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兄弟二人，仗势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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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州，血色平原，煞气凝结如实质。
骨神望着眼前两位少年，心中疑惑：不过是两个尊者境的小辈，站在他面前却神态轻松，如故地重游——
今日清晨，石昊找到弟弟，提议启程去血色平原寻金菩果，而后去天仙书院用“渡劫神莲”炼化，以增强自身战力。
秦昊想想，按照原书剧情发展，也该前往火州和天仙书院了。
随即，兄弟二人向五行山与小塔辞行。小塔闻言大怒，险些当场镇压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如今暗流汹涌，杀机四伏。山门外就有天国杀手蛰伏虚空，你们二人皆是他们必除的目标，此时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小塔越说越气，跳起来用塔基敲打秦昊的头，石昊赶紧抬手护住弟弟。
秦昊心中也很无奈，不是他想现在出去添乱，实在是火州与天仙书院有兄长的大机缘，非去不可！
石昊也道：“我总觉应当出去一趟。我和弟弟可用朱厌宝术改变容貌……”
话音未落，一股混沌气如天河倒卷，将石昊轰飞出去，砸在五行山结界之上，泛起漫天涟漪。
“你上次怎么被天人族识破真身的，都忘了！！！”小塔气极。
石昊凌空翻身飞回，面上讪讪。
“一定要去？”五行山忽然开口。
二人齐齐点头。
五行山侧头着看向小塔——
小塔：……
石昊无视骨神隐隐透露的威压，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前辈，金菩果树上的仙果已被我摘取，下一次结果怕是还要等上百年。这树，不若也让我们带走吧。”
骨神闻言，竟一时啼笑皆非。他活了千余载，还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死活的小辈——分明是来送死，却偏要逗他发笑。
这株金菩果树，他守了千年，每逢结果之期，便以仙果与各方强者交换所需，上次三位真神前来抢夺，不想被一个小辈趁乱摘掉，如今，这小辈胆敢再次出现不说，还轻描淡写地要连根挖走他的树？
“我们本不愿仗势欺人，”少年继续说道，“还请前辈成全。”
骨神膝盖上的骨刀开始微微震动。
石昊侧头微微一笑，轻唤一声：“小塔。”
刹那，石昊发丝间一个如若装饰的七层古塔，神辉暴涨，一缕至尊气息弥漫而出，压得整片血色平原都为之一颤……
骨神：“…………”
——果然是来仗势欺人的。
秦昊喜滋滋地从哥哥手中接过半人高的金菩果树，随即纳入紫府。而后取出一只乾坤袋，袋口一开，成千上万只银蝶翩然飞出，其间还夹杂着数只金光流转的药蝶。
“醒醒，”石昊用指尖轻轻夹住一只胖乎乎的皇蝶翅膀，将昏昏欲睡的小家伙晃醒，“让它们去把血色平原上所有的金菩果树都找出来。”
“吃了那么多圣药仙珍，却寸功未立，养你何用？！”
皇蝶猛地一颤，睁开一对小小的黑豆眼，心虚地望了望这位衣食父母，旋即对着蝶群无声地释放出指令。
成群的银蝶双翼一振，便能撕裂虚空、形成通道，大范围搜寻灵物效率极高；如今再配上能感应仙药的黄金药蝶，更是事半功倍。
七日之后，秦昊笑得眉眼弯弯。此番共寻得十棵金菩果树，其中三棵已结出青涩的果实，更有一棵最近几年便能成熟。
据他所知，兄长那种后天而来的法术免疫能力，会随着境界提升而逐渐消失。若有了这些金菩果不断强化……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笑起来。
石昊却微微蹙眉。这些果树都还未成熟，先前得到的那枚金菩果，还是留给弟弟吧……
秦昊将寻来的金菩果树尽数移植于自身紫府之中。此举令小塔与石昊皆感惊奇。
小塔的元神曾踏入那片紫府一次，其间几乎寸步难行——有无上大道规则排斥。它也只坚持了几息时间，却已察觉这片“紫府”的神异：内中竟如一方混沌初开的小天地，秩序法则自成一体，其间甚至已在孕育先天生灵，可栽种灵植，亦可温养宝具，甚至神魂！
小塔曾与五行山推演良久，一致认为：随着秦昊境界提升，若到极致，这片紫府极可能演化成独立于九天十地之外的另一方大界。
这个猜测，让两位无上存在都禁不住心中骇然。
“弟弟，”石昊忽然开口，“你的紫府，我还从未见过。此次回不老山也让我看看？”
秦昊抬眼望向兄长，轻轻点头。
——不是不愿让你看，是怕自己出丑。紫府内栖息的元婴乃修士第二条性命，亦是最为本真的内心显化。我真怕它见到你后，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来。
不过，既然是你想看……你的要求，我又何时拒绝过？
一旁的骨神正凝视着少年递来的圣药——那枚流转着混沌气息的果实，正是传说中的造化果。他眼窝中的神火骤然凝滞，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造化果，生于阴阳交汇之地的圣树。树分黑白二色，黑枝垂落太阴真液，白枝凝结太阳精露。其果成熟之时，能重塑肉身，助破境界壁垒，对遁一境之下皆有奇效！这等神物，连教主也不一定得到。
