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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万事俱备，东风也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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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乐融融之际，五行山上，秦思洞府内，秦武的脸色却渐转晦暗。
“秦思老祖，秦昊的神魂……异常强大。”他沉声道，“非但过目不忘，纵是再深奥晦涩的符文，他看上一眼便能铭记，且……神魂毫无受损之象。”
这就很奇怪，因为符文凝聚天地造化，生涩玄奥的符文会让生灵神魂激荡，若境界不到强行理解铭刻，甚至会神魂受损。可秦昊看符文就如同看字画，一眼铭刻，轻松得不可思议。
“他会不会是……某位上古大能转世重修？如同天域补天教那位月婵仙子一般？”秦武疑道。下界八域中的天域，有上界补天教道统，其圣女月婵便传言乃上古大能转世，天赋异禀。
秦思摇了摇头： “不是，天尊与我早有此疑，天尊甚至亲入昊儿识海探查……据其所言，昊儿识海虽浩瀚如星域、无边无垠，却并无其他任何神识印记。”
“我也曾翻阅古籍，”他继续道，“自仙古纪元至今，纵有上古大能转世重修之记载，其人也皆如月婵那般，除神识强大外，更是心志坚韧、一心向道，异于常人。你看昊儿……像么？”
说道这里，秦思有扶额的冲动。
秦昊怕疼，怕到不老山独一份。每次药浴都会闹得鸡飞狗跳，先是整个不老山到处抓人，被抓到后就开始嚎哭，能从入鼎一路嚎到结束。浴毕，那白瓷似的娃娃总是双眼肿如核桃，嗓音嘶哑，话都说不出来，堪称不老山一大奇景。
秦昊还怕鬼，也怕到不老山独一份。五岁时因为白天见到五行山上的英灵，晚上爬到父母床上睡。就算现在已经搬血境巅峰，一拳能轰散的英灵也能把他吓得吱哇乱叫，满山乱窜。（秦昊：华国人怕鬼太正常，不怕的那是外星人！）
一想到这些，秦思啼笑皆非。秦武也不由皱紧眉头——确实，若真是上古大能转世，这表现……也太过离谱。
秦武的青铜殿坐落于五行山火峰之上，此处灵气磅礴、雾霭缭绕，时有赤色符文隐现闪烁。
他回到殿中，端坐于青铜宝座，身形如山岿然，气息沉厚压抑。四周混沌气翻涌，符文噼啪作响，映照出主人心中的不平静。
“秦湛。”秦武忽然开口。
一道身影应声浮现殿中，白发披肩，男子躬身行礼：“老祖。”
“秦昊……成长得太快了。”此时秦武早已敛去在秦昊面前的平淡严谨，语气森寒冷厉，令人悚然，“再过两三年，他必压得同辈尽低头。这于我脉……大为不利。”
秦武一脉与秦怡宁一脉本有旧怨，当年秦怡宁游历荒域遭袭、几近陨落，背后便不乏秦武在上界运作的痕迹。如今她之子天赋惊世，更得天尊看重，道韵天成，无敌心初显……
“秦昊这……”秦湛顿了顿，小心翼翼道，“老祖，是否过于谨慎了？”
“不。”秦武双眼如毒蛇般狠厉，“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因何而降生。”
“是。”秦湛身影渐淡，悄然消失。
半晌，青铜殿内传来两声冰冷的低笑，继而复归死寂。
不老山演武场。
秦湛正领着年轻一代弟子做早课。鸿蒙紫气升腾，正是采撷先天之精淬炼己身的大好时机。
场中弟子大多十五上下，或英姿勃发，或亭亭玉立。矮了一大截的秦昊坐在其中，尤为显眼。
今日他未去炼体，而是迎着朝阳静坐，脑中不断推演宝术，周身时有骨文隐现。
那日回房后，他打开了天尊所赐宝盒——其中是一件以虚空兽皮炼制的飞毯，以及一块飞廉宝骨。
虚空兽皮可让使用者藏身虚空、穿梭而行，堪称隐遁疾行的极品宝具；而飞廉乃上古纯血凶兽，其宝术正擅隐匿极速。
虚空飞毯辅以飞廉宝术，逃命可谓无敌。以秦昊如今搬血极境的修为，纵使遭遇列阵境追杀，谨慎一些，也足以保命。
几日内，飞廉宝术已被他初步练成，转瞬百里、匿迹无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眼下早课已毕，少年少女三三两两聚息闲聊。唯秦昊仍独坐大石之上，闭目不动。
