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代号喜羊羊～》财神关照一下下

5、友达以上

　　晚上八点半，熙旺站在干爹傅隆生家的阳台上，第五次望向隔壁那扇漆黑的窗户。春华家的灯还没亮，这不对劲。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最终打出一行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家。[猫猫疑惑脸]”发送键按下后，他却皱起了眉头。这话太生硬了，像审问，不像关心。本想点信息撤回，但是他看见，对方正在输入…
　　熙旺啧了一声，粗粝的手指迅速划过屏幕，又补发了几条：“我今天来看干爹，晚上走的时候发现你还没有回家吗？你家里的灯还没有开，是有事在外面吗？女孩子要早点回家比较安全呀，需要我过来接你吗？”
　　信息像连珠炮似的发出去，他甚至没给春华回复的时间。发完后，熙旺盯着手机屏幕，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冷峻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他那修剪整齐的小胡子随着紧抿的嘴唇微微颤动，平日里那双看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眼睛此刻却紧盯着屏幕，等待着回应。
　　春华看着字里行间满满的关切几乎要溢出屏幕，心里那点因为这会儿一个人住院而产生的小别扭和孤单瞬间被熨帖得暖暖的。她几乎能想象出熙旺皱着眉、一脸严肃地打下这些字的样子。
　　她赶紧回复，生怕他真的大晚上开车出来找她：“我没事，别担心~”为了增加可信度，她附上了一个定位——「港安医院」，又补了一句：“就是今天兼职不小心出了点小意外，医生说得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回家啦！[小猫讨饶.jpg][小猫打滚求原谅.jpg]”
　　提示音一响起来，熙旺几乎是立刻点开了消息。小意外？住院？熙旺的心猛地一沉。
　　傅隆生从卧室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他虽然年近六旬，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丝毫不放过养子脸上罕见的慌乱表情。傅隆生挑眉，嘴角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怎么回事？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心不在焉，一直看外面，是那小姑娘出什么事了？”
　　“春华进医院了。”熙旺言简意赅，已经抓起车钥匙向外走，“我得去看看。”
　　“这么紧张呀，”傅隆生啜了口茶，“我老人家的忠告，不要犹豫，犹豫就会败北。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熙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公寓电梯门缓缓合上，将走廊的灯光隔绝在外，形成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熙旺独自站在里面，金属墙壁映出他略显紧绷的轮廓。就在电梯开始下降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打破了寂静。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下颌线。是春华。
　　“真的只是小意外啦！今天在兼职的俱乐部那边的草丛里，不小心被一条的小蛇碰了一下…”「一个耷拉着耳朵、爪子缠着绷带的小猫.jpg」
　　“不过医生已经帮我处理好啦，毒液清除了，也打了血清，现在真的没事了！就是医生说观察一晚更保险~”「一个活蹦乱跳、精神满满的小猫.jpg」
　　“所以！本公主现在命令你，我的护卫骑士先生，今晚必须好好休息，不准熬夜，不准胡思乱想！明天早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空的话——要早点过来接我出院回家！这是命令哦！”「一个戴着王冠、神气十足的小猫.jpg」
　　熙旺看着屏幕上那自称“公主”的讯息，仿佛能看见春华在病床上强打精神、故意扬起下巴的模样，想要用这种“命令”的方式来安抚他的担心，让他安心。一种混合着心疼、好笑又无比柔软的情绪瞬间击中了他心底最深处。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发出这条消息时，脸上一定带着点小得意，又藏着点期待他答案的紧张。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门开了。熙旺却没有立刻迈步出去。他低着头，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原本习惯性紧抿的唇角，在不自知中勾起了一个极浅却无比温柔的弧度。
　　“好。”
　　一个字，简单，却郑重无比。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像是承接了她的“命令”，也像是许下一个坚定的承诺：
　　“明早八点，准时去接我的公主回家。”
　　“批准！~晚安好梦！”
　　“晚安！”
　　熙旺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收好，大步走出电梯。夜晚的凉风拂面，却吹不散他心口那份被“小傲娇公主”的命令所熨帖出的滚烫暖意。原本悬着的心，似乎真的因为她的“命令”而落回了实处，并且开始期待起明天的日出和即将到来的见面。
　　春华太了解熙旺了，这个“男妈妈”若不确定她安然无恙，今晚怕是别想睡了。聊天结束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涩，仿佛这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报平安，而是小情侣之间在做一个温柔的约定。
　　春华和熙旺认识快四年了，他们相识于一个叫“暖阳行动”的义工组织，组织会去孤儿院关爱孩子，或是去儿童医院陪伴生病的小患者。
