猫叫后，散落在各个房间的猫集中在了客厅。唯独军师，跑得最快，他的蛋！

　　一时间客厅里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所有的猫以同一种眼神都打量着祝余。祝余说不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就是一种头皮慢慢发麻。

　　他静止了下，在无数双圆圆的眼睛里抬起手，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

　　所有猫猫：“喵！”（老板夫人好！）

　　可惜祝余听不懂。

　　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定定站着，楼藏月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指了下沙发椅，说：“你先去那坐会儿，我去热饭菜。”他眼睛一扫，祝余跟前立即让出一条路来。

　　祝余惊讶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他坐在沙发椅里，跟二百多只猫面面相觑，他微微张开唇，好像酒意在这个时候才彻底醒了。

　　他记得楼藏月说养了几只，他的几只原来是这个意思。

　　“啪——”厨房里传来一声盘子落地的声音。

　　祝余身上全是猫，没动，这些猫猫一点儿都不怕人，很亲近他，“喵喵”地要跳上来抱抱。

　　直到第三声声音响起，祝余才从猫山里爬出来。

　　他挪到厨房，道：“我来吧。”

　　楼藏月发窘，祝余再不来他都打算叫他来，本来就没几个盘子，再打碎就只能吃凉的了。

　　微波炉热好后，楼藏月端到小方桌上。

　　他拿了一副筷子，递给祝余，用勾来个猫粮罐头坐上去。

　　“快尝尝。”楼藏月期待地说，“一个厨师朋友做的，酸甜口，刚好给你解酒。”

　　祝余拿着筷子尝了一点儿，确实如楼藏月所说，是好吃的。他说：“你也一起吃点儿吧。”

　　“我不吃了，我在朋友那吃饱了才回来的。”

　　祝余点了下头，频繁在一盘菠萝肉上下筷子。

　　“你晚上没吃饭吗？”楼藏月问道。他比平时吃饭的速度快了一点儿。

　　他知道祝余有挑食的毛病，祝余索性就说了：“同伴订的餐，不太喜欢。”

　　楼藏月坐在祝余对面，看他垂下眼睫，柔和的唇线轻动。祝余挑食的确是个问题。

　　祝余喜欢吃那个厨子的菜，要不他把那个厨师绑过来？

　　在楼藏月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中，祝余吃好了。

　　他擦了下嘴，说：“真的谢谢你的饭菜，很好吃，那我先回去了。”

　　“好，”楼藏月点了下头，说，“刚给你泡了杯蜂蜜水，在厨房，喝了再走吧。”

　　祝余想了下：“好的。”

　　楼藏月去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那副手铐，端上蜂蜜水出去给祝余。

　　一只蓝猫趴着祝余的裤腿，想爬上来。祝余弯腰抱起小猫，楼藏月悄悄扣开手铐。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

　　楼藏月的。他抿了下唇，接通电话，只听到：“123事件有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