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的爱恋》巴菲特的梦

6、得来全不费功夫

　　其实，从盛雨晴进电梯起，凌烨就觉得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只不过当时他急着打电话寻人，再加之盛雨睛在看到他后马上就把头压得低低的，他一时没法看清楚她的容貌，也就没有把她与昨晚在酒吧里吐了他一身的疯女人联系起来。
　　毕竟昨晚在酒吧里的女人穿着暴露，像朵妖娆的罂粟花，但此刻站在电梯里的盛雨晴却像是厂门口那朵毫不起眼的枙子花。宽大的丅恤，极简的牛仔裤，脚上蹬一双小白鞋，头发像马尾一般束起，若不细看，极容易淹没在众多的上班人群中。
　　难怪他一早上电话打烂，各大律所、公司都说没有看见过这个人。原来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律师、高管，而是他公司的一个小职员。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凌烨本还为父亲凌同享一时昏了头，新收购的这家破国企头疼不已，现在他倒是对这份推之不掉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不那么厌烦了。
　　“……刘部长，难道我母亲确诊脑瘤，身为女儿，连请一天假去医院给母亲办住院手续的权利都没有吗？难道百鸟公司所有员工按流程请假，顶头上司批准不算，都非要去找你这个人事部长同意方可以吗？难道新公司的规章制度已经冷酷到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了吗？”
　　见盛雨晴没有任何做错事的自觉，还想凭三言两语唬弄过去，站在电梯里一直冷眼旁观的凌烨这回没待刘勋章开口，已抢先道：“盛雨晴，请你抬头看着我，然后亲口告诉大家——你昨天真的是因为母亲确诊脑瘤，才不得不请假的吗？你昨天真的一直呆在医院，没去其他地方吗？还是你假借为母看病为由，实则整天泡在酒吧想钓金龟婿？”
　　糟糕，还真的被认出来了。
　　不过即使如此，盛雨晴也没表现出任何兵慌马乱，因为刚才怒怼刘勋章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并想好了应对之策——打死不承认，看你奈我何！
　　“凌总说笑了。我当然是因为母亲确诊脑瘤才请的假！我可以马上将我母亲的电子病历调出来给你们看！星雅医院开具的，绝不可能有假！”
　　想到对着他这个当事人，盛雨晴还在睁眼说瞎话，凌烨是打心底鄙视：“那我昨天下午在苏荷酒吧看到的是你的鬼影？还是你已经妖魔到可以一人分作两半了？”
　　你才鬼影！
　　你才妖魔！
　　仅管被骂得想跳脚，但面对电梯里一众探究的目光，盛雨晴还是强挤出一丝笑道：“凌总，这个世界上长得相象的人太多了，象我们耳熟能详的明星佟丽娅和董璇、李沁和孙怡，白百何和王珞丹，您看象她们都能‘撞脸姐妹花’，我这寻常模样的，在星城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您肯定是认错人了。”
　　猎物一下子被捏死了也挺没味，凌烨不介意让盛雨晴这只已在枪口上的猎物再多蹦达几分钟：“是吗？细想想昨天我在酒吧看见的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人，叼着个骨头满酒吧跑，确实不太正常，八成患有精神分裂症……”
　　忍！
　　忍！
　　只要忍过了，就海阔天空。
　　只可惜盛雨晴还是太低估了凌大老板的腹黑程度与现在的高科技，即使她已忍成忍者神龟，一段在酒吧拍摄的光线虽然暗淡却还是能辨出她正在抽烟、喝酒的视频还是通过最新款折叠手机里播放了出来。
　　待视频播放完后，男人方才收回手机，淡笑着勾了勾唇道：“母亲患了脑瘤，可你这个亲生女儿还有心情去酒吧抽烟、喝酒、蹦迪、耍酒疯，盛雨晴，你还真是让我这个新老板耳目一新啊？”
　　难怪人家说——说谎容易圆谎难。
　　一句谎言需要一百句谎言来掩饰、弥补。
　　特别是当你用尽全力圆谎，还被拆穿时，就好象赤条条的被别人看光所有。
　　这感觉真不好受。
　　“没错，这个视频里的人确实是我。”见视频播完后同事们都用鄙夷的眼光斜觑着她，刘勋章猥亵的目光更甚往日，盛雨晴也只能承认：“昨天……给我母亲办完住院手续后，我……因为母亲生病心情不好，就去酒吧放松了一下。”
　　见盛雨晴的虚伪面孔已被当众戳破，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凌烨没再拐弯抹脚：“盛雨晴，眼见对我投怀送抱不成，你转身就撒泼打混，象个泼妇。在酒吧，你确实挺放松！”
