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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性色真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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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旁边‘噗’、‘噗’忍笑之声,不绝于耳。
“狗系统,你干什么,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思想放屁?”萧锦珮气,实在太社死!
“你还没弄清楚,我是什么系统吧?”系统操着机械的电子音说道:“我不是来辅助你,给你金手指,而是来改造你。吾名‘是岸’,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之意。此次不过小惩大诫。”
“什么改造?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什么小惩大诫?我做什么了我?”萧锦珮不服。
上辈子,她可是良民,派出所都没进过的。
“你在该学规则的年纪,在社会沉浮,学潜规则。并将之用到极致,做人做事,毫无底线。外圆,内也圆。”
“那又怎么样?上辈子,谁不说我成功!”
“唉!”是岸叹息:“看来我任重道远。”
‘刺啦’……
电流流过全身,萧锦珮又被电了一次。这次全身酥麻,半天缓不过来,只能伸出根中指,表示对系统的抗议。
这系统,软硬不吃,就是她的克星。她真没招儿了。
日子还要过,好死不如赖活着,萧锦珮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往杏林巷而去。
走进杏林巷,看到夕阳余晖中,跟她擦身而过,形形色色的小娘子、少妇、中年妇人、老妪,萧锦珮会想,她们会不会也是案子帮凶?
此案牵连之广,超出她的想象。也许她们懵然不知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为凶手提供了帮助。
走到租住的小院,二娘正在院中翘首以盼。
“阿姐,阿娘怎么样?”看到她回来,二娘赶紧问。
她心里清楚,阿娘被抓到开封府,不会有事。可那是阿娘,怎能叫她不担心。
“放心!阿娘没事,只是现在不方便放她回来。”萧锦珮安抚。
她们这边正说着话,肖久安回来了。他还不知道,兰氏被抓去了开封府。
“阿娘怎么了?”他急问。
“没怎么!就是无妄之灾。柳巡判知道阿娘是无辜的,因为案子没结,不好先放阿娘放回来,阿娘只能先待在开封府。”萧锦珮没告诉二人,兰氏被投到了大牢,害怕他们担心。
“今年我们家是不是犯太岁?”肖久安感叹:“这才多久,阿娘进两回开封府了。”
“瞎说什么?”二娘敲肖久安的头,让他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赶紧去洗手吃饭。”
姐弟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有人到我们私塾闹事。”肖久安说。
“闹事?为什么?安先生得罪人了?”萧锦珮诧异。
看安先生那副光风霁月的样子,不像是会得罪人的啊!
“不是。有个中年妇人,跑来私塾说,安先生踢伤了她家的驴,让先生赔。”肖久安语气间有些鄙夷。
说先生踢伤她家的驴,他不信。先生性子,最软和不过。
“你们先生脾气很不好吗?”二娘担心的问。
那是不是脾气上来,也会打久安。
“先生很好,平时说话都轻声细语的。那妇人就是污蔑!”肖久安语气笃定。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萧锦珮比较关心后续。
“先生叫师娘出来,赔了那妇人钱。”肖久安声音低落。
他觉得,先生性子太软了,应该将那妇人扭送官府才是。
萧锦珮觉得奇怪。安先生家大业大,自己还是举人老爷,应该没人敢讹上门才是。不过,也有可能安先生不想影响自己声誉,选择息事宁人。
都说背后不说人,不然正主会出现在你面前,果然应验。
次日清晨,萧锦珮在院中洗漱,看见一中年妇人,牵着头受伤的驴,从院门口走过。
她想到昨晚他们谈论的,受伤的驴,赶紧叫住妇人:“婶子,你家驴怎么受伤了?”
驴在这个时代,是贵重财产。驴受伤,让这位婶子十分憋闷。萧锦珮一问,她心中的憋闷好像有了倾泻口,嘚啵嘚啵就说:“还不是杏花巷的安先生,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暴起,就踢了我的驴。”
“是不是你们说的话,刺激到安先生了?”萧锦珮语气循循善秀。
“我们不就在说,杨茹那妮子被抓了,和安先生有甚关系?”妇人不认为,她们说的话,刺激到了安先生。
“会不会你们看错了,不是安先生踢的?”
“不是我一个人看见,当时我们几个妇人都看见了。我们都吓呆了。没想到,安先生这么神仙般的人物,发起怒来,这么恐怖。”妇人辩解。
当时,她们几个妇人,也不敢相信。她去安家讨公道,安先生爽快的赔了钱,她才有点真实感。
萧锦珮又跟妇人闲聊了几句,妇人急着去给驴看病,两人方才散了。
妇人前脚离开,后脚萧锦珮就去了杏花巷。
她这走走,那逛逛,装作不经意的问,安先生踢驴的事。
这事,不止那几个闲话的妇人看见了,巷子两边,做生意的店主,也看见了。他们都十分确定,是真的。
因为安先生平日声誉不错,他们才没有大肆传扬,以为安先生心情不顺才会如此。
典妻、突然无缘由的暴怒。这位安先生,似乎秘密挺多!
他为何听到杨茹被抓,就突然暴怒呢?
