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风云际会，变局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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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山内，兄弟二人并肩而行，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周遭目睹此景的教众，心头百感交集——
自“荒”到来后，少主眉眼间笑意轻松，就连责罚下属都较往日温和不少。那些动辄血洗教派、株连满门的铁腕手段，竟也悄然止息。虽说三千州杀伐本是常态，可少主毕竟年少，行事却那般狠绝酷烈，连几位太上长老都暗自忧心他戾气伤身，恐损寿元……
只是，“荒”终究并非少主的亲兄长。眼下这般情谊犹如镜花水月，若“荒”对少主有加害利用之心，岂不是会给少主带来更深的创伤？
此时的不老山，堪称门庭若市。各方势力络绎不绝，五行山笑迎八方，温文尔雅；秦言、秦墨等长老奔走迎送，脚不沾地；阿蛮、林木、萧天等人更是昼夜轮转，忙得不可开交。林木只觉脸都笑僵了，暗叹这迎来送往竟比随老祖闭关苦修还要累上十分。
与此同时，天陨书院门前，秦婉潇静立如仙，风姿绝尘。一位身着宝蓝仙衣、额佩金纹的俊美男子自院内走出，含笑执礼：
“有劳圣女亲临。听闻荒兄已归不老山……”
秦婉潇嫣然一笑，宛若百花初绽：“特来探望李兄，也望引荐贵院院长，以及……那位重瞳者……”
……
黑兰山终年雾气缭绕，是三千州闻名的禁地，族中草木系高手如云。
“族长，不老山老祖秦一凡求见。”
“族长，我黑兰山向来避世，理应闭门谢客！”
“族长，大劫将至，无人可独善其身！”
“——请！”一道苍劲之声压下所有争议，斩钉截铁。
……
太阳神藤殿内，赤焰翻涌，如日中天。
“教主，不老山秦墨老祖前来拜会。”
“不见！藤一此次丢的人还不够吗？！”虚空中大日火光暴涨，一道伟岸身影怒喝。
“——有请！”一道清冽女声紧随其后响起。
“藤一这莽撞性子还不是随了你？！”女子不等男子反驳，连声斥道，“不老山如今何等威势？力抗八教，连仙殿那位都被惊退。”
“如今人家亲自登门，是给你颜面，你还敢不要？！”
……
石昊被小塔押入五行山洞天，修习那玄奥莫测的?六道轮回天功?。此时的他，已身负鲲鹏、雷帝、草字剑诀、蛄族、打神石等五种十凶宝术！虽打神石宝术尚未完整，其余宝术也仍在深层参悟之中，但若能以六道轮回天功同时驾驭，其威力必将震古烁今！
小塔恨不能让他生出三头六臂，一夜之间便将这天功融会贯通。秦昊见资质如此逆天，又被称为“修炼狂魔”的兄长竟被小塔操练得如同牛马，心中也不由凛然。
秦昊转身步入另一处洞天。不老天尊、五行山与穆长生早已静候多时。
穆长生望着眼前这笑意清浅的少年，心底莫名泛起寒意。
那日他忽生感应，三位长生者中与秦长生的羁绊竟在衰减——这是百万年来从未有过的变数！他强压心绪，隐于暗处静观其变。
他深知王长生必会出手阻挠，更明白若与其照面，自己这具躯壳恐将再难自主。
所谓长生者，不过是他人豢养的血肉容器。
当秦长生的气息彻底消失于感知中，他才忐忑现身。若非秦长生已然陨落，那便只剩一种可能……
那令他心驰神往百万年的一线曙光，或许真的降临。
他悄然潜入不老山主殿，却见殿中灯火通明，似有贵客临门。
不老天尊端坐主位，五行山静立一侧，另一侧站着位容貌漂亮的少年。少年见他现身，竟扬起明媚笑颜：
“我说今夜必有贵客，瞧，这不就来了。”
随即侧首对五行山轻笑：
“开启帝落封印需真仙血。如今这血送上门来，分量应当足够了。”
那一瞬，穆长生只觉这区区尊者境的少年，竟如混沌凶兽般对他亮出獠牙。
秦昊略带诧异地瞥了穆长生一眼，这位至尊强者似乎……对他存着几分惧意。
五行山递来一卷名册：“三千州势力大多已表态，唯余少数中立。”
“所谓中立，说得好听是左右逢源，说得难听便是首鼠两端。”秦昊神色冷峻，与在石昊面前温顺的模样判若两人，“必须让他们站队。”
他浏览名册，指尖落在一处：“天仙书院由我亲往。正好兄长带回的金菩果，需借其渡劫神莲炼化。”
“他不是说要留给你用？”不老天尊含笑打趣，“说自己继续服用血魂草便足矣。”
秦昊淡淡瞥了师尊一眼。他怎舍得让兄长吃亏？最好的机缘，合该尽数归于兄长。
更何况，前次石昊提及服用血魂草，被小塔敲得满头是包，骂他急功近利，严令下不为例。
“若天仙书院不从……”五行山略有迟疑。这并非不可能，毕竟仙殿余威犹在。
“他们不会拒绝。”秦昊语气笃定。
“三千州苦仙殿久矣。”
“他们……懂得该如何抉择。”
仙殿一脉行事如同匪寇，但凡各教派有精妙宝术，必遭其强取豪夺。多少生灵的鲜血染红他们的双手？鲲鹏、至尊殿堂、兄长......