“为何赠我此物？”骨神声音低沉。
“你不是在寻渡劫神莲么？”少年道。这七日来，骨神为他们充当打手、马前卒、诱饵……才让他们顺利取得所有金菩果树。
“便当作这几日的酬劳罢。”
这“造化果”功效如同“渡劫神莲”的低配版，对他而言确实算不得什么特别稀罕之物。
神树被移植在他的紫府之中，此次结果甚多，他走之前给了不老天尊两枚，爷爷、父亲各一枚，黑兰山族长一枚，如今又取出一枚……
况且，在这弱肉强食、私欲横行的世界，能如骨神这般忠诚之人，实在不多。
“为何？”骨神歪了歪头，执拗地追问。
毕竟按照此界规则，他实力不济守不住神树，怨不得他人。所谓酬劳更是无稽之谈。他本有职责在身，不能离开骨山，可那少年实在……无耻，竟以让他主人“涅槃到下辈子”相要挟……
秦昊微讶，没料到这骨神如此执拗。
“因你守护主人的这份情义，令我们钦佩。”石昊在一旁解释，他对弟弟的做法也颇为赞同。
骨神沉默。
小塔忽然开口，语带讥讽：“你主人修炼的‘血煞涅槃经’本就有缺，涅槃早已失败。”
骨神一怔，随即眼窝中的魂火轰的炸裂开来，头颅中蓝色的魂火也剧烈跳动，浑身的骨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要破碎一般！
“此经本非此界之物！妄图在血色平原这等凶煞之地，以万灵精血为引，淬炼涅槃，突破天神登临教主……”小塔冷笑，“想必你这身血肉，也是被他炼化吸收的吧？”
“此方天地法则早已改变，此界生灵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凝练的煞气淬魂。我能感知到，他的神志早已泯灭，躺在血池中的不过是一具没有意识的活尸！”
兄弟二人相视愕然。这对骨神而言，未免太过残酷。
许久，骨神眼窝神魂渐渐暗淡，他艰涩开口：“主人曾说，此次涅槃需百年光阴，至多不过两百……可一千年过去了，他始终未醒。”
“主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信他就此陨落……”
就因为这份恩情，即便血肉被其炼化吸收，也心甘情愿在此守护千年……
这……
秦昊望着骨神那晶莹如玉的头骨，心中暗叹：这脑子，当真倔得可以。
石昊上前一步：“既然你主人已然陨落，留在此地也无益。”他真诚相邀，“不如随我们同行？”
骨神沉默片刻，缓缓摇头：“若我离去不归，必有生灵前来抢夺主人遗体……”
最终，小塔施展蛄之宝术，将整座骨山与山下血池一并封入虚空。
“你叫什么名字？”秦昊问道。
“愚騃。”
“什么鬼？！换个名字如何？姓石怎么样？石骨！”石姓，那可是九天十地中最伟大的姓氏！
“嗯，都行。”
石昊目光掠过前方与石骨并肩而行的弟弟，又转向悬浮半空的小塔。
他清晰地感知到——小塔此刻的心情异常糟糕。石骨主人修炼的“血煞涅槃经”似乎触及到了小塔某些禁忌。
“非此界之物”……用万灵精血助自己超脱，这般血腥的功法究竟源自何处？为何令小塔如此憎恶，甚至……悲愤？
“小塔，你所说的另一界……可是埋葬了帝落时代与仙古纪元的那片厄土？”他在心中默问。
无数疑云在胸中翻涌。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那一界的血腥与残忍，也察觉出那一界的阴影，离自己已如此之近！
超脱！！
必须尽快超脱！！
要更快地变强，在那一界的敌人降临之时，能以手中之力护住弟弟、亲人、挚友……守住这片天地！！
小塔执意要让秦昊与石骨缔结主仆神魂契约，遭到兄弟二人极力反对！
三千州虽有主仆，但缔结主仆神魂契约者甚少，一旦种下此约，为仆者生死只在主人一念之间。甚至每次修为境界，神魂提升，都需主人同意，否则突破境界之日，便是神魂俱灭之时！
也因此，三千州稍有实力者，皆誓死不愿签订这等契约!
小塔心中对两个小辈的品性暗自赞赏，同时悄然传音道出实情：“石骨神魂中早已被其旧主种下主仆契约，但他自己似乎并不知晓，还想着用造化神莲突破！如今那旧主虽涅槃失败，化作活尸，契约却未消散，终是隐患。唯有用新契覆盖旧约，方能彻底斩断牵连。”
兄弟二人闻言，胸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千年守护，竟换得如此“契约”？！
而当小塔将缔结契约之事告知石骨时，他却平静地接受了。他已知晓秦昊乃是三千州顶级道统不老山的少主，自己一介散修，能与这般人物萍水相逢，又受赠造化果这等大恩，教中长老有所戒备实属正常。说是为仆，实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
且不说将获得大量资源倾斜，单是能得少主信任与倚重，便已是一场造化。
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只是这位年轻的少主，一次次认真地告诉他：“我视你为友。纵有契约在，此心不改。”
石骨心头温热。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可很好，总能遇见善待他的主人。
（石骨啊石骨，你这脑子，是不是真不太灵光……）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兄弟二人，仗势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