既因杨茹而起,不如去问问当事人。
因为杨茹明显表现出受过反侦察训练,柳钧把她,单独关在一处。
“说说你爹爹吧!”萧锦珮来到杨茹的牢房,似朋友间闲聊。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爹爹。”杨茹警觉得很,不吃萧锦珮这一套。
“我?”萧锦珮指着自己,说道:“大概是……开封府雇的心理大夫。大夫你知道的,专门为身体排忧解难。而我,心理大夫,专门为心情排忧解难。如果你心里有什么烦忧,可以找我聊聊。”
“心理大夫?”萧锦珮说得太过煞有其事,杨茹没忍住,笑了。
这位小娘子真能胡扯,开封府哪会雇佣女医,还心理大夫?
“所以,说说你爹爹吧!”萧锦珮见杨茹笑了,更蹬鼻子上脸起来。
“爹爹!他算什么爹爹?”说到父亲,杨茹一脸不屑。
他就是个畜生,不配为人。
“那你母亲呢?”萧锦珮问。
“她性子软,总是说,要忍,要忍,都是命。忍的后果,就是最小的妹妹,刚落地,就被溺死了,我也要被卖给老酒鬼。什么是命?我不信命,我命由我!”也许人生太苦,也许情绪上头,杨茹到底多说了几句。
“你的‘我命由我’,就是找人,做了你父亲。”萧锦珮趁热打铁问。
杨茹猛地冷静下来,恨恨瞪了萧锦珮一眼,再不说一句话。
萧锦珮不管她回不回答,继续问自己想问的,“帮你的是女人?”
杨茹瞳孔一缩。
“你主动找的她?”“你们在哪里见面?”“你只见过她一个人?”“你们怎么传递消息?”“你认识安先生吗?”……
“够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杨茹捂住耳朵。
一连串的问题,把杨茹逼到墙角。她蜷成一团,再无回应。
萧锦珮只能悻悻回前衙。刚走出大牢,就碰见急匆匆的王煦。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官服。
“这两天见你总往牢里跑,问出点什么没有?赶紧跟我来。”王煦见到她,就连珠炮似的说道。
他刚从宫里回来。传言甚嚣尘上,说甜水巷住着元君厉母,专杀郎君。汴梁城里的郎君们,人人自危。连官家都惊动了。
“跟你去干什么?”萧锦珮可不是一个,你叫跟你走,就跟你走的人。
“我还叫了柳钧,我们把案子再理一理,务必尽快破案。”王煦说道。
他这趟进宫,官家限他七日破案。这就不用告诉他们了。这个案子查了半个来月,还没什么进展,七日破案,不太可能。
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到时官家怪罪,他就去求求祖父和父亲,请他们帮忙说说情。
柳钧一直在审提回来的那些妇人。她们口供一致,相互作证,都说她们是无辜的。
“不用审了。”萧锦珮说道:“口供不一致的排除,其他人相互协助,都是同伙,谁都不无辜。”
“这么多人?”柳钧惊吓,“光是周方案和封氏主动上报的案子,就提回来妇人十余个。”
“她们只是棋子。相互独立,没接触过幕后之人。不过,她们当中,应该有人,知道些详细。由知道详细的人,引导其他人,达成目的。其他妇人,可能只是被利用,事后才反应过来。”
“知道详细的人,很可能是向凶手求助过,或被凶手帮助过的妇人,她们以前是殴妻虐妻的受害者,建议从寡妇查起。”
萧锦珮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那这案子,牵连太广了。”王煦有些不忍。
他出生就锦衣玉食,未到开封府任职前,从未想过,有这么多人间疾苦。
“先查出主凶,其他妇人酌情量刑。”柳钧还是那么一板一眼。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王煦问。
说来说去,案子好像没什么进展。
“我这边,继续审。至少要审出知道详细的人。”柳钧先说道。
知道详细的人,不一定没接触过幕后之人。
“我建议,从杨茹入手。”萧锦珮也发表自己的意见,“查查杨茹父亲过世前,她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比如,去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人,或者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我认为,她是目前这些人里,和凶手牵扯最深的人。”
“好。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审,一路去查杨茹。”王煦总结陈词,今天便散了。
柳钧让陈震继续审那些妇人,自己亲自去查杨茹。
萧锦珮一直在想,凶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这个案子,好像无论如何,她都看不清凶手的脸。
以动机来说,凶手杀殴妻虐妻的郎君,肯定是女人;从手法来说,凶手利用毒芹、毒菌子杀人,也像女人的手笔。
可……凶手怎么知道,曼陀罗种子,像芝麻的呢?曼陀罗可不是常见之物。还有那让人无处着手的反侦察手段……
整个案子,云山雾罩。
因为心里有事,萧锦珮晚上都没睡好。然后,她又听到隔壁有动静。天天闹腾,她发誓,明晚不睡,也要守在院中,捉到那奸/夫。
白天,她睡了一整日,养足精神,等待夜晚到来。
最近夜里都不安生,她相信,今夜,他也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快到子夜,一个浑身藏在斗篷中的男人,出现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