各教心知肚明，今日未被掠夺，非因仙殿仁慈，不过是尚未勾起他们的贪念。这柄利剑终日悬于头顶，各族若有初代降世，便终日惶惶，唯恐其天赋宝术引来灾祸。
而今，一个同样遭受仙殿打压迫害的教派强势崛起。他们不夺不抢，愿以公平交易换取宝术，更打破门户之见，广纳各族。
一边是腐朽贪婪、时刻欲将众生吞噬的凶兽，一边是海纳百川、尽显煌煌气度的大教。
该如何抉择？但凡有灵智者，皆明白该走向何方。
“昊儿，方才我们仔细推演了当前局势，整体尚属乐观。”不老天尊说着，又将一卷玉简递到秦昊手中，“至尊层面，仙殿、冥界、妖龙道门各有一位至尊。而我们这边有鲲鹏子与穆长生坐镇，而我施展‘五行身’可力抗至尊，双方算是谓旗鼓相当。”
他略作停顿，继续剖析：“至于教主级战力，我不老山与各路盟友的数量总和，并不逊于仙殿一脉。”
“不宜将盟友战力纳入考量。”秦昊神色凝重：
“不老山对仙殿一派还未有实际战绩，此时的联盟太过脆弱。”
只有当战事胶着，双方势均力敌，甚至我方占据优势时，联盟的作用才能发挥。
秦长生闻言微怔，沉吟道：“如此说来，本教仅有秦思、秦一凡、秦墨三位虚道境……”这一层面的实力差距顿时显露无遗。
“此事师尊不必担心，”少年道，“我已寻得一位遁一境强者，不日便将前来相助。”至于另一位，他心中已有计较。
不老天尊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徒儿何时结识了这等人物？
“各方势力角逐，终究取决于巅峰战力。”秦昊眸光清冽如寒泉。
“残仙层面，对方有仙殿、剑谷、妖龙道门、罗浮真谷各一位，而我们这边有小塔与五行山坐镇。”
“虽数量不及，质量却更胜一筹。”自获得世界山后，小塔日夜炼化其中精华，若非以禁忌阵法压制修为，早已重返真仙之境。
“而五行山前辈，以往全赖师尊体内孕育的几滴真仙血才能短暂恢复真仙修为。”
“如今，我们有了穆长生……”
这位满蕴真仙血的长生者，能让五行山发挥出多久的真仙级战力，这是敌人不敢深想的变数。
也正是当日天之城诸位教主望风而退的缘由。
“表面看来，似乎优势在我，实则不然。”秦昊话锋一转，“上回王长生因轻敌受伤败退，受制于现在的肉身与身份，短期内不敢有大的动作。但必会暗中支持仙殿势力！”
“有他在一日，穆长生便如悬丝之剑，随时可能临阵倒戈。”
“一旦穆长生倒戈，我们不但失去一位至尊战力，更严重的是真仙血供应断绝，五行山的战力将大打折扣！”
秦昊的目光转向那位始终沉默的至尊，“故而当前要务——必须彻底解决穆长生的问题。”
穆长生眸中顿时燃起期盼的火焰，这是百万年来他日夜企盼的转机！
“若要保留其至尊战力，又不受王长生操控……”少年唇边绽开一抹纯净笑颜，“我有一法……”
穆长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三千州各方势力暗中角力，风云际会，暗潮汹涌，全新的格局正在这微妙的平衡中悄然而生。
一日，秦昊正站在涅槃池中，屈指轻叩那颗真龙蛋，试图将书中哥哥的弟子唤醒——这些时日，他除却引涅槃液滋养，更不惜以诸多灵丹宝药浇灌，龙蛋表面道纹愈发明亮，生机澎湃如潮，隐有龙吟回荡，却始终不见破壳的迹象。莫非是补过头了，反倒适得其反？
石昊躺在池畔，小老虎山君依偎在他身旁，睡得香甜。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日被小塔操练得精疲力竭，山君也在鲲鹏子的特训下累得连爪子都抬不起来。
这小家伙天赋异禀，但终究年岁尚小。五行山看着不免忧心，怕鲲鹏子操之过急。可每当提议减少训练量时，小家伙就急得"呜呜"直叫，那又倔强又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又心生怜惜。
小家伙，这是急着长大……
石昊侧身将小老虎再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抚过它背脊的金色绒毛，那毛发在神辉下流转着淡淡的霞光，他忽而轻声问道：“山君的毛色，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依稀记得传闻中的白虎王，应是银辉璀璨、宛若星河披身的圣洁之姿。
