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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苦 ...
十二月底,春暄结束第一个学期的全部课程,刚回祝家就被陆绾捉住拍照。她跟着纪录片组录过几天视频,拿三星的一款老dv,白天在阳光下会有发光似的效果,晚上则是蓝调。除了春暄个人,比如去教室上课、课上独奏,同纪录片一样,也记录了春暄参与的琴社的表演。
春暄穿一件黑色蝴蝶暗纹的重缎香云纱旗袍,古法式的倒大袖款式,穿起来偏宽松而不追求凸显曲线。蝴蝶暗纹拿真丝缝制,在光下会有细闪。旗袍里面缝了皮草,不再需要穿外套,长度到膝盖附近,搭一条紫色灯绒芯直筒裤,穿黑色棉靴。这是春暄冬天惯常的穿着。
各式旗袍是祝家的裁缝按祝瑜的吩咐做的,但大多是冬款。春暄夏天穿得随便,在家喜欢穿短袖短裤,外出则是简约的裙装。而旗袍的布料、做工再好,穿着总有些拘束,因此夏装做得很少。
在春暄上高二之后,她就没再长高,维持在一米六六左右,也就不再需要每年去量一遍数据。
春暄一度对自己没再长高有疑惑,上高三前的暑假和祝瑜比过身高,和已经过了几个月的冬天时一样,她还是到祝瑜的下巴处。祝瑜低下头笑,春暄站远了几步,莫名有一些生气,再也没找过他比划身高。
陆绾带了一只棕色的手提箱和一大捧松花黄色的复瓣百合,时不时哄春暄拿着。春暄皱着眉微笑,乖乖配合她。
先是抱着古琴拍摄,春暄的古琴拿深蓝底白云纹的粗布袋装着。整个琴房摆了各种琴,靠近门外长廊那侧还放了两盏五面彩吊灯,悬在一人高的百花缠丝青铜灯盏上。
春暄站在琴之间,看向陆绾。
“好了,现在看着我笑一下。”
春暄浅浅笑了,接着又按陆绾说的把百合抱在怀里。柔和的松花黄落在暗色调的春暄的怀里,成为明亮的点缀,加深春暄漆黑眉眼的稠艳。
最后春暄坐在管风琴前,双手撑在膝盖上,脚伸出来并着放在前面,身体跟着微微前倾,皮箱在凳子旁边。陆绾的快门按个不停,每个角度都尝试着拍摄。看着陆绾的动作,春暄没忍住笑起来,透过镜头很温和地看着她。
陆绾拍到了这一瞬,停下来夸赞,还说:“我真的很会拍。”
春暄应她:“嗯。”
接下来任陆绾怎么哄,春暄却都没有再这样笑过,只笑得很浅。
陆绾一直注意到春暄的手,皓腕纤骨,如玉如竹,还有腕上的两只手镯。她听过祝琳和祝瑶提起,是祝瑜的和祝瑜买的。她拍了几张手部的特写,准备转交给祝琳叫祝瑜高价买。
“暄暄,你躺着可以吗?”陆绾笑眯眯地提议。
“啊?”
陆绾走到琴之间,道:“你躺到这。”
春暄往门那边挪了几步。但也没走开几步,被陆绾拉住一顿撒娇,陆绾顶着一张清冷冷的撒娇,春暄没有办法,担心着躺下去。
“等一下。”陆绾拿过百合花,铺在春暄脸侧、怀里,问道:“会太香吗?”
春暄道:“还行。”
“那我拍了。”
“好。”
陆绾两脚跨在春暄两边,春暄不自觉地脸红,还偏了点头。
站着、跪着拍了一会儿,陆绾道:“我开个闪光灯,会有一点亮,你别怕哦。”
“好。”春暄偏头伸手揉了下眼睛。
一瞬间听到快门声响,陆绾笑道:“这个也很好看,天啊!还有,我的反应力真的很快。”
春暄抬的右手,戴着祝瑜买的翡翠玉镯。
“好,看着我,会有一点点刺眼,尽量不要闭眼哦。”陆绾翻起闪光灯,再次叮嘱。
闪光灯太亮、距离太近,春暄还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问道:“我刚刚眯了一下,有事吗?”
