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步入大荒，历练己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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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秦昊停止了翻滚与哭嚎，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仍不住地微微痉挛。他浑身被冷汗浸透，白玉般的小脸上泪痕交错，眉心处更有鲜血渗出，模样凄惨无比。
又过了半个时辰，孩童才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他哆嗦着举起右手，四指微蜷，朝着苍天，毅然竖起一根中指！
“MD！老子平生最怕疼，偏让我次次疼得死去活来！这操蛋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他内心咆哮，“都是穿书，让我穿去《圣墟》、《斗罗大陆》，哪怕《还珠格格》也行啊！”
他举了半天，未见天雷劈下。
“看来老天爷也认了我这中指。”秦昊悻悻然想。
祭坛中央，那具庞大的金色蛄尸已不复先前流光溢彩、灿若骄阳的模样，变得黯淡灰败，形同枯朽之木。秦昊轻轻一碰，它即刻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秦昊怔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
他整了整衣衫，规规矩矩跪下，向着这位神蛄一族的大能，郑重磕了三个响头。
先前他尚有疑惑，为何漫长纪元以来，踏入此地的生灵皆未获得传承？只因他们根本走不到这里！这位蛄族先辈能力抗血凰与神秘剑客，其境界恐已至至尊甚至真仙！真仙遗骸，纵历万古，亦是此纪元生灵不可直视、不可触碰之存在。似他这般搬血境的小修士，寻常窥视一眼便可能爆体而亡，神魂俱灭！
神蛄一族，身为十凶之一，何其骄傲！他们至死不信蛄祖会成背叛者。“沉冤昭雪，还全族清白”——这已成为他们跨越纪元的执念。
秦昊，或许便是这浩瀚纪元中，此时此刻唯一知晓他们冤屈的生灵！神蛄一族背负万古骂名，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护住了荒天帝，为九天十地搏出了一线生机！
误入此间，得见惨状，纵无传授宝术之大恩，秦昊也定会为他们追寻真相。
“各位蛄族先辈，”孩童声音稚嫩，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我秦昊在此立誓——必为神蛄一族寻回真相，昭雪沉冤！待水落石出之日，定当重返祖地，重修祭坛，告慰英灵！”
话音甫落，周遭骤然刮起阵阵旋风，灰色雾霭聚散翻涌，仿佛无数先灵在拉扯、在哭诉！他们是烈焰焚烧后残留的骨灰，整个祖地便是他们共同的坟场，在此漂浮数百万年，不得解脱。
秦伸手捞起一把灰烬，细察之下，只见微小颗粒在手心自行浮动，恍若拥有生命。
祭坛四处散落着些许神兵利器，有些虽历经千百万年，仍有点点金辉溢出，疑似仙金神料。秦昊取出储物袋，将尚能拾取的尽数收起。其中有几块看似不大，却重若百万钧！纵使他搬血境已近极境，亦无法撼动分毫，只得作罢。
其间，他看见一支金色步摇，分外眼熟——正是那名为“暖暖”的女孩发间之物，被他下意识收入衣兜。步摇应是一件极品法器，虽光泽略显黯淡，却仍完整的静静躺在地上。
它的主人，或许因年纪太小、修为太弱，肉身未能抗住岁月腐朽，亦或早已被那凤凰真火焚为飞灰。
秦昊走向祭坛最深处，那里有一座传送古阵。阵台边缘石料虽有破损，但主体结构似乎尚存。
他深吸一口气，踏足阵中。
嗡——！
古阵发出沉闷轰鸣，旋即爆发出耀眼白光！
