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引发的》找碗

11、欺骗

　　那晚之后，李乘歌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
　　几乎是左仓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有时他还会主动去亲左仓。
　　轻轻碰碰他的嘴角。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疲惫和茫然各占一半，他有时会想也许这样也挺好的。
　　只是偶尔听见外面传来生活的声音会有点想念。
　　好像连陈晓旭的哭声都可以让人原谅了。
　　李乘歌躺在床上，充满克制的声音一点点溢出唇舌：“嗯…”
　　左仓抬眼看他，两只手的动作只快不慢，嗓音哑哑的：“舒服吗？还是难受？”
　　他说不出来话，眼角有几滴生理性的泪水，要落不落的。
　　“别弄我了…”李乘歌空出一只手去推左仓的肩膀，身体使不上力气，刚动了一下，却又被左仓用胳膊挡住。
　　左仓看着他布满忄青欲的脸，勾勾唇角。
　　他收回自己的手，挑唇笑了一下，李乘歌看着他的脑袋慢慢下移。
　　“！”李乘歌抖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脑袋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脖子留下来。
　　他拍打左仓的手更用力，但没几下又软下去，手使不上力气他就想用脚把他蹬开，结果脚踝又被握住。
　　左仓抿嘴抬眼，忽然笑了一下。
　　随后脚踝处传来轻微的阵阵痒意。
　　李乘歌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脑袋晕晕的，像一团浆糊。
　　自己好像一尾濒死的金鱼。
　　身体传来奇怪的感觉，李乘歌有点不适应，忍不住闷哼。
　　一条鱼，随着浪花被拍上岸，没有水，鱼鳃一张一合，很快就要死了。
　　李乘歌双眼发黑，感觉自己要晕过去。
　　左仓在一边皱着眉，碎发遮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静谧的卧室里，时候细微的声音。
　　李乘歌平日里很少做这些事情，受不了这样的弄法，没过多久脑子就像被棉花塞住了一样，什么都思考不了。
　　等他慢慢回神，左仓就笑着看他，慢慢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他看。
　　“都说了少喝可乐。”左仓把手伸过去，“你看，好稀。”
　　李乘歌不好意思看，撇过眼：“可乐杀米青，没有科学依据…”
　　“哦。”左仓应道，“那乘歌是自己弄过了吗。”
　　所以才那么少。
　　李乘歌不说话了，侧过身体把头闷在被子里。
　　左仓眼里闪过他的红润的耳尖，心里被奇怪的情绪漫溢。
　　另一边叶启明在KTV和其他的少爷小姐们喝酒碰杯。
　　他独自坐在最里面，手上握着一杯不知道什么酒，翘着二郎腿看其他人玩骰子唱歌。
　　狐朋狗友过来给他灌酒，他就偏头错开。
　　最后身边来来去去了很多人，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
　　发小蒋听澜摇晃着手里的杯子吊儿郎当坐下：“不玩？”
　　叶启明“嗯”一声做回答。
　　“李乘歌呢？”蒋听澜问他，“不叫出来玩？”
　　叶启明终于吭声：“烦不烦？”
　　蒋听澜哼哼笑两声，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后离开。
　　等他离开，叶启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上次他单方面的示威过后李乘歌没有生气，但也没那么情愿，两个人不尴不尬地互相冷着对方。
　　他是个从不低头的少爷，除了哄小情人还没认过错，何况他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错。
　　自己也只是看不惯李乘歌利用自己而已。
　　但他也确实没玩够李乘歌。
　　怎么说也要睡一次吧？不然他花钱花心花力难不成真是博美人一笑？
　　他三次三出和李乘歌的聊天框，最后关机。
　　等到他回家时已经很晚，他喝得不多，只是有点微醺。
　　在他犹豫要不要给李乘歌发消息时，先收到了另一条消息。
　　是一条短信图片。
　　李乘歌眼尾红红的，躺在床上。
　　虽然什么都没漏，但叶启明却明白他刚刚或许经历了什么。