　　春华第一次在活动中见到熙旺时，他穿着普通的工装夹克，下巴上还留着点没仔细打理的小胡子，神情冷淡地靠在墙边，那模样不像来献爱心，倒像是来收债的，与周围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
　　但很快春华就看到了他的反差。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他能不能把卡在树梢的风筝拿下来，他二话不说，利索地爬上去取了下来；一个小女孩想要一个市面上早已绝版的公主贴纸，他嗯了一声，下次活动时竟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沓相似度九成的。
　　甚至有一次，一个孩子许愿想看真正的星空，眼眸里盛满了对宇宙最原始的憧憬。这个愿望夹杂在“想要新玩具”和“想去游乐园”的稚嫩声音里，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一旁的春华听到了，她立刻蹲下身，温柔地抚过孩子的头发，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这个愿望真棒！探索宇宙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她想到的是知识的力量，是通往未来的阶梯，“姐姐答应你，下次给你带一些特别棒的书来，里面有火箭、行星和银河系最漂亮的图片，我们一起来看好不好？等你长大了，学到了很多知识，说不定真的能飞上太空呢！”她描绘的是一个关于学习和未来的图景，美好而充满希望。
　　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但眼神深处那抹对“此刻、当下”就能亲眼所见的好奇，似乎并未完全被未来的承诺所填满。
　　这时，一直沉默靠在墙边的熙旺，目光从孩子写满渴望的脸上扫过。他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下一次活动日，当春华正从包里拿出精心准备的星空绘本和NASA海报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只见熙旺略有些气喘，正小心翼翼地搬着一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硬壳箱子走了进来。
　　在孩子们好奇的围拢下，他打开箱子，里面竟是一台虽然老旧却保养得相当不错的天文望远镜。接下来的时间，他对照着手机里搜来的简易教程，在孩子们的包围下手忙脚乱地调试着镜筒和寻星镜，额角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城市的灯光、低垂的云层，加之他确实生疏的操作，那晚最终没能如愿让孩子们看清木星的条纹或是土星的光环，甚至连最亮的那颗星都只是模糊的光晕。
　　孩子们略显失望但还是懂事地散开后，熙旺没有找任何借口。他蹲下身，平视着那个最初提出愿望的孩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敷衍，而是带着一种郑重的歉意：“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够懂，这个望远镜…也不太争气。”
　　他顿了顿，做出了一个超出所有人预料的承诺：“给我点时间，我去学学怎么才能真正看懂这片星空。下次，下次我带个更厉害的家伙来，一定让你看清天上最亮的那颗星。”他的语气异常真诚，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到时候，我还可以试着给你们讲讲北斗七星和猎户座的故事。不过…得等我先学会。”
　　春华抱着她的书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平时话语不多的男人为了一句童言如此认真甚至有些笨拙地努力，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带来的是通往未来的船票，而他，则试图在当下就为孩子搭建起一座通往星空的、哪怕还不太稳固的桥。
　　事实上，熙旺也早已对春华悄然心动。不是骤然的电光石火，而是数年相处、细水长流的累积。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未来前途并不光明，所以对于春华这种小太阳，既想要靠近她，又害怕会伤害到她。
　　熙旺对于春华的示好一直以来都是既不拒绝，也不接受。他知道这样拖泥带水对春华不公平，甚至试过用最笨的方法——人间蒸发。他整整两个月没去参加义工活动，信息回得极简极慢，试图冷处理这段他自觉不配拥有的感情。直到给干爹傅隆生搬家，好巧不巧，竟搬到了春华家隔壁。
　　搬家那天一片混乱，春华闻声出来，看到是他，眼睛瞬间就亮了，没有丝毫芥蒂地卷起袖子就帮忙。她熟练地指挥搬运工轻拿轻放，细心地给搬家师傅和傅隆生递上自家准备的温茶水，还能在熙旺找不到某个箱子时，精准地指出“是不是那个印着蓝色鲸鱼的？”。
　　他们之间的默契，自然得仿佛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傅隆生当时就在一旁端着茶杯，眯着眼看着自家这个平时沉默寡言、此刻却会因为春华一句“熙旺这个放哪里”而耳根微红的大儿子，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两年邻居做下来，连傅隆生都不得不承认，春华是个好女孩。熙旺来看他，十次有八次会“顺路”去看看春华，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修的。两家人的水电维护，几乎被熙旺承包了。熙旺每次给干爹带时令水果或外地特产，也总不忘给春华带上一份分量稍小却精心挑选的。
　　熙旺开车回家的路上，想起春华阳光下灿烂的笑容，想起她笨拙却温暖的围巾，想起她叽叽喳喳说话时生动的表情，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今天春华发生意外，他有点害怕了，害怕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明天，明天必须得有所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