下一刻，秦昊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秦昊眼中是一片流转不息的五彩光尘隧道。他抬脚向前迈出两步，忽觉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时，已置身于一个巨大溶洞内的石台之上！
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洞顶高约二十米，足以容纳万人，无数洁白玉润的钟乳石自顶上倒悬而下，洞中央更有一根巨大石柱擎天而立。下方亦遍布奇形怪状的石笋、石幔。整个空间静谧而神秘。
四周有点点灵光闪烁，光源来自于岩洞底部占据近三分之一面积的一池清水。池中，成群结队的银色小鱼悠然游弋。它们长约三四寸，通体银灿，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银色光晕，将洞穴映照得如梦似幻。
他所站的石台略显湿润，表面铭刻着繁复的纹路，隐隐有蓝色流光闪烁，不知历经多少岁月，依旧清晰如新。
秦昊跃下石台，仔细探查。偌大的溶洞内，除了这池银鱼，竟再无其他活物，也寻不到任何人造痕迹。
“噗通”一声，秦昊从水中探出头来，手里紧紧抓着一条银鱼。
这鱼形如柳叶，头部生有两条细长触须，眼睛已然退化，但头顶却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宛如微缩的独角。
小鱼被擒在手中，竟毫不挣扎，温顺得出奇。秦昊甚至怀疑，在这与世隔绝、毫无天敌的岩洞中生活了数百万年，它们是不是连基本的警惕性都“净化”掉了。
那么……能吃吗？
一路施展飞廉宝术急速赶路，不敢有半分停歇，补气丹已消耗殆尽，必须留作保命之用。加之方才承受宝术烙刻，心神损耗极大——他能清晰感知，自己额骨头皮之下，已被一股无形之力铭刻上了一个符文繁复玄奥的宝术图腾。如今虽能“看见”，但以他搬血境的修为，根本无力去修炼参悟。
此刻，他只觉身心已被彻底掏空，极度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眼前阵阵发黑。
他勉力游回岸边，爬上一块光滑的石面，挣扎着坐起身。一指弹晕手中小鱼，右手一翻，一簇火苗凭空窜起。他左手提起小鱼，便开始炙烤。
纵然连坐着都费力，他也绝不想生食。
很快，一股难以言喻的异香弥漫开来。秦昊握拳熄灭火苗，流着口水将有些烤焦的银鱼塞进嘴里。
香！难以形容的酥脆鲜香！鱼肉一入腹，一股磅礴如海的灵力猛地爆发开来，瞬间充盈四肢百骸，并开始疯狂暴涨！
“不好！”秦昊大惊失色，立刻将还未下咽的鱼肉喷出，盘膝而坐，拼命调动体内灵力向外疏导，以免被这雄浑无匹的灵力撑得爆体而亡！
只见那小小的身躯骤然迸发出翠绿光芒，木之宝术被运转到极致。五彩的灵力气旋自他体内溢出，弥漫四周。池中银鱼仿佛受到吸引，纷纷浮上水面，张嘴吸食那些逸散的精纯灵气。
两个时辰后。
浑身被汗水彻底浸透的秦昊，如同虚脱般瘫软在石头之上，大口喘息。
“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什么鱼？活了多少年月？比那些太古遗种的真血宝肉还要滋补百倍！”他心有余悸。若非他所修五行宝术中的木系宝术拥有极强的吸收转化特性，今日恐怕真要因这一口鱼肉而爆体身亡！
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绝无仅有的能量补给站吗？！他欲往大荒磨砺，最不可或缺的便是充沛的灵气来源，眼前这一切，简直是天赐机缘！
“哈哈哈哈哈！我秦昊的机缘，也是牛逼大发了！”
半晌，他挣扎着站起，大眼睛中尚有未散尽的缕缕绿芒。他兴冲冲地将石板上吐出的残渣和吃剩的大半截鱼身小心收入乾坤袋。
“走了！找出口！”
“大荒！！我秦昊来了！”
真没想到，这一找，便是整整两天两夜。