陆绾却很高兴,把春暄扶起来,笑道:“没事没事,眯起眼睛也很好看!也是给我拍到了!”肯定可以敲祝瑜一大笔钱。
陆绾和春暄坐在地上看照片,看一张夸一张,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到一半。中间陆绾还突然起身夸春暄坐着也很好看,于是变成一边看一边拍。
陆绾很高兴,说很久没这样拍得尽兴了,没有废片,每一张都是可以拿去办摄影展的程度。春暄也就因此有些开心。
关于春暄的报道很多,如果稍微留心的话,会发现上面很少春暄的照片。有记者在采访时不止一次夸赞春暄的好长相,道即使春暄放弃音乐,也完全可以凭脸进娱乐圈,又或者嫁入豪门。提得多了,春暄就不再回答这类问题,变得避之不及。
祝瑜开完会回家,下车之后直接从前院走到琴房外,推开门就看见春暄坐在地上。
一直很活跃的陆绾瞬间沉稳,向祝瑜打招呼:“大哥好。”
“嗯。”祝瑜走进来,问在干什么。
陆绾举起相机,道:“在给大嫂拍照。”
祝瑜就笑道:“拍得怎么样了?”他摘下手套,随意放在桌面上,走过去接过陆绾递来的相机。
看了一会儿,祝瑜说:“很好看。”
陆绾就笑了一下,问:“大哥,你可以给我和大嫂拍一张吗?”
祝瑜就帮陆绾拍了一张,两人肩挨肩凑得很近,陆绾伸手揽住春暄的一侧肩膀。
“谢谢大哥。”陆绾拿过相机看,还真只拍了一张,抬头看见祝瑜低着头和春暄讲话,笑眯眯问道:“大哥,你要和大嫂拍几张吗?”
祝瑜低声问春暄:“拍几张可以吗?”
春暄点头:“嗯。”
祝瑜还穿着整套的西装,白色衬衫搭藏蓝色羊毛马甲、黑色西服和黑色大衣,连领带也是黑色的,整个人不苟言笑,只眼尾、天然翘起的嘴角有些笑意,把春暄牵得很紧。春暄放松很多,挨着祝瑜的手臂温和地笑。
陆绾火急火燎地拍,拍了几张后提议祝瑜把大衣脱了,祝瑜很快照做。大概是被欺压久了,即使只是那么微小的一说一做,陆绾也感到莫名的翻身的快意。虽然祝瑜没做过什么实际性欺负小孩的事,但作为别人家的孩子天生就有一种压迫感,更不用提被祝琳感染的对祝瑜的服从感。
陆绾自己乐了一会儿,还不忘记开闪光灯拍几张,拍完之后很快要溜走,道:“大哥,我晚点把照片发给你和大嫂,先走了啊。”
等人出去关上门,祝瑜把春暄抱住接了个吻,百合花还在春暄怀里,她抵着祝瑜的胸膛,花粉蹭在黑色西服上,有些显眼。祝瑜护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发抖的手,一同握住欲坠的花。
祝瑜护着春暄的手太松,没有支点的春暄被他亲得频频后退。
“不要了。”春暄被亲得很累,还有点晕。
祝瑜已经把人逼到落地窗边,这会儿让春暄贴着窗,他扣住春暄的手,捏住几根细手指。百合落了满地,祝瑜轻笑:“这样再亲一会儿。”
春暄的手被扣住压在冰冷的窗上,祝瑜不够似的用力,玉镯和玻璃不断碰撞发出声响。春暄偏过头,被追着缠吻。她总担心玻璃窗会倒,不停地挣扎,拿腿踢祝瑜,祝瑜笑了声,小腿压上去,接着实实地顶上去,叫春暄动不了一点。
“好了,不亲了。”祝瑜垂眸看还抓着他衣服的春暄道:“好漂亮。”
春暄挣开他的手,坐在地上靠着窗,握了下自己的脸:“我都说了不要了。”她的腰一时间没有力气,很自然地抱怨,一面养精神,打算一会儿离祝瑜远一些。
祝瑜也坐下来,慢慢的又躺下,枕着春暄的腿,笑道:“宝贝,你亲亲我。”
“亲亲”是祝瑜新跟春暄学的词汇。春暄有一晚很晚和春千山打电话,她整个人很困地侧躺着蜷在床上,一直在低低地笑,听着春千山哄她去睡觉的话,语气软软地道:“那你亲亲我。”
过了会儿,又说,“不要爸爸的亲亲。”江湖白大概在电话那边表达了伤心,她又很快地笑着说要他的亲亲。
春暄不太爱说话,却又在很亲近的人面前自然地撒娇,声音软糯,听着让人跟着她软和起来,语调慢吞吞,尾音微微翘起,像是从来不知道忧愁,没有烦恼。
听完全过程的祝瑜走进去,他刚刚出门,说要回房间拿点东西,就没把春暄房间的门全关上。
春暄刚挂了电话,只以为祝瑜刚好回来,微微红着脸说:“要睡觉了吗?”
