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乙】唯我在此》桃嘟嘟嘟

3、【宫治】橘子总会成熟（2）

　　6.
　　你在大阪的日子过得非常之惬意。
　　酒店离饭团宫不算太远，你每天睡到中午才起，打着哈欠趴在柜台上等着投喂。
　　宫老板在百忙之中还要抽空监督你吃饭：“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大片阴影挡住光线，你理直气壮地仰起头：“可是我起不来。”
　　他把饭团放在你的手心，身后的电视上放着黑狼队的比赛回播。
　　宫侑戴着帽子和口罩推门走进来，看见你，眼前一亮：“诶，你来日本了？”
　　你笑眯眯地扭头打招呼：“三刀流很帅啊，侑君！”

　　宫侑挑衅似的看了宫治一眼：“的确比某些猪要帅很多！”
　　宫治抬手按住你的脑袋，毫不客气地跟宫侑对骂：“那你别来啊猪侑！我做的饭团你一个都别想吃！”
　　宫侑说：“凭什么啊！我可是顾客！我还是这个店的代言！我就要吃！”
　　“谁要你代言了啊！别在这里给我自说自话！”

　　又来了，这熟悉的对话。

　　你被按着头，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一段尘封很久的录音：“阿治阿侑，不要给经理添麻烦。”
　　两只准备互殴的狐狸僵住，你从宫治的手底下钻出来，向他们眨眨眼，三个人对视了一会，忽然笑出来。

　　“真是的，明明已经毕业好多年了，再听到这段话还是会害怕啊！”宫侑坐下来大声感叹。
　　宫治心有余悸地跟着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你：“这段录音你居然还没删。”
　　你笑眯眯地晃晃手机：“能制服高中排球界最强双胞胎的东西，干嘛要删掉啊？”

　　熟悉的窒息感袭上心头，宫侑指着你，和宫治展开新一轮对骂：“你倒是管管她啊！”
　　宫治说：“哈？她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你就是天天惹麻烦啊蠢猪！”
　　宫侑大怒：“双胞胎是指我一个人吗？你偏心偏的也太没边了吧？”
　　宫治冷笑：“不偏心她难道偏心你吗？”
　　宫侑跳起来：“这么多年都没有追到，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废物！”
　　赶在宫治冲过去揍他之前，你一把拉住宫治的手臂，扭头奇怪地看着宫侑：“谁说他没追到的？”
　　双胞胎震惊地看着你。
　　你回以同样诧异的目光：“我说了吧？我说过回来代表想要结婚的吧？怎么就没在一起了啊！”

　　7.
　　排球赛结束的第二天，三年级的北前辈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你转了转笔：“宫君和角名都出去了哦。”
　　北信介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你身上，声音温和：“我知道。麻烦你出来一下。”
　　你满头雾水地走出去。黑白头发的前辈手上拿着报名表，询问：“要不要来排球队做经理呢？”

　　“就是这样了。”你向着几个朋友摊手，“没有人能拒绝北前辈吧？”
　　角名低头翻看着手机，配合地点头：“虽然不会有什么类似威胁的话，但总感觉拒绝就会发生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你跟着吐槽：“比如会遭到诅咒什么的。”
　　宫治皱着眉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你试着问了两句，他摆摆手不肯说。
　　直到上课铃响起的瞬间，他扭过头来说了句什么，你茫然抬头，问：“你说什么？”

　　宫侑在柜台前假装看比赛，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后厨。
　　锅里的米饭传来诱人的香味，你在热腾腾的白雾里突然问：“北前辈邀请我做经理的那天，你到底说了什么？”
　　宫治愣了一下，耳尖可疑地染上了红色，却还在强撑着质问你：“别转移话题，你、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你没理他，狐疑地问：“你当时不会说了什么不许喜欢别人唔——”
　　21岁的宫治捂住你的嘴。
　　他比你高了太多，16岁的占有欲被很好地隐藏在21岁的皮囊下，他低头喟叹一声，双臂收紧，把你锁在怀里。
　　他闷了半天，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谢谢你。”

　　8.
　　你在二年级成为了稻荷崎排球队的经理，从北前辈手中接过了队伍的后勤工作。
　　排球队的工作并不算多，他们过惯了没有经理的日子，大部分工作都会由自己承担。
　　你拿着记分本站在场外，偏头轻声询问身边的北信介：
　　“所以，为什么要让我来当这个经理呢？”
　　温和冷静的眼神缓缓从场内挪开，落到了你的身上。他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你也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你看向场中，比赛已经到了第三场，双胞胎满身是汗，扶着膝盖盯紧旋风般来去的三色排球。
　　不需要手势，不需要眼神，甚至也不需要所谓的“心灵感应”。
　　他们熟悉排球，熟悉彼此，熟悉比赛末梢、心里滚滚翻腾的饥饿感。
　　又是一球得分，发球的宫治扭头向你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次平静地转开目光。
　　铅笔在纸页上滑动，北信介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一点笑意：“在这个球场上，我想，阿治需要你的目光。”

　　当天晚上，你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定位：
　　“稻荷崎经理——银毛狐狸专属镇定剂”

