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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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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雨声骤然加剧,远处档案库方向传来警笛声。
林响重新启动引擎,油门踩到底:“我们现在就去档案库,绕东边小路——主路可能被设卡。”
陈显紧握手里的配枪,将帽檐压得更低,“周远在省厅时有个手下叫张启明,在有关黑鲨的档案里出现过一次,代号‘血鳍’!”
两人交换情报的间隙,车载电台突然响起刺耳杂音,银鲨的声音从不明频道钻出:“林局长,调令收到了吗?”刺耳的杂音断断续续,“林局长,我劝你,还是乖乖接收调令,我们能对你妹妹下手,也能对你父母下手。如果六年前你父亲没有选择你们兄妹二人的性命,而是选择那一批有关我们组织的证据,或许今日我们黑鲨组织在汉城的行动会有些困难。我们也同样给了你这个选择,就是在给你一些警告——别以为你背地里的动作我们不知道!”
“林局长,既然在码头选择销毁了那些证据,就选择到底,不要触碰我们老大的底线!”
林响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扭曲的轨迹。银鲨的话像毒针刺入脑中——父亲当年的抉择、液压泵被炸毁的证据...所有碎片在轰鸣的引擎声中疯狂旋转。
他猛打方向盘拐进东边小路,轮胎碾过杂草溅起泥水:“陈显,查血鳍最后一次出现的坐标,现在!”
陈显迅速调出警务系统,屏幕蓝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血鳍最后一次记录是几天前的汉城码头仓库”
林响瞳孔骤缩,随即将油门踩到底。
后视镜中,两辆黑影车突然从岔路口冲出,车灯刺眼如鲨鱼的獠牙。
“内鬼设卡了!”陈显扣上保险,枪口对准后方。
林响突然急转方向盘,车身撞断路旁护栏,斜冲进一片废弃工业区。
铁锈味扑面而来,黑影车紧随其后,子弹击碎车窗玻璃。
陈显低咒一声,翻身将林响压向座椅:“他们敢动真家伙!?”
“档案库B-3区有顾清欢的档案,还有我父亲批注的汉城案卷!”林响嘶吼着,从座椅下方抽出备用手枪。
“银鲨在逼我们停手,说明档案库那里有他们不敢见光的证据。”两人交换眼神,同时扣动扳机,击碎追车的前胎。
黑影车失控撞向油罐,爆炸火光瞬间照亮半边夜空。
趁乱之际,林响猛踩油门冲向档案库方向。
雨幕中,档案库铁门已半开,陈显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警报:“B-3区温度异常升高,红外显示有热源移动!”
林响心头一沉,油门踩到极限。
车还未停稳,他便直接撞开门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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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库内,银鲨的替补成员“血鳍”正将一管未知液体撒入顾清欢档案柜,柜内文件在蓝光中迅速碳化。
见两人闯入,血鳍狞笑按下遥控器:“林局长,欢迎来到黑鲨组织的坟场!”
天花板骤然喷下高压水柱,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液压泵启动的轰鸣——与码头爆炸前一模一样的死亡倒计时。
“林局小心!”陈显以极快的速度将林响压到在地,爆炸的轰鸣声响起,余浪震得他耳尖刺痛。再抬眼看向血鳍的方向时,只剩下他残缺的身体,高压水柱冲击的血肉残渣混着积水在地面蜿蜒,档案柜的金属框架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妈的,又让他们的人跑了!”陈显咒骂着抹去脸上的水渍。
耳边传来的刺痛让他一时听不见声响。
“快走!”水已淹没脚踝,林响从地面上挣扎了起来,耳边传来滴滴的声响,这附近还有炸药!
警报声突然从库外传来,愈加急促,抓起陈显的衣袖直冲向通风口,陈显开枪击碎管道入口,两人爬入狭窄通道时,火光从档案库方向炸裂——
爆炸冲击波将通风管道撕裂,林响与陈显从通风口跌落,身后铁门被火浪封死。
“林局长,我相信你大难不死,现在有关与我们黑鲨组织的一切线索都已经被销毁,这是给你的第二次警告,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了”一旁的车载电台突然响起刺耳杂音,银鲨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陈显有些懊恼,抬手将电台猛地砸向地面,屏幕碎裂的瞬间,一枚微型追踪器从机壳内弹射而出。他瞳孔骤缩,捡起追踪器:“这根本不是警局配发的电台——是改装货,内置了黑鲨的定向信号!”
林响心头一震,液压泵爆炸的余温还未散去,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渍。他夺过追踪器,背面刻着与那些芯片相同的编号:“真是可怕,这银鲨一直在监视我们的动向...”
远处,急促的警笛声穿透雨幕,周远的增援车队如黑潮般朝档案库废墟逼近。
警灯在暴雨中撕开猩红的裂痕,周远踩着积水从车头踱下,警服上的徽章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冰冷的讽刺光泽。
“林局长,省厅专案组的调令已下达——因你涉嫌违规调查,现需即刻回局接受审查。”他的语调裹挟着雨水的寒意,嘴角却噙着胜券在握的冷笑,“今天早上八点,调令就已送至你办公室,林局长公务繁忙,连专案组的公文都无暇拆封?”说罢,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右手,五指收拢如鹰爪,身后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员瞬间呈包围之势压上前来,“还是说...林局长真以为这身警服能凌驾于纪律之上?”
林响的瞳孔在警灯红光中收缩,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胸膛。
陈显突然从废墟阴影中闪出,将血鳍残破的尸体拖至警车灯柱下。
鲨鱼牙吊坠在光晕中折射出血色光斑,他冷声道:“这个人是省厅三年前失踪的档案员张启明,周副局,我记得这个人曾是你的手下,难道省厅的公务繁忙到让您连下属失踪都不过问吗?”