“嗯。”祝瑜的嗓音带点哑,被春暄的娇气弄得喉咙发干,他走到床边拿起水杯喝了口冷水。
春暄很自觉地滚到最里面,微侧着身子,等祝瑜上床抱他。祝瑜就不太能忍住,上床跪着压住她亲吻。
春暄低头看见祝瑜眼里的笑,莫名很快联想到那晚,伸手捂住祝瑜的嘴巴,却被亲了一口。春暄很快抬开一点,祝瑜抬起点头舔了她一道。
“有花粉。”春暄彻底拿开手,忍着刚刚奇怪的触感,握了握手。
“那你帮我舔干净。”祝瑜说着微微张开嘴,唇角勾着,紧紧看住春暄。
春暄的脸爆红,用了点力想把他推开。
祝瑜笑出声,侧过身抱住春暄的腰,笑道:“好了好了,不用你帮我舔,我舔你就够了,好不好?”
他抱得太近,整个人用力窝进春暄怀里,春暄能做的只有把他已经凌乱的头发弄得更乱一些。
祝瑜抵着春暄的肚子闷笑,掐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宝贝,你想去哪玩?毕业旅行的时候带你去好不好?”祝瑜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慢慢地问春暄。
春暄闷声说:“不知道。”
祝瑜牵着春暄的手,闻言捏了下她的手指,道:“还生气吗?再气把你用来擦我的皮鞋,然后扔到浴缸里养着。”
春暄不回他了,他又继续道:“要不要去看鲸鱼迁徙?还是燕子?”
“北极?”
祝瑜说了好几个,都是春暄喜欢的,最后笑道:“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春暄才慢慢地开始说不能去这个不能去那个的原因,祝瑜抬头听她叽里咕噜地说话,时不时应一句“嗯,这样”,突然撑起身亲了她的嘴唇一口,又躺回去,道:“继续说。”
春暄伸手揉了下他的脸。
两人慢慢地说着话,祝瑜一面回,一面想道,顺利的话他们会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求婚顺利的话他会成为春暄的未婚夫,就像春暄十八岁那年,他计划的那样。
琴房外是满地碎玉琼浆,几株染井吉野樱光秃秃,枝干如焦墨般黑。等到春天,冰消雪融,染井吉野会开满树的花。
祝瑜等待着,想陪春暄在树下一起检查支撑树干的木桩,检查完之后可以在长廊的摇椅上赏花,他抱着春暄,一起看花开、花落,等满树换上绿叶。
这一刻好像地久天长,可以走到天荒地老,祝瑜和春暄的气息融在一块,缠绵着难分离。
祝瑶收到陆绾发的照片,急忙忙和朋友散场就要回家,到琴房门口敲了一下门,很快推开要走进去。
就看到祝瑜手撑在地上,笑着要和春暄亲吻,春暄左偏右偏,躲着他。听到开门声,祝瑜看过来,眼角眉梢还都是笑意,春暄则彻底偏过头,用力把祝瑜推到地上。
祝瑶刚迈进一步,红着脸道:“大哥大嫂,我走错了。”很快把门掩上,还听到祝瑜的一句:“暄暄,你怎么还推人?你得哄我。”
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要求却像个孩子撒娇,太不像了。
在祝瑶的记忆中,大哥沉默寡言,从很小开始跟着爷爷祝胜读书,每一天,都是枯燥的古文。后来因为长久不回家的伯父祝信的一句话而练箭,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家,待在山里的满月草堂习箭。经史子集,祝瑜读了个遍,似乎没有他不懂的事情。他很忙,也不常笑,但却照顾了春暄很多年,软着声音哄春暄吃饭、睡觉。也是第一次,祝瑶听到他说撒娇似的话,他没在伯父伯母面前说过。
同时,祝瑶也见过他在琴房外长久地站立,丝毫不遮掩他的不懂和落寞。她进祝瑜的书房,摊开的繁体古书上,是春暄送给他的风暴瓶,在黑暗的书房中是唯一的光亮。祝瑜问她怎么了,祝瑶说是爷爷找他。
祝瑶才知道,读了那么多的书、困在无光的虚无中的大哥面对春暄时,是无数的谜题,而他笨拙地等待,等春暄不移的心意。
她为此没选中国古代文学相关的任何专业,转而投入外国文学中,读用现代汉语就能明明白白清楚的故事。
她为祝瑜感到高兴,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叹,却依然不能太仔细地回望过去记忆中老宅里祝瑜寂寞的身影,对她、对祝琳,都是一种幸存旁观者的残忍。
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分章,其实这里原本写了快一万字的,但想想实在太长,就分割了,不知道节奏会不会变得不好(撑下巴思考)[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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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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