　　十二月的时候宫侑被选入了国青队参加集训。
　　双胞胎形单影只，那一阵几乎所有人和宫治说话时都带着点小心翼翼。
　　宫治却始终一言不发，他没有多少失望，只是比之前更沉默。

　　十二月的兵库空气寒冷，你笑眯眯地走进班里，往宫治身边凑了凑。
　　趴在课桌上补觉的人伸出手揉了揉你的脑袋，你恼怒地拍了他一下，把口袋里的东西尽数塞进他的桌洞。
　　是橘子。
　　宫治用指尖戳了戳，金色的橘子咕噜噜滚了一圈，他突然说：“毕业后，我不准备打排球了。”

　　9.
　　你有一瞬间的沉静，眨眨眼睛，在课前嘈杂的说话声里回答他：“好啊。”
　　眼镜滑下鼻梁，镜边横亘在眼睛中央，他几乎像是有些气闷，不满地看着你：“怎么这个反应？”
　　你笑起来：“那应该是什么反应？”
　　你想了想宫侑的模样，扯扯领子，恶声恶气地骂人：：哈？不打排球你要做什么？不打排球还有什么出路啊你这个蠢猪！”
　　宫治静静地听完你的模仿，池面上终于有了一点松动的模样。
　　他抬起手，指尖点在镜框上，把你的眼镜推回原位：“学得一点都不像，那家伙说得可比这难听多了。”

　　五年后，宫治租住的公寓里，你再一次想起北信介的话。
　　“在这个球场上，我想，阿治需要你的目光。”
　　在认识“双子星”之前，你已经认识了宫治。
　　或许他也是因为这个才会选择你——你爱的宫治，没有前缀。
　　不是双胞胎，不是主攻手，不是将要升起的排球明星。
　　观测者的考量客观公正，你不在乎他的未来，你从来只爱他的当下。

　　浴室的水声戛然停止，宫治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发梢上的水滴顺着脖颈淌下来，从健硕的胸肌一路没入腹肌的沟壑里。
　　狐狸弯下腰，昔年被推正的眼镜终于也被他亲手摘下。
　　微凉的掌心托住你的后颈，他问：“准备好了吗？”

　　10.
　　21岁的宫治和16岁已经天差地别，你略有些紧张地咬住嘴唇，他轻轻笑了一声，眼底划过熟悉的恶劣。
　　你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宫治低下头吻在你的锁骨，你的思绪却忍不住飘远。

　　稻荷崎是毋庸置疑的强校。
　　你跟着他们从IH打到春高，东京体育场里人声嘈杂，你抱着水杯和毛巾站在场外，看着橙黑色队服的学校将比分一点点咬紧。
　　你被场上紧张的氛围感染，不自觉地攥紧手掌。指甲在掌心掐出一个个红色月牙，教练坐在你旁边，突然开口：“阿治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迟疑地回答：“毕业后职业选择的事情吗？我知道的。”
　　教练偏头看了你一眼：“不劝劝他？”
　　“阿治和阿侑，他们是双胞胎。力量、技术、头脑……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彼此。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你打断了他：“可是教练，双胞胎也不一定要走一条道路吧？”
　　你抬起眼睛看向场内，有北信介托底，双胞胎沸腾的情绪压制下来，毫无悬念地赢下了第二局。
　　汗淋淋的男孩子们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直到哨声再次响起，你才再次在教练身边坐下。
　　教练偏头看着你，你攥着手里的毛巾，笑了笑，才继续回答：“阿治不是一个会轻易做决定的人，所以无论是不是弊大于利，既然他已经把决定说出口，我想，我都应该支持他。”
　　教练叹了口气：“可是他毕竟还只是高中生。”
　　你歪了歪头：“可那也是他的人生。”
　　“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嘛！打排球或者不打排球，他都会过得很好。”

　　三年级的时候，宫治正式跟宫侑提出了这个想法。
　　宫侑意料之中地炸了。
　　两个人在排球馆打得天翻地覆，第一次没有人劝架，宫治扯着宫侑的衣领，恶狠狠地定下了八十岁的赌约。
　　你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笑得格外开心。

　　角名举着手机，摄像头突然转向你，冷静吐槽：“你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你哈哈笑着回答：“反正早晚都要打嘛，过不了两天就会和好。”
　　宫侑爬起来，用手捂着脸，大声反驳：“胡说！我绝对不会原谅这家伙的！”
　　宫治不甘示弱：“原谅？我难道是犯了什么错吗还需要你这头蠢猪来原谅？！”
　　你吐了吐舌头上去劝架，宫治或许还是觉得有些理亏，被你半拖半拽地拉出体育馆。

　　你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伤药和创可贴，招呼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宫治沉默地看了眼你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时目光里隐约闪过一丝无语。
　　你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肩膀，顺手塞给他一把橘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不过你不打排球，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呢？”
　　宫治低下头，橘子在他掌心滚动，他思索了一会儿：“去做一点，和饭有关的事情吧。”
　　你眨眨眼：“那……我以后是可以免单的吧？”
　　他终于笑了起来。发根没有补色，新长出的黑发让他看起来比之前要更温和，眼睛里带着点憧憬：“只要我没倒闭。”