警员队伍中传来细微骚动,有人压低声音嘀咕“张启明不就是...”
耳边传来一阵阵质疑的细微声,周远伸手摸向衣袋深处...
“砰...”林响在周远抬手的瞬间开枪射击。
鲜血从周远脑间崩开,他瞪着双眼不可置信......
枪声如惊雷撕裂雨幕。警员们瞬间僵滞,枪口齐刷刷转向林响与陈显二人。
“周远勾结黑鲨组织,试图销毁证据!”林响厉声喝道“码头爆炸案、档案库爆炸都与黑鲨组织有关,而三年前省厅失踪的档案员正是黑鲨组织里的血鳍也就是周远当时在省厅里的手下张启明!!”警员队伍中爆发一阵阵骚乱。
次日
内部看守所内,铁门吱呀作响。
陈显驻足于审讯室锈迹斑驳的门前,影子被顶灯拉长。
“林局...”他嗓音沙哑,金属门栏的寒意渗进掌心,“现在上面的人将与黑鲨组织有关的所有案件都扣在了周远头上——他成了完美的替罪羊。”
林响倚在铁栏杆上,湿漉漉的衬衫仍紧贴着胸膛。
他缓缓摇头,眼底泛起自嘲的涟漪:“没用了,这些案件现在就像那些被毁掉的档案,碎成齑粉也掀不起波澜了。”铁链随他动作轻颤,发出濒死的哀鸣。
“上面对我的处罚调令下来了吗?”林响苦笑着问。
陈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袋“降为副局长,挂职反省。”
林响嘴角扯出弧度,却并未看向陈显,“至少...还能保留警籍。”
“我妹妹醒过来了?”林响转而问道。
陈显点头时,他的目光掠过林响肩头的几道淤青.....
————
一年后。
“我说你就别瞎折腾了”斜靠在真皮沙发的林响一脸无奈,自己这妹妹自从醒来后就开始不正常了,每天拿着画笔站在画纸前,迟迟不敢落笔。
林夏扭头看向一旁的林响“你局子里时没事做吗?天天往我这里跑”
林响摇头,什么屁话,怎么可能没事做。
自一年前码头发生的那一起爆炸案,自己这局长就被人撸了帽子,不仅人没抓着一个,自己的妹妹还卷进了爆炸案里,如今一年过去了,那个叫顾清欢的人就好像被她抹去了一般,她整日站在画室里,唠叨着她之前画得那副栀子花现在怎么画不出来了。
林夏突然扭头看向林响,画室内钴蓝色的颜料罐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弧。
她指尖悬停在画笔上,喉间突然涌起熟悉的灼痛——一年前坠江前的码头记忆如碎片刺入神经。
林响的叹息声混着画纸的沙沙响,让她恍惚看见一个女孩顾曾在这里为她调颜料时,鸭舌帽檐滴落的血珠也溅在这片画纸上。
“爸妈天天唠叨我呢,你有时间回去看看行不行?”林响摇头,警服领口下的喉结滚动。
码头爆炸案后,顾清欢尸体消失不见,直到现在自己连顾清欢得生死都没有确认...
林夏脖颈处的栀子花纹身映射着微光泛起微弱荧光色,仿佛感知到了林响的焦虑。
“我画不出来。”林夏突然将画笔摔在画架上,钴蓝颜料溅在空白画布上,形成扭曲的轨迹。
一年前她画的栀子花画作曾惊艳画界,如今笔尖却如坠铅。
喉间刺痛骤起,指尖却是拿起画笔在颜料渍上自动勾勒出北纬31.25的坐标节点。
林响瞳孔骤缩,认出那是妹妹自医院醒来后勾绘的坐标——妹妹失忆一年,身体记忆却仍在解码。
“林夏,试试钴蓝色。”林响突然递来一管未开封的颜料,管身印着顾清欢生前特有的标志。
林夏的指尖骤然僵住,破碎的画面自脑海里迸裂开来。
“滚”她伸手将林响递来的那管颜料打掉,钴蓝色自破碎处迸溅,她喉间的灼热袭来伴随着鼻尖若有若无的栀子花清香。
“小夏!小夏”林响手足无措,他只是想着能否用顾清欢生前留下的钴蓝唤醒她
那日的记忆,却没想到这记忆能像猛兽一样撕开...
林夏却猛地甩开他,指尖蘸取血与颜料混合物,在墙上画出顾清欢坠江时的背影——血线勾勒出鸭舌帽坠落的轨迹,帽檐滴落的“血”在墙上绽开如暗红栀子。她突然嗅到真实的栀子花香,混着消毒水气味,仿佛看到一个人蜷缩在画室的角落里低语。
医院急症室外。
林夏的母亲与父亲林承国焦急地来回走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承国突然怒吼,一旁低头端坐地林响浑身一颤。
“医院里禁止喧哗!!”一旁路过地护士扭头看向急症室外暴躁地病人家属,随即转身摇头,这种类似地事情她在医院里见多了。
护士的责怪让林父一时有些尴尬,一旁地妻子正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
“我,我想知道一年前的爆炸案里妹妹是不是知道什么......”林响的声音越来越小。三年前的江边爆炸案在他的心头里始终是一根刺,贯穿他心口的利刺。
“我告诉你,有关一年前的爆炸案你再敢在夏夏面前提起一个字,你妹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就不要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林父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等夏夏没事后,就送夏夏出国修养!!你警局里的那些事,你自己解决!!!”
手中的手机发出震动,林响打开手机,映入眼眠的是陈显发来的信息:林局,上面调来一批新的警员,说是协助我俩管理汉城,我觉得事情还没完。
“好,等小夏好转了,我送她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