　　不用猜都知道发图片的人是谁。
　　他回过去。
　　——你玩过了？
　　一秒、两秒、三秒……
　　没回。
　　叶启明掏出一根烟点上。
　　他更不爽了。
　　他还没弄过李乘歌。
　　结果先便宜了小处男。
　　叶启明的呼吸急促起来，忍了又忍，还是把手机扔飞出去。
　　手机磕在地上坏得彻底，叶启明心情平复了一点点。
　　“操…”
　　临开学前几天，左仓“大发慈悲”地给李乘歌解开所有锁铐。
　　李乘歌半信半疑地收回自己的手，试探了好几次。
　　“你不怕我跑了？”
　　“你跑得掉吗？”左仓侧过头说，“你跑不掉，乘歌。”
　　“你以为开学我就抓不住你了吗。”
　　他吻上李乘歌：“只是开学而已……”
　　虽然解开了所有锁铐，但李乘歌还是被关在家里。
　　被关期间许芳梅给他发过消息，大致意思就是好好跟同学玩，不用着急回家。
　　后来他才知道左仓会给许芳梅打钱。
　　知道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李乘歌很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被卖掉了。
　　左仓花了很多很多钱收买了许芳梅。
　　李乘歌有点难过，如果他可以赚很多钱很多就好了，他赚很多钱给许芳梅，她就不会为了这一点点钱把他放弃了。
　　可是许芳梅不喜欢他，给她钱她也只会当作理所应当。
　　李乘歌又想，可能自己给许芳梅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吧。
　　乌鸦反哺之类的……
　　想着想着，李乘歌突然发起呆来，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临开学前一天，左仓跟他回了趟家。
　　饭桌上是难得的大鱼大肉，许芳梅堆满笑脸，不停地左仓夹菜。
　　就连陈晓旭都没有撒泼，摆着要笑不笑的脸殷勤地看着左仓。
　　“你这孩子我一看见顺眼！”许芳梅一下子夹起一只鸡腿放进左仓的碗里。
　　其实是看左仓的钱顺眼吧。
　　李乘歌发呆，想着那只鸡腿本来应该给陈晓旭，然后又想左仓不爱吃鸡腿。
　　“阿姨。”左仓果然把那只鸡腿放在了一边，“我来是有一件事求您。”
　　许芳梅应声：“你说你说！”
　　“马上要高三了，我成绩一般。”左仓适当表现出沮丧的样子，“我想让乘歌陪我住完这一年，教我做题。”
　　说完又补：“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也不耽误他学习。”
　　许芳梅摆摆手：“我以为什么事呢！当然行了你这孩子！”
　　李乘歌立马撑起身体很焦急地拒绝，但刚说出“我不”两个字就被许芳梅一记眼刀打了回去。
　　他不再言语，沉默着坐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左仓在后座揽着他：“你妈妈真讨厌。”
　　“但我很感谢她。”
　　李乘歌没说话，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太久没说话，左仓看他一眼，慢慢摇上车窗，把他抱在怀里。
　　李乘歌闭眼，在心里继续麻痹自己。
　　她也没办法，她只是不想继续过穷日子而已，只是不想再让剩下两个孩子过苦日子而已。
　　开学当天，左仓带他一起上学。
　　在开车门的前一秒，左仓还缠着他要接吻。
　　一吻毕，他替李乘歌整理好衣领：“放学我去接你。”
　　“可以。”李乘歌回答，“但车停远一点，我不想别人知道我认识你。”
　　他感觉到左仓圈着他的手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
　　“好，我答应你。”
　　“但你不要乱跑。”
　　乱跑，李乘歌在心里冷笑，自己还能跑到哪。
　　他挣脱开左仓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左仓在后面隔着车窗凝视着他离开。
　　这样也很好，只要李乘歌还在他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李乘歌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喜欢李乘歌就行。
　　他质疑自己的真心，没关系，他有得是时间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时间、真心和金钱，是他最不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