最终，他从岩洞顶部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洞钻了出来。洞内七拐八弯，以他六岁孩童的身躯也仅是勉强通过。想来这是蛄族特有的通道，其族多数虫身本体本就不大，而那些境界高深者，跨越星辰亦在瞬息之间，自无需借助此阵。
岩洞出口藏于莽荒深山之中，四周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粗壮藤蔓缠绕交织，可谓寸步难行。然这对自幼在五行山摸爬滚打的秦昊而言，却不算什么。他灵活穿梭其间，眼中若有金光流转，身体隐隐环绕绿芒与金辉——正是五行秘法中木之宝术的“御风”与金之宝术的“金盾”在运转。
忽然，周遭黑气翻腾，一片诡异符文骤然亮起！一只覆满黑毛的巨掌撕裂林幕，如山岳压顶般向他抓来，带着无可抗衡的绝对力量。
太古凶兽，不可力敌！
秦昊周身绿光暴涨，瞬间消失在原地。
雾气中，踏出一头通体漆黑的人形巨猿！状如山峦，血瞳獠牙，背后竟生着一对漆黑肉翅！
“恶魔猿！”隐匿于虚空中的秦昊心头一凛，暗自庆幸直觉预警。这绝非现今的他所能抗衡。
恶魔猿疑惑地四下张望，本以为能尝口人血打打牙祭，猎物却凭空消失。它低吼一声，看来又是身怀异宝的大教子弟入大荒历练……这等事，已有多少万年未曾发生了？
秦昊借虚空兽皮远遁数百里，方才敢现出身形。岂料刚稳住脚步，一股腥臭劲风便从身后袭来！秦昊眼神一厉，一杆符文缭绕的银色长枪瞬间闪现，反手疾刺！
死棘之枪！无坚不摧！
噗嗤！身后一条顶着血红肉冠的黑色巨蛇头颅被瞬间洞穿！那水桶粗的蛇躯上竟生着一排血色骨翅，受此重创，蛇尾裹挟万钧之力横扫而来——那尾端赫然是另一个狰狞蛇头，毒牙缠绕血丝，张口噬下！
急速下坠中，秦昊浑身血气沸腾，符文炸响！他于半空猛地扭转身形，竟直面扑来的蛇首！
巨蛇血瞳中闪过一丝惊愕，未及反应，那小小身影已凭空消失！下一瞬，一抹金芒在其斗大的眼前闪过！
“噗——！”
巨蛇只觉双眼一黑，剧痛钻心，随即头顶一凉，意识彻底湮灭。庞大蛇躯轰然砸落，在地面留下深坑，翻滚几下便再不动弹。
凶兽，双头鸡冠蛇！
“还好飞廉宝术够快，杀它个措手不及。”秦昊跃下深坑，从蛇眼深处取回一枚金针——乃秦长生为他炼制的法宝“夺魄金针”，能摄魂断生机。此蛇头顶肉冠乃大补之物，可强健体魄、洗涤经脉。他利落地将蛇冠割下，收入乾坤袋。
不宜离溶洞太远。秦昊开始折返。茫茫大荒，危机如影随形。归途之中，他数次死里逃生，更遭遇一只巴掌大的紫蝶，翅翼轻扇便抖落致幻粉尘。幸得头上绫子及时抽醒，否则险些成了紫蝶产卵的温床！
待秦昊重归洞穴，已是七日之后。此前所携鱼肉早已耗尽。此鱼神奇，纵是重伤，抿上一小口亦能迅速恢复。他又烤食一条，心下却思忖需节省所用，并开始盘点此番历练——确是自己低估了大荒之凶险。若不借虚空兽皮，在此地便如行走的人形大药。
此后，秦昊休整完毕便外出历练，其间血战无数。打得赢便悍然出手，打不赢则借宝具远遁。五行之术被磨炼得炉火纯青，飞廉宝术亦运转随心。他深知大荒之险乃立体、全方位、无孔不入。曾有一次为躲避青鳞鹰遁入地底，却撞上一条千足巨虫，被追杀了三天三夜，最终潜入寒潭方才摆脱。
一年光阴倏忽而逝。
秦昊长高了些许，此刻正盘坐于一根钟乳石顶端。体内血气奔腾如江河，每一滴血液皆有五色符文闪烁，每一根骨骼都洁白如玉，噼啪作响。丝丝紫气自毛孔溢出，周身霞光弥漫，额头符文处金光游离。
这一年浴血奋战，不断淬炼己身，加之银色小鱼的神效，他的体质已发生惊人蜕变。如今单臂便可举起十万斤巨物，不借符文，不凭宝术，单凭肉身便可力抗凶兽！
“哥哥……我也在七岁时，抵达搬血境极致了。”
秦昊站起身，走至水池边。
“该离开这里了。”
他望向池中银鱼，轻声道：“捉几条给哥哥当礼物，他……应该会开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步入大荒，历练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