一名容貌艳丽的少女不时望向秦昊，对身旁紫衣少女低语：“秦昊师弟这般随时随地皆可悟道的本事，真叫人羡慕。”
“是啊，周遭再喧闹，他也似毫无所觉。”紫衣少女轻声附和。
寻常修士悟道，最忌惊扰，神识推演宝术更须闭关静守。可秦昊却是个异类——随地可悟，随时可醒，从未有走火入魔之象。长老老祖们也啧啧称奇，皆道是神识强大之故。
秦昊自然听见议论，心下有些无语：学习还要挑地方？以他21世纪华国的思维，实在难以理解——华国的学生，可是早被逼得能在动车上看书做题了！
“呵，他再厉害又如何？不过是他哥的替身罢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一群少年踱步而来，个个气宇轩昂、身形挺拔。为首者约十八九岁，华服紫发，面貌英俊，眉宇间却带着几分轻佻。
“何止是替身，根本就是个血袋。活着就为给那不知死活的兄长续命！哈哈哈……”身旁少年也随之调侃。
“闭嘴！”
“秦超！秦允！休得胡说！”
秦飞雨与秦雪青同时娇声斥道。
“我可没胡说。”秦超不恼反笑，扬声道，“你们可知他为何名‘秦昊’？出生时他妈给他取的名是‘石昊’——和他那兄长一模一样！后来老祖出面才改为秦姓，叫了秦昊。”
演武场上一片哗然。
即便闭着眼，也能感到无数目光骤然聚焦而来。
秦昊却很坦然。
甚至有一种“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的解脱。
书中曾提，秦昊很小就被族人告知：自己只是哥哥的血袋、替身、药引。小小的他从此心生怨怼，将超越兄长变为执念，后又盲目维护不老山，茶言茶语索要至尊骨，把自己炼成“人造至尊”，最终道心崩毁，止步真仙。
他在等这个剧情。
这就是他计划中的——“东风”！
秦昊于心中稍作酝酿，猛地睁开双眼。
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小小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眼角渐渐泛红，琉璃似的大眼睛浮起一层水光，满脸尽是不敢置信、又深受重创的模样。
“你……你胡说！”秦昊嘴唇哆嗦，踉跄着站起身。
“我可没胡说！族中老祖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替代品，活着就为救你哥！他可是天生至尊，一出生便有至尊骨！你算什么东西，差得远了！”见秦昊这般失魂落魄，秦超只觉浑身舒畅，声音愈发拔高。
秦昊自出生便被天尊收为亲传弟子，甚至得降投影亲自洗礼。秦超自命天资不凡，在族中亦算翘楚，早看这备受宠爱的小子不顺眼。平日碍于长辈压着不敢造次，今日逮着机会狠狠挫他锐气，多年郁气顿散，畅快至极！
便在此时，秦昊忽地暴起！
周身符文骤亮，飞廉宝术同时发动，身影一闪已瞬至秦超面前！
“砰——！”
一声闷响，秦超整个人横飞出去，如断线风筝般砸在百余米外的演武场围墙上。
场壁经老祖法力加持，纹丝未损，秦超却从墙上弹落在地，口喷血沫，左颊迅速肿起，皮肤上还有未散的符文灼痕闪烁。
四周霎时死寂。
众少年少女目瞪口呆，方才一切发生太快，无人看清，秦超就已飞了出去。
“哇呜呜呜……你胡说！天尊才不会！这不是真的！我要去问爹娘！”秦昊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秦超又惊又怒趴在地上——大意了！竟丢如此大脸！这小崽子动作怎这般快？！
他咬牙欲起，正要怒喝，却见秦昊已哭嚎着转身狂奔，几个闪动便消失不见。
“秦超！在外败坏山门名声便罢，竟还在族内欺辱六岁师弟！你要不要点脸！”秦飞雨率先回神，指着他大骂。
“是他打了我！”秦超气结。
打你也活该！欺侮幼童算何本事？不老山三杰中怎不见有你！”
“真是给你家玄祖蒙羞！”
“我定要禀告秦思老祖！”
也有人喃喃低语：“不过……方才他为何提及天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