听到兄长发问，秦昊敲击龙蛋的动作一顿，目光怜爱地落向那团金辉熠熠的小身影，悄然传音——
他也是从西陵兽山三位兽王口中得知。
当年异域与九天十地的叛徒联手追杀白虎王后裔，几近灭族。白虎王的妻子在绝境中，以秘法将初生的小白虎变作浅黄，封入一件残破的混沌法器内陷入沉眠。她嘱托族人，待她自尽后，取其首级献给叛徒，以求换取幼子和族群的一线生机，随即慨然赴死。
族人悲恸欲绝，却不得不依言而行，携其头颅请降。
此后，残余的白虎族被上界接纳，却沦为大人物们的灵宠、坐骑，他们暗中派族人重返下界，将那混沌法器送至西陵兽山。
随着岁月流逝，混沌法器终究彻底损毁。西陵兽山三位兽王商议将苏醒的小白虎托付给族中长老，命其带入大荒藏匿。不料两位长老途中争执，幼虎意外被路过的秦昊阴差阳错地带走。
由于秘法效力随时间减弱，小老虎渐渐显露本相——银白胜雪，蓝眸如晶。这才引来了后续事宜。
“唯有白虎王直系血脉，方是蓝眸。族中其他分支，皆为金瞳或银瞳。”秦昊解释道。这醒目的特征，也使得王血后裔在躲避追杀时倍加艰难。
“我从西陵兽山求得秘法，为他改换毛色和瞳色，以便在上界行走。”秦昊道。
山君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最喜爱的大哥哥怀中，满足地蹭了蹭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石昊心头发软，轻轻揉了揉这白虎王唯一的血脉。虽说年岁已不小，但因长眠于混沌法器，自真正苏醒至今，不过八载光阴。
同在涅槃池修炼的小红忽然想起什么，扑哧一笑："石昊，你别看咱们小山君才八岁，可已经寻着道侣了！"
啊？这……
低头看去，怀中的小老虎虽面露赧色，却并未否认，反倒扭扭捏捏地用爪子扒拉着身下的泥土。
"是哪家的小美人得了我们山君青睐？"石昊含笑打趣，"定是只漂亮的小母虎吧？"
小山君害羞得把脸整个埋进爪子里，只露出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抖啊抖的......
"嗯，很漂亮。但，但......不是小母虎。"山君支支吾吾。
不是？莫非还是段跨族之缘？
石昊见小红与火灵儿对视一眼，双双强忍笑意。唯独对面的秦昊闻言脸色骤沉，周身气息都冷了几分。
只见秦昊快步上前，一把将小老虎从石昊怀中拎出：
"与你说过多少次？但凡有人提起道侣之事，定要断然否认！"
"那是个骗子！无耻老贼！"
"老牛吃嫩草都不足以形容其龌龊！"
石昊闻言愕然——这山君的道侣究竟是个啥？
山君匍匐在地，双眼眯成细缝，耳朵紧紧贴住脑袋，却仍弱弱地反驳："是你教我......要一言九鼎的。"
"童言无忌懂不懂？就是说你年纪尚小，说话不作数！"
石昊震惊——这词竟是这般解释的？
"可你也说......若遇喜欢的，要主动争取。"山君小声嘟囔。
秦昊闻言更是火冒三丈，一把将山君抱起与他平视：
"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年纪大？还是脾气臭？"
"他脾气......不臭的......"山君在旧主面前虽瑟瑟发抖，却仍坚决维护自己的道侣。
"你还敢顶嘴！"
"嗷呜——"
"开始耍赖了是不是？说人话！！"
"嗷呜！嗷呜！嗷呜！！"
众生灵忍俊不禁地围观秦昊难得失态、怒训山君的名场面。而石昊则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弟弟这副生动的怒容——绯红的脸颊、紧蹙的眉头、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眸，别有一番鲜活气象。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风云际会，变局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