　　“我什么时候对你投怀送抱了？我为什么要对你投怀送抱？我男朋友人长得比你帅，个子比你高，又有钱，对我又温柔体贴……我们从读大学时就在一起，已经整整七年，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我才不稀罕找你这样的男人。”毕竟昨天才跟钟一扬闹翻，说这些话时盛雨晴到底还是有些心虚，说着说着就有些中气不足，“凌总，别以为你是老板就可以在这儿胡编乱造、恶意中伤、血口喷人，我随时可以告你诽谤！”
　　“告我诽谤？”发现盛雨晴还想拿昨晚的那一套来糊弄他，凌烨拉长尾音，饶有意味的道，“昨天你在酒吧是什么德行，我一个电话，‘文武双全’都可以出来替我作证，倒是你……”恰到好处的顿了顿，凌烨才又道，“把你那在一起七年、马上就要订婚、又有钱又英俊潇洒的男友喊出来，让我这个新老板也见见？别又全是谎言堆出来的吧？”
　　如果不是被新老板逼着，事急从权，她绝对不可能会主动联系钟一扬，打电话时盛雨晴不断告诉自己。
　　只可惜就算她愿意放下面子，手机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回响。
　　滴都没有滴一声。
　　数条短信发出去后也是石沉大海。
　　见盛雨晴将手机高高举起后就没了下文，凌烨愈加冰冷地道：“盛雨晴，别跟我说你昨晚才跟男友吵架，所以现在他电话也打不通，微信也收不到，现在想过来也来不了！”
　　仅管事实确如凌烨所说，但是盛雨晴才不想把自己昨天被人退婚的事情血淋淋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更何况血淋淋地展现出来又如何，那些对你有意见的人，你的老板、你的上司，就会同情你、可怜你、怜悯你，放你一马？
　　压根不会。
　　那样只会多出一个让他们可以肆意奚落、取笑、打击你的武器罢了。
　　“反正我坐得直、行得正，绝对没有对你投怀送抱。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对你投怀送抱！”被钟一扬不接电话的事搅得很是心烦意乱，盛雨晴也懒得再解释，“你是大老板，你若要恶意构陷，我也无话可说。”
　　“盛雨晴，这世界有你说的那么完美的男朋友吗？就算有那么完美的男朋友，他会看上你这个拜金女，你这个大骗子吗？你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我和百鸟公司所有同事早已认清你的嘴脸，再也不会被你所骗！”凌烨大手一挥，朝刘勋章道，“刘部长，盛雨晴上班迟到早退、无故请假、还公然顶撞、侮辱、诽谤上司，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从明天起，她可以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凌总，您说明天盛雨晴不用来公司上班了的意思是——今天就要开除盛雨晴吗？”刘勋章不无惊讶的问了一遍。
　　虽说今天早上他确实是有意在新老板面前刁难盛雨晴，可他也只是想趁机在盛雨晴身上揩点油，逼她尽快投入自己的怀抱罢了，并没想过真正要将人开除。
　　“刘部长，你领会得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凌烨淡笑着拍了拍刘勋章的肩膀道，“满嘴谎言、满口喷粪、满身污点的员工，我们百鸟公司一刻也不能容忍！”
　　不怕老板凶，就怕老板笑。
　　将大腹便便的身躯收了收，刘勋章小心翼翼地陪着笑道：“凌总，盛雨晴从学校分到百鸟公司已经整整四年，虽然偶有请假、迟到、早退，可工作干得还算不错，也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分管仓库工作的厂长、主任、班长都知道。”
　　“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朝看热闹还未离开电梯的人群扫视了一圈，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刘勋章身上，凌烨再次淡笑着勾了勾唇，“如果刘部长——你这个人事部长做腻了，不想服从上级管理，今天也可以离开百鸟公司！百鸟公司不养闲人！”
　　“您说哪里话，我当然想做，我当然服从凌总管理。”见新老板一言不合就开人，还差点迁怒到他，刘勋章哪还敢再替盛雨晴美言一句。
　　留在电梯里的其他人员也是，本来还打算开口为老同事盛雨晴求求情，可是见新老板连对人事部长都这么冷血无情，哪敢再多嘴，生怕连停留都是错，连呼吸都是错，三步并作两步慌不迭的离开了。
　　发现凌烨目光中的冷意又多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刘勋章不得不硬着头皮转向盛雨晴，提高声调道：“盛雨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公司开除了！把手头的工作跟仓库文员陆晨晨交接完后，你就可以收拾物品离开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